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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珍妮?瓦伦堤;王淑玫译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ISBN9787229111359
出版时间2016-07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29.8元
货号23995502
上书时间2024-10-31
珍妮?瓦伦堤,英国人,曾在营养食品商店工作15年。当过教学助理,从事过宝石制作。在伦敦金史密斯学院(Goldsmiths College)修习英国文学。目前已婚,育有二子。
译者简介:
珍妮?瓦伦堤,英国人,曾在营养食品商店工作15年。当过教学助理,从事过宝石制作。在伦敦金史密斯学院(Goldsmiths College)修习英国文学。目前已婚,育有二子。
译者简介:
译者简介:王淑玫,台湾人,台湾东海大学外文系毕,史丹佛大学新闻硕士。曾任编辑、记者等媒体工作十余年,现为专职译者。译作包括:《25个扭转人生的改变法则》、《说谎的母亲》、《星期一的心灵伙伴》、《26A──稚嫩与浪漫的童年》、《逃出1840》、《冰箱门上的故事》、《紫萝兰之谜》等二十余本书。1
那不是我的。
不是我掉的,但是队伍里有个男孩说是我掉的。
那是一张底片,单格、刮伤、饱受折磨的底片。我甚至看不出那是底片,他的手指把那张底片遮住了。他递给我的模样,一副除非我接受,否则世界的运转将会停顿似的,好像他除此之外无事可做。
我不想拿,我也说了。我说我甚至连相机都没有。但是这个男孩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写着“我知道我没错”。
他长得不错。友善的眼睛、开阔的嘴巴等等。他有一颗门牙缺了一角。不过,不错的长相不等于不错的人。如果你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就该适可而止了。
排在我身后的所有朋友大笑起来。收银台里的女孩试着找钱给我,而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在看。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男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让陌生人无地自容就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或许他口袋中有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东西——不光有底片,还有顶针、保险套、眼镜和手铐。而我说不定算是幸运的了,不会太窘。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我说谢谢,天晓得我干吗说谢谢?然后照理涨红了脸,朝我的朋友扮了个鬼脸,假装我其实知道这是个玩笑。我把这张底片连同橘子和蛋一起塞入包包。然后,他微笑了。
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听到“罗文,那是什么?”还有“让我们看看”和“笑容不赖哦!”——那一群穿着制服的海鸥在我的四周尖声怪叫、指指点点、跳来跳去。我像以往一样在脑袋中拆解发生的事,直到它成为四散的碎片,让我再也无法拼凑回去。我想要知道店里那么多人,他为什么挑上我?还有我应该对此感到高兴吗?我想到他说的话“你掉了这个……没有……我很确定”,还有我的应对举止(表现得像只被车头灯照到的兔子,然后争辩、投降)。表面上我好像在嘲弄这整个事件,但是又暗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我对于可能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毫无头绪。
我是罗文·克拉克,跟店里的那个自己不是同一个人,再也不是。罗文其实是一种能够避邪的树(原文为rowan,中文译为“山梨”,为高约十公尺的落叶乔木。民间用于咒语疗愈的配方,可净化、保护、消除负面能量,或抵御恶意的法术,或驱赶有害的妖精)。在过去还不太文明的年代里,人们用这种植物制作十字架来抵挡邪恶的巫婆。或许我爸妈是刻意帮我取这个名字的,也可能不是,但反正没什么效果。倒霉事和我家之间的关系就像磁铁般相互吸引着,完全无视于中间的阻隔。
等到我带着买好的东西回到家时,早就忘记底片的事了,因为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做。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丝卓玛正看着无声的《诡异双亲(FAIRLY ODD PARENTS)》。丝卓玛是我的妹妹。她是以凯斯纳斯(凯斯纳斯为苏格兰郡名,位于苏格兰北部)外海的一座无人小岛命名的。那座岛在一九六一年之前还有人居住,其中之一就是我爸家族的祖先。后来,就只剩下灯塔里的一个人。等到灯塔演变成不需要人工操控时,那个人也离开了。那就是丝卓玛和同名岛屿的共同点——逐渐地被遗弃。
