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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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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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大卫·斯科特 著;冰淼 译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09

版次1

装帧平装

货号9787510838279

上书时间202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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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图书标准信息
  • 作者 [美]大卫·斯科特 著;冰淼 译
  • 出版社 九州出版社
  • 出版时间 2015-09
  • 版次 1
  • ISBN 9787510838279
  • 定价 28.00元
  • 装帧 平装
  • 开本 32开
  • 纸张 轻型纸
  • 页数 250页
  • 字数 200千字
【内容简介】
  勇气
  “一、二、三……他没有呼吸了。”
  “再试试,我们必须竭尽全力。”
  “我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可以的,杰里米,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每当一切似乎陷入绝望的时候,它总带给我希望并让我相信:自己没有理由如此懦弱,应当勇敢地面对现实。
  我不满地高声喊叫,并不是因为别人的缘故,只是想发泄一下。
  她莫名的叫声刺破了周围所有寂静。面对躺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深感无助。或许我们的出现给了她一线希望,然而我对此却无能为力。
  自从和弟弟汤玛斯计划来肯尼亚的行程伊始(为了完成儿时的梦想),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我们计划到这个神秘而又陌生的地域探险,曾经想象这里是一片黑暗陆地,没有光的踪迹,一切都在阴暗笼罩之中。
  “请帮帮他!他要死了!哦,塞巴斯蒂安!我可怜的塞巴斯蒂安,有人能救救他吗?谁都可以呀!”
  我惊慌失措,面对这样一种责任,我显然是一个错误的人选,我的双手没有被赋予把握与决断生死的能力。
  妻子拉着塞巴斯蒂安苍老的双手,同时也是拉着共同走过的将近五十年岁月。此刻,这里犹如一条通往黑暗的隧道,前途未卜,她被淹没在无尽的恐惧中。汤玛斯和我拼命地抢救着这个几乎不认识的男人,似乎命中注定我们要与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一、二、三。”我感到这个干瘪的胸膛在我的手掌下气若游丝。
  “不行,杰里米,要给他更多的空气。”
  他的嘴唇十分干燥,我只能勉为其难。随着每次的呼吸,空气带给我生命,而现在我要通过干裂的嘴唇和塌陷的胸腔将空气传送给这个男人——我与他在探险塞伦盖蒂平原(坦桑尼亚中北部)中偶然相遇。
  “他还是不能呼吸。”我告诉汤玛斯。
  “再试试,杰里米,再试试。”
  我竭尽所能地给予他我所吸到的空气。他的嘴唇冰冷依旧,口腔内干燥无比。他的眼神在午时强烈阳光的炙烤下木讷呆滞。我感到此刻他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而我,对这一切却爱莫能助,回天乏术。
  “哦,我的上帝!塞巴斯蒂安!请不要离开我!”阿妮卡的嘶喊如同无助的祈求。此时此刻,绝望把她生命中过去所有的章节从心里撕裂开来,整个故事与回忆都沦陷为黑暗篇章,答案是恐怖的。除了痉挛的左臂和一双眼睛注视着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变故,她的丈夫依旧处于无意识状态。他的衬衣被汗水浸湿后变得冰冷,如同刚刚参加了一场难以承受的残酷战役。
  我瘫坐了下来,弟弟接替了我。
  望向天空,等候来自天外之力的救助。然而,空中出现的翅膀不是天使,而是盘旋的秃鹫,徘徊不去,它一直在那儿。
  汤玛斯和我仍在继续,每一步骤都让我们回忆起早年学到的那些基础救助培训常识。此刻,塞巴斯蒂安的脉搏跳动得非常缓慢;眼睛在阴暗的迷雾中逐渐失去光泽;呼吸器官也在氧气输送的博弈中不断衰竭。我们继续着心脏搏动复苏术,在坚持了近二十分钟后,塞巴斯蒂安离开了他的妻子,独自上路了。
  可怜的塞巴斯蒂安。本是为了实现梦想,利用假期放逐天际,欲回归到本我真实的状态,结果却遭遇致命的一击倒在这里,无声无息地离去。转瞬间,我们徘徊在生命、爱和难以预测的生死离别之间。
  非洲、生命,仿佛是一个个矛盾组成的混合体。前一分钟,我还坐看这片捕食者的天堂,为那某种解脱的美丽而痴迷。然而,现在即刻就要收拾行装,匆匆地永远告别现代科学还没有登陆的这块蛮荒之地。
  天空,恰似无常的人生:一个云团接着一个云团缓缓向前,从不在一处做过多停留,争相覆盖着深蓝色的背景,不停地翻滚涌动,即便是随风飘散。
  我躺在被炙热阳光烤焦的土地上,苦苦思索,汗水从额头滚落。双手抠入泥土中,仿佛那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扪心问着自己:那个结局是否有可能不同?如果回到荷兰,依赖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良好的治疗手段,能让塞巴斯蒂安重新继续他的浪漫人生吗?
