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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溪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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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葆国 著 , 新经典 出品

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0220009

出版时间2020-06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9.8元

货号28549355

上书时间2024-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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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作家何葆国多年来行走在闽西南土楼乡村,对土楼有着真挚的热爱和深刻的发现。他的土楼系列小说是反映客家文化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为中国地域文学写下了浓重的一笔。近年来,他深入南靖梅林镇官洋村、书洋镇河坑村等“世遗”土楼村落与正在申遗的海上丝绸之路遗址(东溪窑),通过采访、田野调查,创作了这部气象开阔的长篇小说《东溪谣》。本书以“福建土楼”和东溪窑为故事背景,书写了一部客家人、闽南人坚韧不拔建设土楼、开拓瓷器事业、守卫家园的动人故事。全书聚焦福建土楼文化、海丝文化、闽南文化以及闽商文化,通过两姓家族在土楼里的浮浮沉沉,展现了土楼人的坚忍不拔、自强不息,呈现出大量地域民俗风情,这是土楼人也是我们这个民族共同的精神财富。

故事发生在清朝中后期同治年间的闽西南边地苏洋村,一个靠山面水的村庄。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土楼,以东溪与大海相通,在这日夜奔流的溪水上,流淌着如歌如泣的历史往事……苏洋村居住着来自中原的苏氏和邹氏人家,他们的先祖自大唐末年从中原辗转多地来到这里开荒拓地,繁衍生息,一村两姓的格局由此产生。邹氏世代讲客家话,苏氏则持福佬话,两姓人家虽是亲戚,却争端不断。由于月港淤塞,苏氏外销瓷器销量不好,大多数窑口荒废,有的子孙开始不务正业。苏发扬是苏氏族长,他决心重振烧窑祖业,大力鼓动族人修复窑炉,但如何恢复祖上东溪窑“百千水碓,漫野窑烟”的繁荣,他感到困难重重,力不从心。邹氏一直以耕读传家,现任族长邹德永父子两代人发奋要建一座新的土楼:余庆楼。尽管困难重重,邹德永还是决定开工。在带领族人建造余庆楼的过程中,邹氏跟苏氏发生多次冲突,余庆楼得以顺利开建……



作者简介

何葆国,1966年冬生于闽南,1989年夏大学毕业,自由职业者,已在各种文学期刊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出版长篇小说《同学》《土楼》《水仙》《伪币之家》《石壁苍茫》等九部、中短篇小说集《土楼梦游》《来过一个客》《父亲的永生楼》《马铺故事》等二十多部以及长篇散文《驿站》《永远的家园》、散文集《修一个朋友要多少年》等多部。



目录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内容摘要

作家何葆国多年来行走在闽西南土楼乡村,对土楼有着真挚的热爱和深刻的发现。他的土楼系列小说是反映客家文化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为中国地域文学写下了浓重的一笔。近年来,他深入南靖梅林镇官洋村、书洋镇河坑村等“世遗”土楼村落与正在申遗的海上丝绸之路遗址(东溪窑),通过采访、田野调查,创作了这部气象开阔的长篇小说《东溪谣》。本书以“福建土楼”和东溪窑为故事背景,书写了一部客家人、闽南人坚韧不拔建设土楼、开拓瓷器事业、守卫家园的动人故事。全书聚焦福建土楼文化、海丝文化、闽南文化以及闽商文化,通过两姓家族在土楼里的浮浮沉沉,展现了土楼人的坚忍不拔、自强不息,呈现出大量地域民俗风情,这是土楼人也是我们这个民族共同的精神财富。


