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速发】撒切尔夫人传——铁娘子时代

1978年

同年夏天，在

卡拉汉宣布自己的延期计划当天，撒切尔夫人正在英格兰中部地区旅行。由于卡拉汉选择了电视广播这种手段来向全国发布自己的决定，许多人误以为一场大选在即，因此，大量媒体蜂拥向撒切尔夫人。在广播前几个小时通过小道消息听说此事的她，感到既惊讶又沮丧，不过她颇为理性地看待这一变故，深知其无法破坏自己的机会。她已经为战斗做足了准备，因此任何事情都很难让她再次缴械。当时陪伴着她的迈克尔·多布斯 

延期竞选的消息传到保守党研究部时，大家欢呼雀跃起来。当时克里斯·帕滕正和安格斯·莫德一起，在检查保守党宣言的长条校样。直到那时，他还一直担心卡拉汉通过一再保证“提振管理水平”，注定要稳操胜券。总之，延期之举给了保守党一个机会：“我们蹿到桌上开怀跳舞。”†【

当时，有大量信号表明工业领域要出麻烦，而这或许会使卡拉汉的延迟决定宣告无效。

* 这里使用的是《圣经》说法，“死而复活”与“被钉十字架”同时出现于《圣经》中的耶稣身上，前者代表的是救赎主完成使命；后者代表的是其为人类的罪承受酷刑。

* 汤姆·麦克纳利（

* 迈克尔·多布斯（

† 迈克尔·博蒂略当时同样在场，对当时的一幕印象深刻：帕滕迅速捧起那些宣言校样，把他们投进柜子锁了起来，以此证明，这些东西已经完全不再需要。（对迈克尔·博蒂略的采访）

例如，

    迅速引发分歧的是泰德·希思。当年一开始，汉弗莱·阿特金斯和卡灵顿勋爵就不遗余力地要推进希思与撒切尔夫人的关系。阿特金斯建议撒切尔夫人去见见希思，听听他近中东之行回来的意见。令他吃惊的是，撒切尔夫人同意了，两人在弗拉德大街她的家中进行了秘密会见。这次会面并不成功，撒切尔夫人认为希思仍心存芥蒂。【

确如其然，希思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重新表现出自己“令人难以置信的怒火”，并且在党大会上从议员席发表了一次演讲，被《泰晤士报》描述为“沉闷而无趣”。【

身处相较弱势的内部政治地位，同时又面对着民意调查显示舆论在薪资政策上偏爱希思—卡拉汉，而不是自己所倡导的自由竞争理念，撒切尔夫人的处境很尴尬。但是，她依然决定不能陷入对推出一项收入政策的承诺之中。在工党大会之后与比尔·迪兹进行的一次私人交流中，她流露出自己对一种理念的忧虑，该理念认为，国家可以通过工会与政府之间的某种合约加以治理，此时她所领导的保守党尚未举行会议。“政府主权必须重新主张，”迪兹当时将撒切尔夫人的话记了下来。“政府和工会各自扮演着不同角色——都是满有荣耀的角色，但是必须明确这两种角色分别是什么。”迪兹提醒她说“工会已经在两任政府中有所作为，并将持续到第三任。”“不，不能这么说，”撒切尔夫人小心翼翼地告诉他，“不过……它们必须回到各自的工作范畴中去。”她向迪兹抱怨说，吉姆·普莱尔近表现得很奇怪，并且不是太能确定他将会在布莱顿大会上说些什么。【

在布莱顿，普莱尔告诉自己的观众，一项法定收入政策本应在特定环境下推出。撒切尔夫人在电视上公开反驳了他：“我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考虑到环境。”【

* 这一时期，工会领导人可以不经会员们允许而代为投票。其进行的一些运动通常会在工党会议上以非同寻常的边缘票数得以通过，比如，六百万票。

而有意思的，”伯纳德·东诺各胡在个人日记中写道，“并且显示出我们现在似乎已经赢得了大选一样。”【

对于撒切尔夫人而言，所幸的是，工党运动的两只手臂——议会和工会——继续内斗和相互打架，不但试图扼住彼此的喉咙，还要锁住自己的。

1978年的后一天，撒切尔夫妇在斯科特尼城堡举行了一场午餐会。当天下了那一年的一场雪，以至于将近一半的客人没有出现。撒切尔夫人告诉冒着暴雪统筹聚会的比尔·迪兹，她已经忍受了担任党的领导人期间糟糕的两个月。“绝不是说一蹶不振，而是一个低谷，”迪兹评论道。【

