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非身在他乡：民宿里的深夜食堂

自序

在一个不那么热的冬天，我在赣南于都的一个小山村里，与朋友们“神侃”。热情的老万是“初心纪”主人，组局了一场“围炉夜话”。老万是地产商，在上犹做了一个“牧心纪”，成了2020年的“网红”，一房难求，令“道中人”刮目相看。志辉同学和冬梅是专业做文旅的，做了大项目，就召集我们成为他们项目里的内容。江西省旅游民宿联盟会会长志轩是有哲学思维的睿智之人，总能把民宿、民宿的未来、村庄发展的概念，以人类生存规律、禅学来阐述、延伸。很多时候的雅集，我言少闻多。这是喜欢写文字的人的一种习惯。志轩说他出生在南昌，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 ；大学在南京读书四年 ；然后去“北漂”，在北京娶妻生子，组建家庭 ；现在，四十出头的他在婺源开民宿，节假日时才回北京与家人小聚，然后又回 到婺源。

每每遇到有人说无法回到故乡时，我总是会有一个哲学提问 ：你是哪里人？

志轩是哪里人呢？

你是哪里人呢？回答好这个问题需要知行合一，需要精神与肉体同在。离开了家乡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你是否真的能回得去？你回去了，心在哪里？你不回去，心又在哪里？ 节假日时急于回故乡，貌似一切事情都无法阻挡，真的在故乡待上一个月，人又焦虑难安，想快点离开。这种“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情境，一直困扰着人们。

很多人一生都在故乡之外，死也没有回来。鲁迅也许对故乡是有怨气的，从他的文字里可见一斑。在《故乡》里，就有一段描写回家交屋的无奈，以及对儿时伙伴闰土的失望。他的 生命终于上海，终没有回绍兴老家。木心先生倒是心心念念地在垂暮之年回到了乌镇。年轻时故乡伤害过他。在那个时代，他坐过牢，被切断了手指。特殊年代给了他精神与肉体上的创伤，只有他自己知道。中年后一直在美国生活的木心先生，终落叶归根。不过，大概，也许，很多人只喜欢木心的书，逛他的美术馆，少有人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去想念木心这个人。

他回故乡的是肉体，还是灵魂？

我身边有很多朋友移民去了西方国家。我常常问他们过得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回答有时候也不一样。可能他们的内心，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真正想去的。发达国家的 人们对于“在哪里”的观点会淡泊一些，而中国人讲求远古的“根”的归属感。《白鹿原》里的女主角，一生的愿望就是死后自己的灵位能进入白家祠堂，这才是她这辈子活着的终极意义。

而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的浪潮，中国人开始“大迁徙”，户口的概念被一再淡化，人们用实际行动思考着一个问题 ：生活是否可以在别处？

民宿是自由行业的一个典型代表，很多有趣的人频频参与其中。从早期大理、丽江开始，到当下江浙沪深山里民宿的兴起，可知其魅力。在芸芸众生寻找生命意义的“森林”里，民宿算是一个缩影。我以民宿客人为趣点，写了这本书。书中用大量篇幅写了森哥。因我真实感受到他就是王小波笔下“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他像毛姆小说《刀锋》里的达雷尔，也像加缪 《局外人》里的主人公。森哥一直在寻找他的安生之处，使生命“尘埃落定”，终不得而长路漫漫。其他的故事也是我在自己或别人的民宿里遇到的人或事，每一个故事都有其原型，真实不虚。《失恋22天》写北京女孩因失恋一个人在安吉“山中来信·山楂树”住了很多天，她是我们亲自接待的。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几乎呈现了所有失恋中可能的样子 ：沉默不语、酗酒、发疯、不计成本地砸东西、自杀、长睡不起、不考虑后果地做危险的事 ；然后，情绪缓和，意识回复，正常地交流吃饭，忘记过去，重新思考自己的价值……故事描述得不那么精彩，但属实。就当是看纪实文学吧。我有一次在莫干山民宿里与一位事业有成的客人聊天，聊到内心深处，对方号啕大哭。第二天看着他愉快地退房离去，真感谢民宿在自然之中治愈了一些人。