  永远不得而知,因为我们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或许人类本身不配拥有这样的能力,至少我知道自己就是如此。不配。
  阿妮卡对着曾经是自己丈夫的遗体失声痛哭,她的世界顷刻轰然坍塌……让我深陷痛苦之中。
  她熟悉的那个世界已然不复存在。
  ……
  “谁来帮助他,他快死了!”
  那个人躺在地上,脸朝下趴着,悄然无息。我把他翻转过来,他的脸已经很难辨认。头顶的云团匆匆略过,仿佛急着要进入新的一天;树与树之间用它们自己的语言秘密交流着,似乎对周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那具尸体此刻正在分崩离析,身体的每个部分正在挥发乃至无形。
  “等等,我可以帮助他,给我一会儿时间……”
  然而“一会儿”是……
  逝去!他——我——已经离去!
  我惊跳起来,出了一身冷汗。我在做梦,这只是个梦境,让人挥之不去的梦。那张脸不是塞巴斯蒂安的,而是我自己的,是我无助地躺在那里,是我的生命处在弥留之际。
  塞巴斯蒂安寂静的身躯盘旋在我脑海中。我躺着,躲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隔绝外面危险的世界。我没有死,我的生命仍在继续。死亡是美好的吗?会没有痛苦吗?最重要的是:那之后会有更好的继续吗?
  新月的微光穿过年久的木质窗棂影射进来。树枝上,有一只身着斑点的猫头鹰隐身在黑暗之中,它正向我窥视。我看到的是巨大的虚空,冬天的夜晚如此黑暗,笼罩着一切。我害怕黑暗,与生俱来。
  一切都局限在所知和所熟悉的范围中,难道黑暗也属于我们快乐人生的范畴吗?一个人如何才能随遇而安呢?为什么许多的未知总在阴影中等待着我们?当我试图把早前发生的事情遗忘时,总会有那么多的问题萦绕在脑海之中。
  近在咫尺的一只蚊子用无法解释的本能饥渴地刺进我的皮肤。我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他正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震耳欲聋的鼾声是他抛向这个世界的锚。汤玛斯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好弟兄。
  我却什么都不是。
  作为兄长,我在每件事情中都处处优先,而汤玛斯则总是位居其次。这就是被概念顺序设定的痛苦人生,是人为的优先顺序。我注视着年轻的汤玛斯——我唯一的兄弟,他蜷缩着好像要保护无辜的自己,生怕无处可逃或不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命运本身就是对未知的选择,但无论如何,其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祝福,另一种则是咒诅。
  ……
  “小伙子们,我们出发了。看看今天她为我们准备了些什么。”
  “她”是指自然。威尔逊是我们的向导,这是他的基督徒名字。他少言寡语,个子很高,有六英尺四英寸(约1.93米)的样子,像座山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他说话的时候不多,只在必要情况下才蹦出几句。
  威尔逊注视着阿妮卡。她沉默地坐在路虎揽胜的乘客座位上,两名警察准备护送她回内罗毕。随着丈夫的离去,她未来的命运变成一个未知数,等待她的将是无休止的政府官员面谈,与其说是面谈,更不如说是审讯。同时,还要有一系列贿赂,以便让塞巴斯蒂安的尸体尽快运回荷兰。 官员们将负责帮她处理一切,因为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国家。
  威尔逊转向我:“她的人生将继续,就是这样。”
  威尔逊是对的,阿妮卡的人生将继续。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还将继续生命的旅程,一切本该如此。
  我们目送阿妮卡的车绝尘而去,她的面容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苍老。
  我想起一个叫帕拉切尔苏斯的男人,他能调制一款神秘的草药,并且会用占星和炼金术医治疾病,在黑暗的中世纪,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因为他经常强调梦境的重要性,说那往往能够揭示人生的意义,而且可以预知即将发生的事儿。
  帕拉切尔苏斯曾指出:“我们必须接受梦境,并引起对它的关注,因为很多时候,梦会变成现实。”
  对于萨巴斯蒂安来说,他追随自己内心的召唤,走向最遥远的地方,并且活在唤醒的觉知中。有人可能会说他来这里是为了选择早些死去,如果他能选择更好的生命,可能还是会这样做。
  “是时候,该动身了。”威尔逊发出了指令。
  开拔前进。轮胎压过的地面尘土飞扬,我们把发生过的事情都留给了过去。
  我不想把过去留到现在,数不尽的过去可以将车辆装满十次,而这些过去却难以用箱包填充。如今的一切,都是过去岁月的延续,每前行一步就增加一些。善于卸去重负之人才会使得自己免受承载之苦。爱情即来即逝,虽然出现的形式每次不尽相同,却以相同的结局落幕。我接受了生活的赐予,却无以回报。
  闭上眼睛,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脑海中,我开始进入混沌状态。
  “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前行。”
  “哦,是的,我想是这样的。”我说,如同自己在跟另一个人对话(更像是继续,因为这样的讨论与争辩总是不断出现)。自年幼时,内在的同一声音就存在了,而我却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何处。
  “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真的有条‘道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迷路,可为什么还是要继续下去呢?”
