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教

“梦幻之死，成为残虐而绚烂的死亡。”

《殉教》是三岛由纪夫自杀前的第三部自选短篇集，1982年于日本新潮社出版。收入的短篇作品皆通过反时代的异类人物，描绘出三岛文学的中心主题：随着人世越来越鄙俗，其异类贵种愈益闪耀着孤立的光芒。

贵种和异类的故事正是三岛文学描写的重心，他*后的皇皇巨著“丰饶之海”四部曲中的松枝清显、饭沼勋、金茜公主等，这些死而复生的唯识论的种子，无不是贵种异类。三岛描写的贵种流离（有着尊贵血统的人被命运捉弄，遭到流放）正是浪漫主义文学的精髓。

三岛由纪夫

（1925—1970），原名平冈公威，日本当代小说家、剧作家、电影演员。多次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这位日本文坛的异类，一生崇拜殉教式的死亡，他短短一生竭尽全力用文字诠释美的多元性。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基恩认为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陈德文

江苏邳县人，南京大学教授。196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日本语专业，1985年赴早稻田大学学习和研究，现为日本爱知文教大学专任教授。翻译出版日本文学名家名著多种。

轻王子与明公主

殉教

狮子

毒药的社会效用

急刹车

明星

参拜三熊野

孔雀

伙伴

译后记

“梦幻之死，成为残虐而绚烂的死亡。”

《殉教》是三岛由纪夫自杀前的第三部自选短篇集，1982年于日本新潮社出版。收入的短篇作品皆通过反时代的异类人物，描绘出三岛文学的中心主题：随着人世越来越鄙俗，其异类贵种愈益闪耀着孤立的光芒。

贵种和异类的故事正是三岛文学描写的重心，他*后的皇皇巨著“丰饶之海”四部曲中的松枝清显、饭沼勋、金茜公主等，这些死而复生的唯识论的种子，无不是贵种异类。三岛描写的贵种流离（有着尊贵血统的人被命运捉弄，遭到流放）正是浪漫主义文学的精髓。

三岛由纪夫

（1925—1970），原名平冈公威，日本当代小说家、剧作家、电影演员。多次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这位日本文坛的异类，一生崇拜殉教式的死亡，他短短一生竭尽全力用文字诠释美的多元性。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基恩认为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陈德文

江苏邳县人，南京大学教授。196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日本语专业，1985年赴早稻田大学学习和研究，现为日本爱知文教大学专任教授。翻译出版日本文学名家名著多种。

译后记

陈德文

三岛短篇集《殉教》，初版于一九八二年新潮文库，本书根据二〇一一年版第二十刷翻译。所选九作皆为作者自选。这里顺便说明如下，三岛一生写作了一百六十余篇短篇小说，约半数分别编入“新潮文库”版七部三岛短篇小说集。前三部为作者自选集，后四部为学者所编撰。

三岛自选集前两部即《仲夏之死》和《鲜花盛开的森林·忧国》，皆有作者的解说附于书末，第三部《殉教》所出较晚，没有作者撰写的解说，但据为之捉刀的诗人、学者高桥睦郎 1 在书末解说中说，三岛生前曾为这部自选集亲自做过简单的笔记。比如，三岛在一张纸上用横写的两列文字记下具有代表性的篇名及其页数，在其中九篇作品的题目上分别画了圆圈。这九篇题名就是这部自选集九作的篇目。标有圆圈的作品后头各自都附有脚注：

《轻王子与明公主》——贵种流离；《殉教》——诗人的殉教；《狮子》——神性的女子；《毒药的社会效用》——诗人的俗化；《急刹车》——反时代的孤独；《明星》——现代的贵种流离；《参拜三熊野》——老人的异类；《孔雀》——美少年的孤立；《伙伴》——妖物的异类。

而且，三岛还在余白处用大号字标示着“异类题目全 311 页”，又随便画了圆圈。这就是三岛关于这部自选集的全部记录。高桥认为，我们必须依据这些极为俭省的文字笔记，解读作者的意图。

首先，既然作者标示着“异类题目全 311 页”，那么这一册的题名就应该是异类。但是异类指的是什么呢？高桥认为其出典应求之于中国古籍。《列子黄帝篇》有“异类异形”“异类杂居”的说法。《后汉书》有“怀柔异类”等用例。这一思想流入日本后，例如古代《太平记》中记载：“异类异形之妖物”，明显指带有“怪性”的人物，亦即负面性的存在。

于是，我们有必要再看看九篇题名下的脚注。所记文字择其要者有“贵种”“殉教”“神性”“反时代”“老人”“美少年”“孤立（孤独）”和“妖物”。就是说，这些均为既是“负”同时又是“正”的存在。进一步说，就是“负”中有“正”。而且，这种方程式的解答就是一句话“贵种流离”。三岛亲笔作注也出现“贵种流离”和“现代贵种流离”两种说法。

