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脐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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脐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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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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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健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74836

出版时间2022-10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9元

货号31580781

上书时间2024-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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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李健,中国作协会员,新疆作协理事。著有长篇小说《木垒河》等。曾获第五届天山文艺奖(长篇小说奖)、《西部》文学奖(小说奖)、木垒文化贡献奖等。

目录
在写出长篇小说《木垒河》之后,李健又写出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说。我以为,这不只是李健在小说创作上可长可短、施展个性的依凭。仅从小说语言上看,他以本地土话讲说故事,又让各色人物口吐俚语,蛮野粗犷,有声有色,人情与人性,民俗与民风,也一并汇于其中。这一切都像是在诠释冯梦龙的一句名言:“最浅,最俚,亦最真。”
——白烨(著名评论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

李健的小说是大漠里的一道河流,背景是荒凉的、广阔的、深邃的。河流经处,就有了男人和女人,尤其是女人,在河边晃动,都是鲜活的、经典的。具体地说,这是他的木垒河,他的故乡。他的小说,都是关于木垒河的,如果没有木垒河,可能就没有李健;反过来,如果没有李健,木垒河可能也只是一条河,有了李健,木垒河才有灵魂。
——吴玄(著名小说家、《西湖》杂志主编)

内容摘要
立体封
版权页条码
简介:小说集《脐血之地》收入新疆实力派作家、天山文艺奖得主李健的中篇小说《青杏》《库兰》《半春子》《九月》,四部小说相互独立,又被共同的人物所串连,以民国时期的新疆木垒地区为背景,展现了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相互冲突融合所形成的多元文化风貌。作品具有独特地域风情与深厚文化内涵,以有声有色、见情见性的笔墨,写出蓬勃强韧生命力与传统习俗秩序的碰撞,其中有人性中的真实、善良与美好,有情爱关系的细腻婉转,有牧民生活的野性粗犷,也有保卫家园的豪情悲壮。
本书金句:1.木垒是新疆汉文化相对集中的地方之一,地处古丝路新北道,农耕与游牧相互冲突融合,形成以汉文化为主的多元文化。就文学而言,这是一块处女地。
2.听听这里的地名就知道这块土地上的人口迁徙史,高家果树园子、唐家庄子、沈家沟、孙家沟、回回槽子、马圈湾……伴随而来的是各种传说、民谣、风俗和饮食——手抓肉、焖饼子、拉条子、馕和锅盔……3.日起日落,晨昏暮霭,隐没在这些沟沟壑壑里的人家,烟火蒸腾,一代又一代。
