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20周年纪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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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20周年纪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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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德)瓦尔特·莫尔斯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72238

出版时间2018-02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59元

货号31492826

上书时间2024-09-07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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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瓦尔特•莫尔斯(Walter Moers,1957- ),德国著名作家、连环画画家和电影剧本作家,会12种语言和各种方言,会弹吉他会作曲。 1999年莫尔斯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出版后即引起轰动,一直居排行榜前列。该书故事情节曲折、幽默,涉及的知识极其广泛,被评论界认为是一部“除了性和暴力之外,几乎无所不包”的“百科全书”。1999年获得德国格林文学奖。 2000年,作者又推出与《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密切相关的另一部长篇小说《恩泽尔与克蕾特:一个查莫宁的童话》,2001年推出《黑夜狂旅》,同样引起轰动。2017年,瓦尔特•莫尔斯发表了新作《失眠公主与梦魇色的夜魔》,立即成为青少年喜爱的畅销书。
瓦尔特·莫尔斯已被公认为当代德国拥有影响力的儿童文学作家。

目录
1

我作为侏儒海盗的生命1

2

我在船怪那里的生命23

3

我在逃亡途中的生命33

4

我在美食岛上的生命59

5

我作为领航员的生命79

6

我在黑暗山里的生命103

7

我在大森林里的生命171

8

我在维度空间洞里的生命205

9

我在甜戈壁上的生命221

10

我在龙卷风城里的生命289

11

我在大头颅里的生命327

12

我在亚特兰蒂斯的生命367

13

我在莫洛赫神号上的生命515

131/2

我在宁静中的半条命571

内容摘要
一只来历不明的蓝熊,将带领我们进入幻想和幽默失控的冒险世界。在一个名叫查莫宁的大陆上,海盗是侏儒,船怪是幽灵,智力是一种传染病,沙尘暴是方形的,海市蜃楼可以居住,城市会飞上天空……那里,每一个美丽的景色后面都潜伏着一种致命的危险,那里居住着各种各样被我们从日常生活中赶走的生灵。在13个半生命片段里,小说主人公蓝熊历尽艰辛,穿越一个童话般的王国,那里什么怪事都有,那里一切都可能发生……《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字2002年引进中国以来一直畅销不衰,今年是这本奇妙的书被中国读者关注并喜爱20周年,我们特别推出纪念版以飨读者。

