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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詹文格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668444
出版时间2020-03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8元
货号28533307
上书时间2025-01-08
创作谈:我们该如何看待中医?
詹文格
中医药这个选题是2016年中国作家协会的重点扶持项目,当初很多人都不理解,问我怎么会选择一个如此复杂而专业的题材来写,甚至还有人直言不讳地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中医是一个宏大的主题,中医学不像西方医学,只作为单纯的医疗科学来看待,中医学包含了哲学、人体学、环境学、天文学、气象学、矿物学、植物学,以及重要的人文学,甚至中医还会考虑人的灵魂、心情、伦理等等。因此,要想认识中医就得了解中国哲学,否则就难以理解、相信、享受中国医学。
2016年夏天,我开始了田野调查,当火车呼啸着往北而去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对一个已是天命之年的无名作者来说,挑战一个如此体量巨大的选题,真有点自不量力。贯穿华夏五千年文明的中医药文化,盘根错节,就如难以逾越珠峰,我审视自己单薄的身体、贫乏的经验,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不知该怎样去穿越这条漫漫长路。
八月的天空,万里无云,我身背行囊,头顶烈日,向远方进发。面对辽阔的世界,渺小的我就如一粒微尘,飘落大地,听不到半点回声。作为一个外行,我对这个选题充满了敬畏和惶恐,在难的时候幸亏有杨晓升、陈梦生、吴焕林、刘小斌等诸位老师的帮助,使我能用真诚的写作姿态去对待创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在半年多采访过程中,我穿越几十个省市,深入田间地头、中药材市场,了解中药材种植、加工、储存、销售等情况,了解中医药大学教学科研情况,了解中医院、中医科研部门的发展情况,了解民间中医、中医的生存状况……
现在回想起来,正是在日积月累的行走中慢慢建立了信心,实践证明,深入基层,扎根人民,不仅可以吸收养分,激活思维,而且能使日见苍白的想象接通地气,获取更多的创作素材,去展示中华文明的精髓和精彩。
引言
你喝过中药吗?你了解中医吗?面对这类问题,起初我不以为意,认为如此简单肤浅的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可是一番细究之后才明白,原来中医的话题如宇宙一样宏大,像天体一般复杂。回顾一个多世纪的世界医学史,没有哪一门医学像中医这样起伏沉浮、饱受争议。都说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可时至今日,关于中医这场罗生门之争始终没有形成定论。正反两方相互对立,口水大战从未止歇,让中医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辩论游戏,中医问题成了薛定谔的猫。
近百年间,西医发展异常迅猛,备受关注,早已成为我国的主流医学,在医疗份额上占有优势。随着新成果、新技术的应用,西医像一个升级版的神话,可以换肝、换肺、换心、换肾,甚至换脑袋。在大多数人眼里,中医技术墨守成规、缺乏创新,与西医对比,差距悬殊,一个火箭升天,一个老牛破车,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种大背景下,代表我国传统医学的中医整体萎缩,在科学“卫士”的质疑中,中医无法显示充分的自信,在一些重大医疗决策上失去应有的话语权。
质疑者认为中医中药缺乏科学依据,在中药药性、成分、含量、毒副作用方面模棱两可,语焉不详。虽然中医界一直在努力寻找、积极回应,但是中医药传统的“阴阳五形”“四气五味”“君臣佐使”的理论总是难以让人信服。