  “去履行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什么承诺?谁的承诺?这对我已不再是个简单的对话,因为我无法去想象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就是一个人许下承诺、食言,然后再承诺。”
  “在你与另一个人之间。”
  “在我和其他每个人之间。”
  “哦,是这样。有很多人靠在杰里米宽厚的胸膛上,幻想着从咫尺间的心脏找到开启之门。”
  “一个门?更像一个旋转之门,总是把我置身于开始时的位置。”
  “也许最初的起点就是我们的终点。”
  “可能吧。但同时还有许多要我们去等待和发现。生命中的不同时刻等着我去感知,也许这些并无意义。”我答道。对真相而言,这些可能都难免过于讽刺了。
  “感官往往是错误的……”
  “杰里米,你在听吗?”弟弟打断了谈话,瞬间的寂静被世界的喧嚣淹没。
  “什么?是的,我在听。”
  “好的,别身在曹营心在汉。”汤玛斯指着西方,朝着午后太阳的方向说道。
  优雅,这是形容成群的长颈鹿穿越草原时的一个描绘,它们的步态与美丽如同一幅油画轻抚着我们纷乱的思绪。
  我们见证了非洲瞪羚羊的自在悠闲,它们向上直立,后腿平衡着身体,伸长脖子咀嚼着相思树上的叶子。
  优雅、自在,使我们趋向内在的引领。
  “看!”威尔逊说,“在丛林里,俩兄弟,一个主意。”
  同伴们透过尘土弥漫的车窗向外观望。在一个很难察觉的地方,两只非洲猎豹蹲伏在那里,它们身形矫捷,全神贯注,蓄势待发。
  “这是俩弟兄,它们在捕捉猎物。”威尔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那是它们的奖品……如果是上帝的旨意。”
  瞪羚羊正在离猎豹兄弟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俩兄弟不是她的菜,而她却是它们的盘中餐。猎豹慢慢靠近猎物,每块儿肌肉依次移动,它们不时停下查看,然后再缓慢地小步前行,不断缩小着和瞪羚羊之间的距离,此时它们始终克制着对美味的垂涎。
  一个兄弟开始出击了,另一只也紧随其后。它们的奔跑非常了得,步伐精准,犹如在炫耀每一块儿肌肉。这样的节奏与配合只能产生在兄弟之间。瞪羚羊最初对此毫无察觉,惊觉后,突然本能地开始逃跑,如同躲避求欢者。她大步地在丛林中跨越。领头的那个弟兄在半空中与其相遇,咬住了她的脖子,第二只也扑上来将她摔倒在地。一切都结束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
  一方得以继续存活,而另一方则要牺牲自己,这就是自然界的法则。
  “她没有足够的警觉”,威尔逊评价道:“大羚羊对小羚羊发出了信号,但是小羚羊对此却没有注意,其他的羚羊也只能各自逃命去了,就是这样。”
  我坐在那儿,不知道是迷惑还是难过,这一幕恐怖得令人难忘。
  万物各有其道。威尔逊用他单纯的双眼去看这个世界。他的人生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生存、学习,待时机成熟,出击。
  “我们走吧,还有很多可以看的,这儿没什么了。”
  其实这儿还有那么多值得去看。
  ……
  第二天,我们又出发了。
  粗糙的地貌与美丽的景色令人感到震撼与兴奋。车轮带起的尘土迎面扑来,相比沉寂的生活,我更喜欢旅行。逐渐退色的我,比起体内热能的消耗与磨损,头脑里的烦恼更令我筋疲力尽。长时间在发展中国家的旅行让身体倍感疲惫,但视觉却得到了极大的回报。偶尔出现的树丛变换着沿途的景色。路边的竹林似乎好奇地注视着我们这群闯入领地的外来客;苍蝇不断地追逐着各自的客人;摇摆的树木演奏着乐曲,似乎在提醒我们每个人的内心灵魂。这里就是非洲,一个集奇妙、神秘与疯狂的地方。
  放弃返回洛杉矶的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那是我现在居住的城市,一个充满幻想、机会随处可见却似有非有的地方,那里就是我暂时的家。洛杉矶如同吉普赛人的随风迁徙,而心灵却永远得不到安宁。
  再次将登山杖支撑在地上,借助柔软的泥土稍作停留。我的脚步和心脏迟疑着,幻想在快速沦陷中编织的爱情故事。
  “我们就住这儿了。”威尔逊宣布道,“这是桑布鲁部落,他们有着悠久的舞蹈历史,你们会喜欢的。”
  下了车,立刻被貌似少年的商贩们包围起来,微笑掩盖了真实的意图,他们有着坦率和质朴的天性。待护送我们到村中心后,他们便向我们兜售芝兰牌口香糖和其他浸透到这个似乎是处女地的西方物品。
  行进中,我注意到村里的每位妇女都戴着串珠项链,脸上画着不同的图案。她们坐在树荫下,挥动着篮子和线穿的手链,急欲卖给我们以便从中赚钱。

【作者简介】


大卫斯科特,出生在美国,成长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目前居住在新加坡,对巴黎有着深厚的感情。来,工作的重心转移至亚洲,所以亚洲更像个新家,对他来说美国则是联接的源头,是灵感的源泉。大卫的职业是教育,而他的生活则是为大众服务。他很为人熟知的是他作为教育界成功的办学者、投资家以及所作出的贡献,他在北美、中东和亚太区创建并且管理具有独特理念的学校。他是位有智慧的;同时也是一个谦卑的,这个世界是他的老师。作为教育家和作家,大卫很关注的主题是人内在联系所起的根本作用。丰富的旅行使他对人本的内在联系有着跨的认知。他通过冥想和对各种教义的研究,挖掘人的内心世界,使他得以窥见人内在的力量。他的小说很遥遥的距离被称为是从头脑到心灵的冥想,是对人内心世界的唤醒。它指出了一条我们本有的通往永恒的道路。

