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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兴文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21216387
出版时间2021-10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6元
货号11359283
上书时间2024-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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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们将以怎样的方式重逢?
那是多年前暮春时节的一个下午,我从担任编剧,位于崇文门的一家影视公司坐地铁五号线回住处。正值一段低谷时期,几年的自主创业遭遇瓶颈,一直苦苦挣扎,而且跟女友长达四年的情感也陷入危机,尽管我们并非不想珍惜对方,可是因格严重不合等原因,磨合了几年仍旧不断争吵,那种情形像两枚无法咬合的齿轮在互相磨损,双方身心都遭到无情的折磨,令我对爱情以及未来的婚姻都产生虚无幻灭之感。我握紧地铁上的拉手,依然打起精神直立着,身体内部却感觉有一种东西在流失,如同即将干涸的河床上仅剩的一汪水在不可遏制地蒸发掉,同时,心底被一种如云似雾的复杂情绪所笼罩,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絮状混合物,有沮丧,有疲惫,有乏味,有伤感,有迷茫,有厌倦……我似乎看见一只被蜘蛛网粘住的小飞虫,它愈是挣扎,愈是刺激蜘蛛吐出更多的丝线,招来更多的捆绑。看着越来越密实的蛛网、越来越干瘪的小飞虫,我再也没有气力维持那层不无光鲜的外壳,脑袋仿佛过于沉重,已无法由脖颈支撑似的,不由得倚靠在拉着手环的胳膊弯上。
快到亚运村大屯路口东站时,我临时决定下车,打算去奥森公园散散心——那时候,地铁十五号线尚未开通。我本想步行过去,想想太远,便走到的公交站台等车。时值下午三四点钟,站台上只有我一人。或许马路两头都是红灯的缘故,路上也是一片空旷,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那团莫名的情绪依然如雾如网般笼罩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抬起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扣在脑后,像一名缴械投降的战士,微微仰着头,茫然地望着对面树梢和楼房之间的灰色天空。正以投降的姿势呆立间,忽见一辆黑色SUV以80迈左右的速度自左向右驶过眼前,它行驶在快车道,离我有十几米远。那辆汽车副驾驶位置的玻璃窗是摇下去的,一张皎如明月的熟悉的脸庞正面向我,一双熟悉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我。我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同样紧紧地望着她。很快,汽车驶过去,她也将头转了过去。我想记下车牌号,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汽车已经驶远,只认出是一辆凯迪拉克。
仿佛做梦一般,我竟然以这种方式偶遇已几年未曾谋面的初恋情人,那是我依然时时思念、时常在梦里见到的初恋——维佳怡。她当年曾对我说:“你活得太不现实了。”几年后,我果真以一个失败者的形象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我再也没有心情去公园,继续如木桩一般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回地铁站。
那两年,在极限时刻有多次情不自禁地将女友想象成维佳怡,想象我和维佳怡同时抵达了幸福的高处——我知道那种念头是不道德的,对不起当时的美丽女友,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其实,再往前两年,这类与维佳怡有关的想象对我来说是可能的,觉得那是对维佳怡的冒犯和亵渎,哪怕产生一丝非分之想都是可耻的。
从眼看见维佳怡并再也无法忘记她算起,迄今二十年。那是我们钻石一般的年华,再来的时光。那些日子并未随风消逝,它们仍然无比鲜活地盛开在我的回忆里,尽管有的时刻带着欢喜之光,有的时刻带着融入到骨血里的懊悔与伤痛。
每每回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是怎样白白浪费掉那些宝贵时光的?那几年,我对维佳怡的那份情感既是无比纯洁无比真诚的,堪比圣母怀中纤尘不染的小天使;然而,我又可悲地将自身陷于堕落的境地,如同小天使了肮脏的污泥潭中。那时,我将纯粹的爱与纯粹的欲望视如水火,不由酷地将它们撕裂开。在后来的很多年,每当想起那时的种种情形,心头钻出一根不断生长的荆棘,将心脏团团缠绕。我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产生那种集天堂与地狱于一体的爱情行为,难道仅仅是因为的爱与的懦弱吗?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心理疾病。为了像亨·亨伯特(注:《洛丽塔》中的男主人公)那样给世人提供一个真实的心理病例,我将毫无保留地讲述当年的一切,保证没有夸张,没有虚饰,保证那些故事都源于真切的现实生活,绝不像《竹林中》的那几个人只说有利于自己荣誉的话。当然,这需要足够的勇气与真诚,像《地下室手记》中那个内心挣扎着泅渡苦海的复杂灵魂,像《情人》中那个不再顾忌世俗道德,满怀深情回忆故人故事的老妇人,像《北回归线》中那个颓废的青年艺术家……我会像他们那样如实讲述当年的一切。
二、没有之谜
读大二时,我产生了毕业后去北京追求文学梦的念头,并且将这一想法告诉了维佳怡。尽管如此,如果不是她比我提前来北京,我真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北漂吗?很可能,那份一往无前的决心会打个不小的折扣。
我始终不知道维佳怡当初来北京是不是因为我。我从来没问过她这个问题,如从来没问过她是否爱过我一样。那是很天真的问题,问了又能怎样呢?既然那时都没有问,过后再追问又有什么意义?你让她怎么回答?
