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恒的刻度(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2023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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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刻度(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2023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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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朵·海瑞拉

出版社作家

ISBN9787521225143

出版时间2023-11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52元

货号31906724

上书时间2024-07-02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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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瑞朵·海瑞拉,维吾尔族,2005年开始汉语文学创作,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大庆市儿童文学协会会员。

目录
撕裂与痴恋的呈现      王族     /1

绿灯和钱箱子     /1
在池塘边的榕树上     /30
少年与爱     /82
不完美的生活     /180
永恒的刻度     /225

内容摘要
中篇小说集《永恒的刻度》收录了《绿灯和钱箱子》《在池塘边的榕树上》《少年与爱》《不完美的生活》《永恒的刻度》五部作品。作品讲述了偷窃成性,迷途知返的孩子慕娅瑟;经历过残缺童年的小主人公阿乐苏;身患肿瘤,为爱坚持的母亲菲洛拉;经历过背叛后重归于好的年轻夫妇;以及恋人间的一个无比漫长的承诺。作者通过生活中以及从事医务工作时的所见所闻,在一次次见证生命的绽放和凋谢中,通过生死,温柔平实地讲述生命的温度,与读者一同寻找生命的意义和道德的刻度。

主编推荐
瑞朵·海瑞拉的长篇小说,其故事情节和语言节奏之独特,给人一个非常明显的感觉——别人在行走,她已经在奔跑或飞翔,你只能被她的风格带走,几乎没有停顿或置疑,直到戛然而至,才能舒口气结束阅读。好作品是会裹挟阅读者的,尤其是在陌生和异质的文字密林里,这样的“被裏挟”带来的独特体验,往往出乎意料而又迅猛无比。                                                   ——王族

