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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圭多·斯卡尔多利,[意]亚历山德罗·桑纳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ISBN9787505750432
出版时间2020-08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5元
货号11015110
上书时间2024-12-29
1男人之间的事儿
“都拿了?”
“都拿了。”
爸爸总是说山上危险重重。大山用她的山脊、她的密林和各种生物迷惑你,用她温柔无害的声音和巍峨壮丽的身姿扰乱你,让你以为能够主宰她,将她摆弄于股掌之间……可是,只一瞬间的工夫,大山就会变成巫婆,发出狞笑,将你拒之门外,碾压你。是她在主宰你。有时甚至会伤害你,让你遍体鳞伤。
“确定都带了?”阿尔贝托的爸爸又问了一遍。
于是他一样一样地数起来:“绳索、蜡烛、手电筒、瑞士军刀、水壶、指南针、备用带……”
“替换用品也拿了?”
“替换的毛衣、袜子,还有一个备用电池。”
“夹肉面包呢?”
“拿了。”
“能量棒呢?”
阿尔贝托检查了一下,“在这儿。”说着拿出来给爸爸看了看。
爸爸终于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出发吧!”
是的,山上的确危险重重。但是如果你没有轻视她,如果你知道怎么面对她,如果你尊重她、爱她,大山也会欢迎你,并对你的辛苦给予回报。
在这个家里,迷恋徒步的人就他们两个,阿尔贝托和他的爸爸——贾科莫。比起高山,妈妈更爱大海。布鲁娜夫人一直都认为,爬山还是太辛苦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一里又一里的路程(还总是上坡),一桩又一桩的意外,脚上还会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泡。而在海边,穿上泳衣,睡在躺椅上:这就行了。
于是,山间徒步这种事,就成了只有父子之间可以谈论的话题,也就是“男人”之间的事,这让阿尔贝托很高兴,仿佛自己不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且,当他和爸爸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讲些有趣的事儿——关于工作,关于家庭,关于爸爸在阿尔贝托这个年纪干的事儿,甚至是关于女孩,那些爸爸在跟妈妈结婚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都是些在家里说不出口的话题。基本上就是朋友之间聊的那些事儿。
在徒步的过程中,他们有时睡在山间小屋里(那是一些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小屋,有的位于山脊两侧,有的是在峪口处;一间屋子可以睡很多人,屋内弥漫着脚臭味,呼噜声此起彼伏),有时也会睡在加拿大式帐篷里,那是阿尔贝托的爸爸小时候去野营时所用的小帐篷(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脚臭味照样有,而且还有爸爸的呼噜声,他打起呼噜来就像一只生气的犀牛)。不过,多数时候,他们会从黎明一直走到黄昏,并不过夜。
阿尔贝托的爸爸总是说,永远不要贪图山上的日落,除非你带好了露营的装备,准备在露天过夜。
露营是阿尔贝托喜欢的一个词,它意味着开阔的天地。
不过那个周六他们没有在山上过夜的打算。他们原本计划在圣斯特法诺山下走一圈,贾科莫熟悉那一片,不过有通知警告游人,那里有狼出没。
“不危险吗?”布鲁娜夫人的声音里不无担心。
贾科莫笑了:“危险?狼怕人,它们会躲得远远的!根本没什么危险!那儿不太可能见到狼。如果我们运气够好,也许能看到一些狼留下的痕迹。你说呢,阿贝?”
爸爸叫他阿贝,学校的同学也这么叫他。
“真正的狼吗?”阿贝问。
“狼就是狼。可不是童话故事里那些小乖乖!”
贾科莫发动了汽车,阿贝把背包和登山鞋装进后备厢。
“再见。”阿贝看着妈妈,跟她告别。
“过来。”说着,布鲁娜夫人展开了双臂。
阿贝已经过了喜欢在妈妈的臂弯和亲吻中撒娇的年纪,不过那天早上,他还是合上后备厢,走到妈妈身边让她拥抱,虽然他的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像根木头桩。
“你们小心点儿。”妈妈轻声对他说。
阿贝点点头。
“望远镜!”爸爸从车窗探出身子喊道,“你带望远镜了吗?”