精彩内容
1我作为侏儒海盗的生命一般说来,生命始于诞生——我的生命却不是。至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诞生的。可能我是从波浪的泡沫中诞生的,这完全合情合理,或者是像一颗珍珠那样从一个贝壳里生长出来的。也许我是从天上,从一颗流星上掉下来的。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是作为一个弃婴被抛进大海里的。我最初的记忆是,我漂浮在阴冷的大海上,赤条条、孤零零地躺在一个核桃壳里,因为我当时很小很小。此外我还记得一种声响。那是一种很大的噪声。人们小的时候,常常倾向于过高地估计一切,但今天我知道,那确实是世界上最大的声响。
它是从世界七大洋最怪异、最危险和最喧嚣的漩涡中产生的——我不知道,那就是最危险的马尔姆激流,我躺在一个小核桃壳里,在那上面摇来荡去。对我来说,那只是一种猛烈喧嚣的水声。也许我当时想的是(假如已经可以称之为思想的话):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赤条条地躺在一个核桃壳里,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的地方摆去大概是再自然不过了。
喧嚣越来越响,核桃壳摇摆得越来越厉害,当然我不知道自己早就陷入漩涡的中心。我那微不足道的小船,它也许是世界上最小的船,在一个数公里长的螺旋形漩涡里跳着舞,投向怒吼的深渊。
现在,大家必须想到,这是那种在大海上可能遇到的最走投无路的情况。每一个头脑还清醒的海员,都会绕一个大弯,避开那个叫作马尔姆激流漩涡的地区。即使有人想去拯救我,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他将会一起被卷入海底,因为任何船只都不会逃出那个漩涡的中心。
现在,我的小核桃壳仍然在滴溜溜地打转,以华尔兹舞曲的节拍跳着舞,迎着漩涡,投入大洋咕噜作响的咽喉。可是,我却只顾观察天空旋转着的星星,着迷地偷听着马尔姆激流漩涡的声响,丝毫没有想到任何凶险。
就在那个瞬间,我第一次听见了侏儒海盗们可怕的歌声。
侏儒海盗是查莫宁海洋的统治者。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因为他们那样小,以至于任何人也不能发现他们。对他们来说,无论多高的波浪,无论多猛的风暴,无论多么可怕的漩涡,好像都不在话下似的。在一切航海者中他们胆子最大,他们持续不断地寻找挑战,甚至也要向最凶猛的自然力证明自己的航海能力。他们想证明,只有他们超凡的航海能力才能够与马尔姆激流漩涡相匹敌。
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他们纯粹由于鲁莽而陷入漩涡之中。他们的歌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怪声怪叫。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不停地在水面上搜索着最有利的波浪隧道和激流,坐在桅杆顶瞭望台上的侏儒海盗在我即将消失在马尔姆激流漩涡中的时候,通过一个微型望远镜发现了我。
那是一种双重幸运的安排,我万万没有想到会被侏儒海盗们发现,因为,在一般的情况下,任何正常大小的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把我捞到船上,给我裹上防水服,并且用很粗的缆绳把我捆在桅杆上。对我来说,当时那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可那是为了我的安全。与此同时,他们仍然理所当然地和大自然进行着英勇的战斗。他们像松鼠一样在桅杆上爬上爬下,一会儿扬起风帆,一会儿又收起来,快得令人看着都感到头晕目眩。为了使船保持平衡,他们像大人一样,一会儿跳到左舷,一会儿跳到右舷,一会儿跳到船头,一会儿又跳到船尾。舀水时,他们消失在船舱里,接着会提着满满的水桶走上来,跳过舱口,在缆绳边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他们一直忙碌着,不时地转动舵轮,互相呼喊着;有时又一起吊挂在一个大船帆上,想使它更快地展开,然后又收起缆绳,同时,一刻也没有忘记唱他们的海盗之歌。我甚至还记得,他们当中还有一个同时在不停地刨着甲板。