因为职业习惯，在写客人故事的时候，我会带一点经营民宿的理念和想法，从我近十年“民宿人”的这一身份来说，算是一种分享，如你有缘遇到我的这本书，还请笑纳。

午候

山中来信·新昌

2021年1月

作为民宿品牌“蓝莲花开”创始人的段王爷，一边在瑰丽的风景里安营扎寨开拓新店，一边在来去如风的旅途中，用亲历的剧情，码出跌宕起伏的故事。

在芸芸众生寻找生命意义的森林里，民宿算是一个缩影。以民宿客人为趣点，于是又有了这本书。

这大约是一个“民宿主人”的生活素描，写自己，也写别人，大抵共通之处，便是寻找每个人安身之处，使生命“尘埃落定”，终不至长路漫漫。

而“他乡”，大概天然就自带一些“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寥与不安，

这是每个踏上陌生旅途的人都无法回避的命题 ；

而民宿和民宿人的使命，便是营造出一个聚合了生活百味的空间，

以一杯烈酒之名，让每一段相遇擦出光彩，酣畅淋漓。

午候，本名段金虎，人称段王爷，“不务正业”的大学教师，徒步、自驾游达人。他玩遍东南亚多个国家与地区，尤其痴迷于日本、韩国、泰国和中国台湾的民宿。从教师岗位辞职开出自己的家民宿后，他一发不可收，在“小店、小资、小众、小巷深处”的价值观下，他的民宿遍地开花，且每一个小店都存活得很好。现为多家民宿顾问。

序一：生活在别处

序二： 你并非身在他乡

序三：致“段王爷”的新书

自序

民宿里的爱情不悲伤  2

你并非身在他乡   52

诗·下雨的时候   87

梦里寻她千百度   89

农家小院里的月光   105

诗·遇五指峰野温泉   131

民宿杂谈   132

听，啪啪啪的声音   142

诗·大同   152

陌生的电子邮件   153

无须被审判的灵魂   169

诗·英雄之死   183

作者的陋习   185

诗·敦伦   208

失恋 21 天   209

诗·爱的疯狂    236

关于民宿和我   237

作为民宿品牌“蓝莲花开”创始人的段王爷，一边在瑰丽的风景里安营扎寨开拓新店，一边在来去如风的旅途中，用亲历的剧情，码出跌宕起伏的故事。

在芸芸众生寻找生命意义的森林里，民宿算是一个缩影。以民宿客人为趣点，于是又有了这本书。

这大约是一个“民宿主人”的生活素描，写自己，也写别人，大抵共通之处，便是寻找每个人安身之处，使生命“尘埃落定”，终不至长路漫漫。

而“他乡”，大概天然就自带一些“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寥与不安，

这是每个踏上陌生旅途的人都无法回避的命题 ；

而民宿和民宿人的使命，便是营造出一个聚合了生活百味的空间，

以一杯烈酒之名，让每一段相遇擦出光彩，酣畅淋漓。

午候，本名段金虎，人称段王爷，“不务正业”的大学教师，徒步、自驾游达人。他玩遍东南亚多个国家与地区，尤其痴迷于日本、韩国、泰国和中国台湾的民宿。从教师岗位辞职开出自己的家民宿后，他一发不可收，在“小店、小资、小众、小巷深处”的价值观下，他的民宿遍地开花，且每一个小店都存活得很好。现为多家民宿顾问。

梦里寻她千百度

一

森哥是湖北武汉人，一直叫我去台湾到他的小店待一段时间。从民宿经营的角度来说，我也想去台湾寻找知识点学习一下。 但总觉得自己很忙，因此一再推迟。

这几年，一直想隐世的我，把自己弄得越来越忙。非常坦诚地说，我的忙碌不是我自己计划中的。有很多事，在想喊停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2017年12月底。

台北之行，一切是由森哥安排的。他订了机票，吃住在他的台北“余波未了”咖啡馆里。森哥说，他是个从大陆到台湾开咖啡馆并拿到当地营业执照的人。

飞机在机场降落滑行时，我看到台北的天。晴，有灰蒙蒙的一层让人看不透的混沌，似雾似霾。这里的气温里可以穿 T 恤。

“余波未了”咖啡馆是森哥开的，在罗斯福街三段128号，附近有台湾师范大学，是大陆人在台湾开的家咖啡馆。开业时，当地媒体以猎奇之心，做过很多报道。咖啡馆门口的绿植整洁干净，一排沙漠玫瑰开得鲜艳。这种花，我以前没有见过，大概在台湾比较宜植吧。咖啡馆以简欧风装饰，桌椅高低错落，摆放大小有致，互不打扰而空间饱满，吧台上放置着一台法国手工打造的 Spirit 牌咖啡机，价格不菲。墙边的两排书架上放的大多是大陆出版的书。台湾的书，繁体竖排 ；大陆的书，简体横排。繁体字多一些仓颉的影子，似乎包含了对上天的敬畏 ；竖着，是万物生长的姿势。立于书架前三五分钟，大概就可以了解这家咖啡馆为什么叫“余波未了”了。王小波的书量多。咖啡馆里有两间后厢房，一间大床房，一间高低铺。森哥一人住大床房，我住高低铺。

