【作者简介】 作者阿尔邦·塞里西埃(Alban Cerisier),法国出版人、档案学家、历史学家,主攻出版史。他自 1995 年起在法国伽利玛出版社工作,负责监督该公司的档案馆藏的保存和推广,并管 理伽利玛出版社的数字开发。作为出版从业者和档案保管员,他在2009年出版了一本关于伽利玛出版社历史的书,此外他还撰写了多部文学史著作并负责出版了安托万·德·圣 - 埃克苏佩里的一系列作品。 作者安娜·莫尼埃·范里布(Anne Monier Vanryb),法国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馆长,“遇见小王子”(A la rencontre du petit prince)策展人。该展览于2022年2月17日至6月26日在法国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举行,开启巴黎“小王子”主题大展,以600余件展品呈现了安托万·德·圣 - 埃克苏佩里作为作家、诗人、飞行员、探险家、记者、发明家、哲学家的多重形象。展品包括手稿、绘画、旧照、文档、信件和图书等,其中特别的是首次在法国公开亮相的《小王子》原始手稿。 译者法小珂,「法小珂」品牌主理人,方正字库签约字体设计师,法文译者。毕业于南京大学法语系,法国格勒诺布尔高等商学院商业管理硕士。主要译著有《苏菲的世界(漫画版)》《四风街》《“穿内裤的狼”系列》《全景立体旅行系列》等。
【前言】 译后记 I. 我很难讲述《小王子》这本书对我可能的意义。 很多年前,在考入南京大学法语系的大一暑假,我和同学们一起回北大附中看望高中老师。惊讶并感动的是在那次聚会上,教授历史的马慨老师送给我一份礼物——一本法文版《小王子》,那是他去法国旅行时特意买回的。马老师不会知道,后来,我在南大外院文化节上把它改编成一出小话剧,还私心地演了自己最喜欢的“狐狸”。他当然更不会知道,在《遇见小王子》的翻译中,依旧是这本书帮助我核准了许多文字与图画细节,并在与书中《小王子》手稿的对照中找到诸多乐趣,深感圣埃克苏佩里的执着,对词句的反复斟酌,去繁化简,才成就了这个伟大的故事。 后来,收到过不同朋友送的各种版本《小王子》的我也养成一个习惯,在不同国家旅行时,如果可能,去书店买一本当地语言的《小王子》。在一本英文版的扉页上,甚至还贴着当时在哈佛大学书店的购书小票,几十年过去了,字迹依旧清晰。 再后来,是一个更私人的故事。在某次恋爱的越洋视频中,我们一起读《小王子》,他读英文,我读法文,竟然能几乎同时结束。我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慢慢地读完了整本,那是我们说晚安的方式。 再再后来,2022年深秋,在一个飘着黄叶的午后,我接到《遇见小王子》的委托翻译。命运仿佛画了一个圆,在少年时期感动过的东西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我的生命中,产生某种永恒的联结。 II. 它过于严肃了,比我翻译过的任何一本书都要严肃。这明明是关于《小王子》的纪念册,而《小王子》明明是一个童话故事。最初,我是抱着翻译儿童文学的心态来面对它的。不久后便意识到,我大概是在编一本字典——就是一本字典,一本关于《小王子》和圣埃克苏佩里的字典。从某种意义上,这本《小王子》出版80周年纪念册或许是目前关于《小王子》及圣埃克苏佩里最全面的历史资料汇编之一。 出于敬畏、责任心和爱,全书最终保留了200多处译注,刷新了我的个人译注纪录(笑)。于我而言,加入译注的初衷是希望读者在行文中产生好奇或疑问时,可以方便地找到答案。书中提及的所有人物、事件、地点、物品等都在历史中真实存在过,于是,我便希望能为读到它的人画一张地图,串联起圣埃克苏佩里所有被提及的历史瞬间——让那些他曾经踏过的足迹、珍视过的朋友、生活过的年代、也许有过的思考,都可以在地图上鲜活起来,而不再仅仅是文字。译注的考证可能比翻译本身更加磨人,需要大量搜索、阅读,从繁杂的网络文献、书籍、影像等资料中提取、综述。这有点像解答谜题,这有时带着些未知的不确定。 圣埃克苏佩里在《小王子》中写道:“我不喜欢人们漫不经心地阅读我这本书。”它本身的确是一本关于严肃事物的书,关于“真正重要的事”。可是,这份严肃背后的温柔让人止不住落泪。正如这本《遇见小王子》,它过于严肃了,像一本严肃的字典,然而,当掠过那些人性的沉重感,剥去层层包裹的坚强,当那个深深眷恋着童年的圣埃克苏佩里站在面前时,那份严肃背后的温柔常常让我感到哀伤。 严肃与温柔是小王子的特质,是圣埃克苏佩里的特质,也是《遇见小王子》这本书的特质。或许,这也是人生的特质。 III. 1942年夏秋之交,圣埃克苏佩里开始创作《小王子》,当时正逢第二次世界大战。自1940年6月法军大溃败后不久,圣埃克苏佩里也从空军飞行大队退役。为了说服美国政府参战,加入反法西斯阵营,他于1940年的最后一天抵达纽约,开始了长达28个月的流亡生活。《小王子》正是在战争与流亡中诞生的。 在《小王子》的题献中,圣埃克苏佩里把这本书献给他最好的朋友莱昂·韦尔特。韦尔特是犹太裔法国人,比圣埃克苏佩里年长24岁,他们之间有着非常动人而伟大的友谊。正是来自韦尔特的鼓励,坚定了圣埃克苏佩里赴美的决心。在这则短短的题献中,我们看得到圣埃克苏佩里对朋友的挂念,对祖国的赤诚,对孩子的尊重,对成年人的期盼,对人类从未放弃的信心。圣埃克苏佩里将这份沉重的集体记忆与他的童话故事永远地联结起来,“童话讲述的才是生命中唯一的真理”。 “1943年4月6日,《小王子》首版在纽约问世,以英、法两个语种同时出版。连同后来的加拿大版,它们是圣埃克苏佩里生前出版的仅有的三个版本。”可惜,他未能亲临出版盛况,对读者和媒体的赞誉也不甚了解;4天前,圣埃克苏佩里搭乘军舰奔赴阿尔及利亚,与战友们会合,重新投入战斗,直至为国捐躯。1944年7月31日,圣埃克苏佩里在马赛公海上空执行任务时失踪。25天后,巴黎解放。 “蒙田应该死在床上,莫里哀应该死在舞台上,拜伦应该死在希腊战场上,而他——圣埃克苏佩里——应该死在空中。”如同传说中的伊卡利亚海,这世间或许也会出现一片“埃克苏佩里海”吧。在那波光粼粼的地中海上,他驾驶着强大的“闪电”战机划过蔚蓝长空,留给我们永不消逝的怀念。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个地方再次相见。 IV. 小王子今年80岁了,自1943年它在纽约诞生,或许已经陪伴了这颗星球上的几亿人。最早听过这个故事的孩子,即使那时在牙牙学语,如今也已步入耄耋之年。斗转星移,孩子们都长大了,小王子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跨越几代人,穿越各个大洲,传递着圣埃克苏佩里心底最深沉的理想与温柔。 一个人物的美妙之处在于自他被创造出来,便有了无限的生命,和人类的文明一样长久。一千个孙悟空,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小王子。 小王子,生日快乐。 很荣幸,以这样的方式陪伴了你的80岁。 法小珂 2023年8月2 日北京暴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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