2015年10月5日,诺贝尔奖委员会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颁发给中国药学家屠呦呦、爱尔兰科学家威廉·坎贝尔、日本科学家大村智这三位专家时,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被戏称为“三无”科学家的屠呦呦,是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青蒿素研究开发中心主任,她曾谈到发现青蒿素是受东晋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的启发。葛洪对提取青蒿药液有具体的描述:“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葛洪留下十五个汉字,像芝麻开门的咒语,使迷茫中的屠呦呦脑洞大开,那种灵光一闪的启发如同神的指引。按理说,屠呦呦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对于中医药本该是提振信心、证明自我的绝佳机会,可是质疑者抢先发声:中医不要过分沉迷、自我陶醉,屠呦呦获奖与中医药没有任何关系!本届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重大意义是倡导从天然植物里提取药物,以此转变整个医学的发展模式。双氢青蒿素获奖的原因正是对天然药物的提取方式给予肯定,这个奖并非颁给中医、中药的,而是颁给屠呦呦团队研究青蒿素在抗击疟疾方面的显著疗效,每年能救活数十万人的生命。青蒿素的提取采用了西药的思维,利用化学药物制剂的方法,根本不属于传统中药的范畴。
客观分析,《肘后备急方》对屠呦呦的研究确实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思路和研究基础。葛洪记录的“绞汁”不同于传统中药“水煎”的方法,屠呦呦由此领悟到“水煎”之法可能会因高温破坏青蒿的有效成分。据此,“改用低沸点溶剂,果然药效明显提高”。经过反复试验,终分离获得的第191号青蒿提取物样品,显示对鼠疟原虫抑制率高达100%。这是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抗击疟疾的世界性医药难题被中国医学家攻克。
事实证明,青蒿素是站在古人肩膀上获取的成果。稍微推理一下,就可得出一个结论,那个仙风道骨,自号抱朴子、小仙翁的道教学者,著名炼丹家、医学家葛洪,早在东晋时期对青蒿的利用就有了很深的认识。由于当时技术手段的原因,成为一次擦肩而过的遗憾。
时光虽然相隔1600多年,真理的光芒依然高照大地。屠呦呦作为后来的研究者,她知道葛洪对青蒿素的发现具有开拓性贡献,所以屠呦呦在诺奖的获奖致辞中说道:
我还要感谢一个中国科学家——东晋时期有名的医生葛洪先生,他是世界预防医学的先导者……
只叹生不逢时,如果东晋时期就有诺贝尔奖的话,我想,葛洪应该是中国个获此殊荣的医者。
……
后,我要万分感谢的,是一种生长在中国大地上的草本植物——青蒿。它星散生长于低海拔、湿润的河岸边沙地、山谷、林缘、路旁等,也见于滨海地区,在中国近20个省区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一岁一枯荣的青蒿,生,就生出希望;死,就死出价值。
其茎、其叶、其花,浓香、淡苦,蕴含丰富的艾蒿碱、苦味素,是大自然送给人类的一种廉价的抗疟疾药。
在我的科研生涯中,一代又一代,一茬又一茬的青蒿“前赴后继”,奉献了自己的身躯,成就了中国的中医事业。
是因为它们的牺牲,才铺就了我通往诺贝尔的坦途。
青蒿呦呦。
情感呦呦。
生命呦呦。
……
我作为一名中医工作者,我有幸参与了青蒿素的研发工作,但我不是以获得诺贝尔奖为终极目的。我的追求是:抗疟、治病。
因此,我不想对于自己已经没有多大价值的诺贝尔奖,给我的晚年生活带来巨大的困扰、烦恼和质疑。
我喜欢宁静,蒿叶一样的宁静。
我追求淡泊,蒿花一样的淡泊。
我向往正直,蒿茎一样的正直。
所以,我请求您能满足一个医者小小的心愿。终有一天我将告别青蒿,告别亲人,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我希望后人把我的骨灰撒在一片青蒿之间,让我以另外一种方式,守望终生热爱的土地,守望青蒿的浓绿,守望蓬勃发展的中国中医事业……
屠呦呦在诺贝尔奖的领奖台上,大声地宣告青蒿素抗击疟疾是中医的荣耀,然而中医的质疑者并没有就此敛声止步,反而以此为切入点,刨根问底、穷追猛打。
他们认为屠呦呦翻遍中医古籍,从数千种中草药方剂里才发现这么一个有效的方子,这种大海捞针式的筛选法,反过来证明中医古籍所载的中药方剂绝大多数是“不靠谱”的无效药方。退一步说,即使古人发现了青蒿的药性药理,但用水煎的方法仍然治不了疟疾,说到底还是中医“无能”。
面对争论与质疑,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我们该如何去看待当前的中医中药?该如何审视中医几千年来走过的漫漫长路?也许中医药注定是一条坎坷之路,在大浪淘沙、一泻千里的历史长河中,中医药是一个受尽磨难的幸存者。在世界文明的进程中,与中医比肩而立的其他三大古医学:古印度医学、古埃及医学、古希腊医学,都在历史的刀光剑影中轰然倒下,只有从野草里萌生的中医学,经历数千年的风雨雷电、穿越改朝换代的枪林弹雨,依然坚挺地活着,延续至今,成为世界传统医学的旷世奇迹。
