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跋:村庄或记忆
这些年来,我力求以真实而感性的笔调,以散文的形式去描述甘南临潭特有的景与物、人与事,并留存住他们或是她们的动人故事和高尚人性的记忆。曾细心观察养育我的村庄,充分了解我的父老乡亲的生活、亲情和乡情,以表现自我心灵和回归自然见长的手法描写农村的生活。怀着对父辈和乡亲们无限真诚和朴素的感情去描写他们的生活,注重描写他们生活的困苦和难辛,以及与命运相抗争的顽强精神;描写乡村所忆和我眼中的农村生活和乡野韵味。 村里的一些人情风俗、山水景致和牲灵野物、花草树木,抑或是村里一头牛、一只羊、一匹马、一只鸡、一只掠飞的麻雀,抑或是一棵五枝分杈的白杨树、一棵虬枝搭在院墙上的杏树,抑或是一只微小的虫子,甚至是乡村早晚*常见的扶摇直上的炊烟,悬空飘荡的一页书纸……在几年里我写了很多,也曾一度写得手酸,甚至我还给一些该写的人树了碑立了传,然而父亲看了我写的东西后很严肃地说,这几年你写了这么多的东西,其实你没有写过*重要的东西和在苦难中挣扎了一生的父辈们,甚至在其他写过的所有文章中也没有代掠过。
我惊奇地问父亲是什么东西还没有写过呢?甚至是没有代掠过呢?父亲慢腾腾地说,村庄的血源和脉气你从来就没有着过笔。村庄的血源和脉气?这让我很难过。我确实写了这么几年,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写一写村庄的血源和脉气呢?以前常听父辈们讲,我们的先人是明朝初期屯垦守边而来的南京纻丝巷人。也曾一度为自己的血源和脉气而骄傲。但我却从来就没有写过我的村庄,这不是故意不写也不是有意不写,而是怕写不出有分量的东西来,遭人笑话。在父亲的威逼下,我提起笔点点斑斑地写了村庄里的江淮遗风的点滴,总算是对村庄和父
老乡亲们有个交代吧。
于是,我在写作中深刻感悟乡村生命,深刻去思考与责问。把自己的感受和领悟写成乡村牧歌、田园散曲,把自己放在那种如诗如画的情境中,让人沉醉和向往。在思考和书写中,与乡亲们的灵魂说话,与田野说话,与树木说话,与河流说话,与心爱的庄稼说话,聊天,吐露心曲。写栽种、写农事,写得细腻、深情、美丽,享受农村的美,享受农活的快乐,体验丰收的喜悦,从而深深眷念、关心农村、关心生养我的父老乡亲的生活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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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和书写中,与乡亲们的灵魂说话,与田野说话,与树木说话,与河流说话,与心爱的庄稼说话,聊天,吐露心曲。写栽种、写农事,写得细腻、深情、美丽,享受农村的美,享受农活的快乐,体验丰收的喜悦,从而深深眷念、关心农村、关心生养我的父老乡亲的生活场景。
作者简介
敏奇才(1973年11月——),回族, 生于临潭县长川乡敏家咀村一社。1995年毕业于西北民族大学汉语系,现任临潭县文联主席。系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学员。小说、散文、剧本散见《民族文学》《中国作家》《光明日报》《文艺报》等一百三十多家报刊,入选《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2008年中国散文精选》等。主编散文诗歌集《洮州记忆》,主编《洮州温度》等。出版散文集《从农村的冬天走到冬天》等。名录列入《中国回族文学通史(当代卷)》。
