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颂歌(多雷插图本)

圣诞前夜，富有却冷漠无情的吝啬鬼斯克鲁奇，看到了早已去世的合伙人马利的鬼魂和三个精灵。马利的鬼魂痛苦不堪地告诉斯克鲁奇，如果继续冷酷吝啬，将会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而三个精灵，则带着斯克鲁奇，穿越了时空，让他看到了昔日与未来。这一切对斯克鲁奇的影响，会改写他的人生吗？

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John Huffam Dickens（1812—1870）

英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大卫·科波菲尔》《匹克威克外传》《雾都孤儿》《老古玩店》《艰难时世》《我们共同的朋友》《双城记》等。

狄更斯特别注意描写生活在英国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生活遭遇，深刻地反映了当时英国复杂的社会现实，为英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开拓和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作品对英国文学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

[法]古斯塔夫·多雷Gustave Doré（1832—1883）

19 世纪法国著名的版画家、雕刻家和插画家，有“后的浪漫派画家”之称，其绘画如同“漂浮在梦幻中”，对后继者影响深远。他为《圣经》以及拉伯雷、巴尔扎克、但丁、弥尔顿、塞万提斯等人的作品所作的插图赢得无数赞誉，堪称插图史上一座座令人叹为观止的高峰。

序|PREFACE

• 马莱的鬼魂| STAVE ONE　MARLEY’S GHOST 001


• 三个精灵中的个| STAVE TWO　THE FIRST OF THE THREE SPIRITS 065


• 三个精灵中的第二个| STAVE THREE　THE SECOND OF THE THREE SPIRITS 125


• 后一个精灵| STAVE FOUR　THE LAST OF THE SPIRITS 197

　尾声| STAVE FIVE　THE END OF IT   249

附　记　画中颂歌  270

圣诞前夜，富有却冷漠无情的吝啬鬼斯克鲁奇，看到了早已去世的合伙人马利的鬼魂和三个精灵。马利的鬼魂痛苦不堪地告诉斯克鲁奇，如果继续冷酷吝啬，将会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而三个精灵，则带着斯克鲁奇，穿越了时空，让他看到了昔日与未来。这一切对斯克鲁奇的影响，会改写他的人生吗？

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John Huffam Dickens（1812—1870）

英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大卫·科波菲尔》《匹克威克外传》《雾都孤儿》《老古玩店》《艰难时世》《我们共同的朋友》《双城记》等。

狄更斯特别注意描写生活在英国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生活遭遇，深刻地反映了当时英国复杂的社会现实，为英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开拓和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作品对英国文学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

[法]古斯塔夫·多雷Gustave Doré（1832—1883）

19 世纪法国著名的版画家、雕刻家和插画家，有“后的浪漫派画家”之称，其绘画如同“漂浮在梦幻中”，对后继者影响深远。他为《圣经》以及拉伯雷、巴尔扎克、但丁、弥尔顿、塞万提斯等人的作品所作的插图赢得无数赞誉，堪称插图史上一座座令人叹为观止的高峰。

序

    在这本活见鬼的小书中，我竭力招来表达一种思想的鬼魂，这鬼魂绝不会使我的读者们感到不快，不论是对于他们自己，是对于他们彼此之间，是对于这节令，或是对于我。但愿它到他们的住宅中去讨人喜欢地作祟，而没有一个人想要祓除它吧。

他们忠诚的朋友和仆人

查尔斯·狄更斯

1843年12月

节

马利的鬼魂

首先要说的是，马利死掉了。他的死是毫无疑问的。在登记册上，他的丧葬是由牧师、办事员、殡仪员，以及主要送葬者签名的。那是斯克鲁奇签的。斯克鲁奇的名声在交易所b里很响，凡是他愿意插手的事情，全都没有问题。

老马利是像钉死的门钉一样死了。

注意！我并不是说，就我的知识范围，我知道一枚门钉有什么特别的死。我自己倒可能认为棺材钉才是五金行业中钉得死的东西。不过在这一比喻中有着我们祖先的智慧；我的亵渎神明的双手决不能随意改动，否则国家就完了。因此，你一定会允许我强调性地重复一遍说：马利是像钉死的门钉一样死了。

斯克鲁奇知道他死了吗？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斯克鲁奇和他是合伙人，我说不上这有多少年了。斯克鲁奇是他指定的遗嘱执行人，是他的遗产管理人，是他的财产受让人，是他的剩余遗产的继承人，是他的朋友和的送葬者。可是即使这位斯克鲁奇，对于这件伤心事，也并没有那么难受得不得了，而就在举行葬礼那天，他还是一个出色的生意人，用地地道道的生意经举行了那次葬礼。

提到马利的葬礼，把我带回到我刚才开头的地方来。马利死掉了，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一点必须清楚地了解，否则在我正要讲述的故事中，就不能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了。要是我们不完完全全地相信，哈姆雷特的父亲是在那出戏剧开幕以前就死掉了，那么，他在东风吹拂的夜晚，在他自己的城堡的壁垒上蹀躞，比起随便哪一位中年绅士在天黑之后，猝然出现在一个凉风瑟瑟的地方——譬如说圣保罗大教堂墓地——简直是在吓唬他儿子的脆弱的心灵，没有什么更引人注意之处了。

斯克鲁奇一直没有把老马利的名字涂掉，好多年以后，在货栈的门上还是这样写着“斯克鲁奇和马利”。这家商号就称作“斯克鲁奇和马利”。有时候，不熟识这行生意的人称斯克鲁奇为斯克鲁奇，有时候，却又称他为马利，不过他两个名字都答应：对他说来，这完全是一回事。

