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一章 陌生的少女
第二章 出海
第三章 祷告
第四章 废墟中的邂逅
第五章 初吻
第六章 再遇初江
第七章 千代子
第八章 暴风雨中的幽会
第九章 妒火
第十章 谣言
第十一章 千代子的幸福
第十二章 失败的努力
第十三章 海女的比赛
第十四章 勇气
第十五章 新治归来
第十六章 灯塔之夜
译后记 希腊憧憬与现代日本之间
附录 三岛由纪夫年表
内容摘要
第一章 陌生的少女
歌岛是一个只有一千四百人口、周长不到四公里的小岛。
歌岛上景色最美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坐落在小岛最高点附近、面向西北而建的八代神社。
从这里可以将位于海湾入口的伊势海一带尽收眼底:知多半岛自北边逼将而来;渥美半岛从东向北延伸;西面,宇治山田到津的四日市的海岸线若隐若现。
登上两百级石阶,从由一对石狮子护卫着的鸟居处回首眺望,就可以看见被远景包围着的亘古不变的伊势海。原来这里有一棵枝丫交错、呈鸟居形状的“鸟居松”,曾给这眺望的画面镶上了一个有趣的画框,不过几年前不幸枯死了。
松树的绿意还很浅,近岸的海面已经被春天的海藻染成了赤赭色,西北风不停地从渡口凛冽吹来。在这里欣赏景色美则美矣,就是太冷。
八代神社祭祀着绵津见神。这种对海神的信仰是在渔夫们的生活里自然而然地产生的,他们总是祈求海上的平安,如果遭了海难而得救的话,首先就要给这个神社奉上香火钱。
八代神社里有六十六面铜镜,是镇社之宝。有八世纪的葡萄镜,也有整个日本仅存的十五六面中国六朝时代铜镜的复制品,铜镜背面雕刻着鹿、松鼠等动物。它们在久远的古代,从波斯的森林出发,沿着漫长的陆路和波涛汹涌的海路,穿越了半个地球来到这里,如今在这个小岛上安然地生活着。
景色最美的另一个地方,是岛上东山山顶附近的灯塔。
矗立着灯塔的断崖下面,伊良湖水道的海潮声不绝于耳。这条连接伊势海和太平洋的狭窄水道,在有风的日子漩涡湍急。水道对面就是渥美半岛的尽头,在遍布石头的荒凉海边,立着伊良湖岬小小的无人灯塔。
从歌岛灯塔往东南方向可以看到太平洋的一部分。往东北方向,渥美湾对面的群山那边,在西风强劲的拂晓,有时可以看见富士山。
从名古屋和四日市出港或者进港的轮船,在湾内到外洋的海面上漂浮着的无数渔船之间穿梭游弋。它们经过伊良湖水道时,灯塔值班人员从望远镜里窥视,马上就能说出船名。
望远镜的镜头里,驶入了三井航线的货船,这是一千九百吨位的十胜丸。两个身着淡绿色工装的船员,一边跺着脚一边说话。
过了一会儿,英国船只克利斯曼号入港了。在上甲板上玩套圈游戏的船员的身影小而鲜明。
灯塔值班人员坐在值班小屋的桌前,把船名、信号符、经过时间和方向全都记在船舶通行报告表上,然后把这些内容编成电码进行联络。收到情报后,港口的货主们就能快速地进行接货准备了。
到了下午,西沉的太阳被东山遮掩,灯塔落入阴影之中。海上的明亮天空中,鸢在飞翔。鸢在高空飞着,试探般地将两翼轮流弯曲,眼看着要下降时却停止了,突然凌空后退,保持两翼不动,滑翔而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个年轻的渔夫,手里提着一条巨大的比目鱼,沿着村里通往灯塔的山路急匆匆地向上爬去。
年轻人前年刚从新制中学毕业,年方十八,个头很高,体格强健,只有脸上显出与他年龄相符的稚气。他皮肤不能晒得更黑,鼻子是这个岛上人们特有的好看形状,嘴唇皲裂。他的一双黑眼睛澄澈灵动,但这是以大海为职场的人从大海那里得到的恩赐,并非知性的澄澈—他在学校时的成绩很糟糕。
今天一整天他都穿着打鱼的工作服—那是死去的父亲留下来的裤子和粗陋的上衣。
年轻人穿过已经安静下来的小学校园,从水车旁边登上了山坡,爬上石阶,来到八代神社的后面。神社的院子里,可以清晰地看见被薄暮笼罩着的几株桃花。从这爬上灯塔用不了十分钟。