泡沫涌到船上,船时而倾斜,时而立起,甚至多次潜入水下,但却没有沉没。我第一次喝了口海水,必须承认,味道并不坏。我们在波浪的隧道中滑行,在泡沫的山上奔驰,一会儿被抛上天空,一会儿被压到浪底。海盗船被巨大的波浪抛来抛去,被抽打着耳光,被推推搡搡,被波浪吐出的泡沫淹没。尽管如此,侏儒海盗们并没有迷失方向。他们对着大海叫喊,还之以唾沫,并用他们的铁爪顽强地向波浪刺去。他们会以闪电般的速度散开,爬上桅杆,收起风帆,转瞬之间又把它展开。他们对大海的每一种运动,每一股微风,船的每一个波动都会做出反应,甚至立刻知道自己接下来必须干什么。没有人发布命令,人人平等。他们齐心协力,终于顽强地战胜了凶猛的海洋。我充满惊异地观看着他们繁忙地工作,当然,那时候我被他们系在桅杆上。
如果人们像侏儒海盗那样小(当时我也一样),那么他就生活在另一个时代里。任何时候,谁要是想用手捉住一只苍蝇,谁就会知道,对他来说,这个微小的生物,其速度和灵活性具有绝对的优势。在苍蝇看来,我们的运动像放慢镜头那样,对它们来说,躲过我们的动作并从我们手中逃脱是很容易的事情。侏儒海盗就很像它们。对一艘平常的大船来说是一个湍急的水流,对他们来说就像天真的漩涡。一个巨浪对我们来说会分解成许多可以舒舒服服穿过的小小浪花。像飓风席卷一个城市同时能将最高大的房屋刮倒、而一个小小的蜘蛛网却能安然存在那样,那可怕的急流漩涡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损害。保护我们的就是因为我们小。
就这样,我们逃脱了马尔姆激流漩涡。我已经说过,当时我对漩涡的危险性还一无所知——知道其危险性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我只注意到汩汩的流水声越来越弱,侏儒海盗们也不再那么激动了。终于,形势大大地松弛下来,他们聚集在我身边,松开绑着我的绳索,惊奇地看着我。
我也惊奇地注视着他们。
侏儒海盗,正如这个名字已经道出的那样,他们身材相当矮小。十厘米的侏儒海盗在他们当中就算是巨人了。侏儒海盗在大海上驾驶的是一种很小的船。他们总是在寻找着某种足够小的能够夺取的东西。这种事很少发生。本来永远不会发生。为了说明真相:在整个航海史上没有一艘船被侏儒海盗掠夺过,连一艘用桨划的船也没有被掠夺过。有时候,侏儒海盗也攻击更大的船只,甚至海上巨轮,那大都是出于绝望。一般说来,他们的努力从来都是不易发觉的。这些微小的海盗将他们的小铁爪钩进大船的木头上,然后就被拖走,直到他们最终放弃为止。或者,他们发射自己的小炮弹,他们的射击永远达不到目标——几米之外便扑通一声,徒然地掉进海里。
因为他们从来得不到猎获物,所以他们不得不主要靠海藻或者鱼来充饥,吃那些他们能吃的东西,如小鱼或者小虾之类。即使在最紧急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吃浮游生物。侏儒海盗没有手,代替手的是小铁钩,他们的腿也不是真正的腿,而是木头做的。此外,我看见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不戴护眼罩的。起初我想,大概他们的眼睛在勇敢抢夺时受了伤,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生来就是这个样子,连同他们的胡子和帽子。
引自《查莫宁及其周边地区的奇迹、种群和怪异现象百科全书》教授阿卜杜·纳赫蒂嘎乐博士编侏儒海盗:他们天性和善,或者,也许正因为如此,侏儒海盗很喜欢表现出嗜杀成性、表面粗野的样子,但他们心地并不坏。他们喜欢说大话,尤其是涉及成功的海盗航行和肥美的猎获物。几乎可以说,他们就喜欢吹牛。如果有两个侏儒海盗碰到一起(这在一艘满是侏儒海盗的船上时时都会发生),他们就会面对面地摆出一副夸张的姿态,数起商船的数目,说那些商船被他们钻透沉入海底。他们还吹嘘说,有许多无辜的水手被他们无情地翻入海中或者被他们赶到甲板上去。这时候,他们会一边说一边喝鲁姆酒,那是一种用海藻和甜菜制成的饮料,会使那些海盗的幻想更加火热地燃烧起来,虽然那种酒根本不含酒精,但也会很快地使他们舌头发硬。侏儒海盗们没有酒量。
那时候,我经常参加他们的聚会,倾听侏儒海盗们了不起的吹嘘。当然我乐意承认,这种天花乱坠的描写和丰富的幻想对我是有影响的。我向他们学到的东西是一种无害的、在紧急情况下说出的谎话,在本质上常常比真实更令人激动。也就是说,好像谎话给真实披上一件更美丽的外衣似的。
对侏儒海盗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无聊更糟糕的了。一旦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哪怕仅仅感到有一点点儿无聊,他便会感到那是一种折磨,心里就会非常难受。他会又叹息又呻吟并举起他们带钩子的小手威胁天空,拉扯自己的头发,有时候甚至会撕破自己的衣服。可是,这只能使一切变得更糟糕,因为过后,他会在更衣室里悲叹衣服上的口子,抱怨命运怎么把悲剧都倾泻在他的头上。在大海上,由于无聊常常光顾每一条船,所以侏儒海盗们总是不断地长吁短叹和呻吟。如果不是在叹息就是在吹嘘。如果既不叹息,又不吹嘘,那他们就会怪声怪气地唱起他们的海盗之歌。我就是在这种气氛里长大的。