精彩内容:

精彩章节节选“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忘记所有的事情有一件却不能忘记——无须忧虑但是如果你记住所有却将它遗忘那你的人生将一事无成”——鲁米勇?气“一、二、三他没有呼吸了。”“再试试,我们必须竭尽全力。”“我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的,杰里米,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每当似乎陷入绝望的时候,它带给我希望并让我相信:自己没有理由如此懦弱,应当勇敢地面对现实。我不满地高声喊叫,并不是因为别人的缘故,只是想发泄一下。她莫名的叫声刺破了周围所有寂静。面对躺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深感无助。或许我们的出现给了她一线希望,然而我对此却无能为力。自从和弟弟汤玛斯计划来肯尼亚的行程伊始(为了完成儿时的梦想),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我们计划到这个神秘而又陌生的地域探险,曾经想象这里是一片黑暗陆地,没有光的踪迹,都在阴暗笼罩之中。“请帮帮他!他要死了!哦,塞巴斯蒂安!我可怜的塞巴斯蒂安,有人能救救他吗?谁都可以呀!”我惊慌失措,面对这样一种责任,我显然是一个错误的人选,我的双手没有被赋予把握与决断生死的能力。妻子拉着塞巴斯蒂安苍老的双手,同时也是拉着共同走过的将近五十年岁月。此刻,这里犹如一条通往黑暗的隧道,前途未卜,她被淹没在无尽的恐惧中。汤玛斯和我拼命地救着这个几乎不认识的男人,似乎命中注定我们要与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一、二、三。”我感到这个干瘪的胸膛在我的手掌下气若游丝。“不行,杰里米,要给他更多的空气。”他的嘴唇十分干燥,我只能勉为其难。随着每次的呼吸,空气带给我生命,而现在我要通过干裂的嘴唇和塌陷的胸腔将空气传送给这个男人——我与他在探险塞伦盖蒂原(坦桑尼亚中北部)中偶然相遇。“他还是不能呼吸。”我告诉汤玛斯。“再试试,杰里米,再试试。”我竭尽所能地给予他我所吸到的空气。他的嘴唇冰冷依旧,腔内干燥无比。他的眼神在午时强烈阳光的炙烤下木讷呆滞。我感到此刻他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而我,对这却爱莫能助,回天乏术。“哦,我的上帝!塞巴斯蒂安!请不要离开我!”阿妮卡的嘶喊如同无助的祈求。此时此刻,绝望把她生命中过去所有的章节从心里撕裂开来,整个故事与回忆都沦陷为黑暗篇章,是恐怖的。除了痉挛的左臂和一双眼睛注视着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变故,她的丈夫依旧处于无意识。他的衬衣被汗水浸湿后变得冰冷,如同刚刚参加了一场难以承受的残酷战役。我瘫坐了下来,弟弟接替了我。望向天空,等候来自天外之力的救助。然而,空中出现的翅膀不是天使,而是盘旋的秃鹫,徘徊不去,它一直在那儿。汤玛斯和我仍在继续,每一步骤都让我们回忆起早年学到的那些基础救助培训常识。此刻,塞巴斯蒂安的脉搏跳动得很好缓慢;眼睛在阴暗的迷雾中逐渐失去光泽;呼吸器官也在氧气输送的博弈中不断衰竭。我们继续着心脏搏动复苏术,在坚持了近二十分钟后,塞巴斯蒂安离开了他的妻子,独自上路了。可怜的塞巴斯蒂安。本是为了实现梦想,利用期放逐天际,欲回归到本我真实的,结果却遭遇致命的一击倒在这里,无声无息地离去。转瞬间,我们徘徊在生命、爱和难以预测的生死离别之间。非洲、生命,仿佛是一个个盾组成的混合体。前一分钟,我还坐看这片捕食者的天堂,为那某种解脱的美丽而痴迷。然而,现在即刻要收拾行装,匆匆地永远告别现代科学还没有登陆的这块蛮荒之地。天空,恰似无常的人生:一个云团接着一个云团缓缓向前,从不在一处做过多停留,争相覆盖着深蓝的背景,不停地翻滚涌动,即便是随风飘散。我躺在被炙热阳光烤焦的土地上,苦苦思索,汗水从额头滚落。双手抠入泥土中,仿佛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扪心问着自己:那个结局是否有可能不同?如果回到荷兰,依赖优选的医疗设备和良好的手段,能让塞巴斯蒂安重新继续他的浪漫人生吗?永远不得而知,因为我们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或许人类本身不配拥有这样的能力,至少我知道自己是如此。不配。阿妮卡对着曾经是自己丈夫的遗体失声痛哭,她的世界顷刻轰然坍塌让我深陷痛苦之中。她熟悉的那个世界已然不复存在。“谁来帮助他,他快死了!”那个人躺在地上,脸朝下趴着,悄然无息。我把他翻转过来,他的脸已经很难辨认。头顶的云团匆匆略过,仿佛急着要进入新的;树与树之间用它们自己的语言秘密交流着,似乎对周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那具尸体此刻正在分崩离析,身体的每个部分正在挥发乃至无形。