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历史性:论(散)文电影文论选

李洋，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欧盟大学委员会高级访问学者，北京大学图像学实验室执行主任，主要研究方向为艺术理论、图像哲学与电影史，著有《目光的伦理》《迷影文化史》《莱昂内西部片中的手势——电影动势语言分析导论》等。

李洋

电影的历史性：论文电影的五条研究路径 1

卢卡奇

论说文的性质和形式（1910） 18

本雅明

论语言本身和人的语言（1916） 46

阿多诺

作为形式的论说文（1954） 65

安德烈·巴赞

《西伯利亚来信》：“纪录散文”，一种新风格（1958） 95

诺埃尔·伯奇

非虚构电影（1969） 98

何塞·穆尔

关于论文电影的论文（2004） 113

让 - 路易·勒特阿

变形的散文（2004） 131

雷蒙·贝卢尔

电影与作为思维方式的论文（2011） 147

蒂莫西·科里根

论文电影的历史（2011） 165

苏珊娜·利昂德拉-吉格

世界的影像与思想的影像（2018）——阿兰·雷乃与1968 188

克里斯塔·布鲁姆林格、哈伦·法罗基

散文电影的基本内容（2015） 199

劳拉·穆尔维

论文电影作为谜语（2016） 218

卢卡·卡米尼蒂

革命的“笔记”（2016）——帕索里尼的后殖民主义论文电影 229

安娜·埃金·莫斯

持摄影机的女人：尚塔尔·阿克曼的论文电影（2016） 252

汪民安、李洋

我只要毫无修饰的哲学谈话（2016） 278

大都会文献翻译小组 296

电影的历史性:论文电影的五条研究路径

李洋

电影将逐渐从视觉的暴政，从影像本身，从叙述直接而具体的要求中解放出来，像书面语言一样成为灵活和精微的写作手段。

——亚历山大，阿斯特吕克(Alexandre Astruc) 

无论是视频网站上的非虚构作品，还是自媒体平台上的vlog(视频日志)，essay film(论文电影或散文电影)都是今天最受关注的电影类型之一。我们甚至可以说，电影在21世纪最重要的变化就是“论文化”。作为与我们日常听说读写的动词语言(verbal) 相对的运动具象语言(figural )，电影不仅可以书写小说，还可以写日记、游记、科普文章，甚至历史研究或哲学著作。只要编码的语言所能书写的内容，电影都可以胜任。电影作为语言的自足性是电影“论文化”的基础。

用电影写成的论文，就是论文电影。当然，这样简单的定义无法概括学术界围绕 essay film 进行的三十多年的讨论。essay film 如今是创作界和理论界共同关注的电影现象，但国内对论文电影的关注和研究却非常匮乏。除了在当代艺术机构策划的 essay film展映活动中，我们可以读到翻译成中文的相关文论，以及像汪民安的《米歇尔・福柯》这样的论文电影在高校放映引发的讨论，此外对论文电影的研究几乎没有。相关研究面临的最大问题是“essay film”这个概念自身的含混与复杂，也让中文译法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法国理论家雷蒙・贝卢尔(Raymond Bellour)的《电影和作为思维方式的论文电影》(“The Cinema and the Essay Film as a Way ofThinking”)是一篇新近发表的比较全面的论文，通过这篇文章，我们可以看到，essay film的研究面临非常复杂的思想史资源，涉及文学、历史、社会学和修辞学的跨学科知识，不同时期的导演、理论家对essay film的定义区别很大，让与此有关的学术研究经常陷人越说越模糊的胶着状态。我建议把essay film的研究，按照与传统电影研究的距离从近到远，分离出五条不同的研究路径，并尝试为这五条研究路径建立内在的逻辑，为深人研究 essay film 提供新的方向。

……

* 精选多篇有影响力的经典理论文献。

* 汇集国际知名代表性学者理论观点。

* 丰富国内论（散）文电影研究路径。

本书选编了从1910年至今关于论(散)文电影这种独特的电影书写和电影文体的最有影响的多篇经典理论文献，文章作者都是国际知名的哲学家、电影导演、批评家、策展人和代表性学者，如雅克·朗西埃、乔治·迪迪-于贝尔曼、劳拉·穆尔维、哈罗·法伦基、雷蒙·贝卢尔等，这些文献是理解和研究论(散)文电影迄今最全面、重要的基础理论文献。伴随视频平台的崛起与个人电影创作的出现，论(散)文电影这种把艺术家创作和互联网文化融合起来的电影文体形式，逐渐受到国际和国内学术界的重视，也成为从电影史、纪录片、实验电影、当代艺术和短视频不同形态的视听文本发生共振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