我变成了侏儒海盗们特殊的生活内容。在我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五年中,他们的整个生命几乎都只围着我转。好像我终于给了他们荒诞的生活某种意义似的。他们令人感动地给我讲述他们所知道的关于掠夺和海盗生活的一切。他们整天给我唱那些可怕的海盗之歌,整天诅咒,无论是在升起骷髅旗的时候,还是在制作小纸牌的时候,都是那样。有一次,他们为了使我高兴,要抢一条船给我,而那条船至少比他们的船大一千倍。那天我学到了一切人们必须知道的关于失败的常识。
此外,我仅仅靠观察和帮忙便学会了海员们的手艺,从提锚、塞缝到拉紧缆绳。那是从刷洗甲板开始的。可能刷洗甲板是一门很高的手艺,要把甲板刷得锃亮,直到木头上的每一个贪食的细菌都看得见为止,但也不能刷得太滑,这样人站在上面才安稳(对侏儒海盗们的细木头腿来说尤其重要)。软肥皂搀流沙是刷洗甲板理想的擦洗材料:肥皂用来清除细菌,流沙使甲板不滑。我在风中学会了掌帆,有风时帆要拉紧,风平浪静的时候任由风帆下垂,我学会了利用日常的微风,抢风转变航向,在阴冷的大海上掉头和在航行中完全停住。(这是一种只有侏儒海盗们才掌握的技巧,为的是避免在公海上与更大的鱼撞到一起。这种事发生在他们遇到鳕鱼的时候。)在海员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就是绳结。这里指的不是用来测量行船速度的绳结,我指的是用一种麻绳可以打出各种形状的绳结。我学会了打723种不同的结,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我(当然)会打简单的海员结,但我也会打侏儒海盗的双围裙结、风暴领结和鹅脖索及船怪的绳索,甚至双戈尔迪之结。我会结缠绕的红翅雀,像结八重环的章鱼领带一样好,我用亚麻结马尼拉缆索,我甚至能够蒙起眼睛把两条鳝鱼结复杂地缠绕在一起,使它们一辈子再也不能分开。我就这样变成了侏儒海盗船上的结绳大师,只要有人需要一种绳结,他们就会来找我。我能把绳结结成一条鱼,而且,假如必须的话,在绝对紧急情况下,甚至能把一个绳结打到另一个绳结里。
在大海上特别重要的当然是导航。侏儒海盗们几乎没有什么技术上的辅助手段,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罗盘。他们驾船是按照某种系统,这个系统的基础是对波浪形状的观察。如果长期地仔细观察波浪,就会认识到它们全都是不同的。虽然人们说,看起来这种波浪和另一种波浪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不是这样:每一种波浪都有一种特殊的浪峰曲线,浪峰有的陡,有的尖,有的平,有的圆,有的薄,有的厚,有的绿,有的蓝,有的长,有的宽;温度有的冷,有的暖,味道有甜有咸,声音有高有低,速度有快有慢,有的安全,有的却有生命危险。
也就是说,每一种波浪都有自己的结构,自己的面孔,甚至可以说,它们头上都有一种自己的发型。人们通过它们的形状区别它们,这也就是所谓的波浪的起伏。南方的水,波浪的起伏懒洋洋,摇摆摆,北方大海波浪却因为寒冷和危险而显得紧绷绷,冻成大块大块的浮冰。夏威夷的波浪看起来像按照伦巴舞的节拍起舞,苏格兰的波浪则排成长列,好像在极其动听的风笛音乐伴奏下行军。如果深入地研究波浪,就会知道,什么样的波浪喜欢在什么地方逗留。比如说绿色的快乐的涟漪待在热带浅浅的池塘里,黝暗的多淤泥的波浪在海岸边,尤其是在河流汇合处,高而且蓝的波浪多在又冷又深的大海等等。
人们可以根据它们的面貌很准确地判断出他所在的地方是否有深潭,有没有看不见的沙滩或者珊瑚礁,是在陆地附近还是在公海上,或者处在一个潜伏的暗流中,甚至可以确定水里是否有大鲨鱼,或者仅仅是一些青鱼。如果有大鲨鱼,波浪会轻轻地颤抖。
我也学习日常维修船体和修理船舱,除去船体上的海螺(他们的海藻汤的作料),在风高浪险的海峡里保持平衡,放下救生船,抛出救生圈和坐在瞭望台上眺望等各种应急本领。一年之后,我就成了一只训练有素的海熊,即使在狂风暴雨中也不再呕吐。
侏儒海盗们给我的丰富食物主要是海藻类和小鱼。他们认识400种配料,从“鲜海藻”到非常复杂的蛋奶酥,我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我对海藻的厌恶可能就与侏儒海盗们的饮食习惯有关。
人们可以说讨厌吃海藻,如果他愿意这样说的话。但海藻含有小蓝熊生长所需要的一切维生素和物质,也许甚至更多。因此我长得很快,不仅我自己感觉到了,不久,连侏儒海盗们也感到害怕了。起初,我比我的救命恩人还小,但一年之后,我就长得和他们一样大了。两年之后,我就长得高出了他们一倍,四年之后,我就比他们五个加在一起还高了。