“等等,我可以帮助他,给我一会儿时间”然而“一会儿”是逝去!他——我——已经离去!我惊跳起来,出了一身冷汗。我在做梦,这只是个梦境,让人挥之不去的梦。那张脸不是塞巴斯蒂安的,而是我自己的,是我无助地躺在那里,是我的生命处在弥留之际。塞巴斯蒂安寂静的身躯盘旋在我脑海中。我躺着,躲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隔绝外面危险的世界。我没有死,我的生命仍在继续。是美好的吗?会没有痛苦吗?很重要的是:那之后会有更好的继续吗?新月的微光穿过年久的木质窗棂影进来。树枝上,有一只身着斑点的猫头鹰隐身在黑暗之中,它正向我窥视。我看到的是巨大的虚空,冬天的夜晚如此黑暗,笼罩着。我害怕黑暗,与生俱来。都局限在所知和所熟悉的范围中,难道黑暗也属于我们快乐人生的范畴吗?一个人如何才能随遇而安呢?为什么许多的未知在阴影中等待着我们?当我试图把早前发生的事情遗忘时,会有那么多的问题萦绕在脑海之中。近在咫尺的一只蚊子用无法解释的本能饥渴地刺进我的皮肤。我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他正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震耳欲聋的鼾声是他抛向这个世界的锚。汤玛斯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好弟兄。我却什么都不是。作为兄长,我在每件事情中都处处优先,而汤玛斯则是位居其次。这是被概念顺序设定的痛苦人生,是人为的优先顺序。我注视着年轻的汤玛斯——我专享的兄弟,他蜷缩着好像要保护无辜的自己,生怕无处可逃或不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命运本身是对未知的选择,但无论如何,其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另一种则是咒诅。“小伙子们,我们出发了。看看她为我们准备了些什么。”“她”是指自然。威尔逊是我们的向导,这是他的基督徒名字。他少言寡语,个子很高,有六英尺四英寸(约1.93米)的样子,像座山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他说话的时候不多,只在必要情况下才蹦出几句。威尔逊注视着阿妮卡。她沉默地坐在路虎揽胜的乘客座位上,两名准备护送她回内罗毕。随着丈夫的离去,她未来的命运变成一个未知数,等待她的将是无休止的面谈,与其说是面谈,更不如说是审讯。同时,还要有一系列贿赂,以便让塞巴斯蒂安的尸体尽快运回荷兰。们将负责帮她处理,因为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威尔逊转向我:“她的人生将继续,是这样。”威尔逊是对的,阿妮卡的人生将继续。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还将继续生命的旅程,本该如此。我们目送阿妮卡的车绝尘而去,她的面容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苍老。我想起一个叫帕拉切尔苏斯的男人,他能调制一款神秘的草药,并且会用占星和炼金术医治疾病,在黑暗的中世纪,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因为他经常强调梦境的重要,说那往往能够揭示人生的意义,而且可以预知即将发生的事儿。帕拉切尔苏斯曾指出:“我们必须接受梦境,并引起对它的关注,因为很多时候,梦会变成现实。”对于萨巴斯蒂安来说,他追随自己内心的召唤,走向很遥远的地方,并且活在唤醒的觉知中。有人可能会说他来这里是为了选择早些死去,如果他能选择更好的生命,可能还是会这样做。“是时候,该动身了。”威尔逊发出了指令。开拔前进。轮胎压过的地面尘土飞扬,我们把发生过的事情都留给了过去。我不想把过去留到现在,数不尽的过去可以将车辆装满十次,而这些过去却难以用箱包填充。如今的,都是过去岁月的延续,每前行一步增加一些。善于卸去重负之人才会使得自己受承载之苦。爱情即来即逝,虽然出现的形式每次不尽相同,却以相同的结局落幕。我接受了生活的赐予,却无以回报。闭上眼睛,很后的画面停留在脑海中,我开始进入混沌。“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前行。”“哦,是的,我想是这样的。”我说,如同自己在跟另一个人对话(更像是继续,因为这样的讨论与争辩是不断出现)。自年幼时,内在的同一声音存在了,而我却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何处。“这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真的有条‘道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迷路,可为什么还是要继续下去呢?”“去履行一个承诺。”一个承诺?什么承诺?谁的承诺?这对我已不再是个简单的对话,因为我无法去想象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的是一个人许下承诺、食言,然后再承诺。”