4.你看,日暮的山梁小道上,一辆牛车慢悠悠地摇晃着,赶车人悠长的歌声在山梁间旋荡,背后是赤红的落日,暮霭把静谧的山梁浸染得一片橙红,偶尔从某一处梁弯里传出一声高亢的驴叫,伴随而起的是一片一片的狗吠。
5.那些缺油少肉的日子,能把生活打理得如此绚丽多姿,是这块土地上和我母亲一样的女人们对食物与生俱来的虔敬,发挥到极致的侍弄食物的想象力,炖洋芋、糖洋芋、洋芋搅团、洋芋鱼鱼、洋芋丸子,还有洋芋包子、洋芋饺子、洋芋粉条……6.忘了是谁说的,有祖坟的地方,才能算作故乡,而故乡于我是浸透在血脉中的记忆。无论你贫瘠还是丰饶,严苛还是温暖,是你滋养了我。我,就是你的儿子。
7.青杏站在院门口的斜坡上。她每天都要在这里站一阵,像棵瘦伶伶的树,一动不动。风像蚂蚁在脸上爬,慢慢变成针刺样的疼,后来就木了。山梁上的老榆树像被虫蚁镂空的蘑菇。梁背后一抹炊烟。白茫茫的雪。静谧无边无际。日头像个稀软的蛋黄。风很轻,刮得不动声色。
8.一切都是静的。晃眼的白,看不到一个活物。她站在莽苍苍的原上,雪没到了膝盖。她一步一步往前挪。风卷雪,火一样舔舐她。身上像着了火,骚烘烘地热。她扯掉衣裳。三哥站在麦地里,武气地挥着马鞭子。日头着火了,麦子着火了,雪着火了……9.空旷的雪原上,畜群洪流一般,朝山垭口涌去。奔涌的牛马,轰隆隆的蹄声,颤抖的大地……畜群后人头攒动,枪声、呼哨声,牛哞狗吠,羊叫马嘶……10.他站在豌豆地里,两臂伸向天空,透着力量,太阳把他虚幻成一个迷离的剪影,像要飞起来,他斜过头望她,扯开嗓子吼:天爷发雨雷响哩,我在梦里想你哩,浑身就像蛆咬哩,叫我咋么受了呢……

精彩内容
脐血之地(自序)写完《九月》,恰好旭忠在昌吉的公务结束,顺便带我回了木垒。
旭忠是木垒史志办主任,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好书法,是个性情中人。他当过乡党委书记,后调任农业局局长,不久,主动要求辞去农业局局长去了史志办,听说最近又准备辞去史志办主任去菜子沟的国学讲堂。我笑谑他,人家是官越当越大,你倒好,把官当没了。他咧嘴笑,咋办呢?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嗜好。旭忠家是当地老户,他父亲当过英格堡村的支书,说不清哪一代流落到了木垒英格堡,慢慢积累起一份不错的家业,成为当地旺户。
“英格堡”地名的由来,源于一个久远的传说。很久以前,有位叫英格的公主率领一支人马翻越天山到了木垒,被这块肥沃的土地吸引住了。遮天蔽日的森林,山泉清澈,水草丰美。于是,公主下令安营扎寨,他们不想四处征战,颠沛流离了。他们建起一座城堡(据说英格堡乡政府东两公里有一处破城子遗址与此城堡有关),从此垦荒放牧,年复一年,牛羊成群了,粮食堆成了山。不知过了多少年,又来了一支人马,把城堡围得水泄不通。英格公主率领部下,重新拿起武器,经过九天九夜的抵抗,终于弹尽粮绝,城破人亡。人们为纪念英格公主把这地方叫“英格不拉”(蒙古语,意为舀水的勺子),后因破城子遗址,又叫“英格堡”。据说,盛行在这一带的一道美食——羊肉焖饼,就是英格公主传下来的。
晚上,旭忠约了李平、发科、成林、平元等一帮好友相聚,主食自然是手抓肉,只是遗憾,没有我喜欢的煮羊头。好在第二天平元就补了遗憾,在家里做了煮全羊,还特意做了羊杂碎煮麦子。羊头焦香,羊蹄筋道,肚片爽脆,麦子一粒粒晶莹饱满,麦香直往人心底最柔软处挠。哈萨克有一种用肉、米、酸奶疙瘩、杏仁、核桃等熬制而成的纳吾鲁孜饭,与此相类,肉香、米香、酸甜的奶香,还有一丝淡淡的酒香,吃起来浓香醇厚,是哈萨克纳吾鲁孜节的传统饮食。朋友一个个啧啧有声,欲吃又止,都嫌羊头胆固醇高,说吃了会头疼。我说头疼也是吃了以后才疼。众人笑谑我是哈萨克转世。平元冷不丁冒出一句,饿的时候一个烦恼,吃饱了以后无数个烦恼……平元的祖上也是某一代流落到木垒回回槽子的,据说和旭忠的祖上一样,都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来的。他知道我好这一口,知道我喜欢馕、酥油、酸奶疙瘩、乳饼、奶茶之类的哈萨克饮食。
