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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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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钟山著

出版社华艺出版社

ISBN9787802520172

出版时间2008-09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22元

货号3779903

上书时间2024-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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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石钟山,男,1964年生于吉林,1981年入伍。先后在空军雷达兵及总后某院校工作。1997年转业后曾在北京市广播电视局和北京电视台工作,现为武警总部政治部专业作家。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现发表长篇小说《飞跃盲区》、《影视场》、《军歌嘹亮》、《玫瑰缩放的年代》、《大院子女》、《遍地鬼子》、《男人的天堂》、《红土黑血》等13部,中、短篇小说集13部,共计700余万字。作品多次获得全国各类文学奖项,短篇小说《国旗手》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根据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有《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母亲》、《幸福像花儿一样》、《遍地英雄》、《角儿》等。

目录
生死相托 诺言 任务 特殊使命 重逢 个 两个遗孤 风声 一家人 组织 ?V 等待组织 生活 投降 舍身成仁 盼和 解放 参军 关于小菊 朝鲜 噩耗 朝鲜 相见 送子参军 没有尾声

内容摘要
生死相托
  县大队和鬼子在刘家坎打了一场遭遇战,县大队就又有三个战士牺牲了。他们死之前没有留下一句话。他们正全神贯注地向鬼子射击,便被一颗流弹击中了,身子一颤,腿一软,就卧在那里,不动了。任凭别人千呼万唤,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排长杨铁汉的这个排,在这次的战斗中牺牲了两个战友,魏大河那个排牺牲了一个。县大队撤出战斗后,跑到了一个山坳里,鬼子最初在后面追了一阵,打了一阵排子枪,也发射了几发炮弹。炮弹在县大队有形有序的队列中炸了,县大队和鬼子交了几次手后,就领教了鬼子迫击炮的规律-炮弹飞来的时候是带着啸音的,这就给县大队留下了躲炮的时间,该跑的跑,该卧的卧。总之,鬼子慌慌张张丢下的炮弹,没能给县大队带来什么损失,倒似乎像是鬼子和县大队开了一个玩笑。
  那三个牺牲的战士的遗体被埋在了山坳里。三簇很新的坟,惊心动魄地矗立在那里。肖大队长和刘政委组织全大队的士兵,在三个战友的坟前立住了。
  肖大队长哽着声音说:让我们向战友告别吧。
  说完,率先举起了手,向三簇新坟敬礼。所有的人也都举起了手,几十只扬起的手臂,像一只只飞起来的鸟。
  向牺牲的战友告别,按惯例是应该弄出些声势的,比如冲天空鸣枪,用雷鸣般的枪声送战友走上一程,以示活着的人会永远缅怀死去的英灵。而此时,县大队弹药奇缺,弹药大多是从鬼子和伪军那里缴来的,向战友告别、鸣枪的规矩也就取消了,只剩下行军礼,寥落却悲壮,但也算是个仪式。和鬼子三天两头地短兵相接,难免会有牺牲,今天向这个战友告别,明天又向那个战友告别,一战下来,谁也说不准会囫囵个儿地回来。
  最后,刘政委就握着拳头,冲三座坟头说:王小二、张远志、赵长林同志,你们安息吧。等把小日本赶走了,我们再给你们立碑。
  刘政委是含着眼泪说完这一番话的,政委是从延安派来的,觉悟高,人也有文化。脸上戴着的眼镜几天前就被鬼子的炮弹给震裂了,镜片上纷乱地延伸着纵横交错的裂纹,刘政委看人时的目光就有些四分五裂。
  县大队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听了刘政委的话,心里一阵发空,无着无落的样子。战士们三天两头地向牺牲的战友告别,今天向别人告别,说不定哪天就是向自己告别了。心里有些麻木,但抗日的烈火仍在心头烧着。
  后来,队伍就散了。县大队的状态就是打游击,到处都是家,却又都不是家。那天晚上,县大队就在那个立有三座坟头的山坳里歇了。