“带了!”阿贝一边回答,一边挣脱了妈妈的怀抱。“再见!”他转身上了车。
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他们的黑色越野车迎着晨曦,逆光而行。
布鲁娜夫人把手放在眼睛上遮挡着阳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叹了口气,试图赶走这个念头。她的丈夫是一位徒步高手,阿尔贝托也是个仔细谨慎的孩子。昨天一整夜布鲁娜夫人都在跟头疼作战,刚才的念头或许只是一夜没有睡好的后遗症。现在,这一整天她都要一个人待着了,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或许也可以找闺蜜聊聊天。
汽车转过街角的时候,阿贝回头看了一下,想知道妈妈是否还站在小路上。
没在。
其实刚才他也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脖子后面好像有一阵冷风掠过。但他跟妈妈一样,也没太在意。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理由:天气预报说这一天会是晴朗稳定的好天气,爸爸又对圣斯特法诺峰了如指掌。
发动机轰鸣着,汽车开始加速,贾科莫打开了广播。
“我们放松一下。”爸爸微笑着说。
“好呀!”阿贝应声,把头伸出窗外。
2 大山
他们没有将车停在“十字”山口的停车场里,而是停在了一个树木环绕的小路入口处。
“我们可以从这里沿着小溪往上游走,”贾科莫解释道,“那里景色更美。”
天空泛着靛蓝色,空气清爽宜人,不似城市里那般密闭闷热。四处弥漫着树脂、树皮和苔藓的味道,森林里的各种气味,阿贝早已学会如何去辨别。
他们换好登山鞋,背上登山包。
爸爸嘱咐道:“把背包的带子都系好。”
阿贝便系紧了背包带子。
树林里寂静一片。
贾科莫拿着地图,把提前规划好的路线指给阿贝看,“这是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先往小溪的上游走,然后朝北一直走到马焦雷山下面。在那儿看看风景,然后从另一侧穿越凿壁山口,再往卡兰卡湖走,然后穿过森林下山,一直到22号小径……就是这个,看到了吗?走这条路我们就能回到这里了。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走的线路,要花六七个小时,海拔落差有七百米。这条线怎么样?你觉得咱俩能走下来吗?”
“能走下来,”阿贝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是大山!”
贾科莫笑着伸出手和儿子击掌,“说得好,我们是大山。加油,出发咯!”
阿贝知道一个小窍门,一直爬上坡路的时候,步调要保持缓慢均匀,还要少说话,以保持体力。父子俩只有在中途停下来休息、喝水、吃东西的时候,或者在下坡的时候,才聊会儿天。如果附近有动物在,他们便会压低嗓门说话,以免打扰到它们。
阳光穿过树顶的枝叶,照亮了茂密的灌木丛,也照亮了林荫下的清凉之地,溪流在阳光下舒展着身体,欢快的涓涓声陪伴着游人的脚步。为了不踩踏植被,他们沿着狭窄的小路前行,那小路或是紧挨着溪岸,或是出现在河床边的岩石上,有时水花溅出,小路变得湿滑。
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这条线路。
两个小时飞一般过去了。
阿贝有话想和爸爸说,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其实,他有件事一直都没有勇气去提,不过,山间徒步让他和爸爸之间逐渐建立起了无话不谈的亲密,所以现在似乎到了该倾吐秘密的时候了。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样,一步又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阿贝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接近十二点半的时候,他们停下来休息,吃着随身带的夹肉面包,陪伴着他们的,是淙淙的溪水和鸟儿们的百啭千声。