“爱过。”——她会不会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
“没爱过。”——她会不会为了让你死心而这么说?
对爱情而言,已经时过境迁,追问又能获得多少?因此,尽管我一直都渴望知道答案,尽管我对那段感情做了许多傻事,却从未问过这两个问题。
大二那年暑假,正值非典结束不久。我从苏州结束暑期打工回家时,特意绕道青岛去看维佳怡。
那是我次到青岛。次是前一年暑假,那时我尚未跟维佳怡取得联系,还仅仅是暗恋她,只知道她家在青岛,并不知道具体地址。几个月后跟她谈起这事才得知,当时我打工的那家药店竟然在她家,而且我还去她们小区楼下发过一次宣传单——这个惊人的巧合让我觉得冥冥之中也许真的存在一种天意。大二那年暑假我本打算还去青岛打工,由于她要和家人外出旅游,而我也想去南方看看,于是选择了苏州作为打工地。
她家位于海边。那天,父母和姐姐都去上班了,只有她一人在家。
我刚爬上她家所在的那个楼层,正寻找门牌号时,左边的一扇门打开了。是她的笑容,久违的笑容。她的笑容有一种魔力,温柔,安静,我只要看一眼会感到无比幸福,会从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无可比拟的欢喜。只那么一眼,两个月没见到她的煎熬,几天来的疲惫,坐了一夜火车的困乏,全都倏然消散。
“又瘦了。”她看了看我,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她之前说过我太瘦,得多补充营养。我本打算让自己在暑假长胖一点去见她,没想到打工即将结束时开始闹肚子,上吐下泄,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她身着略显宽松的纯白短袖T恤衫,下穿淡蓝色的棉质百褶长裙,T恤衫扎在裙子里面,清新自然又典雅,宛如希腊女神。头发显然刚刚洗过,湿漉漉的,披散在肩添一种别致的妩媚。我之前从未见过她长发披肩的样子,更觉得她浑身上下焕发出一种特殊的美。
“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了。”她把我的接过去,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果盘,“肚子好些了吧?能吃水果吗?”
又渴又累,我拿起一个桃子慢慢吃着。
她家是两室一厅,洁净,素雅,温馨,客厅里铺着浅咖啡色木地板,电视柜、餐桌、椅子、茶几和长沙发都是木质的,大都是浅咖或淡棕色。她家位于顶楼,客厅的窗户敞开着,垂在两边的白纱帘轻轻拂动,越过一片楼房的顶部,可以望见远处宽阔明亮的海湾。海面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时空停滞了一般。整个海湾如一方巨大的碧玉,散发着温润浑厚的光泽。越往远处,海水的蓝度越纯。水天相接处,大海与天空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边界,如同镜子内外原像与镜像衔接的地方。
没想到在她家里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海景。
我在靠窗的椅子坐下,里一一取出带给她的小礼物。那几件物品都不怎么起眼,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开心地接过去。
她拿着那几件小礼物,起身向一间卧室走去,指着另一间说那是父母的卧室,这一间是她的,小时候和姐姐一起住,现在姐姐住单位,偶尔也回来睡一两晚。
我跟着她的卧室,一张双人床,一个书橱,两把靠背椅,墙上和写字台上有一些照片,大都是一对双胞胎女孩的合影。
“能认出哪个是我吗?”
我对着一张合影端详了片刻,指向笑容更加温柔的那个。
“眼力还不错。很多人都猜不对。”
“你们简直是一个人,”一个比喻脑海,“跟两朵玫瑰花那样相像。”
“不愧是诗人啊。”她笑道,也许是给她写过几首诗的缘故,她和大学室时都叫我“诗人”,“其实很好区分的,我觉得我和姐姐明显不一样,差别太大了。”
“你要是连自己都认不出来,那不坏了?”
我们都笑了。
“小时候长得才像呢,大了之后慢慢有了区别。”她蹲从书橱下方的一个抽屉里取出几本厚厚的相册,“这是我们小时候的照片。”
我们拿着相册回到客厅。我慢慢翻看着。
“我们现在和小时候差别很大吧?猜猜这个。”
照片上的两个小姑娘大约四五岁,又漂亮又可爱,从容貌上来说几无二致。从神情上看,一个常常微微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另一个则比较活泼,表情丰富。
“不好猜吧?要不我告诉你?”
“别别!”
她是她们班的团支书,还是外语学院的电影文学社负责人之一,时常主持一些活动,不过直觉告诉我那个有点害羞的是她。我故意指着另外那个小姑娘,拖长声调说道:“这——个——”
“错……”
“这个是你姐姐!”我迅速抢断了她的话。
她笑了。
“故意的。我猜着有点害羞的这个更像你。”
“有这么厉害?”
“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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