可以想象,这样飞快地成长对于生来矮小的海盗们来说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他们对于一切高大的生灵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五年之后,我在船上变得那么高,身体变得那么重,使他们的船只随时都有沉下去的危险。
有一天,侏儒海盗们把我放到一个小岛上,即使我当时不明白,他们所做的也还是唯一正确的。我相信,对他们来说,这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给了我一瓶海藻汁和一块海藻面包作为干粮,然后他们便一边叹息一边抱怨着向夕阳西下的地方驶去。他们知道,没有我,他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无聊。
当我赤身露体、孤零零地坐在一个寂寞的荒岛上时,我第一次想到自己的处境。确实,这也完全是我第一次考虑问题,因为我在侏儒海盗船上那无休无止的吵嚷气氛中,从来也没有产生过一个明确的想法。
必须承认,我最初的思维尝试都不太深刻。我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饿。第二个念头是:渴。也就是说,我贪婪地吞下了海藻面包,急急忙忙地喝光了瓶子里的海藻汁。然后,我立刻感到肚子里有一种暖烘烘的快意在散开,就像有人在我心里燃起一团营火似的。因此,我也就有了某种自信,那种自信鼓励我抓住命运,去认识这个岛,那个巨大的椰树林。这个早先的经验像一个教诲那样成为以后全部生活的指针:不论挑战多么严重,只要在那以前正经地饱餐一顿,任何挑战都是比较容易战胜的。
接着到来的是夜晚和黑暗。
黑暗——至今我还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侏儒海盗们那里,永远是明亮的,即使在夜里也是那样。一到晚上,船上就点起明亮的灯。侏儒海盗们的船只在夜晚始终是一个小小的轰动。看起来就像一个微型的教堂节日盛典,包括音响效果。也就是说,侏儒海盗们对黑暗有一种特殊的恐惧。他们以为夜晚可能是船怪的时间,他们来,为的是要吃掉航海者的灵魂。而那些船怪,只能用明亮的光和尽可能大的声响才能吓跑。侏儒海盗们照亮他们的船,不仅用灯笼、火把、彩色的发光链,而且一个接一个向天空持续不断地发射信号火箭并高声唱歌、叫喊和用铁锤敲打铁盆等等,以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大家夜里谁也甭想合眼。他们白天睡觉。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受到过船怪的骚扰。
…………如果说外星人曾经遗落了一本书,那就是它了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彭懿我们有一百万条理由拒绝这部《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
“这还是儿童文学吗?”我困窘了,不止是我一个人发出了这样的讨伐声。
不是我妖言惑众,它走得太远了,太离经叛道了,彻头彻尾地颠覆了我们儿童文学的理念。我远远地睨视着它,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它是出自于我们的同类之手,我怀疑它是一个外星人遗落在我们地球上的一本书。不会是距离太阳约有十二光年的鲸鱼座γ星上的一本童书吧?
先看看它那骇人的外观吧!
我没有见过德文原版书,手头上的这本中文版的《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是既大又厚又重。大到什么程度呢?它与中文版“哈利·波特系列”是一样的720×1020毫米1/16的大开本,但却比“哈利·波特系列”中最厚的一本《哈利·波特与凤凰社》还要厚,将近600页,拿在手上,如同拿着一块沉甸甸的砖头。
单单是这个长度,就够让人匪夷所思了。一部儿童文学的作品,怎么可以写得这么长?不要忘记了,当年J·K罗琳曾屡遭拒绝,就因为“哈利·波特的故事对孩子来讲,是太长太长了。
它还有更多破戒与出格的地方。
长也不怕,如果是《哈利·波特与凤凰社》那样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故事,哪怕是它再长出一倍,也照样会让孩子们爱不释手。问题是,它颠覆的东西太多了,甚至连孩子们最基本的阅读习惯也给颠覆了。故事讲得好好的——它也讲故事——突然说中断就中断了,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就插进来了一大段百科全书的注释。比如,故事讲到主人公被一只巨鸟的利爪抓住,你正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却停下不讲了,换了一种字体,紧接着就是一段密密麻麻的长达561个字的百科全书的引用:“救生恐龙:救生恐龙也叫漫游救生恐龙,属于正趋于灭绝的恐龙家族,像查莫宁地区的运河龙与霸王鲸赖克斯那样。估计全世界现在大约只有几千只救生恐龙了,而且这个数字仍在不断地大幅度减少……”你受得了这种折磨吗?它就这样讲讲停停,停停讲讲,完全不在乎一个本来是一气呵成的故事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假如把这部百科全书从它里面剥离出来,完全可以装订成册,出成另外一本书。