精彩内容
绿灯和钱箱子慕娅瑟匆忙地离开了那只绿色的钱箱子,一只橘色的猫还躺在那些零钱的上头,那只猫似乎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智慧。她奋力登上窗台,试图钻出商店窗户外那生了锈的护栏,她的上半身才刚刚钻出护栏,她还未发育的前胸和后背上便沾染上了铁锈和尘土。她艰难地把身体从护栏里挤了出去,那模样显得有点狼狈,等在店外的孩子便抬起手,指着她喊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偷东西吗?”那小孩的旁边站着慕娅瑟的好朋友杨倩,在她钻进店里以前,外头还只有杨倩一人,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目击者。慕娅瑟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但嘴里却倔强地争辩着:“才不是,这是我家的店,我只是拿了点东西,你管不着。”在这以前,慕娅瑟家的店也遭到过盗窃,那个小偷是爸爸的手下,他在店里工作了三年之久,深得爸妈的喜爱和信任,但那是在那件丑事被曝光以前。“家贼难防啊!”爸爸的话时而在慕娅瑟的耳畔回荡。然而,爸妈却不知道,她,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家贼。那个男孩只偷过一次,偷走了几条名贵的烟和几瓶好酒,他甚至可能都没有拿过那只绿色钱箱子里的钱。有时候,慕娅瑟心想:那只钱箱子的颜色可能是注定的,它就犹如一盏绿灯,默许着慕娅瑟的偷窃行为,它为什么不是红色的呢?或者是可怕的黑色也好啊!可它的颜色却偏偏是绿色的,那样宽容的颜色——绿色。那个小偷倒是间接地帮助了慕娅瑟,因为无论之前她从店里偷过多少钱,那些钱都被算在了那个小偷的头上。她的内心因此得到了些许的平静和安抚,她心想:所以,在那个小偷被抓到以前,店里所丢掉的所有的钱,无论是不是慕娅瑟偷的,都可以算在那个小偷头上。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她偷钱的事儿被爸妈发觉了,她就可以这么说了。然而,她担心的事却从未发生过,因为家里的大人们从来就没有记账的习惯,不知道是因为那些年店里生意太好,还是因为慕娅瑟盗窃手段高明,总之,慕娅瑟的爸妈就没发现过店里丢钱的事。不,也许是她的父母相信自己的孩子,相信孩子不会那么做,甚至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会偷拿家里的钱财出去挥霍。
在我们的一生当中,究竟会有多少人、多少事是不请自来的。在毫无防备下,它们会突然闯入我们的生活,无论我们多么抗拒都无济于事。最终,驱使我们被迫去接受它们,接纳它们,迎合它们带给生命的巨变。
小道上布满了水坑,远处是蘸饱了水的高高的青草,还有新近绽放的蒲公英和白色的野花,雨正一点点地歇住,春天的云从天空飞掠而过。那个小婴儿出生的早上,空气里飘着雨后泥土的味道,慕娅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早上,她和外婆站在住院楼外,守门人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告诉她小孩子是不可以进产科看望产妇的,无论慕娅瑟的理由多么充足。
那个吹口风琴的守门人并不知道那天是慕娅瑟的生日,而她的妈妈正躺在病床上等她。慕娅瑟发现外婆正在妥协,她预备留慕娅瑟一人在这里,自己上楼去探望妈妈,慕娅瑟必须见到妈妈。从出生以来,她的每一个生日妈妈都会为她换上漂亮的公主裙,为她梳头,然后把她交给爸爸,让爸爸带她去公园过生日。她必须见到妈妈,她要问问妈妈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家,为什么没有从夜市带回答应她的彩虹生日蛋糕。她奋力地推开了那个守门人,冲上了楼梯,现在,无论守门人和外婆在她身后喊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因为她正在焦急地找妈妈住的那间病房。
“妈,您都没有给慕娅瑟洗把脸吗?您看看她,我才一个晚上没有回去,她就跟没妈的孩子似的。”妈妈显得有点虚弱,她经历了一场战争,慕娅瑟发现妈妈并没有提到自己的生日,便提醒她。
“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自豪。
“我告诉过你,你妈妈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物,她给你生了一个妹妹。”外婆显得有点兴奋。
一切是从慕娅瑟的妹妹出生那天开始改变的。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跟妹妹一样,是个体弱多病、备受关注的孩子,这样她就能够让妈妈在她生病的时候,背着她、拥抱她,用担忧关怀的眼神注视着她。