  王小二和张远志都是杨铁汉这个排的战士,赵长林是魏大河那个排的。杨铁汉清晰地记得,王小二是三个月前刚入伍的新战士,才满十七岁,很腼腆的一个孩子,说话还会脸红。张远志也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十天前刚刚当上班长。平时很少说话,没事就自己卷烟吸,深一口、浅一口的。身为一名老兵,作战经验也算丰富了,但他仍没有躲开鬼子的流弹。张远志中弹的时候,就在杨铁汉的身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睛大大地盯着杨铁汉。杨铁汉就大叫了起来:张班长,张班长,有啥话你就说吧。
  张远志仍没能把最后想说的话说出来,胸前被子弹射穿的洞,正汩汩地涌着血水,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地倒在了杨铁汉的身边,一双眼睛仍不甘心地望向杨铁汉。杨铁汉伸出手,在张远志的脸上抹了好几把,都没有使他的眼睛闭上。张远志是睁着眼睛走的。
  此时,杨铁汉坐在张远志的坟前,仿佛张远志仍大睁着眼睛望向他,他的脊背就一阵冰凉。
  杨铁汉卷了支烟,卷好,递一支给身旁的魏大河,又给自己也卷了一支,两支烟头就在暗夜里一明一灭的。
  杨铁汉发冷似的说:张班长走的时候是有话要说的,可他没有说出来。
  魏大河干咳了一声,就想到了自己的战士赵长林。赵长林就牺牲在他的怀里,赵长林被子弹击中了肚子。赵长林断断续续地说:排长啊,我一点劲儿也没有了。他还说:排长,我家里有爹,还有娘哩。
  魏大河当时就带着哭腔说:长林,相信政府,政府会照顾他们的。等把小鬼子打跑了,他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赵长林听了,冲魏大河挤出一丝笑,头一歪,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魏大河听了杨铁汉的话,闷着声音说:人离开这个世界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魏大河说到这儿,就想到了县城里的亲人,老婆李彩凤刚给他生了个儿子,日本人就占领了县城。为了儿子能过上好日子,他义无反顾地参加了县大队。一想起老婆和孩子,他的心里就有些发紧。
  天这时已经暗了,县大队开始了埋锅造饭,一簇簇火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每一次战斗后,都会有战友牺牲或受伤,县大队的情绪就很是压抑。肖大队长和刘政委就一趟趟地跑到中队或排里,做战士们的工作。工作的重点无非就是给战士们加油、鼓劲。肖大队长和刘政委豪迈地讲着,战士们听着,却仍掩饰不住悲凉的情绪。他们一遍遍地抬起头,望向坡上那三座新立起的坟头。
  此时,杨铁汉和魏大河仍在坟前坐着。他们不停地吸烟,烟头在黑暗中不停地明明灭灭着。杨铁汉和魏大河是一起参加县大队的,在参加县大队之前,两人并不认识。魏大河住在城里,开了间杂货铺,卖一些针头线脑和烟酒糖茶,后来就娶了老婆李彩凤。李彩凤是九一八事变之后,从东北逃荒过来的。逃过山海关时还是爹娘和哥一大家子,到了天津后,一家人就走散了,李彩凤一路找着爹娘就流落到了魏大河所在的县城。李彩凤那年刚满十八岁,一路上的饥寒交迫,再加上连惊带吓,当她走到魏大河家的杂货铺前,人就晕倒了。魏大河救了李彩凤,并收留了她。当时从东北逃荒出来的孤儿寡母不计其数,散落在冀中、冀北的城市和乡村,有的被好心人收留,有的另起炉灶过起了生活。
  魏大河娶了李彩凤后,很快就有了儿子抗生。当时全国上下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抗日高潮,魏大河便给刚出生的儿子,起了抗生这个名字。
  可惜好景不长,日本人从关外长驱直入,侵占了华北,这座县城里便来了日本人。县大队一成立,魏大河就报名参加了。杨铁汉一直生活在乡下,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日本人没来前,杨铁汉和父母种着几亩地,日子虽不富裕,倒也能过得下去。日本人来了不久,就来了一次秋季大扫荡,眼见着成熟的庄稼就被日本人给扫荡走了。剩下带不走的粮食,也让日本人放火烧了,日本人的策略是,即便是自己拿不走,也决不留给城外的八路军。一家人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抢走了自己的命根子。
  这时候的中国人开始觉醒了,他们明白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把小日本给赶出去。而想赶走日本人,就得参加县大队,他们都知道,县大队是真心打鬼子的一群人,他们的大号就叫做八路军,是从延安来的队伍。当时,全中国的老百姓,都知道有一伙革命的队伍扎在延安,那是一伙穷人的队伍。
  这伙穷人的队伍最后就变成了八路军,和国民党合作,一起抗日。抗来抗去的,人们发现只有八路军县大队才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队伍。百姓们要过上国泰民安的日子,就得起来抗日,把鬼子们从中国赶出去。
  杨铁汉参加县大队,一晃就是三年多。他和魏大河一起经历了日本人的春季、秋季大扫荡,打过阻击战,也袭击过鬼子的炮楼,大小仗也打了无数次。他们已经被历练成了真正的战士,后来又先后当上了排长。