我对食物总怀有一种无法与外人道的贪婪与敬畏。
第一次吃煮全羊时,我已在东城卫生院工作,忘了因为什么,随几位老同志去鸡心梁牧业队,接待我们的是鸡心梁东沟的一位哈萨克赤脚医生。晚上,他宰了羊招待我们。吃肉前自然要先喝酒。他们说,喝酒喝到最后的才有资格吃肉,要是喝醉了,吃不成肉了,只能怪喝酒的本事不行,吃了肉也是浪费。这是木垒人的说话方式,喜欢正话反说。其实,与这句话并行的还有一句:木垒这里待人靠肉,娱乐靠酒。我喝酒时,耍了心眼,把几杯酒灌进了袖子。一位哈萨克看见了,乜斜着眼睛看我。一位曾与我父亲共事的老同志斥我偷奸耍滑,你还是个儿子娃娃不是?那天,等到肉端上来,还真就喝倒了几个。昏黄的马灯光下,手抓肉蒸腾着热气,焦黄的羊头翻龇着牙,下面是大块的羊肉和面片。一位年老的哈萨克做了巴塔,开始削肉。先削羊头。他先给坐在上座的老同志削了一块,以示敬意,又给其他每人分一片。我年岁最小,老人把羊耳朵削下来给我。然后削刚煮到断生的羊肝,一块羊肝配一块羊尾油,一黑一白,削肉的人把手伸到你嘴边,你只管撮嘴一吸,呼噜一下,伴着一股温润的浓香,羊肝和羊尾油已经滑进了肚子。最是那羊肚羊肉,不腥不膻,肉的本味馨香里带一点淡淡的青草味、苦蒿味,交混缠绕,久久氤氲不散,让你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间至味能与此媲美。
每次吃煮全羊我都认为是一次挥霍,都会怀着莫名的虔敬,品味每一块肉,把每一块骨头啃干嗍净。
我母亲对过日子的精打细算与生俱来。每次父亲带回来的羊肉,她都精细地把肉剔下来,切碎燣好放起来。每顿饭都放一点,不多,但顿顿都有肉味。剩余的骨头用刀背敲断剁成小块,分几次,炖一锅洋芋胡萝卜肉汤。这时候,满屋肉香,勾着疯野惯了的我们,不愿远离屋门。而我父亲总在喝下一口汤,呷下一口酒后,慨然喟叹:要是天天有这样的日子就好了……在父母的日常言谈中,有很多关于吃的典故和传说。按说,我这个年岁的人是没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我出生时已经过了国人挨饿的最艰难时期,只是正在茂盛成长的身体老觉得缺那么一口,但饥饿的阴影幽灵一般如影随形,深埋在父辈的记忆中。
其实,这也是那个年代的众生相。那些缺油少肉的日子,能把生活打理得如此绚丽多姿,是这块土地上和我母亲一样的女人们对食物与生俱来的虔敬,发挥到极致的侍弄食物的想象力,炖洋芋、糖洋芋、洋芋搅团、洋芋鱼鱼、洋芋丸子,还有洋芋包子、洋芋饺子、洋芋粉条……她们不乏智慧,是饥饿与苦难喂养了她们,让她们在这块贫瘠又丰饶的土地上,把男人、儿子、孙子……一个个滋养得精壮如牛、粗犷不羁。
你听,她们的男人来了:哥呀么割麦妹送饭妹妹穿了个花衫衫一把扯开妹妹的怀
搂着妹妹嘬奶奶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父亲从江苏盐城支边到了木垒,后来,同他一批支边来疆的人大都陆续返回了原籍。当年的支边青年分为两种:一是根正苗红,心怀理想来扎根边疆的;一是家境窘迫,借此改变处境,换一种活法的。我父亲属于后一种。随后,我的祖父母和姑姑们也来了。我母亲也在那一时期来到木垒,她和我父亲相遇了。他们是同乡。母亲生于苏北一个大家族,据说她的家族里有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和传奇,只可惜老一辈人都已故去,再也无从追寻,只知道姥爷是个富绅,在苏北那么一个国共日伪交错拉锯的地方,怎么着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母亲三岁失恃失怙,她是跟着她姥姥长大的,她姥姥去世后,又跟着她的哥嫂。母亲骨子里遗着小姐气,又读过几年书,但自小寄人篱下,自知无所依恃,低眉顺眼地过了几年,跟着姐姐到新疆,匆匆忙忙找个人,把自己嫁了。我时常以此笑谑父亲,他如果不来疆,说不定连老婆都找不到。