这山路真是崎岖不平,不习惯的人就是白天也会被绊倒,而年轻人已经是闭着眼睛也可以避开松树根和岩石了。就像现在,即便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爬,他也不会摔跤。
刚才,在夕阳残照下,载着这个年轻人的太平丸回到了歌岛港。他和船主以及另外一个朋友一起,每天都要驾驶这一艘小汽船出海打鱼。回到港口,先把收获的鱼类搬到渔业合作社的船上,再把小船拉上海滩后,小伙子提着要送给灯塔长的比目鱼,想着先回家一趟,就沿着海滨走来了。暮色渐浓的海滩上,还有很多渔船正在被拉上来,拉船的号子声鼎沸不绝。
一个陌生的少女将一个被叫作“算盘”的结实木框立在沙子里,把身子靠在上面休息。那个木框是在用绞车将船只拉上海滩时垫在船只底下,一点点往上移动的工具。少女好像是结束了这个工作,正在稍事休息。
少女额头微微出汗,脸颊火辣辣发热。寒冷的西风分外强劲,少女却似乎很享受寒风刮着发烫的脸颊、吹起头发的感觉。她身穿无袖的棉衣和束腿的劳动裤,手上戴着脏污的劳动手套,健康的肤色和别的女人并无二致,但眉目之间透着一丝娴静。少女的眼睛一直盯着西边海上的天空。在那里,夕阳的一点红色已经落入了堆积的乌云里。
年轻人对这张脸毫无印象。歌岛上没有他不认识的脸,外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这个少女的衣着又不像外来的。只是,她一个人出神地看着天空的样子,和岛上快活的女人们完全不同。
年轻人故意从少女面前走过,就像小孩打量稀奇的东西一样,站在正面仔细地端详着少女。少女轻轻蹙了下眉头,眼睛依旧没有看小伙子,而是一直盯着海面。
少言寡语的年轻人观察完毕后,就快步离开了。那时,他只是因为好奇心被满足而感到了一种幸福的眩晕。等到这种失礼的观察在他脸上唤起羞耻感,已经是很久之后,也就是在他攀登通向灯塔的山路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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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章?陌生的少女 歌岛是一个只有一千四百人口、周长不到四公里的小岛。 歌岛上景色美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坐落在小岛点、面向西北而建的八代神社。 从这里可以将位于海湾入口的伊势海一带尽收眼底:知多半岛自北边逼将而来;渥美半岛从东向北延伸;西面,宇治山田到津的四日市的海岸线若隐若现。 登上两百级石阶,从由一对石狮子护卫着的鸟居处回首眺望,可以看见被远围着的亘古不变的伊势海。原来这里有一棵枝丫交错、呈鸟居形状的“鸟居松”,曾给这眺望的画面镶上了一个有趣的画框,不过几年前不幸枯死了。 松树的绿意还很浅岸的海面已经被春天的海藻染成了赤赭色,西北风不停地从渡口凛冽吹来。在这里欣赏景色美则美矣,是太冷。 八代神社祭祀着绵津见神。这种对海神的信仰是在渔夫们的生活里自然而然地产生的,他是祈求海上的平安,如果遭了海难而得救的话,首先要给这个神社奉上香火钱。 八代神社里有六十六面铜镜,是。有八世纪的葡萄镜,也有整个日本仅存的十五六面中国六朝时代铜镜的品,铜镜背面雕刻着鹿、松鼠等动物。它们在久远的古代,从波斯的森林出发,沿着漫长的陆路和波涛汹涌的海路,穿越了半个地球来到这里,如今在这个小岛上安然地生活着。 景色美的另一个地方,是岛上东山山顶的灯塔。 矗立着灯塔的断崖,伊良湖水道的海潮声不绝于耳。这条连接伊势海和太平洋的狭窄水道,在有风的日子漩涡湍急。