  两个人在战斗中也结下了生死情谊。在一次执行端掉鬼子炮楼的任务时,杨铁汉和魏大河被分在了一个小队里。任务的分工是杨铁汉去炸炮楼,魏大河负责掩护。魏大河当时用的是一挺轻机枪,是不久前从鬼子手里缴获来的,也算是县大队唯一的重武器了,只有在执行重大任务时,肖大队长才将这挺轻机枪派上用场。端鬼子的炮楼自然是重大任务,正是这座炮楼切断了八路军的联络通道,交通员几次通过时都被鬼子发现后乱枪射死,给八路军的工作带来了很大麻烦。
  上级终于决定,命令县大队要不惜一切代价,端掉鬼子的炮楼。最初的几次行动都没有成功,鬼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座炮楼的重要性,派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兵加强了驻守。为了攻打这座炮楼,县大队的好几个战士都牺牲了。肖大队长也急红了眼,他带着县大队的人员绕着炮楼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下手的好办法。
  炮楼的眼前就是一片开阔地,白天想接近炮楼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连兔子在炮楼下蹿过,上面的鬼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白天是这样,晚上也不例外,鬼子在炮楼上架了两只探照灯,交替地在地面上扫来扫去。
  县大队没有大炮,就只能够智取了。那一天,鬼子和几个伪军的嘴巴有些忍不住,想打秋风了,就找来了伪保长,让他在两天之内送三只羊过去。龟缩在炮楼里的鬼子,三天两头地就从炮楼里溜出来,跟各村的伪保长要这要那。鬼子说一不二,村里的伪保长也不敢不给,若不及时送去,鬼子就会出来杀人放火,弄得一村子的人不得安宁。
  这件事就让县大队给知道了,端掉鬼子炮楼的点子也就有了。
  那一次,肖大队长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杨铁汉和魏大河。两个人都是老兵了,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任务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杨铁汉扮成村里的百姓,负责给炮楼里的鬼子送羊。炸药就背在他的身上,那是初冬季节,他在背着炸药的身上又穿了件老羊皮袄。羊他只赶了两只,另外一只村子里实在凑不齐了。魏大河则负责掩护和接应杨铁汉。
  肖大队长对这次的任务很重视,特地把县大队唯一的轻机枪让魏大河带上了。肖大队长把枪交给魏大河时,沉着脸说:大河,就是把命搭上,也不能扔下这挺枪啊!
  魏大河知道,这挺机枪就是县大队的命根子。他接过机枪的一瞬,顿感心里和肩上都沉甸甸的。他清清嗓子,冲肖大队长说:大队长,放心吧,人在枪在。
  结果,在那一次掩护杨铁汉的战斗中,魏大河还是把那挺轻机枪弄丢了。
  为了缩小目标,县大队只派出了魏大河单枪匹马地掩护杨铁汉。
  杨铁汉很顺利地走近了鬼子的炮楼。
  炮楼上的伪军走下来,拖拽着把两只羊往炮楼里赶,炮楼里的鬼子也伸出脑袋,一脸兴奋地“哟西”“哟西”地喊着。
  杨铁汉见机会来了,甩手就扯开了身上的羊皮袄,用羊皮袄裹着炸药包,点燃了引线,奋力扔进了炮楼。
  鬼子和伪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裹着炸药的羊皮袄就飞进了炮楼里。等他们明白过来,大叫一声,冲着杨铁汉跑开的身影,连连射击。
  魏大河应战的枪声也响了起来,子弹有声有色地射向了炮楼。鬼子还是有些忌惮的,
  眼瞅着炮楼里的炸药还咝咝地冒着烟,心慌意乱的鬼子最终只射中了杨铁汉的腿。
  杨铁汉“哎哟”一声,就扑倒了。身后的炮楼也轰然一声,炸响了。
  鬼子的炮楼比想象的要坚固许多,炮楼在爆炸声中,摇了摇,却并没有倒下。
  清醒过来的杨铁汉回望了一眼,就在心里骂道:日他娘。杨铁汉向前拼命爬去,他知道炮楼没倒,鬼子和伪军就会反扑过来。出于本能,他拼命地向前爬去,离炮楼远上一米,他就会安全一分。
  果然,片刻过后,鬼子和伪军一边叫着,一边放着枪,从炮楼里冲了出来。
  魏大河看到杨铁汉受伤,就一边向鬼子射击,一边冲他大喊:铁汉,快爬过来,快点呀!
  如果魏大河机枪里的子弹充足,杨铁汉肯定能爬到安全地带,恰恰这时,魏大河射光了机枪里的子弹,机枪哑火了。趴在地上的鬼子和伪军“嗷嗷”叫着,站起身,追了上来。
  魏大河扔下机枪向杨铁汉奔去。杨铁汉回头看一眼蜂拥而至的鬼子和伪军,冲奔过来的魏大河喊:大河,别管我,快抱着机枪撤。
  魏大河没有听杨铁汉的喊叫,还是直奔过来,背起杨铁汉,没命地向前跑。子弹在他们身前身后飞跳着,发出扑扑噜噜的声音。
  他们终于冲出了危险地带。鬼子并没有放心大胆地追过去,在炮楼里待惯了,一旦离开了炮楼,鬼子便感到不踏实。他们追了一气,胡乱地放了一阵枪,就回到了风雨飘摇的炮楼里。