故事发生在清朝中后期同治年间的闽西南边地苏洋村,一个靠山面水的村庄。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土楼,以东溪与大海相通,在这日夜奔流的溪水上,流淌着如歌如泣的历史往事……苏洋村居住着来自中原的苏氏和邹氏人家,他们的先祖自大唐末年从中原辗转多地来到这里开荒拓地,繁衍生息,一村两姓的格局由此产生。邹氏世代讲客家话,苏氏则持福佬话,两姓人家虽是亲戚,却争端不断。由于月港淤塞,苏氏外销瓷器销量不好,大多数窑口荒废,有的子孙开始不务正业。苏发扬是苏氏族长,他决心重振烧窑祖业,大力鼓动族人修复窑炉,但如何恢复祖上东溪窑“百千水碓,漫野窑烟”的繁荣,他感到困难重重,力不从心。邹氏一直以耕读传家,现任族长邹德永父子两代人发奋要建一座新的土楼:余庆楼。尽管困难重重,邹德永还是决定开工。在带领族人建造余庆楼的过程中,邹氏跟苏氏发生多次冲突,余庆楼得以顺利开建……



主编推荐

何葆国,1966年冬生于闽南,1989年夏大学毕业,自由职业者,已在各种文学期刊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出版长篇小说《同学》《土楼》《水仙》《伪币之家》《石壁苍茫》等九部、中短篇小说集《土楼梦游》《来过一个客》《父亲的永生楼》《马铺故事》等二十多部以及长篇散文《驿站》《永远的家园》、散文集《修一个朋友要多少年》等多部。



精彩内容

1

这是苏洋村近年来常常可以见到的欢乐而庄重的盛大场面。

海威楼里吹响起悠扬的海螺号,人们就知道苏顺风公又要“出海”了。

螺号声声,一群小孩“哦——呜——哦——呜”地呼喊着,开头的喊声还稀稀拉拉的,渐渐就聚拢成一阵洪大的声音,有节奏地响彻在土楼内外。几个孩子冲出了海威楼,接着是吹螺号的人一脚跨出石门槛,这是个抢眼的角色,好多个小孩亦步亦趋地围着他,像是系在他腰间的一群小偶人,四处跳跃着。螺号越吹越嘹亮,孩子们的呼喊声也越发显示出一种庄严的仪式感。这时,八个后生子抬着天妃宫的神轿走出了海威楼,轿夫神情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神轿显得轻飘,左右晃动着,因为轿子里坐的不是神明和香炉,而是苏氏辈分、年纪的“活祖宗”顺风公——他太老了,老得像一只刚出土的老瓮子,几多年前他就病歪歪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目光迷离,神思恍惚,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谁也不知道的陈年往事。忽然有一天,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指着长孙苏发扬的鼻尖下命令:“快,出海,我要出海!”已知天命的孙子不敢拂逆老爷爷,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苏洋村像一粒栗子隐匿在闽西南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虽然有一条东溪水千回百转可以通向大海,可是那要穿山越岭几多时辰啊。苏发扬急中生智,叫来小弟还有几个儿子、侄子,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把“活祖宗”抬上临时做的担架,然后告诉他说:“我们这下就出海去。”躺在担架上的“活祖宗”枯瘦得像一爿干柴,却是两眼放光,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苏发扬拿起“活祖宗”收藏在壁橱里那只幽幽发亮的海螺号,鼓起腮吹了一下,说:“出海喽。”大家附和着说:“出海喽,出海喽!”几个人便抬着“活祖宗”下到一楼,从天井中间走过,然后走过楼门厅,走出海威楼,队伍的尾巴越拉越长,一行人沿着村里弯曲的土路,向着天妃宫前面的东溪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出海喽——出海喽——”走到东溪边,苏发扬让抬担架的人把担架多颠晃几下,接着折返回去,又是一路大呼小叫的,“出海喽——出海喽——”喊声此起彼伏,“活祖宗”很享受地闭上眼睛,任由后生们晃着担架。这样回到海威楼三楼的卧室里,“活祖宗”安静得像一个婴儿,一夜熟睡,之后又是连续多日的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嘟哝不已。某一天他又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要求“出海”。到底是“活祖宗”啊,老人囝仔相——孙子无奈,只得故技重演,这样三番五次之后,抬“活祖宗”出海的仪式慢慢就固定了一套模式,比如,螺号开道,换掉简陋的担架、用神轿来抬,铜锣殿后,等等,场面越来越盛大,气氛越来越热闹,参与的苏氏子孙越来越多,苏洋村里只要有空闲跑得动的苏姓人,大都会出来围观,同村邹姓人也会有人来看热闹。“活祖宗”苏顺风差不多一阵子就要求“出海”一次,时间的间隔以他的神志为参考,有时阵大半年“出海”一次,有时阵三五个月就要出一次,总是兴师动众,蔚为大观,“顺风公出海”俨然成为苏洋村一个独特而盛大的节日。