那个小婴儿,她做什么大人都觉得有趣,连放屁声音大点,都会被赞扬,慕娅瑟觉得这实在是太蠢了。她站在卧室门外,望着屋里的两个快乐的大人和那个幸福的孩子,那两个大人正是她的爸爸和妈妈,然而,她却像是一个被人弃置一旁的旧花瓶,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像是他们的孩子,她融入不到他们的生命里,仿佛这个家与她无关。久而久之,慕娅瑟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了,她被父母忽视,想要开始报复父母的想法也渐渐萌生,她得找一个出口,一个能够让自己发泄的出口。“你们不是不让我玩儿吗?即便是周末和假期,你们不是也要让我帮你们看店挣钱吗?”她选择去偷父母的血汗钱,那些偷窃的行为,不仅仅是她幼小的虚荣心在长期得不到满足之后的瞬间爆发,而且还有她在自己父母身上所无法得到的爱和关怀,她需要那个出口,她太需要弥补那些情感的缺憾,所以她得到外面去寻找,她要用那些偷来的钱买朋友,买很多很多朋友,她要用钱获得其他孩子的忠诚和友谊。
在偷拿过几次钱以后,她曾站在店门口,以一种观察者的角度观望过,甚至在脚底下垫上矮板凳,以父母的身高所能看到的视阈观望过,这样她就能知道如果有一天,当她躲在柜台后面拿钱时,爸妈突然出现,他们能看到的是什么,她试验过,如果她的脑袋能够再往里一点,就可以不被人第一时间瞥见她在做什么。柜台里陈设的杂货会帮她的忙,那些打火机和大大泡泡糖的盒子被杂乱地丢在柜台的三层玻璃板上,那些杂物足以为她掩饰了。她也想象过,如果大人们走进来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而几秒钟以后她突然站起身、探出头时,父母问她在做什么,她会怎样回答,她会佯装系鞋带的样子,提鞋的样子,甚至是整理柜台的样子。总之,她想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状况的解决方式,她有信心对付。她把偷来的钱塞进白球鞋的鞋垫底下,夹进某一本课本里,藏进铅笔盒里,甚至放到她的小背心和内裤里。夏天偷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到了冬天情况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她拿着那些偷来的钱,请同学们吃饭,给她们买礼物,为了收买小伙伴们的友谊和她们对她的忠心,她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小偷。她的那些“好伙伴”“知心朋友”也知道她的钱是偷来的,但没有一个人阻止过慕娅瑟,没有一个朋友站出来,对她说那种行为是不对的,因为如果慕娅瑟不再偷家里的钱,她的那些小伙伴和那些所谓的知心朋友,便不能再得到那些迷人的小礼物和好吃的零食了。也因为,她们都还是孩子。所以,她们不会制止她。
有时,慕娅瑟会紧张,当妈妈走到摆放在柜台里面的绿色钱箱子跟前,扒拉着里面的零钱疑惑“怎么今天的生意不好吗?”,慕娅瑟就会觉得自己今天“拿”的钱有点多了,会不会被妈妈发现呢?妈妈会不会突然走过来,翻看她的口袋。
爸妈不该让慕娅瑟待在这里做童工,不该在她说她不想要弟弟妹妹后,还仍然强塞给她一个小婴儿做她的妹妹,更不该让她没有童年,剥夺她写完作业以后出去玩儿的时间,剥夺她的寒暑假,强迫她照看店里的生意。不该对她的痛苦和妒忌视而不见,让从前少得可怜的关注度彻底消失,把所有的关怀都给了她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她的妈妈不该总拉着她去火车头进货,让她拎着沉重的装满货物的黑色塑料袋,在拥挤的公交车里被推来搡去,遭受他人的白眼。
“妈妈,那盒巧克力是浦拉提叔叔奖励我的。”慕娅瑟看着摆在柜台里的金黄色巧克力盒,那是她背诵《井底之蛙》和乘法口诀时,浦拉提叔叔奖励她的。
“你放在柜台里,慢慢吃,都吃掉了,你会上火会流鼻血的。”“我想自己拿着,不想放到柜台里。”“你不能吃那么多巧克力。”他们从来不会蹲下来,听听她的。她在说什么?她想要通过这种行为告诉他们什么?她有什么想法?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内心中真正想得到的是什么?他们很少关心、满足她的需求。
不只奖励她的巧克力会被拿走,就连过年的压岁钱也会被全数夺走。每一年,她都能拿到将近一百块钱的压岁钱。可是,妈妈只会给她固定的五块做零花钱,剩下的都会被收走。如果慕娅瑟拒绝把压岁钱交给妈妈,妈妈便会提醒她平常的花费,还有她穿在身上的衣服的来处,告诉她,那些都是用钱买来的,所以那些压岁钱是属于爸妈的。还有一个理由是慕娅瑟的妈妈也会给别人家的孩子压岁钱,所以,这只是大人之间一种礼貌的交易。
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父母给慕娅瑟的零花钱从来没有很多。在一次秋季运动会时,她听到李婉说她的父母会给她很多钱,那笔钱支配不完的话都不许她回家,她非常羡慕,她真想把自己的父母换掉,换成李婉的父母。她真想见见李婉的爸爸妈妈,她想看看究竟那两人的脖子上头长着怎样的脑袋,竟和她自己父母脑袋里的想法完全相反。李婉是慕娅瑟的同学,是个人见人爱的三好学生,还是学校的大队委,是乐团的总指挥,她的右手臂上别着一枚三道杠的牌子,头上梳着漂亮的马尾辫,她的妈妈还会用彩色的头绳给她编麻花辫,可好看了。每周一,李婉都会站在人人敬仰的主席台上指挥全校师生唱国歌,她多羡慕她啊!有时,她甚至想象着自己能够和李婉交换人生,如果真的能那样就好了。她自己呢?她的头上始终都绑着一条难看的黑头绳,一头永远不变的发型,最糟糕的是,外婆还要用口水帮她沾湿头发,再用一把齿缝很小的木头梳子给她梳头发,用力之大差点就要把慕娅瑟的头皮给扯下来,每天早上,这一系列梳头的动作都会在慕娅瑟的尖叫声中完成,五分钟后,一头死板的、一成不变的马尾辫会呈现在镜子中,没有新发型,从来没有,并且永远也不会有。
