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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树山著
出版社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ISBN9787512513181
出版时间2021-07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8元
货号11301197
上书时间2024-09-04
琉琐
琉琐成为我的妻子,这是我万没料到的。
那年我在那所乡村中学教书,她是我的学生。琉琐十八岁那年,有一天,她在爷爷家的缝纫机上做活儿。活儿要完了,爷爷回来了,进门见琉琐在,说:“琉琐爷爷跟你说个事儿。”
琉琐说:“啥事儿啊?”
“这事儿在爷爷心里存了好久了,还没跟你妈讲。应了呢,更好;不应呢,你也别恼……”爷爷说着,坐在炕沿上。
“啥事儿啊,爷爷?”琉琐心里奇怪。
“你也要从农中毕业了,”爷爷总把乡中学叫“农中”,这是农业中学的简称,学校有土地,爷爷在那儿种地、赶马车,他觉得叫农中更亲切一些,“农中的周老师,你认得吧?”
“认得,”琉琐说,“教我们语文。咋的,爷爷,凭空提他干啥呀?”话虽这样说,敏感的琉琐已明白了爷爷要说什么。
“那小伙子有才,一辈子下不了庄稼地,我寻思你要跟了他……”
琉琐羞得不行,脸腾地红了:“爷爷,你,你……他下不下庄稼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我怎么能跟他呢?”
爷爷被噎得闷在那里。琉琐愤然不止:“我就是把自己剁巴剁巴喂鸭子,也不嫁给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
爷爷自是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得。
琉琐看爷爷被抢白得发怔,忙又笑了:“真的,爷爷,我还小呢,还轮不到说这种事儿呢!”说着,拿了活计,又朝爷爷笑了笑,起身走了。
这事儿是琉琐后来说给我的,我没想到那老人是琉琐的本家爷爷,更没想到他去给我说媒,而且说的竟是我的学生。她十八岁时,我二十四岁,在学校,她挺回避我。有一段时间她因事经常旷课,在教导处,我议论说,不该给她毕业证,恰巧她去送作业,给她听见了,她没露声色,走了,但心里肯定存了这事儿。一次作文课上,别人在那抄作文,她偏不抄。我在课间巡视中发现她漫不经心地在纸上画着玩,问她为何不抄作文,她说没写完,不甚理睬我。正巧她的同桌没来,她座位原是靠过道的,讨厌我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就坐到里边去了。我索性坐在她空出的位子上,她往里缩了缩,头也没抬,依然在纸上乱画。我在书桌下发现了她的作文本,拿出翻开看,已经抄完了。我很生气,问她,已经抄完了,为啥说没写完呢?她不回答,显然是故意气我。我自慰自解,犯不上和学生一般见识。看了作文,指出一些缺点,希望她改正重抄。她后来大约听从了我的意见,重新抄过了。她毕业后,有一天我骑自行车经过他们的村子,她穿着红格衫儿,要到路南去,见我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大路走远了……这样的女孩儿,你还能存什么妄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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