这是大清同治元年闰八月月末的一天,苏洋村天气晴好。今天吹螺号的是苏发扬的小儿子苏维修,他鼓着腮吹得很起劲,几个小孩子在他跟前跟后蹦蹦跳跳的,有时挂到他身上,随即又被他弹下来。抬轿的都是“活祖宗”苏顺风的曾孙辈,一个个正当青壮年,感觉像是抬着空轿一样轻松自若,有时还扭头相互调侃取笑一番。

这时,神轿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活祖宗”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带着痰响的话声,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含混不清。杠前边左后杠的苏维生侧了一下身,一手撩起轿帘,只见“活祖宗”努着力要把身子坐直,却一直歪向一边,扶着轿子走的苏发扬回过头来,关切地说:“‘活祖宗’,你要坐好啊。”

苏顺风喉咙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之后,突然发出一串清楚的话声:“再大的风浪,喀,喀,也经过——”

苏发扬和八个轿夫似乎同时趔趄了一下,他们全都被“活祖宗”的声音吓到了,因为大家已经好久没有听见“活祖宗”说过一句清晰的话,纷纷扭头看着轿子里,七嘴八舌地表扬起来:“‘活祖宗’,你好厉害!”“你真行,‘活祖宗’。”“顺风公,你不晕海,了不得啊。”

苏顺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两只像是趴着睡的耳朵,有时阵似乎是完全失聪的,当然,有时阵又听力惊人,此时,好像有一只虫子从耳朵里爬出来,那里面被钻出了一个小洞,一阵海浪的呼啸声迸发出来,不一会儿,他的心头便涨满了海浪声、海鸟声,还有桅帆在风中发出的哗哗哗的声响。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他用力地睁开糊满眼屎的眼睛,定定地想要看清面前的汹涌波涛,却只是看到一片空白,无边无际的空白,但是心头的海浪声一阵阵拍打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心脏好像快要停止跳动了。

螺号声声,喊声阵阵,铜锣在后面呼应着,这支浩浩荡荡的“出海”队伍穿过村子蜿蜒的土路,像一条蟒蛇向着东溪爬去。

东溪是穿过苏洋村的一条溪水,流经村子的溪道较窄,水流平缓,溪流中间铺一排垫脚石,不涨水是可以走过去的。到了村尾,溪道突然变宽,静水流深,呈一个T字形,前人几百年前就在这一带的东溪畔种植了香樟、红豆杉,如今树木成行,巍然参天,浓荫遮掩了大半个溪面。人们在前头溪道较窄处搭建了一座木桥,两排十几棵粗大的杉木像十几双巨人的脚,挺立在水中,上面铺着松木板。大明万历年间,苏氏筹资在东溪对面建了一座三堂两横式的天妃宫,经历千辛万苦从湄洲岛请回了妈祖的神像和香火,供奉在里面。那时候,人们运瓷下水,必定先到天妃宫来上香祈祷,保佑一路平安一帆风顺。天妃宫前有一个石码头,可以停泊大木船,从这里下水东溪,往下航行,然后迂回进入三团溪、船场溪、山城溪、西溪,一路航行到九龙江出海口——一个叫作月港的地方,从那里登上大福船,然后真正驶向茫无涯际的大海。后来,只要是搭船下水,不管是做福佬话叫作“生理”的生意也好,还是外出求学探亲访友也好,也必先拜妈祖,再后来,凡事皆可来求拜妈祖,妈祖是人们心中无所不能的神。天妃宫这一带的东溪泛称东溪头,往上则是上东溪,溪道较窄,两边溪畔散布着苏氏的窑炉和工坊,跨过苏洋村地界,梧树、东山、荆门等等村庄也是沿溪而建,以烧窑为生,各自夯造了庞大的土楼;往下是下东溪,溪段宽,水流急,通往外面的大江大海。在这蜿蜒十几里的东溪畔,苏洋村是的村落,在远近闻名的东溪窑里,苏氏窑无疑又曾是有名声的头牌。