小时候,慕娅瑟并没有觉得用口水沾湿头发有什么不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突然发现这是一种很不卫生的习惯。她想象着某天早上,如果她的好朋友来家里找她,发现外婆正用口水给她沾湿头发,该怎么办呢?多丢脸、多恶心啊!于是,有一天,她冲外婆发了一顿脾气,结束了用口水沾湿头发,再梳头的日子。
家里没有玩具,也没有布娃娃,更没有毛茸茸惹人爱的小熊布偶。从记事以来,慕娅瑟就没有拥有过那些东西。不是家里没钱,而是爸妈觉得玩具都是些多余的玩意儿,对慕娅瑟没有任何帮助。于是,她拿着从家里偷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个又一个的芭比娃娃,那种有着很长的金色头发的芭比娃娃,她替她梳头,帮她用布角做衣服。只要小卖铺里出现新的小玩具,她就会第一个把它们买下来,然后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下课后,她会把那些玩具寄存在别人家里,她不能把它们带回家去,因为如果家里人发现便会质问她那些玩具的来历,她不能让自己陷入那种险境里。
这世上只有一种罪,那便是偷窃。正如你说谎时,你便会偷走真相那样。——《追风筝的人》七月的一个星期天,她得到了允许去小伙伴家和她们一起写暑假作业,这种对其他孩子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事,对慕娅瑟来说却是一种恩赐。
夕阳正缓缓地靠近地平线,四个姑娘围坐在一张正方形的木桌旁,慕娅瑟坐在面朝窗户的位置,望着天边橙色的火烧云,暗暗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黄昏代表天就要黑了,她不想回家,她只想无忧无虑地和她的好朋友们待在一起,她讨厌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慕娅瑟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到窗前。她想起外婆说过的传说:“人活着的时候,要是偷一根针,死后就要被上帝用棍棒打进针眼里,一遍一遍地打,直到惩戒结束为止。”她趴在窗户上,俯视沐浴在琥珀色光辉里的街道,眼里满是忧伤,她心想,自己偷的不是针,而是钱,那么,上帝会不会因此而剁了她的手呢?她又安慰自己说那是她自己家里的钱,是她帮父母看店挣的钱,所以她拿走的那部分,就算是她的辛苦费。但即便她有千万个理由,她也深知自己过不了心里的坎。“你们听过那个故事吗?说是古时候有个小偷,他从小就偷别人家的东西,还总把偷回来的战利品拿回家,但是他的妈妈从不阻止他偷盗。有一天,他溜进了国王的宫殿,偷了很多金银财宝,但还没等他逃出去,就被侍卫抓住了,他以为国王会剁了他的双手,却不料被被判了绞刑。在上绞刑架时,他恳请国王让他见一见自己年迈的母亲,国王应允了。他的母亲被带到了绞刑架前,他却说自己想在死之前吸吮一次母亲的乳头,母亲也答应了他的请求。执刑官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答应了将死之人的要求。但是,当他的母亲掀起自己的衣裙时,他却一口咬掉了母亲的乳头。”慕娅瑟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盗贼的母亲叫啊喊啊!哭着问她儿子为什么如此残忍,在死之前都不肯放过她。他平静地说:如果当我第一次偷东西时,你没有默许我的行为,而是打了我一顿,或者指责我不该那么做,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个故事和慕娅瑟毫无关系,她和那个盗贼的共性在于“偷”,区别在于她自己的妈妈对她的盗窃行为毫不知情,但慕娅瑟却也在责怪自己的母亲。
故事结束了。这时,慕娅瑟的小伙伴们已经没有再盯着各自的作业本了,她们静静地围坐在木桌旁,握着手中的笔望着慕娅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而此刻,天色已接近黄昏。
烈日就快要把地皮给晒裂了,大人们开玩笑说,要是把一颗鸡蛋放在地面上,准会被烤熟的。慕娅瑟坐在舅舅骑的二手脚踏车后面,把他带到那家卖储蓄罐的小商店。那天,舅舅买下了那个她心仪已久的储蓄罐送给她,那是一个粉色的心形储蓄罐,上面画着一只小白兔和一只棕色的小熊,储蓄罐的盖子和罐体相连处有一把精致的小银锁。她太高兴了,她终于得到了那个储蓄罐,这简直像梦一样,她能够把它正大光明地摆在家里,不必寄存在她的小伙伴那里,因为这是舅舅送给她的。