“在你与另一个人之间。”“在我和其他每个人之间。”“哦,是这样。有很多人靠在杰里米宽厚的胸膛上,幻想着从咫尺间的心脏找到开启之门。”“一个门?更像一个旋转之门,是把我置身于开始时的位置。”“也许很初的起点是我们的终点。”“可能吧。但同时还有许多要我们去等待和发现。生命中的不同时刻等着我去感知,也许这些并无意义。”我答道。对而言,这些可能都难过于讽刺了。“感官往往是错误的”“杰里米,你在听吗?”弟弟打断了谈话,瞬间的寂静被世界的喧嚣淹没。“什么?是的,我在听。”“好的,别身在曹营心在汉。”汤玛斯指着西方,朝着午后太阳的方向说道。优雅,这是形容成群的长颈鹿穿越草原时的一个描绘,它们的步态与美丽如同一幅油画轻抚着我们纷乱的思绪。我们见证了非洲瞪羚羊的自在悠闲,它们向上直立,后腿衡着身体,伸长脖子咀嚼着相思树上的叶子。优雅、自在,使我们趋向内在的。“看!”威尔逊说,“在丛林里,俩兄弟,一个主意。”同伴们透过尘土弥漫的车窗向外观望。在一个很难察觉的地方,两只非洲猎豹蹲伏在那里,它们身形矫捷,全神贯注,蓄势待发。“这是俩弟兄,它们在捕捉猎物。”威尔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那是它们的奖品如果是上帝的旨意。”瞪羚羊正在离猎豹兄弟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俩兄弟不是她的菜,而她却是它们的盘中餐。猎豹慢慢靠近猎物,每块儿肌肉依次移动,它们不时停下查看,然后再缓慢地小步前行,不断缩小着和瞪羚羊之间的距离,此时它们始终制着对美味的垂涎。一个兄弟开始出击了,另一只也紧随其后。它们的奔跑很好了得,步伐,犹如在炫耀每一块儿肌肉。这样的节奏与配合只能产生在兄弟之间。瞪羚羊很初对此毫无察觉,惊觉后,突然本能地开始逃跑,如同躲避求欢者。她大步地在丛林中跨越。领头的那个弟兄在半空中与其相遇,咬住了她的脖子,第二只也扑上来将她摔倒在地。都结束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一方得以继续存活,而另一方则要牺牲自己,这是自然界的法则。“她没有足够的警觉”,威尔逊评价道:“大羚羊对小羚羊发出了信号,但是小羚羊对此却没有注意,其他的羚羊也只能各自逃命去了,是这样。”我坐在那儿,不知道是迷惑还是难过,这一幕恐怖得令人难忘。万物各有其道。威尔逊用他单纯的双眼去看这个世界。他的人生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生存、学,待时机成熟,出击。“我们走吧,还有很多可以看的,这儿没什么了。”其实这儿还有那么多值得去看。第二天,我们又出发了。粗糙的地貌与美丽的景令人感到震撼与兴奋。车轮带起的尘土迎面扑来,相比沉寂的生活,我更喜欢旅行。逐渐退的我,比起体内热能的消耗与磨损,头脑里的烦恼更令我筋疲力尽。长时间在发展中的旅行让身体倍感疲惫,但视觉却得到了极大的回报。偶尔出现的树丛变换着沿途的景。路边的竹林似乎好奇地注视着我们这群闯入领地的外来客;苍蝇不断地追逐着各自的客人;摇摆的树木演奏着乐曲,似乎在提醒我们每个人的内心灵魂。这里是非洲,一个集奇妙、神秘与疯狂的地方。放弃返回洛杉矶的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那是我现在居住的城市,一个充满幻想、机会随处可见却似有非有的地方,那里是我暂时的家。洛杉矶如同吉普赛人的随风迁徙,而心灵却永远得不到安宁。再次将登山杖支撑在地上,借助柔软的泥土稍作停留。我的脚步和心脏迟疑着,幻想在快速沦陷中编织的爱情故事。“我们住这儿了。”威尔逊宣布道,“这是桑布鲁部落,他们有着悠久的舞蹈历史,你们会喜欢的。”下了车,立刻被貌似的商贩们包围起来,微笑掩盖了真实的意图,他们有着坦率和质朴的天。待护送我们到村中心后,他们便向我们兜售芝兰牌香糖和其他浸透到这个似乎是处女地的西方物品。行进中,我注意到村里的每位妇女都戴着串珠项链,脸上画着不同的图案。她们坐在树荫下,挥动着篮子和线穿的手链,急欲给我们以便从中赚钱。男人们则围成一个圆圈,跳着带有彩的舞蹈。他们身着红舒卡丝,包裹得如同一个筒裙,上面披挂着白饰带。每人脸上涂有不同的,以突出各自的特点。脖子和耳朵上也都悬挂着不同的饰物。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他们摇摆着肢体,不时用双掌击打胸部发出声响,利用人类本能演奏出和谐的乐章,如同一支管弦乐队。他们的“交响乐”音量很是惊人,曲调随着呼吸由胸腔向外传出并向远处蔓延。一大片灰云朵在正午的阳光下开始慢慢集聚。一个满脸褶皱的女人,眼睛暗淡无神,浑身上下披戴着饰物,样子显得十分尴尬。她径直向我走来,停在一尺之外的距离向我打量,然后慢慢靠近。我被她明确的企图以及破败的外表所震惊。这个陌生的访客用她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深邃的目光直视我的双眼。“男孩儿,他在旅途中,你要去哪里?没有人可以离开。”她放下手,研究着我,目光似乎将我穿透,然后笑了。“别忘了带上这个小男孩儿。”她离开了,不时回头向我观望。“别忘了带上这个小男孩儿?”我呆立在那儿,眼睛试图避开扰乱我的紫斑点阳光。这个妇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小男孩儿”?