在台北，森哥把自己房子的两个房间留出来接待客人，也算是一个开民宿的人。

咖啡馆的管家叫懿莘。娇小，可爱，说话温和亲切，台湾人，更像日本女生。她说早些年随父母在福建生活，次年要去日本居住。想象在多年后再遇到她，问她究竟是哪里人。

晚上，我与森哥去师大路吃晚饭，看到很多动物内脏料理，煮得非常诱人，点得多，吃得也多，之后肚子一直不舒服，我把这个理解为“水土不服”。师大路以前有夜市，繁华到影响楼上的居民，居民组织起来上街抗议，政府权衡后，把夜市给取缔了。我想到自己的杭州小店被拆迁时的五味杂陈。

森哥回咖啡馆，我站在师大路和罗斯福路中间的天桥上。天桥有点老旧，台阶有斑驳感，下面的人行道便捷，少有人上来行走。站在一座桥上，看这个城市，竟不知身在异乡。

一个人，平静而安详，在哪里不是一样呢？

二

猴子是台湾某研究院的设计专业在读学生，一早到咖啡馆与我们碰面。这天，我们要去台湾餐旅大学。懿莘在餐旅大学进修过，当天拜访校长的事，是由她联络的。餐旅大学在高雄，我们坐捷运去高铁站，再坐高铁到那边，路程约一个小时。在大学门口碰面的，还有蔡蔡夫妇。蔡蔡从澳大利亚学成回来，一直想做自己的手工皂工作坊。他说，很多日用产品被“污染”了，洗涤用品、护肤用品里防腐剂太多，他要做健康的产品，开一家小店也行。我问蔡蔡如何理解市场上的洗护用品与他的手工皂的区别。他说，一般的洗护用品保质期限是三年。三年，必定是要调配很多防腐剂在其中的。而手工皂是使用天然油脂与碱液，由人工制作而成的肥皂，基本上是油脂和碱液起皂化反应的结果，经固化、熟成程序后，可用于洗涤、清洁。手工皂还可依据个人的喜好，加入各种不同的添加物，例如牛乳、精油、香精、花草、中药材等。蔡蔡一聊起手工皂，话头就如滔滔江水，延绵不断。

餐旅大学的潘江东校长在他的办公室与我们聊了很多关于餐旅大学的“前世今生”。一个民办而创新的大学，经过多年的努力，发展到如此面貌，得到官方认可，实在不容易。他的讲话中，让我惊奇的是，竟然还有“博彩学院”，就是为赌博场所输送人才的学校。在这所大学里，学生除了要学一门技能外，还必须修一门外语。其间，我和潘校长提出有个朋友叫吴克己，是从餐旅大学毕业的，在烘焙业很有成就。吴克己现在被中国大陆及日本的很多烘焙机构邀请去做讲师，一次酬劳有好几万元人民币。 潘校长淡定地说 ：像这样从餐旅大学毕业的人才很多，已输送到全球相关行业。

在下午的参观中，我们发现，这所不大的大学里，有很多学生开的小店，装修精致美好，我们感慨颇深。有文创店、咖啡店、面包烘焙店、牛肉面店，还有气味图书馆。傍晚时，有学生推着餐车，在校园里售卖他们做的西点。我曾与大陆一所大学的系领导老师交流过，是否可以在校园里开很多小商铺，装修要精致，以推动年轻人消费升级、站在前沿。很多教学楼都有闲置的空间，多浪费啊。大陆的大学里也有门店出租，大部分是出租给外面的小摊贩，较少门店象征性地租给学生，通常也是为了完成学生的创业指标。无论是外租给小商贩，还是学生——由于学生没什么资金，店里的氛围装饰都非常简陋，甚至脏乱。那位老师说，若 学生开店出了事，学校要担责，风险非常大，又不便于管理。

