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速发】蒙台梭利教育法-(注疏点评版)

1994年，我有幸得到了迈出在我国实验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开拓性步的机会。[1]20多年来，我一直以一个学习者、观察者和研究者的身份关注着蒙台梭利教育法在我国走过的高低起伏的每一步。用研究的态度和理性的思维审视我国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近20年浪潮，我们必须首先认识到，为了落实《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我国的幼儿教育工作者一直进行着学习和借鉴西方幼儿教育模式的不懈努力，他们为此付出了非凡勇气、多种智慧和巨大努力。当然，我们也必须同时认识到，在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这一西方幼儿教育模式的过程中，我国相当数量的幼儿园确实存在着一拥而上、一知半解、囫囵吞枣等热情有余、理性不足地走入误区的实际问题，甚至存在着个别幼儿园“狐假虎威”、“指鹿为马”、装模作样地把蒙台梭利教育法当作谋一己之私的西洋招牌，对众多家长不负责任、严重影响儿童发展和和谐社会建设的实际问题。虽然深知本人所表达的观点如管中窥豹般难现我国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全部面貌，但同时也深知每一细微遗憾如蝴蝶效应[2]般可能导致并非初衷的难料后果。因此，我们翻译并呈上蒙台梭利经典原著的第二版译作，希望能够为并不懂得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所谓“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实践者”和并不懂得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所谓“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批评者”提供帮助，特别希望“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实践者”实践的是真正意义上蒙台梭利教育法，“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批评者”批评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蒙台梭利教育法……

一、难以回避的现实挑战：正视当前国内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实际问题

蓦然回首，我们的蒙台梭利教育法实践面临着难以回避的现实挑战:蒙台梭利教育的精髓到底是什么?儿童还是教具？儿童的发展是焦点还是教具的展示是焦点？儿童还是教师？儿童的发展是焦点还是教师的展示是焦点？什么是树叶？什么是树木？什么是树林？ 岂能让树叶障住双眼？ 应该既见到树木又见到森林！见到树叶就以为见到树木，见到树木就以为见到森林。因为我们轻易“入乎其内”，所以我们难以“出乎其外”。

1. 始料不及：我国蒙台梭利班数量激增

1994年9月，我和我的同事在北京的两所著名幼儿园——北京师范大学幼儿园和北京市北海幼儿园各选一个班开始了“蒙台梭利教育中国化”实验研究，这两个班很可能是我国建国以来早的两个蒙台梭利实验班。[3]20多年过去了，蒙台梭利幼儿园和蒙台梭利班在我国出现了令我们始料不及的“雨后春笋”般的增长态势。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大中城市的蒙台梭利幼儿园和蒙台梭利班更是呈几何级数增长，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影响“遍及全国除西藏自治区外的20几个省区和直辖市，传播的趋势是从沿海至内地，从大城市到中小城市，从单位办园、私人办园到*门办园。蒙台梭利教育在中国的发展势不可挡。”[4]也许这是因为，蒙台梭利教育法在当今世界幼儿教育体系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对当今世界各国幼儿教育改革与发展所产生的积极影响，已经越来越多地被我国幼儿教育界的有识之士所认识；也许这是因为，蒙台梭利教育法在促进儿童发展方面的现代观念和实践体系不仅被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士所认同，而且被越来越多成功人士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优良素质和自主精神所证明；[5]也许这是因为，“进入21世纪，幼儿教育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蒙台梭利法开始在我国广泛传播开来，对蒙台梭利法的实践也成为我国幼儿教育领域的一大热点。现代的蒙台梭利法已经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其著作及教具（的制造与销售）已没有版权及专利限制，因此，蒙台梭利著作的各种编译版本、翻译版本不断上市；蒙台梭利法所的蒙台梭利教具供销两旺，受蒙台梭利教具销售所带来的潜在利益驱动，很多教育公司以加盟等各种形式积极推广蒙台梭利教育及其实践。”[6]

2. 意想不到：“蒙氏”怎么就成了“蒙事”