  魏大河把杨铁汉放到了地上,自己瘫坐在一边,张大嘴巴粗重地喘息着。直到这时,杨铁汉才想起那挺机枪,他挣扎着坐起来,喊了声:枪,枪呢?
  魏大河伸手去摸,却并没有摸到枪,他“哎呀”一声大叫道:坏菜了,枪没带出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似的坐在那里。
  枪是不可能再回去找了,也许早就让鬼子收到了炮楼里。两个人张大嘴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魏大河先反应过来,他背起杨铁汉,摇晃着向前走去。他们都知道,那挺机枪对县大队意味着什么,为缴获鬼子的这挺机枪,县大队有两个战士牺牲在那一次的战斗中。
  后来,他们就遇到了接应他们的县大队。
  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失败,炮楼不但没有被炸掉,杨铁汉还负了伤,最重要的是,县大队的命根子还被弄丢了。肖大队长红着眼睛,背着手,绕着魏大河转了好几圈。他忽然用拳头一下下地擂着自己的大腿,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在缺枪少弹的县大队,一挺机枪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人都是清楚的。
  肖大队长蹲在地上,眼里含着泪,拍着自己的腿说:魏大河呀魏大河,为了这挺机枪,王小胖和夏天来都牺牲了,那是多么好的战友啊!难道你都忘了吗?
  魏大河当然没有忘记,王小胖还是他们排的战士哩。执行任务的那天早晨,王小胖还反复跟他讲头天夜里自己做的一个梦,他梦见他娘给他烙糖饼吃了,王小胖说起这个梦的时候,还不停地吸溜着口水。王小胖才十七岁,当兵还不到半年,为了掩护部队后撤,和夏天来一起牺牲了。
  想起王小胖,魏大河就哭了,他低着头,哽咽着说:大队长,我错了。当时只顾着救铁汉,就把枪给忘了。大队长,你处分我吧。
  魏大河的处分结果是,他不再是排长了,而成了一名普通的战士。
  当杨铁汉得知这一处分决定时,他拐着腿,一把抓住了魏大河的手:大河,你这都是为了我,是我对不住你啊。
  魏大河冲杨铁汉笑笑:枪咱们还会有的,可你杨铁汉的命只有一条。
  两个人用力地抓着手,泪眼蒙眬地望着,瞬间,两个战友的心一下子贴得更近了。从那以后,两个人在县大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久,在一次执行任务时,魏大河单枪匹马深入到鬼子的驻地,奇迹般地夺回了一挺机枪。为此,魏大河立了功,将功折罪,他又当上了排长。
  县大队的抗日斗争,让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变得传奇、生动了起来。
  最初,人们参加县大队凭的就是一腔热血,想着把鬼子赶出去,就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有了太平日子,他们的生活也就有了奔头。可当他们参加了县大队后,才真切地意识到,抗日是一件持久的事。鬼子想长久地在中国驻扎下去,而抗日的力量则要彻底地把鬼子赶出中国,这就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有了这种势不两立的矛盾,便有了生生死死的战斗。
  杨铁汉和魏大河在县大队算得上是老兵了,无数次地出生入死,让他们对死有了新的认识——世上最莫测的生死莫过于战争了。一秒钟前,人还欢蹦乱跳的,转眼间,一个生命就烟消云散了。人的生命其实很轻,轻得能被一粒子弹瞬间击倒,就再也起不来了。
  杨铁汉和魏大河也算得上是血性汉子,他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果怕死,当初也就不会参加县大队了。可每一次战斗结束,当危险又一次远离身边的时候,他们都感到了一阵阵的后怕,此时,他们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自己的亲人。
  每一次战斗下来,魏大河就会想起彩凤和儿子抗生。他入伍时,抗生才半岁,半岁的抗生已经会笑了,嘴里咿呀地吐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魏大河以前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这么小的生命,看着鲜活的儿子,就有一种潮乎乎的东西在心底里慢慢地弥漫开,堂堂的汉子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战斗一停下来,魏大河就不可遏止地想起自己的儿子抗生和老婆彩凤,心里就飘飘忽忽,无着无落起来。他使劲地去摸自己的头,然后是将身子摸了个遍,才能感受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心里就涌起了一缕希望。这份希望让他的心又一点点地变得坚强起来。