哦！他可是一个要从石头里榨出油来的人，这个斯克鲁奇！他真是一个善于压榨、拧绞、掠取、搜刮、抓住不放，而又贪得无厌的老恶棍哪！又硬又锐利，好像一块打火石似的，可是钢棒从来没有在那上面打出慷慨的火花来；而且隐秘自守，默不作声，孤单乖僻，好像一只牡蛎。他内心的冷酷使他苍老的面貌蒙上了一层严霜，冻坏了他的尖鼻子，冻皱了他的面颊，冻得他脚步直僵僵的，冻得他眼睛发红，薄嘴唇发紫，冻得他用叽叽嘎嘎的声音说尖酸刻薄的话。他的头上是一层皑皑的白霜，两撇眉毛和坚硬的下巴也是这样。他走到哪里，就把自己身上的低温带到哪里；在大热天a里，他把他的事务所弄得冷冰冰；到了圣诞节这天，他也不上升一度去使那儿解冻。

外界的热和冷影响不了斯克鲁奇。没有温暖能够使他温暖起来，也没有寒冷的天气能够使他觉得寒冷。没有哪一阵风刮得像他那样冰凉刺骨，没有哪一场雪下得像他那样锲而不舍、刻意求成，也没有哪一次倾盆大雨落得像他那样从来不听从恳求。恶劣的天气不知道怎样才能打败他。的雨、雪、冰雹和雨夹雪，也只有在某一点上可以夸口说胜过他。那就是它们常常很大方地“布施”，而斯克鲁奇却从来没干过。

从来也没有谁在街上和颜悦色地叫住他，说一声：“我亲爱的斯克鲁奇，你好吗？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也没有叫花子来求他赏一个小钱，也没有小孩子来问他现在是几点钟了，在斯克鲁奇的一生之中，也没有男人或妇女曾经问过他一次到某处某处去的路怎么走。即使瞎子们的狗都似乎认识他，一看见他来了，就把主人拖进大门，拖进院子，然后摇着尾巴，好像在说：“黑暗中的主人啊，完全看不见比生有凶眼来得好！”

可是斯克鲁奇才不在乎什么呢！这正是他所乐意的事情呢。在熙熙攘攘的人生道路上，侧着身子悄悄走着，警告一切有同情心的人远着点儿，对斯克鲁奇来说就是知道内情的人所谓的“好运气”。

从前，有一天——就在一年之中好日子里好的一天，即圣诞节前夜——老斯克鲁奇坐在他的账房间里，忙碌着。那天天气昏沉阴暗，寒冷彻骨，而且大雾弥漫，他能够听见外面院子里人们鼻息咻咻地踱来踱去，双手拍打着前胸，双脚在铺道石板上跺着，好叫身上暖和。市中心的时钟刚刚敲过三点，但是天已经很暗了。这一整天都没有明亮过，烛光在附近一些事务所的窗户里闪烁，好像是那可以捉摸得到的褐色雾气里的斑斑红晕。雾气正从每一条缝隙和钥匙孔里流进来，屋外的雾很浓，虽然院子再狭小也没有，对面的房屋看去却只不过是幢幢黑影了。

看着那彤云低罩下来，把一切东西都弄得朦朦胧胧的，人们会觉得大自然近在咫尺，正在大规模地呼风唤雨。斯克鲁奇账房的门开着，这样他就可以监视他的办事员，那人待在外面那间阴暗的、像是一种箱子的小房间里，正在抄写信件。斯克鲁奇生着非常小的炉火，但是办事员的炉火还要小得多，看来好像只烧了一块煤炭。然而他不能添加燃料，因为斯克鲁奇把煤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一来，要是这个办事员拿着煤铲走进来，老板肯定要预告说，他们两人有必要从此分手。因而，办事员只得围上他的白羊毛围巾，试着靠蜡烛火取暖。但由于他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想这样取暖可没取成。

“圣诞节快乐，舅舅！上帝保佑你！”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传来。这是斯克鲁奇的外甥的声音，他来得太快，以至这声喊叫成了斯克鲁奇知他到来的初的通知。

“呸！”斯克鲁奇说，“胡闹！”斯克鲁奇的这个外甥在大雾和严寒中急速赶路，把自己弄得热起来，整个儿热气腾腾的。他的脸又红润又漂亮，他的眼睛闪着光，他的呼吸中又冒着热气。

“圣诞节是胡闹吗，舅舅！”斯克鲁奇的外甥说，“我确信，你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斯克鲁奇说，“什么圣诞节快乐！你有什么权利快乐？你有什么理由快乐？你是够穷的啦。”

“好啊，那么，”外甥兴奋地回答说，“你有什么权利不乐意？你有什么理由不开心？你是够富的啦。”

斯克鲁奇当时找不出更好的答话，只得又说了一声“呸！”跟着加上一声“胡闹。”

“不要生气呀，舅舅。”外甥说。

“不生气怎么行？”舅舅反问，“我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像这样的呆子的世界上！什么圣诞节快乐！滚它的圣诞节快乐！圣诞节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不过是这样的时候：你得付欠账却没有钱；你发现自己长大了一岁，却不是更能多活一小时；你得结清各项账目，可是整整一打的月份里的每一项都表明你无利可图。要是我能够照我的心意办，”斯克鲁奇愤慨地说，“每一个嘴上挂着‘圣诞节快乐’到处乱跑的白痴，我一定要把他和他自己的布丁一起煮，然后拿一枝冬青插穿他的心脏，把他埋葬。一定要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