蒙台梭利幼儿园和蒙台梭利班在我国“迅猛崛起”令我们始料不及，“蒙氏”变“蒙事”就更让我们意想不到。有时候，听到“蒙园”园长、“蒙班”教师抱怨，某专家有微词，某领导不支持……确实，蒙台梭利教育法博大精深，让每一位专家和领导都真正懂得、真能运用并不现实。但问题在于，实践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幼儿园、幼儿教师又对蒙台梭利教育法知道多少？她们实践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蒙台梭利教育法吗？进一步讲，那么多的蒙台梭利教师培训机构，他们又对蒙台梭利教育法知道多少？或者，他们又对幼儿教育知道多少？传统的、片段的、甚至是错误的培训方式，又把多少幼儿园和幼儿教师带入了把一些蒙台梭利经典教具当作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误区？把蒙台梭利经典教具的直接教学当做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误区？可以说，在相当数量的所谓蒙台梭利幼儿园里，幼儿教师眼中只有从教具公司买来的并非货真价实的蒙台梭利经典教具，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蒙台梭利系列教具，特别是没有教师根据孩子特点制作的系列教具构成的“有准备的环境”；幼儿教师心里只有感官教具、数学教具导向的个别活动、安静活动和知识活动，而没有问题导向的集体活动、综合活动和社会性活动；幼儿教师只把蒙台梭利经典教具当作自己的直接教学的教学辅助材料，而没把蒙台梭利经典教具当作儿童自主探究的对象和获得发展的媒介……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幼儿教师在对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激情欣赏和盲目追随中偏离了蒙台梭利……“蒙氏”也就在我们幼儿教师的热情追捧中变成了“蒙事儿”…… 

3. 梦境难及：“蒙氏”“蒙人”又“误事”

据一篇题为《老师打小朋友，高价幼儿园的洋招牌忽悠了多少家庭》的文章报道，“孩子被老师打嘴巴，事情出在蒙台梭利教学班”，“打着洋招牌，执行园长却是‘蒙台梭利盲’”，“违法招生，蒙台梭利班在毒气室里开学”，“庇护打人教师，还拿‘蒙台梭利’忽悠家长”。[7]这样的情况是不是确实存在？是不是确有幼儿园“挂羊头卖狗肉”，把蒙台梭利当作“一块高价收费的洋招牌”？ [8]文章作者在对上述事件发表意见时说，“在全国各地的幼儿教育机构中，打着‘蒙台梭利’招牌忽悠家长的不在少数，这使我不禁想起‘欧典地板事件’。2006年‘3·15’消费者权益日，‘欧典地板’被揭穿——欧洲根本没有‘欧典地板’这种商品，中国商人利用人们的崇洋心理，虚构出‘欧典地板’，欺骗中国消费者长达十几年。蒙台梭利确有其人，蒙台梭利教学法确实存在。可是得货真价实才能让孩子们受到真正的教育，才能让付出了高价的家长物有所值。否则，误人子弟的后果可比欧典地板的危害大多了。”[9]如果一家幼儿园因为用了蒙台梭利的部分教具，就非要挂出蒙台梭利的招牌；如果一家幼儿园做的明明不是蒙台梭利，却偏偏说自己做的是蒙台梭利；如果一家幼儿园用蒙台梭利去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解释或开脱，这就不仅是对蒙台梭利的不恭敬，而且是对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背叛和侮辱；不仅是对众多同行的不宽容，而且是对众多孩子及其家长的欺骗和犯罪。尽管蒙台梭利教育法也需要发展，我们还是要说，蒙台梭利教育法确实是一个闻名世界的优秀幼儿教育模式，但国内确有极少数所谓的蒙台梭利幼儿园和蒙台梭利班做的很可能不是蒙台梭利教育：由于经济利益驱动而导致的贪婪行为，使他们没有严守职业伦理，甚至跌破职业道德底线。这不仅毒害了整个幼儿教育行业，使幼儿园和幼儿教师在社会中的威信倍受损害，而且还毒害了幼儿心灵、侵犯了家长权益，使社会机体受到伤害……可以说，确有少数幼儿园很可能在有意无意间不仅用“蒙氏”去“蒙事”，更用“蒙氏”去“蒙人”，用“蒙氏”去“误事”了。

4. 正视问题：应该理性思考如何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

我们应该正视当前我国部分幼儿园在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实际问题。也许，我们在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实际问题至少可以归结为，在为数不少的幼儿园，蒙台梭利眼中重要的儿童，在很多蒙台梭利幼儿园和蒙台梭利班已经退居幕后，舞台上的亮点变成了花大价钱买来的某些蒙台梭利经典教具；有为数不少的幼儿教师，以及这些教师引导着的儿童，成为了他们并未真正操作因而也并不一定适合他们的蒙台梭利教具的奴隶！有为数不少的蒙台梭利教育法实践者把自己置于一个轻易“入乎其内”却难以“出乎其外”的尴尬境地，而在这难以自拔的尴尬境地中，她们也并没有努力去学习并借鉴、学好并做到真正的蒙台梭利，而是自以为是地以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拥护者、运用者和诠释者自居，抱怨别人对蒙台梭利的“不懂”和“怠慢”。