几个呼叫的小孩推搡着吹螺号的苏维修,他的步子不由也快了起来,他们像龙头一样先伸到了东溪边,而后面的神轿以及随行人群还差了一小截。土路两边、田埂上、溪岸上以及溪对面的天妃宫门前,站满了围观的人。抬神轿的突然快步走起来,苏发扬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八个人就把轿杠从左肩甩到右肩,从右肩甩到左肩,神轿便有些颠簸了。

“‘活祖宗’,你坐好啊,手抓紧!”苏发扬冲着轿子里大喊一声。他有些惊奇地发现,“活祖宗”虽然身子有些歪斜,但整个人像是粘在轿座上一样,纹丝不动。

“出海喽!出海喽!出海喽!”孩子们喊叫着,一声高过一声。

“风浪大,‘活祖宗’,你要小心!”苏发扬又冲着轿子里喊。他知道,这喊也是白喊,他只不过为了把仪式做得更逼真,而实际上,“活祖宗”根本听不到这些喊话声、海螺声和铜锣声,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少年时代那次出海的回忆之中。

海螺声吹起了一片波涛汹涌而来的感觉,虽然面前的东溪水波不兴,但是轿夫们前后左右地颠轿制造出一种大船劈波斩浪的气势。“活祖宗”突然坐直了身子,干枯的身躯像是装了弹簧似的,往上一耸一耸,嘴里发出一种兴奋的叫喊声——那是他次看到海,载满瓷器的福船顺风前行,他就站在甲板上,海风吹着他瘦削的身子,像是托着他踏云神游一样,他嘟着嘴往外吹着气,风在他的鼻梁下、嘴唇间吹响,这是一支浩荡的潮湿的曲子。

“出海喽!出海喽!出海喽——”一阵阵声音飘过了苏顺风的心间。他也在心里唱起自创的歌谣:“东溪流水长又长,烧窑忙来出海忙,金银番银滚滚来,夯造土楼万万年……”这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伴随着一阵阵潮声,在他胸膛里起伏着。

苏发扬抬手往空中挥了一下,八个轿夫便齐刷刷换了步子,掉头往回走了。他走到轿子旁,把轿帘拉了下来。

回程路上,就不吹海螺也不打锣了,只听得一百多双脚踏响土路的声音,当然其中洪亮的就是那八个轿夫的脚步声,砰砰砰,嗒嗒嗒,充满一种力量和节奏。他们脚下踢起了一阵尘土,纷纷扬扬,有一些就飘到了围观者的身上。

神轿走过榕树下的公王庙时,苏维修脚下踢飞起一粒小石子,正好飞到围观的邹锦洪腿上,因为这几天牙有点上火,他一直龇着牙,对于苏家这种孩子气的把戏,他脸上本来就挂着鄙薄的神情,正扭身要走,苏维修踢来一粒石子打在他的腿上,他牙缝里吱了一声,差点痛叫出来,说:“吃饱做把戏,很威风啊?”

“怎么啦?关你屁事。”苏维修也冲着对方吼道。

邹锦洪攥紧拳头就往前走来。苏发扬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推着苏维修快走,然后回头对邹锦洪友好地笑了一下。

看到岁数、辈分都比自己高的人示好,邹锦洪也不再逞强,但心里一时无法释然,嘴里哼了一声,扭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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