我出生在木垒东城的高家果树园子,那时,一家人租住在一个老户人家的小房子里。父亲在东城是个颇受人尊重的医生。每次去牧区巡回医疗或去山里出诊,都会带回几根松木椽子。到一九七四年,终于攒够了盖房子所需的木料,盖了五间拔廊房,和我祖父母一起住。
新盖的房子紧邻路边。路是沙石土路,南北走向,通往县城。路对面是连片的水浇地。这是农业学大寨的结果。平整这些土地,我的小姑姑也参加了。他们利用冬季农闲,车推手抬,还因此死伤了几个人,硬是把一片坑坑洼洼的土地弄平整,变成水浇地。这片水浇地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山梁,和一片片梁坡旱地相接,逢到夏天,五色争艳,金黄的油菜花、淡紫的胡麻花、油绿的麦子、褐黄的梁坡旱地、白色的豌豆花……临到冬季,大地一片白茫茫,夕阳下,暮霭橘黄,静谧如风,兀起的驴叫狗吠,山梁背后的缕缕炊烟……大概两三年后,父亲调到县城去了。
木垒地处古丝路新北道,曾是匈奴、鲜卑、蒙古等民族的游牧地,至近代,大致以县城东边的木垒河为界,木垒河以东以牧业为主,以西以农业为主。东城在木垒河西边,处在南北走向的狭长梁谷间,两侧是延绵不绝的丘陵,南面是天山,北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西域图志》称:东城是蒙语“东吉儿玛台”的简称,意为多沟坡的地方。听听这里的地名就知道这块土地上的人口迁徙史,高家果树园子、唐家庄子、沈家沟、孙家沟、回回槽子、马圈湾……伴随而来的是各种传说、民谣、风俗和饮食——手抓肉、焖饼子、拉条子、馕和锅盔……日起日落,晨昏暮霭,隐没在这些沟沟壑壑里的人家,烟火蒸腾,一代又一代。
你看,日暮的山梁小道上,一辆牛车慢悠悠地摇晃着,赶车人悠长的歌声在山梁间旋荡,背后是赤红的落日,暮霭把静谧的山梁浸染得一片橙红,偶尔从某一处梁弯里传出一声高亢的驴叫,伴随而起的是一片一片的狗吠:青石头尕磨左转哩要磨个雪白的面哩心肺和肝花想烂哩哪一个日子上见哩……据《木垒县志》载:清乾隆二十六年:木垒地沃泉滋,募人大开阡陌,并派驻绿旗兵穆垒营。
一九五九年七月:首批江苏支边青壮年到木垒,共九百九十七人。
这是木垒有史记载的两次规模移民。此后,投亲靠友、逃荒自流,还有嫁过来的、下放来的、发配贬谪来的……口音南腔北调。
看守果树园子的孟奶奶,就是自流来的,她是队长的丈母娘。
园子里的果子杏子成熟后采摘下来,要按人头分给队里的社员。分配是按个论的,大小相宜,生熟相间,这是个德望威望都要服众的活,孟奶奶是最合适人选。
高家果树园子太大了,差不多有二三十亩。暑假时,果园就是乐园。果实密密匝匝缀满枝头,那份诱惑让你在梦里依然会忍不住咂嘴流口水。伸在围墙外的枝头,早已枝秃叶残,我们等不到果实成熟。最先是搭人梯,年岁大一点的,身强体壮的在最下一层。等到搭人梯、扔棍子、石头土疙瘩都不能达到目的时,就该各显神通了。
那次,我们从围墙下的水渠入口爬进果园,如众鸟投林。
孟奶奶来了,我被堵在树上。树杈晃悠悠,我赖在树上不下来。
你下来,我不打你,你下来,你慢些个,我不给你妈告,她踮着一双小脚,两手奓开,似乎想接住我,尕先人呀,你可不要掉下来……她比我还急,还怕,浓浓的民勤腔,话说得语无伦次。她窝着嘴,仅剩的两三颗门牙突兀地戳出来,透过树叶的点点光斑落在她脸上、灰白的头发上。
那天她真没打我,也没告我妈。她牵着我的手,到一棵杏树下,摘了一把刚刚泛黄的杏子,还没长熟呢,糟蹋了,可不敢再来了,糟蹋吃的,天爷爷看着呢……我在东城中学读到初中二年级,转学去了木垒一中。
东城中学建在一片乱葬岗,那年学校平整操场时,挖出过不少无主尸骨。