编制严密的藩篱，扼杀了无数向外生长的枝桠。

我坐在餐旅大学的草地上，看着高雄的蓝天白云，想着潘江东校长的幽默表述。他说，在餐旅大学里，有一座塔，一池湖，一个图书馆，所以，他们的大学精神可以叫 ：一塌糊涂（一塔湖图）。我忍不住笑，笑成了周星驰的喜剧电影里的角色。潘校长派人带我们参观了校区，就空间规模来说，与大陆的大学相差甚远，但这并不妨碍有世界的“米其林”餐厅在这里设立培训机构。

学校尊重学生，尊重学生交付的学费。我们愿意诚挚地与这样“一塌糊涂”的大学合作，虽然长路漫漫。我们初步达成的合作意向是 ：教学共享师资，餐旅大学输送台湾学生到浙江做民宿管家。

晚上，我们与校长、老师用了简单的晚餐，再转乘几道交通工具 ：捷运—高铁—捷运。很晚才到森哥的“余波未了”咖啡馆。

三

回来的时候，高低铺房间里，我的上铺多了一位女生。我友好地打了招呼。她从北京来，看到森哥的微博上出售台北咖啡馆的房间床位，就订了铺位。台湾也不允许没有证照的民宅做民宿，如果要做，需要低调进行 ；若是被查获，警察会训诫，但不会严重处罚。上铺女生很晚还在床上低声打电话，内容是人世间那点情爱分合的事。她的“电话粥”影响到下铺的我，于是，我坐在床边，建议一起到咖啡区坐一会儿，她犹豫片刻后说可以。晚上十点后的咖啡馆并没有咖啡可以喝，我就在饮品架上拿了森哥的爱——百龄坛威士忌。每人倒上一杯，话题就开始了。喝了点酒的人，容易从躯体里走出来讲话。相对于她的感情经历， 我更乐意与她聊民宿。女孩叫小橙，早期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是个超级民宿爱好者。她的理想是做一个“世界公民”，这样，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邻居。到邻居家、朋友家住一晚，是她生活中的乐趣。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她在美国找了工作，周末的时候一定会选一家民宿入住。她住的民宿，大多是主人把多出来的房间拿出来与客人分享的类型。住宿时有遇到聊得来的，她会主动烧几个中国菜与主人分享。她去过30多个国家和地区，住了近200家民宿，做过义工，穷游，援非，年轻时理想主义的事，她基本都有经历。她与300多位民宿主交流、聊天，体验民宿主们的生活状态，乐此不疲。威士忌的热烈，让她有些亢奋。我问她要不要抽烟，她迟疑片刻就欣然接受一支。我们各抽了一支烟，但愿第二天不要留下烟味——森哥非常反感有人在咖啡馆里抽烟。小橙酒也喝了，烟也抽了，就把脚搁到凳子上， 说她前一天在台湾另一家民宿时，早上跟着主人去菜场买菜，路过民宿主朋友的咖啡馆，一起喝了一杯。咖啡是用搪瓷杯装的，就像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常用的那种杯子，非常有趣。她中午才回到民宿里，和民宿主一起各烧了两个菜，一餐饭吃到下午两点多——聊比吃重要多了。小橙说，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改变。她想让生命路过更美好的人与事。我问她这么喜欢民宿，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她说，开店和住店是不一样的，千万不要混淆这两个概念 ；接近，不代表拥有。

小橙真是睿智之人啊！

我跟小橙说，二战结束后，有美国大兵暂留在欧洲，等待回国的通知。这些美国大兵们就开始四处游玩，去城里，去乡村，领略欧洲的风光。当时的欧洲，百废待兴，住宿业更是奇缺。那些去乡村的大兵们借宿于农户家里，农户提供简单的住宿和食物，收取适当的费用。大概，这就是民宿的起源吧。小橙说，她现在体验的，不就是这样的民宿吗？

森哥的威士忌被我们喝完，已是午夜一点多。我晕乎乎地去睡觉了，恍惚听小橙说，她有17个未接来电，她得回个电话。

四

这天，台北的天，是蓝色的。

早晨，我与森哥在咖啡馆里喝牛奶，吃前一天晚上从路边带回来的大大的刀切馒头，口味类似高庄馒头，有嚼劲。咖啡馆要上午11点才开始营业。从懿莘的言行中，我们感受到台湾人的时间观念。上午有两位外国人来咖啡馆，时间是10 ：57，懿莘告诉他们，咖啡馆还没有开始营业，请他们在外面等3分钟。两位外国客人也就在店外的马路边等待着。大家尊重时间给予我们的意义，诚实、守信。还有另一层含义就是 ：店里还没有准备好，有些“摆设”还没有达到状态，比如灯光、音乐及空调的温度。客人进来时，消费一杯咖啡的费用里，包含了舒适的空间感受。