主编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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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地下交通员杨铁汉受组织嘱托负责照料三个烈士遗孤并送往抗日根据地。然而地下党组织突然遭到破坏。杨铁汉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在丧失了经济支撑与依靠的情况下,照顾三个孩子的责任全部落在他的肩上。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杨铁汉不停地寻找着党组织和孩子的父母,生存的艰难,敌特的骚扰从未使他放弃过。战友的托付与父母的期望,也使他在两个家庭和两个女人之间面临艰难的抉择。全书跌宕起伏,场面宏大,出色地展现了共产党人的坚韧与忠诚,感人至深。催人泪下,是石钟山近年来最倾注心力的一部全新大作。

媒体评论
生死相托
  县大队和鬼子在刘家坎打了一场遭遇战,县大队就又有三个战士牺牲了。他们死之前没有留下一句话。他们正全神贯注地向鬼子射击,便被一颗流弹击中了,身子一颤,腿一软,就卧在那里,不动了。任凭别人千呼万唤,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排长杨铁汉的这个排,在这次的战斗中牺牲了两个战友,魏大河那个排牺牲了一个。县大队撤出战斗后,跑到了一个山坳里,鬼子最初在后面追了一阵,打了一阵排子枪,也发射了几发炮弹。炮弹在县大队有形有序的队列中炸了,县大队和鬼子交了几次手后,就领教了鬼子迫击炮的规律—炮弹飞来的时候是带着啸音的,这就给县大队留下了躲炮的时间,该跑的跑,该卧的卧。总之,鬼子慌慌张张丢下的炮弹,没能给县大队带来什么损失,倒似乎像是鬼子和县大队开了一个玩笑。
  那三个牺牲的战士的遗体被埋在了山坳里。三簇很新的坟,惊心动魄地矗立在那里。肖大队长和刘政委组织全大队的士兵,在三个战友的坟前立住了。
  肖大队长哽着声音说:让我们向战友告别吧。
  说完,率先举起了手,向三簇新坟敬礼。所有的人也都举起了手,几十只扬起的手臂,像一只只飞起来的鸟。
  向牺牲的战友告别,按惯例是应该弄出些声势的,比如冲天空鸣枪,用雷鸣般的枪声送战友走上一程,以示活着的人会永远缅怀死去的英灵。而此时,县大队弹药奇缺,弹药大多是从鬼子和伪军那里缴来的,向战友告别、鸣枪的规矩也就取消了,只剩下行军礼,寥落却悲壮,但也算是个仪式。和鬼子三天两头地短兵相接,难免会有牺牲,今天向这个战友告别,明天又向那个战友告别,一战下来,谁也说不准会囫囵个儿地回来。
  最后,刘政委就握着拳头,冲三座坟头说:王小二、张远志、赵长林同志,你们安息吧。等把小日本赶走了,我们再给你们立碑。
  刘政委是含着眼泪说完这一番话的,政委是从延安派来的,觉悟高,人也有文化。脸上戴着的眼镜几天前就被鬼子的炮弹给震裂了,镜片上纷乱地延伸着纵横交错的裂纹,刘政委看人时的目光就有些四分五裂。
  县大队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听了刘政委的话,心里一阵发空,无着无落的样子。战士们三天两头地向牺牲的战友告别,今天向别人告别,说不定哪天就是向自己告别了。心里有些麻木,但抗日的烈火仍在心头烧着。
  后来,队伍就散了。县大队的状态就是打游击,到处都是家,却又都不是家。那天晚上,县大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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