目录
目录
001
上 部
我的母亲
003
城里的女儿和乡下的麻雀
020
村庄的一个夜晚
022
给父母一颗顺心丸
025
天使之心
027
有一种爱叫心疼
029
女儿的夜
031
女儿惯坏了我
034
外爷的皮箱
036
再忆我的阿婆
039
阿婆等待在杏树的树影里
042
岁月深处的一点记忆
044
小 弟
047
兄弟之间
050
清亮亮的溪水
053敏家咀村的记忆
060
黎明的月光
072
夕阳·古树·老人·昏狗
075
亮了一生的灯
078
回乡记
081
交命的口唤
093
曼茹叶回娘家
106
乡野记事
112
牛 殇
145
守护村庄的东西
150
红浆河
158
回 门
163
我在乡村大街上泪流满面
165
洮州人
169
乡间记忆
174
寻梦洮州(外三章)
177
打蕨菜
180
乡村女人外出
184
老人与树
187
男孩和树
189
泥丸小村
191
笑瘫的花儿
193
002下 部
春风化雨
199
春 心
200
春 意
202
月夜浴心
204
满山开遍狼毒花
206
农村秋韵
208
洮州植物颂
209
冷霜独艳野菊花
219
冶力关秋韵
221
冬日里的村庄
228
腊月十八一场雪
231
地梅花绽放在正月里
234
藏在袖筒里的爱
236
那年的高考
238
丈量爱的脚步
240
开在窗口的杜鹃花
242
暖心的红灯笼
244
二十年前的爱情
246
荡漾在碗沿儿上的爱
250
侄儿和流浪狗
252
爱情是一杯淡茶
254
被遮掩的阳光
257
003用微笑换取阳光
259
常到墓地上走一走
261
梦幻中的菜地
263
草原之子
265
刺玫花盛开的时候
267
刺玫花又开了
269
流浪在冬季
271
让穷人把微笑挂在脸上
272
生 命
274
失恋的菜刀
275
天堂离我们有多远
278
童言无忌
280
选头羊
283
羊倌与羊
285
一棵树的微笑
287
一条红丝巾
290
永恒的生命
295
帮扶手记
297
洮州万人扯绳闹元宵
305
三石一顶锅
309
洮州,洮州
321
孤 狼
330
狼 王
339
跋:村庄或记忆
350
内容摘要
我的母亲 那天,母亲从乡下家里带了点杂七杂八的东西,背了一大包,在楼下喊曼茹叶。母亲是来看她亲手拉扯大的孙女的。妻子下楼去接母亲。在她们说说笑笑地上楼梯时,我发现母亲掩在黑盖头下面的脸庞有些许苍白,但仍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她的步子迈得很缓慢也很吃力,似乎是在攀登一座大山。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母亲的腿是有病的,是走不快的,也走不稳。我的心里就隐隐作痛起来。这十几年里,我凭着手中的笔,写家乡,写乡亲,曾一度写得手酸,但就是没有系统地写过母亲。这几天,我思谋了许多,决定系列性地写写母亲的一生。 1.一把弯镰 家里檐柱的镰夹上牢牢地挂着一把明晃晃的镰刀,像清真寺脊顶上闪耀的那弯新月。那是母亲用了好几年的一把镰刀。以前母亲用过好多把镰刀:有铁匠铺里打的,也有街市上买的,还有自己掏钱用钢板打磨的。母亲手里用过的镰刀多,也对镰刀有很深的见解。 她说,铁匠铺打的镰刀,割庄稼能揽田,茬口低;塄坎上割草不撒,能收得拢草,但有一样就是刀口老得快,费时费力。街市上买的现成镰刀,只能随便用用,凑凑紧可以,初学割田的人用着顺手,轻巧,不拉力,但就是上不了大场合大排场。而自己用薄钢板打磨的镰刀既能用着顺手,也能揽田,而且割田茬口低,刀刃也老得慢,省力省时也省心。母亲挂在镰夹上的那把弯钩似的镰刀就是父亲亲手给母亲打磨的。