我没有孩子,并且没有打算要孩子。我已经27岁了,不能再称为小男孩儿了。弟弟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威尔逊告诉我她是部落女巫,深受桑布鲁人的敬重。“她的预言,”他说,“是很灵验。”此次来非洲本是一个逃避,至少初衷是这样的,可繁杂的思绪却一直缠绕着我,难以解脱。我和弟弟沉默地坐着。查沃河两岸的科拉古尼?塞雷娜小屋在水中折出倒影,唯有结实的柚木椅子看起来还显得牢固,屋檐下的木质栏杆似乎只能起到些许保护作用。旱季刚刚过去,地上没有积水,随之而来的是干裂的嘴唇与烤焦的土地。萦绕在脑海中的疑虑,伴随着干渴,挥之不去。此时,汤玛斯看起来依然很安静,一杯还没有被碰触过的肯尼亚白酒在等他品尝,只是这一美妙的时刻被延迟了。我注视着支撑茅草屋的木梁,弟弟的目光越过石头垒的矮墙望向远方的地线。我们彼此没有言语,时我是话多的那个人,历来如此。大脑得到了片刻休息,心却备受煎熬。人生并非如我设计的那般展开,幸运人生是上天的恩赐。我很擅长处理职场上的关系:解决问题、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的桥梁,但对于人的本我却无能为力。内心缺少对价值体系的衡量判断。有太多的女人;浪费了过多的时间;大量的;使我徘徊不前。我爱她们,爱她们每一个人,用不同的方式爱她们。其实,可以说我不懂爱。我感觉被自己的牢房囚禁了,源于本能。也许非洲探险能让我从分裂和禁锢的中解放出来,去更好地了解自己,这是我的设想,是我所希望的。我期待一个全新的生命。大脑在折磨着自己,心却止步不前。“威尔逊昨天跟你说的,你有何感想?”弟弟首先打破沉默。“什么?你是说那个老妇人?”“是的,‘她的预言是很灵验’有些不可思议,是吗?”“特别是将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汤玛斯和我都笑了起来。对我来说,笑是少有的时刻。我喝了饮料,闭上眼睛,希望清除脑中让人沮丧的事情:塞巴斯蒂安停止呼吸的画面以及折磨我的老妇人。那个女人她的眼睛,如同紫蓝条纹的灰云朵般令人害怕,似乎能看穿隐藏的秘密。她的手像干裂的土地,颤抖着,有着强劲的穿透力。为什么她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看到了什么?她是如何洞悉的?所传递的信息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你要去哪儿?没有人可以去。”“不要忘记带上那个小男孩儿。”一阵微弱的鸟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声音像一群蟋蟀在耳边开始了一场交响乐。夜晚刚刚开始,上演这样的剧目似乎还为时过早,但这样的声音正是组成世界的一部分。起风了,干燥的尘土被吹离地面,带去外面的世界。“杰里米,”弟弟开道:“我是忘不了塞巴斯蒂安。”“我也是。”“你觉得他吗?我是说,他的人生?”“我不知道。你呢?我呢?我不太确定是怎样的。”我说的是真话。“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我想。”肯定是不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远处的河边好像有一群羚羊,或者是其他类似的动物在游动。也许根本是不可捉摸的。“但是他有勇气追寻自己的梦想。”我说:“他曾经对我说,来非洲是他儿时的梦想,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都有类似的梦想。”但是对塞巴斯蒂安而言,他相信自己人生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即便是英年早逝,也在所不惜。“他有勇气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汤玛斯说这番话的时候或许也想到了自己未来的人生。他有些坐立不安,用牙齿修饰着指甲,似乎对深入探讨人生而深感不安。一般来说,汤玛斯喜欢把对问题的理解停留在池水表面,不是因为这样做快乐,只是这样的感觉更舒服而已,大概是这样吧,他是很典型的那种人,即便是好奇的涟漪一波接一波地诱惑进入未知领域去探索,他对此却无所适从。我们再次陷入沉默,欲言又止。彼此都在等待对方先开讲话,语言冻结在这一刻,以避引起内心的躁动。我的目光重新转向渐渐下沉的夕阳。这似乎是一个让人不安的启示,如此简单的,我竟不知从哪里获得。还是我打破了沉默,必须的。“是时候了。”“什么时候?”汤玛斯问。我喝了饮品。“到了人生发生改变的时候了。”“你的人生似乎已经很好了,你还想要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这是个问题。我的人生似乎少了些什么。当塞巴斯蒂安的眼睛慢慢闭上,在此之前,他知道吗?他找到问题的了吗?”“什么问题?”“那个问题,我们的问题,我们共有的问题。这些都是不同的疑惑,没有的问题出现在我们当中,我不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还没弄明白。”“你想知道什么?”我把杯子举到唇边,却没有喝。我坐了一会儿,可能是更长时间,空气让人感到窒息。远处乞力马扎罗的冰川融水滋养着干涸的大地。