如果说，20年前和20年来，我们对蒙台梭利教育法更多的是激情澎湃的欣赏，和欣赏过后“饥不择食”的“非理性运用”，20年后的今天，我们对蒙台梭利教育法，以及蒙台梭利教育法在我国如此广泛的实践，则应该多一些冷静的思考：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为了落实《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我们应该引导自发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幼儿园和幼儿教师们，科学地认识到底什么是蒙台梭利教育法的精髓，理性地思考应该如何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这种思考是为了把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工作做得更好，不让蒙台梭利教育法这个享誉世界的幼儿教育法在我国变成“蒙事”教育，而是使蒙台梭利教育法服务于我们落实《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在幼儿园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实际教育教学行为。譬如，我们应该引导她们从20年前对蒙台梭利的认识仅仅局限为一个有影响的教育家的名字、一些让孩子们喜爱的精美教具……，到今天把蒙台梭利看作是不同于传统班级授课制的社会化教育形式、个别化教育形式、环境化教育形式、“导师制”教育形式，看作是高起点的幼儿教育机构的代名词、高水平幼儿教育课程模式的代名词、高质量幼儿教师培训模式的代名词，看作是胸怀宽阔、川流不息的幼儿教育改革运动……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对今后如何更好地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进行认真反思，对今后如何学习和借鉴其他一些西方优秀幼儿教育模式形成深度思考，对今后学习和借鉴西方幼儿优秀教育模式时如何免入误区提出实质性建议。

二、现实挑战背后的深层原因：直面当前国内常见的漏读、误读、误解和误用

蒙台梭利教育法在我们中国幼儿园的实践已有20余年。还没有哪种方法能够像蒙台梭利教育法这样，被我国的幼儿教育工作者自发学习如此之长的时间。[10]这说明了蒙台梭利教育法本身散发出来的无穷魅力对我国幼儿教育工作者的吸引，也说明了落实我国《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需要可以借鉴的操作层面的教育模式。确实，在我们20余年的学习和借鉴蒙台梭利教育法的过程中，我们收获了很多。但是，我们也必须注意到，实践中幼儿园对蒙台梭利教育法进行运用、发展、融合和提升的同时，不少幼儿园确实出现了对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漏读、误读、误解和误用，使得一些幼儿教师对蒙台梭利教育法的理解出现了片面、片段、局部和扭曲等一些需要引起我们重视的问题。

作为欧洲新教育运动的杰出代表，蒙台梭利教育法博大精深。如果把蒙台梭利教育法比作枝繁叶茂的大树，不少幼儿园很可能漏读、误读、误解和误用了这棵大树重要的树根部分、树干部分的观点和经验，造成了不知蒙台梭利教育是社会化教育，不知蒙台梭利教育是差异化教育，不知蒙台梭利教育是环境化教育，不知蒙台梭利教育是导师制教育等一些问题的出现——这是我们今天面临的现实挑战背后的深层原因。

1. 漏读：不知蒙台梭利教育是社会化教育

蒙台梭利教育法有一个重要的教育目标，就是通过培养一代新人建设和平社会，蒙台梭利本人对此有所阐述并为此进行了不懈努力。蒙台梭利被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就说明了不仅蒙台梭利所确定的这个教育目标为世人瞩目，而且她为追求这个教育目标所付出的卓越努力为世人景仰。蒙台梭利认为关于儿童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把思考延伸至所有的人类问题。我们也许会在儿童的心理发展中找到人类进化的‘钥匙’，或者说找到开启新的文明的‘钥匙’”。[11]瑞典诗人和作家爱伦·凯（Ellen Key）预言20世纪是“儿童的世纪”，而意大利国王维克多·以马利三世（VictorEmmanuel III）也把由1900年开始的20世纪称之为“儿童的世纪”。而作为20世纪这个“儿童的世纪”的杰出代表，蒙台梭利认为，对“童年秘密” 的探究“也许能帮助成人解决自身和社会的问题……能够影响人类的整个社会生活。”[12]

蒙台梭利教育法赖以诞生的“儿童之家”有着重要的社会意义。她通过社区教育为处境不利儿童服务，为解放妇女服务，让家庭教育社区化，让集体教育家庭化，让家庭教育、集体教育和社区教育走向有机结合。蒙台梭利说过，“儿童之家”有两个意义，是社会意义，这通过“儿童之家”实际上是“楼内学校”这个特色表现出来。第二是教育意义，这通过“儿童之家”所使用的蒙台梭利教育法凸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