慕娅瑟开始疯狂地收集起硬币来,没过多久,她的储蓄罐便被硬币填满了,有爸爸给她的,也有她去小卖铺买东西时,主动要店主人给她找的。那些店主人最讨厌硬币了,可慕娅瑟却很喜欢,店主一见到她来买东西,就知道可以解决掉那些令人头痛的硬币了,大人喜欢纸币,因为纸币更容易放进钱包里而不会丢失。慕娅瑟爱极了硬币叮叮当当相互碰撞出来的那清脆的声响。每一晚,她都会坐下来,把储蓄罐打开,把储蓄罐里的硬币倒在缝纫机上(她没有书桌,她的书桌是一台报废的脚踏式缝纫机,它是黄色的),一枚一枚地把硬币叠起来,叠得高高的,十枚硬币为一摞,那一摞摞硬币像一座座圆柱形的银柱子。数完硬币以后,慕娅瑟会把“银柱子”推倒,用双手捧起硬币,把它们一股脑倒进储蓄罐里,然后,再用那把银色的小锁子把储蓄罐锁起来,把钥匙藏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她心想,妈妈平时连她的压岁钱都会拿走,何况是这些银灿灿的硬币。于是,她抱着储蓄罐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那天夜里,慕娅瑟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蓝色的公主裙,踮起脚,伸手去够天上的月亮,她的头顶上环绕着七颗北斗星,那轮皎洁的月亮竟被她握在了手心里。梦醒后,她感到很失落,她舍不得走出那个甜美的梦境,她真希望那个金色的梦是真的。
她坐在床边上想象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她不是出生在这个家庭里的普通孩子,也许她的亲生父母正在找她,也许她来自另一颗星球、另一个王国。在那个王国里,她是受人宠爱的公主,她不必帮爸妈看店,不必做店里的小童工,不必做羞耻的家贼,偷钱去报复自己的父母,也不必是帮妹妹洗尿布、烫奶瓶的小保姆,那些令人作呕的沾满黄绿色的婴儿粪便的尿布,每一次都狠狠地撞击着她的自尊心,她不明白,在这个家里,她究竟是为何而生的。
天亮以后,她把这个梦告诉了外婆,外婆的眼睛都亮了。
“是个很好的梦啊!孩子,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外婆,将来是什么时候?”“将来,就是等你长大以后。”外婆摸了摸慕娅瑟的脑袋便走开了。
一上午,慕娅瑟的心情都很好,她在店里蹦蹦跳跳的,反复地在想外婆说的话:“受人尊敬的人!”那一定是个很棒的人!直到妈妈把妹妹交给她,自己去参加舞会时,慕娅瑟的心一下就沉了,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婴儿的小脸,她的妹妹此刻正在冲她咯咯地笑着,可她自己的心却不在胸口,它好像沉到了肚子里,像一颗重重的石头沉入海底那样。突然,她拿起了身旁的枕头,把它放在了妹妹的脸上,她想闷死这个孩子,她恨透了这种生活,她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她本该拥有的童年。她记得八岁那年爸爸带她去动物园看孔雀,妈妈给她买的印有向日葵图案的连衣裙。她翻看那些相片,她背靠在爸爸的怀里,爸爸的双眼注视着她,目光里满是爱,那种父爱是专注的,是独一无二的,那时,没有人分割他们的爱,尽管爸妈对她的爱还不够满足她内心的需求,但至少他们不会爱其他小孩,他们只会爱她,那是一种心无旁骛的、专一的情感。而那时,她的微笑是如此真诚,她的笑脸像夏日的阳光,她意识到那些快乐和纯真不会再有了。
在她九岁生日那天,那个婴儿便出生了,是的,她竟敢出生在慕娅瑟的生日那天,每个人都在夸耀慕娅瑟的妈妈是一位多么会选日子生孩子的伟大母亲,因为那不是刻意的剖腹产,而是自然的顺产,她却在奇怪自己的母亲竟然在她生日那天,送给了她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做妹妹,做礼物,谁的妈妈会这样?这太离谱了。尽管慕娅瑟希望那婴儿可以重新回到她妈妈的子宫里,不要再挣扎着钻出来,尽管她非常抗拒这个可怕的礼物,但事实却已无法挽回了。
九岁,就硬生生送走童年,对慕娅瑟来说是残忍的,是不能够被接受的,她必须结束这一切,她要把这个孩子送走,让父母对她的爱和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有那么一刻,她抓紧枕头的两边,用尽全力压住枕头下小小的身体。但是,没过几秒她便心软了,当婴儿肉乎乎的小腿因为缺氧而开始奋力蹬动时,她心中的冰山开始崩裂、坍塌、融化,她迅速拿开枕头,抱起她的妹妹,开始大哭起来,她手中的婴儿也哭了出来,她终于开始呼吸了,她觉得那孩子太可怜了,她自己也太可怜了,她不能伤害她,不是因为她和她是姐妹,而是因为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婴儿,她不能那么做,她恨她,但是她也爱她,她得保护她,像她平日里想保护所有弱势群体和小动物那样,她必须也要担负起一个姐姐的责任和义务,她决定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任何伤害。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过那种可怕的想法了。但是从那天起,她的妹妹便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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