那年,有人曾想用四把铁匠铺里打的镰刀换那把镰刀。父亲笑着说,就是五把也不换,那把镰刀用着既省老伴的劲儿,也省我的力。来人笑着摇摇头走了。他也许是笑父亲怕母亲吧。但不管怎么说,那把镰刀用了好几年,母亲就是不肯撒手,就是家里人用一下,她也不允许,说怕把她镰刀的刀刃打豁了。 那把镰刀就是母亲的宝贝。就是用成了一把弯月也不让别人用一下。父亲有时候开玩笑说,等把这把镰刀用坏用烂了,再给你打磨一把更好的镰刀。母亲狠狠地说,这把镰刀谁也不能用,它不能用了就让它挂在镰夹上放着,就是不能往坏里用往烂里用。 家里谁都知道母亲珍爱这把镰刀,于是常常拿这把镰刀跟母亲开玩笑。有时候和母亲一起说笑的时候,父亲就猛地转过头,朝院子里大声喊道:“曼茹叶,把你阿婆的镰刀放下,甭到石头上砍,砍坏了!”母亲就急匆匆地奔出屋子,朝檐柱上望去。看到镰刀好好地挂着,就嘿嘿地一笑,笑得甜甜的。于是我们就从她那甜甜的笑容中看出了母亲对生活的一种惬意。 母亲再也未用过新镰刀,她挥不动新镰刀了。她只用她那把用勋的镰刀,闲的时候给牲口割点青草。她虽然多不用镰刀了,但她还是要把那把镰刀磨得锋利无比。她常说,镰刃就像人的牙口,要常磨着才硬棒。人有时候,也要像这把镰刀一样磨一磨,磨利锈钝的心智。母亲很哲理地说一些话,这些话我们是说不上的,只有母亲才能说得上这农民式的哲理。 母亲常拿那把镰刀磨一磨,其实,她磨镰刀的时候,也在不断磨新自己的记忆,回味过去的岁月。磨好了镰,然后沉浸在一种美好的回忆中。 2.一根老担子 家里没有了猫,老鼠就在灶房里肆无忌惮地窜来窜去,犹入无人之境。你在下面做你的饭,我在椽条缝里闻我的香,有时候,还故意丢下几粒黑乎乎的东西来,不是掉在碗里就是落在锅里,真是一只老鼠祸害了一锅汤。老鼠如此肆意地祸害,使人简直受不了,让人吃着生了病。于是三弟就不时地守在灶房里一心想把那几只祸害人的老鼠给捣下来。有一日,又有老鼠在椽条缝里窜来窜去,三弟悄悄地下地拿上一根竹竿狠狠向老鼠戳去。但这一戳却没有戳到老鼠,而把母亲担放在椽条缝里的担子捣了下来。担子翻了一个跟头,平平地落下来啪地摔成了两截,差点把母亲的心摔碎。 母亲心疼地把这根担子念道了好几天。这根担子在奶奶的肩上磨了好多年,直到把奶奶从一个年轻媳妇磨成了老奶奶。后来,母亲进了门,这根担子就磨在了母亲的肩上,每天鸡还没有叫的时候,母亲就挑着担子沿着羊肠小路到山湾里的泉上去给奶奶挑洗小净的泉水。这一挑就是好多年,风雨无阻。现在担子摔断了,让母亲很是痛心,这根担子是奶奶留给母亲的念想。过了一段时日,父亲偷偷地把两截断开的担子当烧火柴扔在了柴房里。母亲找着又用绳子缠好后放在了厢房里,不让人碰它。 这根担子摔断了,不但母亲的心里难受,大家的心里也很难受。这根担子毕竟在母亲的肩膀上颤悠了几十年,颤悠着磨走了母亲的青春,磨大了几个儿女。直至磨得明光光的,没有了棱角。其实,一根担子磨成了这个模样的时候,也磨走了人的棱角和性子。母亲就这几样顺手的东西:一把用弯的镰刀,一根磨光的担子,一个残边的背篼。现在担子摔断了,母亲说,担子的筋骨用酥了,像人一样,几十年下来,说老就老了,再也挑不起生活的担子了。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了一丝泪光。这个时候,大家只有默默地看着母亲的眼睛,不敢再说什么,怕是说到母亲的伤痛处。 母亲靠一双肩膀挑起这根担子,把我们兄弟几个养育成.人。我们小的时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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