水道对面是渥美半岛的尽头,在遍布石头的荒凉海边,立着伊良湖岬小小的无人灯塔。 从歌岛灯塔往东南方向可以看到太平洋的一部分。往东北方向,渥美湾对面的群山那边,在西风强劲的拂晓,有时可以看见富士山。 从名古屋和四日市出港或者进港的轮船,在湾内到外洋的海面上漂浮着的无数渔船之间穿梭游弋。它们经过伊良湖水道时,灯塔值班人员从望远镜里窥视,马上能说出船名。 望远镜的镜头里,驶入了三井航线的货船,这是一千九百吨位的十胜丸。两个身着淡绿色工装的船员,一边跺着脚一边说话。 过了一会儿,英国船只克利斯曼号入港了。在上甲板上玩套圈游戏的船员的身影小而鲜明。 灯塔值班人员坐在值班小屋的桌前,把船名、信号符、经过时间和方向全都记在船舶通行报告表上,然后把这些内容编成电码进行联络。收到情报后,港口的货主们能快速地进行接货准备了。 到了下午,西沉的太阳被东山遮掩,灯塔落入阴影之中。海上的明亮天空中,鸢在飞。鸢在高空飞着,试探般地将两翼轮流弯曲,眼看着要下降时却停止了,突然凌空后退,保持两翼不动,滑而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个年轻的渔夫,手里提着一条巨大的比目鱼,沿着村里通往灯塔的山路急匆匆地向上爬去。 年轻人前年刚从新制中学毕业,年方十八,个头很高,体格强健,只有脸上显出与他年龄相符的稚气。他皮肤不能晒得更黑,鼻子是这个岛上人们特有的好看形状,嘴唇皲裂。他的一双黑眼睛澄澈灵动,但这是以大海为职场的人从大海那里得到的恩赐,并非知的澄澈—他在学校时的成绩很糟糕。 今天一整天他都穿着打鱼的工作服—那是死去的父亲留下来的裤子和粗陋的上衣。 年轻人穿过已经安静下来的小学校园,从水车旁边登上了山坡,爬上石阶,来到八代神社的后面。神社的院子里,可以清晰地看见被薄暮笼罩着的几株桃花。从这爬上灯塔用不了十分钟。 这山路真是崎岖不惯的人是白天也会被绊倒,而年轻人已经是闭着眼睛也可以避开松树根和岩石了。像现在,即便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爬,他也不会摔跤。 刚才,在夕阳残照下,载着这个年轻人的太平丸回到了歌岛港。他和船主以及另外一个朋友一起,每天都要驾驶这一艘小汽船出海打鱼。回到港口,先把收获的鱼类搬到渔业合作社的船上,再把小船拉上海滩后,小伙子提着要送给灯塔长的比目鱼,想着先回家一趟,沿着海滨走来了。暮色渐浓的海滩上,还有很多渔船正在被拉上来,拉船的号子声鼎沸不绝。 一个陌生的少女将一个被叫作“算盘”的结实木框立在沙子里,把身子靠在上面休息。那个木框是在用绞车将船只拉上海滩时垫在船只底下,一点点往上移动的工具。少女好像是结束了这个工作,正在稍事休息。 少女额头微微出汗,脸颊火辣辣发热。寒冷的西风分外强劲,少女却似乎很享受寒风刮着发烫的脸颊、吹起头发的感觉。她身穿无袖的棉衣和束腿的劳动裤,手上戴着脏污的劳动手套,健康的肤色和别的女人并无二致,但眉目之间透着一丝娴静。少女的眼睛一直盯着西边海上的天空。在那里,夕阳的一点红色已经落入了堆积的乌云里。 年轻人对这张脸毫无印象。歌岛上没有他不认识的脸,外来的人一眼能看出来,但是这个少女的衣着又不像外来的。只是,她一个人出神地看着天空的样子,和岛上快活的女人们不同。 年轻人故意从少女面前走过,像小孩打量稀奇的东西一样,站在正面仔细地端详着少女。少女轻轻蹙了下眉头,眼睛依旧没有看小伙子,而是一直盯着海面。 少言寡语的年轻人观察完毕后,快步离开了。那时,他只是因为好奇心被满足而感到了一种幸福的眩晕。等到这种失礼的观察在他脸上唤起羞耻感,已经是之后,也是在他攀登通向灯塔的山路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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