中医作为东方数千年来的主流医学,不但有着丰富的哲学内涵、完整的医疗体系,更有着辉煌的过往和医学成就。然而中医在近百年间却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磨难,20世纪上半叶,曾几次掀起消灭中医、废止中医的惊涛骇浪。那些巨浪并非单纯的中西医之间的学术争论,而是上升为权力较量与政治斗争。恶浪险滩,几度沉浮,差一点给中医带来灭顶之灾。
中医究竟招谁惹谁了,为何会到处挨骂、屡遭攻击?更令人费解的是,每次跳出来反对中医、攻击中医的人,都不是洋人,而是黑头发黄皮肤同宗同种的自家人。
纵观中医所遭遇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人们对它的误解与漠视。大多数患者都认为中医只适合保健疗理,真正治病还得依靠西医。危急重症西医,大病重病必找西医,绝大多数病人把生命的后一刻都交付给了西医。
当病人在西医手上度过了危急,再由中医来收尾,用中药来慢慢疗理,这几乎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治疗模式。久而久之,中医变成了边缘化的附属品、一种可有可无的安慰手段,只能治一些不痛不痒、不死不活的小毛病。
南方某中医药大学有一名资深教授,前些年出版了一本思考中医的专著,书中有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话:“记得我刚毕业的时候,在一家中医院搞临床,这家中医院有一条令人费解的规定:凡发热的病人用中医治疗,如果三日内不退烧,就一定要上西药。中医院会做出这样的规定,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中医院不规定,用西药退烧,如果三日退不下,就必须上中药呢?中医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不能不叫人生疑。”
这样的规定充分说明,中医人自我怀疑、毫无自信,造成这种局面是有原因的。比如攻读中医学的博士,他们已经极少阅读中医经典了,如果哪位博士的案头还摆放一部《黄帝内经》,那是冥顽不化的迂腐表现,要被人笑话的。现在中医学博士的案头流行的是分子生物学一类的现代医书。所以说,连引领中医学术方向的博士都如此轻视经典、不讲传承,一般层次的学生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中医经典不是天外来物,它是一种宝贵遗存,如果失去有效传承,中医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们现在看到的中医,现在认识的中医,究竟能不能代表真正的中医?我们现在各类中医医疗机构从业的医生水平,究竟能不能代表中医的真正水平?中医的真正水平在哪里?这一系列无解之问,让人感觉中医的特色不断丧失,面目日益模糊。这种软弱感正好被自吹自擂、装神弄鬼、包治百病的“神医”乘虚而入;被千年秘方、江湖大师彻底拉低。那些别有用心者既抹黑了中医形象,又混淆视听,对中医造成极大损害。
治未病是中医的特色,也是优势。张仲景在《金匮要略方论》开篇指出:“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中医的出发点就是治未病,未渴而掘井,未斗而铸锥。像扁鹊望齐侯之色一样,病还在皮肤上就发现了,如果能立即进行治疗,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治愈,但一旦错失时机就无药可医了。中医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确实能发现初的端倪,这不是对中医的神化,而是实化。就像我们去农贸市场买菜,对蔬菜水果的新鲜度,几乎不需要仪器检测,凭肉眼就能直接看出来,新鲜的洋葱充实饱满,新鲜的橘子有光泽、有亮度,人也是这样,见微知著、洞析本质,中医具备这样的能力。
中医认为任何疾病的发生都是从未病到已病,现代医学的检验诊断技术还处于认识已病的阶段,所以癌症一旦确诊大都是中晚期。其实在未病之前,就已经有了疾病的信息前兆,比如阴阳气血、舌脉等发生了改变,此时若能在治未病思想的指导下进行干预,就可能得到缓解和有效抑制,这正是中医治未病学术思想的价值之处。世界卫生组织认为,70%的人处于亚健康状态。西医对亚健康状态无能为力,而中医在这方面正好大显身手。
在过去的传染病时代、公共卫生时代,中西医进行了两个回合的博弈,中医失去了制高点。如今已进入了慢性病时代、老龄化时代,这两个回合才刚刚开启,种种迹象表明,只要方法正确,中医完全有机会重新抢占制高点,夺回曾经失守的阵地。