两不相欠，方能体现相处愉悦。

我 们 乘 捷 运， 去 了 淡 水 的“ 有河 BOOK”书店。我是不愿意到处乱跑的， 一家书店或咖啡馆就可以让我待好多天。只是不要落魄到像萧红一样，因欠旅馆的费用而被旅馆老板变相扣押。不过萧红的故事转折点是 ：给她送饭的萧军爱上了她。只可惜她英年早逝于31岁风韵年华。

“有河 BOOK”书店的女主人喜欢收留流浪猫。书店里有各种状态的猫 ：慢走的，躺着的，睡觉的，在客人的脚边蹭痒的。猫对某个人有好感时，就会用它的身体蹭人。一对热恋中的人也会互相蹭，那是一种表达依恋的肢体语言。看着墙绘的图案和色彩，料想主人应该有绘画的功底。很巧妙的是，当天是“有河 BOOK”书店十周年纪念日。女主人为书店设计了

所谓的文艺青年

就是一曲无病呻吟

但

很好听

台历和纪念册，其用心之处彰显了匠人之心。我买了一本纪念册送给森哥，希望对他“参差”十周年纪念的想法有所帮助。“参差”次年四月就十周年了，也是王小波逝世十周年。不知道喜欢王小波的森哥有什么想法。我坐在书店挑台上，看着太平洋海面延伸到远方，生发出很多联想。我开民宿已近十年，丢的丢，未注册的未注册。如今，只剩下自己，莫名地失落。还好“蓝莲花开”以连锁的形式在乡村砥砺前行。如果“蓝莲花开”能走到十周年，我一定给自己立一个牌位，给自己烧一炷清香，拜天地，拜民宿，拜自己。当今，每个人都在谈“轻资产创业”，如果每个人都玩起了轻资产，那么谁来落地做实体呢？我常鼓励自己说 ：一天就能成的事，会因为太简单而直接失败 ；一年能成的事，会因为容易被复制而失败 ；十年才能做成的事，会因为甩掉很多对手而成功概率高 ；十年以上才能做成的事，会直接成功。到那个时候，你已没有对手。

苏东坡写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有河 BOOK”书店外的太平洋海水是伤感的。

静默在这里，看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我很想找到韩寒来台湾时写的《太平洋的风》。听说，他站在这里，站在无边的海水之边，感叹风的自由。

晚上我们直接去了101大厦。当天晚上有台湾明星跨年演唱会。

森哥认识陈升，我们不用门票，从后台进入了明星们的跨年演唱会。

我对陈升的印象只是在歌里，还有一些零碎的与刘若英的八卦新闻。帅不帅，老不老，对我来说，关系不大。他的歌曲陪伴我成长。《把悲伤留给自己》《不再让你孤单》，现场能把人的泪水唱出来。《北京一夜》里的“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很多人听哭了。我也是“很多人”之一。

在陈升休息间隙，森哥叫我去合影。我的内心只有陈升的歌，没有陈升这个人的概念。我更沉迷于歌曲的旋律，而不是创作者。 艺术是永恒的，人是一粒尘埃。

谁说人类不是宇宙文明传播的一个载体呢 ?

我跟着森哥去了艺人们的后台，那是一个非常疯狂的空间。左小诅咒、陈升，还有几位少数民族的歌手，在里面狂唱、狂舞。 陈升应该是“自来熟”，或者说公众人物大多“自来熟”，我们貌似一见如故，热情拥抱，然后合影留念。

五

我们约了新年3号去台湾观光学院，探讨旅游、住宿事业。我一直在寻找民宿的出口，也在感知民宿的源头，希望能对接台湾旅游教育机构，探讨民宿的未来。

我们很早乘高铁去花莲乡下，与台湾观光学院院长相约洽谈。到了观光学院，他们非常重视礼节地拉了横幅表示欢迎。院长西装领带，皮鞋锃亮，这应该也是礼节的一部分。我们在办公室里聊了很多问题的可能性 ：（1）师资互用 ；（2）共享招生资源 ；（3）输送台湾学生到大陆做民宿店长 ；（4）一起经营学院自营的民宿 ；（5）一起成立民宿学院 ；（6）投资台湾观光学院。

台湾观光学院经历过岁月，大概也受到经济的影响，内部道路有些坑坑洼洼、不平整。树木茂盛但略失美感，可能是长期没有用心修剪。校区不大，各栋房子都已有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