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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立新
出版社江西教育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
ISBN9787570522385
出版时间2021-01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29.8元
货号11100108
上书时间2024-08-31
蔑王
“编晒垫、箩筐哟—▁”“编撮箕、茶盘哟—▁”
20世纪70年代,年仅16岁的袁世道挑着一担篾匠工具,前头是锯、木尺,后头是一只用竹篾编的篮子,里面装着篾刀、刮刀、刨子、补针等工具,走村串户张罗生活。
那时他刚满师,在篾匠行业属于小字辈。有点名气的篾匠有人上门请,而袁世道自然没人请,只有终日挑着篾具担子出去游荡讨生计。
在艺匠中,其实篾匠地位低微,常被人瞧不起。篾匠与篾打交道,编晒稻谷的晒垫、装土的土箕、装稻谷的箩筐……用村民的话说,尽编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属于“小儿科”。袁世道二十出头还没有姑娘瞧他一眼(在乡村属大龄青年),不是人长得不英俊,也不是没有文化,而是因为篾匠受人鄙视。就拿木匠、泥匠来说吧,主人家做房子开工、竣工时会摆出一桌酒席让他们喝个痛快,而篾匠嘴巴沾不到一滴酒;房子竣工时,主人还笑呵呵地塞给木匠、泥匠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红包,而篾匠没有分文。
有一年,有一家姓刘的大户人家的儿子要结婚,请木匠做家具,请泥匠砌阶门,请袁世道编垫席。在乡村,新人进洞房前,通常把垫席铺在婚床上,请五童男二童女一边吃糯米饼,一边在席上嬉戏玩耍。老人说,这样闹洞房能早生贵子。
编垫席是袁世道的拿手好戏。他扬起篾刀破竹,只听“叭叭”几声响,竹子开边了,上面还有一层薄膜,接着用削刀破成一根根的竹条,再把竹条破成一片片篾,取青篾(表层)、黄篾(里层),去篾屎,接着刮篾。他弯下腰,把篾片放在固定好的刮刀上,用一块橡皮隔着,左手用力按住橡皮,右手把篾片往后拉,发出一阵阵清脆又刺耳的“咔咔”声……中饭时分,他肚子“呱呱”直叫,这时,他听到主人在喊:“木匠师傅、泥匠师傅请吃饭哟!”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主人在喊:“篾匠师傅也请吃饭哟!”主人喊时还故意把一个“也”字拖长音,袁世道听到一个“也”字,心里真不是滋味。
一年后,刘家生了一个胖小子。这时,袁世道对刘家说:“木匠做屋如做窝,泥匠砌阶门狗睡多,篾匠编垫席生贵子,谁说篾匠‘小儿科’?”这句顺口溜像一阵风一样传开了,此后,村民对篾匠刮目相看。
袁世道发誓在篾匠行业混出一个样子来。空闲时,他找来竹子,苦练破篾、刮篾、锁口等技术,不光练速度,还要比质量。他刮出来的篾不但光滑,美观,而且厚薄均匀,拿在手上柔软有韧性,像柳条儿,不易折断;扎篾锁口平整,看不到结头。刮篾是关键,篾刮得好,编出来的篾具精致、耐用,特别是编箩筐要编得严密,不透光,看不到一丁点儿缝隙,装水不漏,可当水桶用。同时他独具匠心,编垫席时,在垫席四个角上用竹篾分别拼出“福、禄、祯、祥”四个字,垫中间还用篾拼成一个双“喜”字,这一创新很讨主人欢喜,在篾匠行业中独树一帜,堪称一绝。他还有一绝,当时有一姓陈的公社领导,爱养鸽子,请篾匠编鸽笼,众多篾匠都摇头,编不了,尤其是鸽笼上下交口处难编。袁世道眨眨眼,摸摸头,边想边编,不但编得有模有样,而且编得异样精美,秀气,像一件艺术珍品。众人赞不绝口,竖起大拇指称他为“度王”。打这以后,乡下媒婆围着他转,姑娘见了他眉来眼去。袁世道终于找到了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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