我做了炒蛋放在吐司上,配上切片的柳橙和一杯牛奶。我们在吃的时候,我问她今天过得如何,她说,棒极了!因为她写了五个完整的句子,没忘记句点等等,所以获得本周之星。身为本周之星意味着能得到一枚用硬纸板做成的胸章,同时可以在说故事时间坐在软垫子上。显然,她说的是她在周末时做过的事。我说:“那我们做了什么事呢?”她开始扳起手指头一一细数。
“我去了动物园。跟妈妈和爸爸。我们看到老虎。我吃了爆米花。很好玩。”
五个谎言,但是我没吭气。不一会儿,她抬起头和我四眼相对,然后开始说起别的事,但是她满嘴的柳橙害我听不太清楚。丝卓玛和我交谈的时候,嘴巴里都是食物。这就是没有家长在旁盯着看的好处之一。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直接用手拿东西吃,还有,只要你高兴,就可以先吃布丁。
晚餐后我在洗碗,她画了一张行刑室的画。
“这是我们去游泳。”她说着,便指着血流成的河和吊在墙上的那些人。
我说:“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星期六去。”她想去,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她要我画只独角兽,尽管后看起来比较像根本该扔到垃圾桶里的犀牛,但是她为了表示挺我,仍旧将它涂成粉红色,并且命名为“亮亮。”
等她洗好澡、穿好睡衣之后,我们会一起读一本书。只要觉得困了,丝卓玛就会要妈妈。仿佛她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孩子,只能要求一名家长和她说晚安,其他的时候只得接受佣人的照顾。我说,妈妈得等十分钟以后,因为我得先叫醒她。我播放着丝卓玛有记忆以来每天晚上都听的摇篮曲录音带,算准在任何人来说晚安之前,她就会睡着。
妈很痛恨被叫醒。一杯茶根本无法安抚她那怨恨的情绪。我们或许看得到世界入侵她的双眼变成现实,但现实的重量又把她拉回去。她一醒来就只想再回去继续睡。我知道得有耐心,我心里明白睡眠是她假装生命不是垃圾的避难地,但是我也认为两个活生生的女儿或许值得她保持清醒。
我帮她的背按摩了一会儿,然后说丝卓玛在等她。
她推开我站起来说:“她现在又想要什么了?”仿佛一整个晚上都是她在喂、在洗、在跟丝卓玛玩,而不是我。
我说:“她只是想要一个晚安吻。”妈翻翻白眼,脚像是被黏在地上似的朝着楼梯走去,似乎那是她不想做的事。
我看着她,脑中浮起我一贯的思绪——那个旧妈妈被困在这个新妈妈的身体内,像个被困在高塔中的无助的公主;像手术台上麻醉失效,使得她无法出声或是动弹的病人——她只能看着我们陷于无可救药的错误之中。
等到大家都就寝,我的事情都做完,开始有空思考时,我记起店里的那个男孩,还有那张不属于我的底片。我把底片拿出来端详,确定从来没有见过,只见它被折起来、被包包底层的灰尘覆盖着。底片看起来好老旧,其中一面比另一面亮,边缘布满孔洞——实在是一种拙劣的影像传达方式。我把它拿起来对着台灯看。
眼睛很难适应底片上原本应该是明亮的地方却是黑暗的。画面看起来好像是海洋生物或是菇蕈类,终于看出来是张开的嘴,而且我拿反了。嘴巴里的喉咙深处应该是暗的,颜色却淡。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看出:一张充斥着光线、张开的嘴和一双火热的眼,瞳孔是白色的,黑色眼球上的虹膜覆着点点光芒。
那是一张打从心底绽放出光芒的面孔,眉开眼笑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宛若正吐出一颗灯泡。
2
我还没有提到我哥哥杰克,这其实很奇怪,因为他是那时候大多数人对我的认识,不管我到哪儿,“杰克的妹妹”就是我的通行证。道理很简单,大家都爱杰克,而我不需要做任何努力来博取他们的欢心。一切都打点好了。
我会怎么向一个不认识我哥的人形容他呢?我可以从长得很帅开始形容,他遗传了我爸的身高、我妈的皮肤;或是聪明,因为对他来说,学习新鲜事物从来就像弹指般容易;或许风趣,当你和杰克相处一会儿后,我保证你的肚皮会开始发痛;还有大方,如果朋友有需要,他什么都能给。
他不会用那种自鸣得意或是惹人嫌恶的方式,也不会让你心生芥蒂——这就是杰克。我并不想说出惹人厌的话,但有人天生就是这么幸运。如果你问我,他就是那种只要他在场,就能让整个气氛变得更活络、当他离开后大家都会有点泄气的人。
我们两个差两岁,然后几乎再差十岁才是丝卓玛。所以,我和杰克像是轮的孩子,我猜想是计划中的孩子。
如果要我说一件跟杰克有关的事,那就是他的“宇宙地图”了。我想那是《国家地理杂志》的赠品。他保存好多年了,就贴在他衣柜门的内侧,但是没有人真正仔细地看过。