就在卡拉汉返回英国前，撒切尔夫人已经准备开始改变自己的基调。

* 撒切尔夫人本人意识到了这种趋势。九天后，在接受采访时她告诉《观察家》：“这是动物在一旦受到攻击时的自卫之举。”（《观察家》，

指向工会……莫斯·埃文斯（交通及普通工人工会秘书长）及其所在单位已经在扮演她首当其冲的对象。”【

尽管东诺各胡注意到了她的严厉措辞，撒切尔夫人在辩论中的政治立场却采取了柔和的方式。她表示，如果卡拉汉引进必要的改革措施，自己将对他予以支持，这些改革包括针对工会纠察队更为坚定的行动，以及宣布二级纠察队的不合法。【

撒切尔夫人对此表示强烈怀疑。提姆·拜耳简直要跪求她在广播中强调这一点了，撒切尔夫人却说：“你是试图要卖给我一条‘举国保守党’的信息，不是吗？”【

撒切尔夫人对这一套理念暴跳如雷，她在个人回忆录里也部分地披露了这一事件，【

她说，这场特殊风暴可以过去，但是同样的问题还会再度发生。我们要面对的是一种针对我们全部生活方式的威胁。这些必须通过法律来改变。如果不对工会权力加以限制，我们的困难就没有出路。她提出，如果政府愿意禁止二级纠察活动，自己将为其提供议会合作，在罢工投票及工会选举活动中为邮递选票和秘密选票做预先准备工作，并在诸如消防队之类的基本服务领域签订不许罢工协议。这次广播进行了巧妙地构思，旨在提醒关注工党责任的观众，同时也以民族团结的名义与工党接触。“我承认，这对工党非常困难，”撒切尔夫人表示，“因为它们与工会的关系甚笃，没有工会，就没有工党。没有工会的金钱支持，工党就没有资金来源。”但是她希望出于全局利益考量来把握机会，毕竟过去十五年里，两党虽然尝试过解决工会问题，但均以失败而告终。“我们必须再次学习在一个国家前提之下考虑问题，”她总结道，抛弃了自己之前的忧虑之词，“否则我们将失去国家”。【

这次广播大获成功。断言其促进了自私行为的那些撒切尔机构的批评者们，如今往往不记得那恰恰是对自私的憎恶之举——这种自私行为以专断的工会权力形式而存在——起初正是此举将撒切尔夫人带到了保守党党魁办公室。另一方面，毕竟“不满之冬”涉及无数纠纷，公众在其中大受其害。甚至在利物浦一度出现“路有冻死骨”的惨况（就像保守党在后来从未放弃指出的一样）。在这次广播中，撒切尔夫人更加强烈地明确表达了这种憎恶，并将压力转给了卡拉汉。她深知对方在议会的不稳定状态，还有工会的地位，两者夹击，使其不可能将自己所说的付诸行动，然而大部分选民又将把这些观点视为合情合理。

第二天，内阁碰头讨论是否有必要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他们决定不这么干）。随后，首相面无表情地对麦克·卡夫里 

后，保守党变得更加有恃无恐了，它们几乎是偶然之间探索出一条听起来更可靠的路径，同时还超越了党派界限。

工党政府的后几周，甚至比之前五年更多地被议会算术主导着。直到

虽然卡拉汉就是否想尽快发起一场选举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被允许的后日期是十月份），工党仍旧疯狂而滑稽地做着各种努力，试图保住选票。以控制多数选票而著称的自由党国会议员西里尔·史密斯能够被贵族们说服以投票支持政府吗？关于这一点，与他母亲的协商一直不断，所有重大决定，都由她来替儿子做出。如果相较罗伊·梅森而言被提供了一个非亲工会主义的北爱尔兰秘书职位，北爱尔兰社会民主党员和工党国会议员格里·菲特 