没经过大脑认真思的话脱而出:“去了解爱。”汤玛斯笑了起来:“杰里米,对这个问题你已经研究得足够多了,我估计你现在可以当博士了。”“不,我说的是不同意义的爱,不是那种被私欲的爱。我想了解和知道这种爱在什么地方等着我。”汤玛斯举起酒杯,碰了下我的,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寂静,那回声通过空气传播激荡着心房。即便是改变,也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漆黑的非洲夜晚,整个野生世界充满着静与安宁,萤火虫是专享的发光体,那些闪烁的光虽短暂,却能为在黑暗中寻找光亮的人带来启示。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是——去做。当我们出发去机场时,满天星斗已高挂天幕,加之半弯的新月,宛如一幅给予人力量的画面,世界如此美好。诡异的树木引导着路的方向——通往未知的领地;路灯的光线仿佛是从某个长廊出;布满尘土的房屋和那些为旅行者临时搭建的商店也在暗中潜伏着。肉体与心灵也时常伴随着这些或那些阴影,让我难以自拔。看了一眼汤玛斯,似乎他的思绪依旧在海面上漂浮。此次探险之旅即将结束,现实生活又将凌驾于我之上,我只能再次。透过车窗,看到一群孩子在路边玩耍,对到来的挑战是予以欢笑或将它遗忘,他们活在当下。只虑前五分钟和后五分钟发生的事情。他们年轻,有着自由的灵魂,充溢着朝气和能量,并拥有未来无限的可能。在年轻人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他们只是简单地做着自己,并且与神同行。对此,我感到忌妒。上帝知道我在寻觅你也是只不过你寻找的是事物的表象天使之城“我看到大理石中的天使,把他从禁锢中解救出来,让他重获自由。”——米开朗琪罗远方的地线带给我希望。光谱的没有因着人类的行为而有丝毫改变。洛杉矶以它专享的风景迎接着我的到来,这激起了我内心的涟漪,泪水不禁悄然滑落。泪水不是为了大自然的无限能量而流淌,此刻的我只感到空虚与孤寂,内心忐忑不安,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感觉。我的喉咙有些发紧,眼睛潮湿,无法表达想说的话,因为看不到远方有什么等待着我。我丢失了自己,但是尽量让自己不感到孤独,想象还有其他许多人的境况也是如此。大海的白泡沫漂浮在激流之上,那些泡沫仿佛是我人中随波逐流的弱点。海岸相距遥远,我又再次回到所知与熟悉的环境中,继续沉浸在恐惧之中,极力想看清楚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也许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叶独浆小舟正欲横渡。非洲之行短暂的释放后,重新回到现实世界。肯尼亚之旅唤醒了沉睡的我,这无疑是一个很好及时的警醒,它教我打开视野,继续向更好的生命迈进,同时又给我描绘了一幅美好蓝图。至少是一个好的开端,沿着旅途中同行人留下的足迹,虑下一步该如何行走。我的选择是清晨醒来,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每天一样,又是个新的开始,那是一种裹挟着熟悉的声音、如同监禁般的生活。“早上好。”“早!又是一个早晨,有太阳为证。”很想对让我继续飞行的空乘表示更多的感谢,但似乎难以做到。劳德特是三趟航班中的一位空姐,她为我的乘机提供了诸多方便。其中还有泛美航空的雷切尔先生和英国航空的丽贝卡小姐,此外,我还应感谢荷兰航空公司为我去肯尼亚提供的所有帮助。劳德特很终在我的床笫之间找到了“归宿”。“来点儿早餐吗?”她问。“想呀,但是现在不行,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真是这样。应该从舒适中跳出来,但是不能,确实有种想逃离的感觉。我并不想逃离劳德特,因为无论从外形和声音上她都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女人。可我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向对方索取。我是有做不完的事情,让自己保持忙碌是逃避现实的好办法。“好吧,布拉道先生,我该走了,如果你能把裤子还给我。”“这个吗?”我问道。手中挥舞的女士蕾丝短裤犹如一面征服者的旗帜,散发出昨晚征服领地时的气味(谁征服了谁还说不清呢)。“我回来再通知你。”原本另一个销魂的夜晚这样消失了。现在你了解我了,也许还不够。劳德特和我了解游戏规则,我们巧妙地扮演着各自的角,是这样。劳德特消失了。我的那只
【目录】


一·勇·气2
二·天使之城  18
三·失落的心  38
四·匆忙无去处  55
五·天堂之赫尔辛基  75
六·传说中的虎  93
七·威尼斯的多多少少  114
八·偷食禁果  130
九·普拉维达  150
十·嘿!哥伦比亚  168
十一·自由之路  185
十二·阴差阳错的迪拜  204
十三·后的静  225
十四·回·家  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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