有一天妈正在抱怨屋子里到处乱七八糟,抱怨大家四处乱扔垃圾,害她无法清醒地思考。你可以听见她边上楼,边自言自语地碎碎念。她拿着一叠干净的衣物进入杰克的房间。大部分的咖啡杯都被他拿到这里来了,里面长满了霉菌;床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床垫斜靠在衣柜拉出来的抽屉上,因为他正在教我如何跳到上面再滑下来;垃圾桶满了出来还发臭,还有,地上到处都是书和纸屑以及没装入外壳的CD,简直让人找不出踩踏的地方。
“为什么,”妈说,“我得这么累?”她环视四周,然后低头看着她自己笨到拿上来的烫好的衣物。
我感觉到她的长篇说教要开始了,于是我试着把自己融入墙壁。杰克只用双手抱住她,说:“来看这个,妈。”他让她站在衣柜前,并站在她身后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那时候他已经比她高多了。当他打开衣柜门时,所有的衣物都像岩浆般流泻出来。我觉得里面好像还有水果皮和马铃薯脆片的袋子。
妈几乎是暴喝出声并握紧拳头,双眼紧闭,然后有那么一会儿静默,让我以为她马上就要发作了。但是杰克说:“不!不是这个,不是要你看这个,真的。”他大笑着,不让她发脾气。明知道这时候大笑不好,但是我快忍不住了,所以我无法看着他。
他指着地图说:“这是已知的宇宙。”同时模仿电影预告片中那种雷霆万钧、有点严肃作态的声音。
妈手上仍抱着衣物。她翻翻白眼,要开口说话,但是杰克阻止她。他手上拿着断掉的收音机天线,然后像老师、气象播报员一样地指着地图。
“这个小点,”他说,“是地球。它就在这个圆锥体内,也就是我们的太阳系里面。那是太阳和所有的行星,对吧?你知道的。”
妈的脚尖以双倍的速度叩着地板,脸上写着“赶快结束”,明显的不耐烦。
“现在这个圆锥体,也就是我们的太阳系,有太阳、行星等一切东西,是这个邻近星团,这个圆锥体中的,这个小点。”他顿了一下做做效果,仿佛正对着一整班的科学家说话。
“然后这个邻近星团是这个称为超级星团的圆锥体里面的这个小点。你懂吗?”
总共有五六个圆锥体,后一个是已知的宇宙。
“已知的宇宙,”他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已知的。”
妈说:“这个到底有什么关系?”
“嗯,”杰克双手张开,脸上挂着“爱我”的撒娇表情,“现在,从万物的比例来看,整齐的房间到底有多重要?地图上哪里有标记?”
于是妈笑了,所以我们也能笑了。杰克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她说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接着把他的干净衣物扔在地板上的一堆东西上面。
然后她说:“你还是整理干净。”
正如我说的一样,有些人就是能让场面变得更有意思。
我并不是说杰克很完美。我不会假装他不曾把我骗得团团转,或不曾用力地踹我,或者没强迫我吃泥巴之类的事,因为他当然都有做,也许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会这样。只不过他也照顾我,让我笑,说我很棒,然后教我一些除了哥哥之外没有人会教我的事。
所以,我想他。
我们都想他。
我们已经想了两年多了,而且会永远一直想他。
3
碧应该和杰克同年级。我知道她,但没说过话。大约在杰克死后一年,她才从别处搬过来。我对她一无所知。我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因为那天在餐厅里她盯着我看。
起先,我以为是偶然——那种两眼发呆,然后突然回神,发现自己其实一直盯着别人看,让他们一直在猜为什么的那种。她正盯着我看,我等着她突然清醒,但是她没有,反而走上前来,当我是独自一人,身旁的朋友都不在似的。她微笑着,看了一下四周,便对着我说“哈罗”,然后她说:“那是什么?”就这样没头没脑的。
我说:“什么是什么?”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碧说:“他给你的东西。他给你什么?”
我说:“谁?”
她说:“店里的那个男孩。”
我问她怎么知道这件事,她说她就站在我们后面的队伍中。我试着去回想那天在店里的人盯着我看的样子,但是碧不在这些人里面。
都已经过了好多天了。
“我在场,”她说,“我都看到了。他长得很帅。那是什么——他的电话号码吗?”
我笑得比其他人都大声,说:“不可能,跟真的一样咧!”然后朝自己的鞋子看。
碧说我抗拒了好久,我说:“嗯,因为不是我的。”
她说:“什么不是你的?”
我不确定我是否还带着那张底片。我在包包中翻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她举起来对着日光灯看,那张折得皱巴巴、可怜兮兮的负片。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碧说:“那是谁?”我说:“我不知道。”
她说:“你觉得是男生还是女生?”我其实看不出来。
她说:“真是诡异,拿到这种东西!”