离学校远的学生都住校,我也住校。四五十人住在一间屋子里,上下两层大通铺,没有电灯。夜里,窗外星光点点,我们栽葱一般躺成一排,听那些高年级的学生说某某女生走路时屁股扭得如何欢实、谁对谁有了意思、谁摸了谁被谁一口啐在脸上……隔壁的女生宿舍一片静谧神秘,忽然像麻雀炸了窝,扑啦啦,笑声乍起。这边越发肆无忌惮了,上至霸王武帝、吕雉武皇,下到孙家沟王家庄子或者不知道哪里的男人女人,牛羊驴马、豺狼虎豹、飞虫蚂蚁……我们插不上话,似懂非懂,暗暗盼着快快长大,像他们一样,粗嘎着嗓子唱:十八岁的大丫头靠在大门边看见公鸡采了个蛋两眼泪不干……初二时多了一门生理卫生课。书发下来,同学都包了书皮,上面放着语文或是数学书,偷偷摸摸做贼一样翻到女性那一节。上课的是一位年轻女老师,讲到男性生殖器,就让女生出去。教室里一派静穆,气氛越发神秘了。
老师,啥叫生殖器?声音怯生生的。忘了问话的是谁。
老师愣怔一下,沉吟道,嗯,那个,你尿尿的东西就是那个……老师的脸上洇出两团红晕,眼睛不看我们,虚晃晃地盯着屋顶。
如一粒火星落进柴堆,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紧抿着嘴,屏声静气,憋得面红心跳。终于憋到下课,呼啦啦飞出笼子,先是面面相觑,倏地,手伸到另一个胯下,我看看你的生殖器……同学中有不少是家在鸡心梁牧业队的,说不清他们啥时候到了这里,或是饥荒年代逃荒来的,都和哈萨克族一样,以牧为主。他们的哈萨克语说得又溜又地道。后来,一些人从这里走出去,带着山里的气息,去往更远的地方;有些则留了下来,和他们的父辈一样。而我则在毕业后,回到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单位,数年后,辞职离开。
鸡心梁属山前丘陵地带,东沟、直沟、宽沟、石人子沟……都是丰沃的夏牧场。石人子沟口的山顶上有一对相依而立的石头,传说是一对母女。一天,巴依老爷路过毡房时见到了美貌的女儿。他吃了手抓肉、喝了奶茶,临走时留下话,三个主麻日后来娶他们的女儿。母亲求告巴依老爷,说女儿已经嫁人了,可巴依老爷还是留下了比石头还硬的话。无助的母女站在山顶,盼着外出牧羊的男人早点归来。暴风雪来了。男人们赶到家时,这对母女已被冰雪包裹,变成了石头人。
那年,我去石人子沟巡回医疗,在一个老阿妈家住过一晚。他儿子煮了风干肉,那是我记忆中吃过的最好的风干肉。油脂淡黄,褐色肉块,时光浸透其中,肉质丰腴弹牙,肉的原香更浓更醇。
老阿妈十五岁嫁人,生了六个儿子两个丫头,从没离开过这片牧场。她的皮肤几近透明,戴鹿角纹白布头巾,红眼圈里蒙着水雾,手指扭曲得像枯树杈。每天,天蒙蒙亮她就起来,坐在坡顶一块石头上,等太阳出来。她喜欢我带的一台小收音机,拿在手里摩挲着,不好意思开口,到我临走时,终于忍不住,让她儿子用羊跟我换。我送给了她。她过意不去,塞给我一大包吃的。
她让我时常想起我的祖母。
施行牧民定居后,鸡心梁牧业队的汉族搬到了奇木公路以南黑山头以北一片荒滩野地,那里曾被谑称为晒驴滩,现在已经绿树成荫,是实实在在的凤凰村了。哈萨克族则搬去北沙漠边的雀仁乡,亦耕亦牧。后来,一部分弃牧从耕,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
七十年代的最后一个冬天,我祖母去世了,葬在东城唐家庄子东边的红石头弯。也许冥冥中真有神灵,祖母去世的那天早上,我小姑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
那年我十四岁。二年举家搬到昌吉时,我已是一个十岁孩子的父亲。
忘了是谁说的,有祖坟的地方,才能算作故乡,而故乡于我是浸透在血脉中的记忆。
无论你贫瘠还是丰饶,严苛还是温暖,是你滋养了我。
我,就是你的儿子。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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