世界卫生组织宣布:“21世纪的医学不能继续以疾病为主要研究领域,而应该以人类的健康为主要研究方向。毫无疑问,现代医学的模式应当向健康医学、生态医学、稳态医学的方向转化,应向预防医学、预测医学及个性化治疗转变。”这一论述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在未来医学的目标和方向上,明显向中医靠近了一大步。
中医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但现实却不容乐观,如何让患者正确认识中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一个人生病了,首先他会想到自己该去看中医,还是看西医。但到了医院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得选择,出现在患者面前的医生全是西医。
现在的中医究竟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为了探求真相,我从2016年夏天开始,对中医中药进行了一年多的采访调查,收集了大量的手资料。作为一个亲历者和见证者,本着以事实为依据的原则,我将这些所见所闻进行分析梳理;对业内人士的所思所想做出客观记录,以绵密的细节和事例来呈现中医药的真实面目,来反映当前中医的真实状态。
***聚焦中医生存发展宏大主题的报告文学。作者历时四年,深入中医系统、中医教育系统、中药原产地等实地调查,获取大量一手资料,以希冀中医药振兴发展为主线,叙写了西学东渐以后的中医存废之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医医疗事业和教育事业的创立、建设和发展,客观展现了中医独特的疗效、生存的困境和存在的问题。这是一次探寻中医的文化之旅,一部打开中医大门的文学力作。
詹文格,江西修水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东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长篇报告文学《铁军本色》《邓植仪:泥土上的歌者》《激光先驱邓锡铭》,小说集《谁在城里种玉米》,散文集《安魂帖》等。先后获“恒光杯”全国公安文学奖,第二十四届孙犁散文奖,第四届广东省九江龙散文奖,第三届广东省有为文学奖“有为杯”报告文学奖等,作品入选各种年度选本和高中辅导教材。
***聚焦中医生存发展宏大主题的报告文学。作者历时四年,深入中医系统、中医教育系统、中药原产地等实地调查,获取大量一手资料,以希冀中医药振兴发展为主线,叙写了西学东渐以后的中医存废之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医医疗事业和教育事业的创立、建设和发展,客观展现了中医独特的疗效、生存的困境和存在的问题。这是一次探寻中医的文化之旅,一部打开中医大门的文学力作。
詹文格,江西修水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东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长篇报告文学《铁军本色》《邓植仪:泥土上的歌者》《激光先驱邓锡铭》,小说集《谁在城里种玉米》,散文集《安魂帖》等。先后获“恒光杯”全国公安文学奖,第二十四届孙犁散文奖,第四届广东省九江龙散文奖,第三届广东省有为文学奖“有为杯”报告文学奖等,作品入选各种年度选本和高中辅导教材。
章 谁来振兴中医
中医的味道
中医有内在的气息,中药有特殊的味道,中医药适合用味道来辨别。良药苦口、微言大义,其含义如深邃的寓言,让人在疾病中品尝人生百味,在时间之外发现永恒。由于中医药有丰富复杂的属性,所以一直无法用只言片语来说清它的全部。那扑鼻而来的药香、书香、诗香、灵香、仙气、侠气,袅袅蒸腾,飘散弥漫。
没有亲身体验过中医诊疗过程的人,不知道中医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我感觉中医如一株平和淡泊的植物,有一种朴素本真的味道。它不需要精密仪器、不需要烦琐的化验检查,“简便验廉”是中医的传统特色。一位老人、三个指头、一个脉枕、一把草根树叶、几枚长短银针,这就是中医全部家当。然而这些简单的家当有着并不简单的功能,它在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手里屡显奇效,这就是老百姓信奉中医的千年口碑。
众所周知,中医是一门古老的医学,又是一个年轻的名词。什么叫中医?这是相对西医而言的定义,它正式出现是在鸦片战争前后,东印度公司的西医为便于区别,称中国医学为中医。中医是一种独创智慧,被称为中国古代的第五大发明。一直以来,人们对于中医似乎都很了解,其实了解的只是一些皮毛。拥有3000多年历史的中医,犹如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面对这棵古树,谁也说不清它经历过多少风雨、萌生过多少枝叶、延伸了多少根系、播撒了多少种子。