* 汤姆·麦克卡夫里（

† 当时的“行动”，以劳资纠纷中的说法，通常意味着罢工，而不是工作。

* 格里·菲特（

前往投票吗？弗马纳郡和南泰隆独立共和党议员弗兰克·马奎尔，平时很少参加众议院活动，宣称自己打算在选举中“亲自弃权”。马奎尔常常喝酒以至于烂醉如泥，因此，以往一度被其看护人手把手教导投票地点和方式，不过这一次，他的妻子将陪着他以防止这类事情再次发生。总而言之，

撒切尔夫人的讲话不是特别出色，只是考虑到要赢得选票，她不希望一赌运气或者引起任何新的争论。她说，英国是站在边线上的一个国家，其中有太多的权力被攥在中央集权手中，其税收和管控措施产生了一种“零用钱社会政策”。工党典当给了工会，并且所有的实质性改革相对于政府的生存，都被置于次要地位。【

随后就是投票，随着唱票接近尾声，伯纳德·东诺各胡注意到“保守党低着头似乎预料到会输。他们中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朝着我给了一个拇指朝下的信号。”【

无视撒切尔夫人关于发起一次早期民意调查的请求，卡拉汉如今公开了选举日期，这可能是其能够选择的晚时间——

克里斯·帕滕也建议她参加这次辩论。不过，辩论中一字排开坐着的人也颇具分量，他

* 并非福特纳姆那里，撒切尔夫人在个人回忆录中表述有误。

† 奥德利是卡拉汉的贤内助，在所有困难时刻，他喜欢有她在身边。并且当妻子于

* 支持爱尔兰独立的新芬运动—

† 大选直到

们包括了威利·惠特劳、索尼克罗夫特勋爵、戈登·里斯以及萨奇兄弟团队的每个人。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这场辩论对撒切尔夫人而言，胜败在此一举，但是对卡拉汉则不然，毕竟他声名在外，目前又旨在“突破”以争取可能性，而保守党有之前的民意优势在先，如今无论如何都是一场冒险。还有一种观点是，由于性别原因，无论输赢，对于撒切尔夫人都百害而无一利。一旦她输了，就直接表明了自己不能胜任；如果赢了，将表明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使一名男士蒙羞，这将会令许多男性选民心怀不平。就像索尼克罗夫特告诉大卫·巴特勒的说法：“许多男人将会为此愤怒，他们将会说，‘那是我老婆’，而这注定不是什么好事。”【

戈登·里斯太担心撒切尔夫人接受辩论邀请了，以至于事实上他一度将封邀请信藏了起来并私自拒绝了，希望它以某种方式被其他事情所掩盖。【

在唐宁街

从

3月份，当第二版草案送到面前时，撒切尔夫人在标题页给负责起草工作的克里斯·帕滕写了一份备注：“克里斯——已阅，倍感失望。请看评语。”她在题目为《我们的五项主要任务》一部分内容中写写画画，对她认为太过模糊或软弱之处毫不留情地加以批评。草案有一部分内容是，“我们的经济疲软，部分原因是由失败地接受一种观点引起的，该观点就是认为这个国家内部所有阶级的利益终并无二致，”撒切尔夫人在其中画了一条横线写道：“不，从前不是这样，如今亦然。”还有一处内容显示：“假装大幅削减实施起来不疼不痒，但这种做法是不诚实的。”她写道：“这取决于你在哪里使用它们。”她在声明部分旁边写道：“我们不能再年复一年地在日益严峻而又危害甚剧的劳资纠纷中，再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我们将要花费相当长时间寻找良机。”

撒切尔夫人被草案中依旧保持着的匍匐姿态和模棱两可的腔调所激怒了。就工会改革，草案宣称：“我们基于三项改革提出了一份温和派宪章……”她潦草地写了一句：“在守护自由和法治方面，无须温和。这种方式只会导致两者皆失。”就罢工纠察队，草案表明：“我们将在法律中明确一点，就是确保其规定条款对诸如此类的行为的抵制是强制性的。”她写道：“怎么做到。我没有看到任何将要这么做的提议。这一点必须更加具体。”还有一部分关于薪资谈判的内容，采用了漫谈式的表达方式，“那些涉及薪资谈判的行为……必须恰当理解薪资的整体增幅范围，如果这一数字超限，而货币政策不变，失业率必然飙升，显然，它必须被牢牢掌控。”撒切尔夫人写道：“简直糟糕透顶。”在所有和