那么，何谓贵种流离呢？确立所谓贵种流离概念的或许当属折口信夫博士。他援引《丹后风土记逸文》中的竹野郡奈具社的由来加以说明：所谓“贵种流离谭”都有一定的故事情节，就是“天上的存在或有所犯，下降于地面，流离的结果，薨后再度成为天上的存在”。用“正负”的概念说，亦即“‘贵种’这一‘正’的存在，因流离而为‘负’的状况，变成‘负’的存在。反过来，因彻底的流离又完善了贵种，即变成完全的‘正’的存在”。

现代，描述异类或贵种具有什么意义呢？高桥认为，现代社会是鄙之又鄙俗之又俗的时代。其意义就在于说明目前是反异类反贵种的时代。然而，随着人世越来越鄙俗，其异类贵种愈益闪耀着孤立的光芒。基于此种意义，可以说现代又是稀有的异类贵种的时代。抑或从两方面描写异类贵种，才是富有现代性的工作吧。

基于此种认识，我们很容易走入各作品的世界。

《轻王子与明公主》（《群像》1947），典型的贵种流离谭。轻王子与明公主因近亲相奸而从天上降至伊予国地上而流离。不过，他们二人之所以完全贵种化，是因为两人为同谋犯，其结果决不会忽略流离这一点。由于两人共殉贵种占有物?爱，得以重返天上。即使他们的爱情仅仅限于二人生活的范围，没有给地上带来麻烦，也会具有充满苦恼的流离之相。故而，贵种同时又是异类。

《殉教》（《丹顶鹤》，附自注“诗人的殉教”）。三岛略带嘲讽地自称“诗人”时，其作品必定带有自传的色彩。请看《写诗的少年》。三岛初登文坛的作品《香烟》，是与之近亲性的作品，借助挣脱殉教的绳索而升天的诗人，闪烁其词地描写了小说家的诞生。

《狮子》（《序曲》1948），三岛初期短篇集中的杰作。欧里庇得斯《美狄亚》隔世近亲之女子繁子，为了自己的爱，甚至毁灭一切爱的对象（不灭胜过灭），才摆脱地上的流离。

《毒药的社会效用》（《风雪》1949），也因附有自注“诗人的俗化”一语，而看作自传性作品。这种观念过多的哲学短篇的主人公，于七十五岁的高龄才由俗化的流离中解放出来，这一点可以看作是对《参拜三熊野》的暗示。

《急刹车》（《中央公论》1953），主人公杉雄“反时代的孤独”，因车祸这一现代化的事件（偶发事故）而获得解放。这究竟是何种解放？当然是反时代的对天界的反抗了。

《明星》（《群像》1960），主人公“我”年轻英俊，又是明星，自然是贵种。“我”只有丑女加代这个肉体对象。她的作用更加成全了“我”的贵种形象。然而，年轻英俊的“我”有一张人生的负片，即“永远的美男子”“明星中的明星”“无声电影时代，闻其名声便可知晓的年过半百”的小仓爱次郎。

《参拜三熊野》（《新闻》1965），主题是作为贵种反措施的异类。这是有意模拟折口信夫的短篇，作者以这种恶作剧的描写方式，大加挞伐的或许首先就是作家自身逐渐面临的老迈。

《孔雀》（《文学界》1965），俊美的贵种少年富冈，脱离早年的富冈之异类，以杀戮孔雀这一美丽肉体幻象而现身。这种美好的短篇可以说就是王尔德《道林·格雷的画像》的变种。

《伙伴》（《文艺》1966），这篇童话般的小说主人公?妖魔般的父子，开头是两人，后变成三人，也就成了“伙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不过令人读起来有点脊背发凉，称得上一篇优秀的小品文。

高桥睦郎认为，贵种和异类的故事正是三岛文学描写的重心，他的后皇皇之作《丰饶之海》中的松枝清显、饭沼勋、金茜公主等，这些死而复生的唯识论的种子，无不是贵种异类。据说三岛其后还打算写作巨著《藤原定家》，那将是一部企望自我成神的诗人的物语，同时也是典型的贵种异类的物语。

三岛为世界文学史带来广阔的想象，三岛描写的贵种流离正是浪漫主义文学的精髓。

高桥如是说。

我以为他说得有理，故译写出来供参考。

二〇二〇年三月樱讯待望时节

“我被三岛君纯熟的天赋所震惊，竟感到目眩神迷。与此同时又被他的文字扰乱了心神。他的新奇是很难理解的。有些人可能会从这部小说中得出判定后的结论：三岛是无懈可击的。而另一些人却能从中窥悟到他所有的深切的伤痕。”——川端康成

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美]唐纳德·基恩（日本文学研究权威）

“三岛氏本来就是一个持有特殊感觉、特殊嗜好、特殊信念、特殊哲学的人。存在的确证只有在存在被破坏的瞬间、死的瞬间才能获得的哲学，至少不是面向大众的哲学，且是无法验证的哲学。”——涩泽龙彦

三岛是一位“用绚烂的语言铠甲，包裹纤细、脆弱肉体的独孤的现代艺术家，他将一切都赌给了语言的世界”。——野岛秀胜

“李现在三岛由纪夫的作品中预知了生活的无奈。”（GQ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