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春光：蔡曜阳散文诗集蔡曜阳作家9787521216226全新正版

在时代中高唱大风歌

——序蔡曜阳散文诗集《种植春光》

吕　进

青年诗人蔡曜阳的散文诗集《种植春光》即将出版，我由衷为他感到高兴。这位1986年才出生的年轻人此前竟已出版了六部文学著作，现在他捧出了自己的第七份奉献。曜阳执着于文学创作，在诗的园地里辛勤耕耘，对生活满怀激情，这一点的确让人欣喜。

三十多年前，我在《新诗的创作与鉴赏》一书里就曾对散文诗有过界定。我说：“散文诗是散文与诗嫁接而产出的新品种，但它却不是散文，也不是散文的诗化。从根本上来讲，散文诗是歌唱生活，而不是叙述生活的。散文诗人善于用联想来编织，散文诗顺随诗人的感情逻辑，大幅度地跳跃；广阔的宇宙，感情的细流，现实的画面，历史的回顾，自然的景物，社会的现象，都联翩而至，集中到抒情的笔尖，变形在诗人的笔尖，充分地抒发诗人之情，抒发生活的诗意。”由此定义溯源，可以发现，中国新诗史上曾涌现过多位知名的散文诗人。从“五四”时期的鲁迅、许地山、王统照，到后来的何其芳、徐迟、郭风，再到当代的柯蓝、王尔碑、刘湛秋、许淇、耿林莽等，他们逐渐拓展出一脉有迹可循的现代散文诗传统。现在看来，蔡曜阳的创作正是走在这传统的延长线上，他努力唱出自己的歌声，让我们听到新时代散文诗人的独特嗓音。

《种植春光》是一部情感漫溢、气韵充沛的散文诗集，是作者对景观、对自然、对生活、对时代的歌唱。诗人如同他自己笔下的“稻穗”，“在孕育成熟的大床中醒来”，来到世界“种植春光”，这是诗人的苏醒，带着些许稚嫩，带着蓬勃的朝气和无限的活力，去造青春的梦。他不以技巧取胜，而以率直、明朗的情感直陈动人。

长城，可爱的长城，你好像一条巨大的飘带，飞舞万里，缠绕在中华民族的腰上。我多么希望我也有这样一条美丽的腰带。

那天我们从香港专程来到你的身边，冒着狂风暴雨，迎着太阳、星星、月亮，穿过“水泥丛林”，在荒漠的群山之巅，我目睹了你伟大慈祥的真面目。

于是，我们纷纷高喊着，向你奔去，合掌高举过头顶，向你朝拜，如同朝拜我们民族世代的父母。

诗人怀着朝圣的心情参拜祖国的历史遗迹，就像此生只为了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心中的崇敬与膜拜之情难以言表。以“腰带”喻“长城”，新颖而独特；诗中迅疾的节奏、急切的心情，如狂风暴雨奔涌而来，则酷似郭沫若在《女神》中喷吐的激情。这就是蔡曜阳的抒情方式，用高声部音乐表达真实的心灵自我。

蔡曜阳还善于将具体的意象置于宏阔的历史文化图卷中观看，或由此辨认出事物在历史中凝结的文化价值，或由此思索当代人乃至诗人自己的态度、情感和观念。比如，含笑、稻穗、梅花、东湖、山村是经常出现在诗歌中的一类植物和景观，但在诗人笔下，它们不再是事物本身，含笑变成了对故乡的思念；“叩谢生养的田地”的稻穗，让诗人“懂得了什么是人间的大爱，什么是生命的价值”；波士顿大学的杰出校友才是真正的“梅花”，等等。诗人的语言炽热而真诚，时而飞上云端，时而深入大地。他用心灵触摸万物，与它们亲切交谈，又从万物给我们的启迪中收获人生的教益。

诗人要与时代同行，诗歌要与人民同心。接地气，有贵气，是诗的生命所在，诗人要坚守我们这个伟大时代赋予的使命感与崇高感，蔡曜阳正在努力成为这样的一员。他的散文诗音调洪亮，主旨明确，正气凛然。他不窃窃“私语”，不唱晦涩难懂的“私歌”，而是将自己的写作与这广阔的世界关联起来，他关心个体的使命，关注诗人的现世价值，探求一代青年人该如何看待和承接民族的精神文化与传统，他甚至在诗中这样直露心声：“铁肩挑起空前的历史重担，炼就毫不弯曲的精神脊梁，满怀开拓者的豪情，用毅力高扬壮志之帆。”青年人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在豪迈的宣言中久久不散，这就是新崛起的一代人的声音，他们“渴望大爱”，勇于“在时代中，高唱大风歌”，虽单纯而质朴，却不乏真诚。

我曾说过，散文诗“看之容易作之难”，要写出新意，要完成“小处落墨”和“重象征”的完美配合，实属不易，稍不留神，就易流俗。蔡曜阳的写作和探索值得鼓励，然而朝向诗的道路永无止境，如何为散文诗的情感和词语降温，进而创造出诗的味外之旨、弦外之音、无迹之迹，也许应该成为诗人下一阶段为之而努力的方向。在《散文诗的语言》一文中，我提出了散文诗的语言理想：“外观上简洁而又舒放，内涵上暗示而又明确，音韵上铿锵而又飘逸”，也希望曜阳留心尝试。

祝福曜阳，我对他充满期待。

是为序。

2021年10月30日

于重庆北碚紫云台

吕进，有突出贡献专家，教授，博士生导师。西南大学中国诗学研究中心主任，历任中国文联第七届、第八届全委委员，鲁迅文学奖及其前身全国文学奖多届评委。著有《吕进文库》等诗学专著，主编《四川百科全书》等大型工具书三十八部（共七十六卷），获世界诗歌研究会颁赠的第七届“世界诗歌黄金王冠”。

本书是蔡曜阳继《朝阳》《飞跃千山》《蔡曜阳短诗选》《海阔帆扬》《展翅奋飞》《青春绮梦》之后的第七本个人专著，分为“朝拜长城”“踏雪寻梅”“品读岁月”“种植春光”“青春的梦”五辑，共一百章散文诗。篇篇言简意赅、形散神凝，散文为体，本质是诗。其情感丰富而细腻，意象清澈而婉蓄，音韵悠扬而澄明。他用昂扬挥洒的健笔，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放声礼赞祖国情、香江情、故乡情、亲情友情，文字凝练沉雄，尽显人文本色，辉映出时代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