在中医药这条浩瀚长河中,短暂的个体生命只是匆匆过客,仅凭一己喜好,甚至道听途说,就对中医妄下断言,那无异于坐井观天、盲人摸象。在几千年的时间跨度中,每一代人看到的都是匆促的片断,正如庄子所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生太过短暂,看到的片断永远代表不了中医的全部。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广义上的中医包含汉医、蒙医、藏医、维医、苗医、壮医、傣医、瑶医等,因此中医的内涵无比深厚。
中医萌芽于原始社会,春秋战国时期中医理论就已基本成形,之后历代医家不断总结、丰富与发展,使中医理论得到了补充、修正和完善。中医既是传统文化的代表,又归属于哲学范畴。在古时中医郎中与私塾先生同属于乡村知识分子阶层,传承诗书礼义,被尊称为先生。良相与良医乃儒家文化主流,所以古人行孝,先通医理,孝道包含医道,医道包含孝道。
从对外传播来看,中医药是丝绸之路上的商品,当时走出国门的不仅有茶叶、丝绸、瓷器,还有中药材、滋补品、保健品,其中代表性的是马可·波罗带去的中药,他将阿胶带到了遥远的意大利。《马可·波罗游记》记载,当时大量中药材被商人运往亚丁湾,再转运到北非等地,中药伴随贸易开始向世界远行。
中医药作为源头活水,对汉字文化圈以及周边国家的影响尤其深远,如日本汉方医学、韩国韩医学、朝鲜高丽医学、越南东医学等都是以中医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医学。从诊疗方式、治病理念,到方剂应用,都与中医药一脉相承,密不可分。
公元1至5世纪,中国炼丹术传入阿拉伯国家,7至8世纪再从阿拉伯国家传往欧洲。宋代中国的成药技术非常发达,日本木下正道来中国学习解毒丸的制作方法。1078年,朝鲜国王患病,派使臣到中国求医,朝廷派医官前往,同时带去百余种中药。从此中草药的芳香飘向了遥远的异国他乡,成为早孕育丝绸之路的中国元素之一。
事物总是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一个多世纪前,中西医两个并无交集的医学体系结束了独立运行的状态,在西方传教士的推动下,西医从澳门、广州、天津等沿海城市进入中国。谁也没有料到,当初一粒微弱的星火,日后会成为燎原神州的烈焰。从此中医、西医分野成两大阵营,给中国医学带来了强大的竞争,同时患者也陷入了两难选择,这种现象在全世界恐怕也。
两种体系、两个流派,免不了产生分歧。主管部门希望兼容并蓄、中西并举,融合为新一代整合医学。可是中西医纷争由来已久,在捍卫传统的老中医眼里,对于整合医学这套理论不敢苟同。他们大多出自中医世家,一直以来坚持望闻问切的真理,把守护中医的纯正血统视为己任,他们身上有着老夫子式的清高与洁癖,认为中医是中国的独创智慧,是第五大发明,属于独树一帜的医学。他们在公开场合发表宣言:中医的贡献是历史性的,也是世界性的;中医胸有宇宙,西医目无全人,凭什么要让中医去做西医的“洋奴”?
钱学森说过:“人体科学发展的方向是中医,不是西医,西医要走到中医的道路上来。”钱老这种观点在当前还没有定论,但在未来一定会有答案。从诊疗方法来看,中西医确实存在明显差异,一位海归医学博士在接受我的访谈时说:“中西医是两个不同的体系,折中派想让两者合二为一,那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就像中医是个男人,你非要逼男人生孩子,有可能吗?”
西医借助先进的仪器透视病人的五脏六腑,希望把病人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以便通过检测寻找病因。可是疾病总是行踪诡异、制造假象,它隐藏在毫无察觉的日常里,埋伏在喜怒哀乐的生活中,一旦证据呈堂,大都为时晚矣。而中医却致力于身体解密,它的微妙从把脉开始,指尖轻扣脉搏,从律动的差异中获取身体的信息。把脉又称切脉,中医用手按住病人脉搏,根据脉象,了解病人内在变化。切脉历史悠久,它是中医望闻问切的关键。回想中医诊治的过程,存储在记忆中的画面就会逐一回放:双目微闭的老中医,一手搭脉、一手捻着山羊胡须,用一种无言的交流来破译身体的密码。神奇的是刚刚怀孕的女性,只要老中医一搭脉,就知道已有身孕。医者从脉搏中寻找入口,刺探手上的秘密。枯瘦的、肥胖的、苍白的,一只又一只的手在医者眼前晃动,人就是手,手就是人,手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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