尽管撒切尔夫人对草案进行了猛烈地批评，但是终出来的成稿一点也无偏激暴戾之气。实际上，出现其中以她的名义所撰写的前言是以一种否定教条式的口吻开头的：“对我来说，政治的核心并非政治理论，而是人民以及他们希望过的生活。”权力从老百姓慢慢倾斜于国家：“这次大选或许是我们逆转时局的后机会。”她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国家未来的代言人——一个能够为国家带来更大成就的领导人——但是她将这种成就视为历史回归。有些人说，一个曾经伟大的国家无法复苏：“我不能接受这种观点。我坚信我们不仅仅是能够做到，更是必须做到。”她所在政党的宣言基于一点：一切都和法律所赋予人民的自由休戚相关。她使用了一种近乎战时口号一样的语言大声疾呼：“此时此刻，我们都在一起”，“作为一个国家，我们所共同拥有的一切，远远超过那些试图将我们分开的力量。”

保守党宣称自己有五项主要任务——经济和社会健康；恢复激励机制；议会支持及法治（其中有一个编码短语指向工会权力过大问题）；支持家庭生活（例如，议会公屋销售，租户的购买权应予以保障）以及父母在学校的权益；加强国防。就工会问题，撒切尔夫人使用了“将我们分开的力量”这样的表达予以质问。其中提出的有三项具体的改革方案——消除二级纠察豁免权；适时发起针对闭店问题的投票以及对会员资格予以提请申诉的个人权益；秘密选票及邮寄选票，纳入公共资金预算外支付，以保证工会选举及罢工投票。薪资政策遭到责难，但是宣言并未提及薪资比较委员会，该委员会由休·克莱格教授任主席，出于竞选原因，其研究结果大部分与撒切尔夫人的愿望相悖。保守党决定必须兑现承诺。在其对未来总理的一次让步中，撒切尔夫人的确接纳了杰弗里·豪伊偏爱有加的观点“协同行动”，承认需要这些，因此就在宣言中称为“关于政府经济目标（例如，就像德国及其他相关国家所做的一样）更开放和全面的讨论”。

就税收问题，在《一个更繁荣的国家》的大标题下，宣言声称：“我们将削减所有水平线上的所得税，以对辛苦工作行为予以奖励，”但是并未提供特别税率。将会削减公共开支，不过文件中对于将从何处着手实施这些政策，故意显得含糊不清。以极其微弱的口气，宣言解释道，如果没有“在一定程度上将所得税转向消费税”。关于废除地方评级体系的五年期承诺再次重复，不过有所延期：“目前，削减所得税的行动必须优先于废除地方评级体系进行。”国有化遭到了谴责，但是非国有化问题并未予强烈宣布。只是具体提到造船业和航空航天业要实行非国有化；还承诺要卖掉全国货运公司的股票。将针对警察给以更好的薪资待遇，将出台新的英国国籍法案并实施强硬的移民管控，针对国防加大投入力度。就欧洲问题，宣言呼吁在外交政策上要有“一个声音”，但是对其他相关议题都采取了冷处理。“国家支付预算应当更贴近支付能力考量，”草案指出，抑制是争吵的先兆。

无疑，新版本采取的低调文风使保守党宣言读起来更舒服了，通篇显得清楚明白且一气呵成，并且设置了一定比例的优先事项。关于缩减开支以及增加增值税的必要性，文件中显得讳莫如深，但是并未显得不坦诚。它表达了一种未陷入主义的紧迫感，还提供了与保守党一再信誓旦旦的信息明显不同的文本。其中还有大量的政策性工作，而又非常易于消化。亚当·里德利在宣言出版时，已经与伯纳德·东诺格胡举行了过渡会议，他期待接替后者在唐宁街

在现代社会，在历来都受到严格控制的电视竞选活动中，媒体都在从中寻找猛料。由于戈登·里斯专注于获得正确的电视画面，而

应撒切尔夫人要求，我代表她回复您的近日来信。如果我说您的公屋条件不能令人满意，但情况或许还好，希望您不会认为我太不近人情。但是冷静考虑一下现实情况，你不能购买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很幸运地被提供了这些，我们其他所有人要为此贡献自己的税收来加以支持。【

这是帕里斯针对科灵伍德夫人吹毛求疵的抱怨口吻，随心所欲表达出来的个人内心的愤怒，并未被撒切尔夫人涂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