我们熟悉的儿童文学不见了,但它又确实是一部儿童文学作品,1999年作者还因此书而获得了德国的格林文学奖。
它告诉我们,儿童文学还可以这么写。
尽管它抛弃了我们儿童文学所有的教义,但当你适应了它的叙述风格,克服了最页的不适、惊恐与不知所措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手里如同在翻动着一本鲸鱼座γ星的童书,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全书是以蓝熊船长的回忆录的形式展开的,不过,主人公不是人,是一头蓝熊,这头蓝熊一共拥有27条命。从书名中我们也可以知道,这本书里讲了蓝熊的13条半命,也就是半生时间。所以,这本书可以看成是这头蓝熊的“我的前半生”。什么叫一条命?一条命相当于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书中都没有交待。但读着读着,我们就会渐渐地明白了,一条命实际上就是蓝熊的一次死里逃生。一开始,蓝熊是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弃婴,躺在一个小核桃壳里朝着我们、不,是朝着查莫宁地区漂来的。这时的查莫宁,不论是对它还是对我们来说,都还是一片未知的大陆。渐渐地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出现了生灵,出现了颠覆我们想象力的生灵,一个个把我们的想象力推向极限的奇迹接踵而致。蓝熊死里逃生,最后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生命太宝贵,不能任凭命运支配。
因为是许多年以后的回忆,所以每当出现一个生灵或是奇迹的时候,蓝熊船长就会把故事停下来,翻开一部百科全书,唠唠叨叨甚至是不厌其烦地为我们念上一小段或是一大段的解释,然后再接着讲下去。
一开始,我还有点手忙脚乱,因为我不得不在“故事”与“释义”两者之间跳跃。“故事”是一种感性的思维,而“释义”则显然是一种抽象的思维,这就像是读上几行小说,再读上几行词典。
但几次停顿之后,我逐渐适应了这种交叉的阅读。到后来,我竟离不开它了,因为它不仅仅是对故事的一种注脚,它写得实在是太令人发噱了,任何一个最疯狂的假设都能在它那里得到一个最合理的解释。这部百科全书,有一个很长很专业的名字,叫《查莫宁及其周边地区的奇迹、种群和怪异现象百科全书》。它当然与书中的故事一样,也是作者凭空杜撰的,但正如有的评论家说的那样,这是一部“除了性和暴力之外,几乎无所不包”的“百科全书”。
当然,《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这部长达45万字的长篇幻想小说带给我们的最大乐趣,还在于它那信马由缰的幻想。它的幻想已经不是“狂野”两个字就能够概括得了的了,它超越了我们想象力的极限,如同该书的内容简介所说的那样,它的幻想都有点“失控”了:一头3000岁的救生恐龙,总是在最后一秒钟从死神手里拯救生命;可以在龙卷风站,等待永恒的龙卷风的到来;鲍老克,一个独眼怪物,把自己的脑袋随便一丢,高达2000千米的躯体则四处游逛……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本从形式到内容都让人耳目一新的奇书。如果说外星人有书遗落在了我们这个星球上,我愿意相信它是惟一的一本。
说到底,是不是我们司空见惯的儿童文学,又有何妨呢?一部作品,并不会因为我们标榜它是儿童文学就会在孩子们的中间风靡。听说《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问世才三个星期,便上了德语文学类的畅销书榜,两个月内光是精装本就销售了40万册。这样看来,我们的儿童文学偶尔颠覆颠覆,也未尝不可。
《蓝熊船长的13条半命》的全彩绘本已经出版,蓝熊船长的生命更显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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