我说,那正是我想拒绝的原因,因为那显然是个误会。
“他可能看到你掉了。”碧说。但是他没有,因为我没掉,我对她也这么说了。
她问我,怎么可能会有人想编这种故事,有什么意义?我想到那男孩的微笑,以及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其实我们完全不认识。“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说着,便伸出手把底片要回来。
碧还给我,我把它夹在书本内好压平一些褶皱。
她问我要拿它怎么办,我说还没想到。然后钟声响起,七百五十个人开始同时向餐厅门口走去,包括碧,回头走向她来的地方,也没说再见,好像我们之间不曾对话过。
那时,我们家仍旧像座纪念馆。杰克无处不在:他在房间外微笑;九岁、十一岁和十四岁的他在楼梯上看着什么;他的头发旁分,梳得整整齐齐;双耳突出、孩子的嘴里含着大人的牙齿。妈在以为只有她独自一人时,会对着照片说话。我听见了。仿佛是寻常讲电话般,仿佛他根本没死,不过是搬出去,就在电话线的另一端而已,那种他一辈子每星期都会接到她打来的电话那样。你甚至会以为,死亡能够让他不用常被这样骚扰。
我从来不晓得她有什么好说的。我还在,可是她几乎不跟我说话。
家里就像纪念馆一样的安静,好像在教堂里面,全是压低的音调和昏暗的灯光,还有肃穆的脸孔。再也没有杰克制造的噪音了:没有大声的音乐,没有鬼叫声,没有吃早餐时拿餐桌当鼓敲的嘈杂音。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房间原本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丝卓玛出生时,我们需要空间,爸用一道新墙另外隔出空间来,再安上一道门,但是那里对婴儿来说实在是太冷了,所以丝卓玛得睡到我的旧房间,而我就搬了进去。空间很小,因为原本不过是让人在楼梯上转弯而已。没有暖气,电源是从厨房拉过来的延长线,所以我常觉得很冷,而且永远不能锁门。
杰克的房间和妈还有丝卓玛的房间在同一楼层,隔壁是厕所。他的房间有两扇窗户,一个大书架,还有一张老旧的木头书架。墙壁是称作“大象气息”的暖灰色。那是整栋房子里悲伤的地方了,那是承载着每个人哀伤的活生生的有呼吸的母舰。就算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为杰克难过,似乎一切都已恢复常规,但只要走进那间房,就会从头开始想念他了。
偶尔,我想要这样的感觉。
有时候,我会放一些他的音乐。有时候,我会拿起他的吉他,但是我仍旧只会弹《斯卡保罗集市》(这是一首古老的英格兰民谣,原名为Scarboaough Fair,其起源可一直追溯到中世纪,原唱歌手为保罗·西蒙(PaulSimon)和加芬克尔(Art Garfunkel)。莎拉·布莱曼(Sarah Brightman)翻唱过该歌曲,收录于2000年专辑《La Luna》。此外来自英伦岛屿的GREGORIAN格里高利合唱团,又称“教皇合唱团”,也曾翻唱过该歌曲,并因为曾是电影《毕业生》之主题曲而成为脍炙人口的名曲)前面的六个音符,所以永远弹不久。我甚至不喜欢那首歌。通常,我会在他的床上躺成大字形,看着窗外的天空。那天晚上,我背贴着墙,下巴靠着膝盖坐着,手指头不断翻转着底片。我想到碧说的话,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我心想,然后把底片对准旁边的垃圾桶,再继续思念我哥。
我不确定丝卓玛是否想念杰克,应该不会。她会把她和克拉克爷爷、海伦姨婆(她大概只见过两次),还有儿童新闻节目里面的人,一起放在祈祷的结尾中。但是我觉得他一离开,她八成就忘了他。反正,她几乎不怎么看到他,也许在早餐,他还不怎么清醒的时候;或是在车子里他戴着耳机,当丝卓玛是空气。不过杰克也带丝卓玛做了许多很棒的活动,像是带她去公园或是教她怎么折纸飞机,但是我想她太小,记不得了。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一切拼凑在一起的,家中的这个陌生人死了,然后把她的家人变成了陌生人。
我得告诉丝卓玛,因为没有人做这件事。就在他们告诉我的第二天早上。她还不知道杰克死了。她的世界整个都变了,而她努力地不去注意。她抬起头看着我说:“妈咪怎么了?”我说她很伤心。
她问我妈咪伤心什么。我说:“杰克走了。”然后丝卓玛继续哼着一段旋律,从小茶杯中倒空气出来。然后她说:“去哪里了?”我说我不知道。她拿起杯子和盘子递给我。她说:“要吹一吹,真的很烫。”
我说:“他死了,丝卓玛。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感觉到刚刚有个重量,在脑袋中形成一股向下窜的压力,我觉得自己可能会陷下去或是内爆,因为我刚大声地说出口了。
底片的真相 着重描写了家庭关系的重建,是青少年面对家人不在后处理孤寂情绪的直观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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