“漂亮吧?”贾科莫问儿子。
阿贝看看四周,边嚼边回答:“漂亮。”
他喜欢大山。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路途的辛劳,正如妈妈所说,登山太累了,他喜欢大山是因为它总是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下,绿色的植被总能给人带来一片清爽,旅途中还可以不时地邂逅山里的各种动物。
爸爸还给阿贝买过一本小册子,里面介绍了如何通过脚印和排泄物来识别野生动物的踪迹。在之前的徒步旅行中,他曾看到过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排泄物,但除此之外,他很少能看到其他踪迹。他见过松鼠、雕和猫头鹰,还见过一次狐狸。不论体格还是年龄大小,鹿总是胆小而敏感的,它们只在日落或日出时才出来,想见到它们实在很难。他曾见过一只体格很大的鹿,它有一对巨大的鹿角,但那一刻转瞬即逝:那只鹿一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立刻就奔跑起来,转眼就消失在脚下浓密的灌木丛中。它吓坏了。
现在这里好像有狼,阿贝可一点也不想遇到它们,尽管爸爸说那一点也不危险。
说起狼,阿贝又想到那件总想跟爸爸谈的事情。他可以先问问爸爸,在他们那个年代,是不是在学校里也发生过一些什么事。
这时,贾科莫的话打断了阿贝的思路,“我在想,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试试铁索攀岩,你觉得呢?”
“什么?”
“铁索攀岩。”
阿贝眼睛一亮,忘记了先前的烦恼。铁索攀岩和登山运动有相似之处,但却不是简单的徒步运动。攀岩者要借助梯子、金属锁链、头盔、安全带和其他装备,爬上一面岩石墙。
“你说真的吗?”
“嗯,你已经十一岁,就快十二岁了,我觉得你可以去攀岩了。”
阿贝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他想把这事告诉朋友们,还要装备齐全地挂在悬崖上自拍一张,再把照片给他们看,他们会嫉妒死的。
阿贝问道:“什么时候去?”
贾科莫笑着回答:“我回头查一下攀岩的相关资料,然后我们再定时间,好吗?正好,就当是提前找点自信,今天我们就在马焦雷山上转转,那儿有一条铁索攀岩的路,一直通到山顶,我们先从下面看看攀岩道的情况。”
“同意!”
而后他们再次出发,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小瀑布附近,给水壶里灌满水后,他们便不再沿着小溪走。转而从一条小路上山,一路树木丛生,几乎看不见道路,随着海拔的变化,路上的植被也从云杉变为低矮的山松。
他们爬上了一个视野较开阔的高台,山风在谷内游荡,掠过高台上的草丛,从这里俯视卡兰卡湖,湖泊就像一个小水坑,因太阳忘记将它晒干而得以幸存。
他们稍做歇息,喝口水,以恢复体力。
贾科莫看了看表,说道:“快两点了,咱们把时间掐得真准。”
阿贝端着望远镜查看四周。
爸爸问道:“什么都看不到吧?”
“唉,看不到。”他本来是想看羚羊的,但能听到旱獭发出的吹哨般的声音,以及盘旋在天空的一只猛禽发出的特有鸣叫声,他也该知足了。
“那就是马焦雷山,穿过凿壁山口就到了。”贾科莫手指的方向是一个凹形山口,透过山口刚好能看到一块巨大的岩石。
阿贝问爸爸:“为什么要叫凿壁?那个山口看着挺平的呀。”
爸爸解释道:“从这边看确实是不陡,但在另一边就像过山车一样俯冲而下。”
3 凿壁山口
贾科莫的话没错,凿壁山口一侧是缓坡,另一侧却几乎和地面垂直。
阿贝和爸爸脚下的山体,由于长期受到侵蚀而堆满了碎石,形成一个锥形或扇形的陡峭斜坡。
贾科莫提醒儿子:“小心,走错一步可就直接滚下去了。”然后他转身抬头,看着仿佛从云端直冲而下的马焦雷山,用手指着说道:“那就是攀岩的铁索道。”
钢索上的阶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阿贝认出了岩道,想象自己像个真正的登山运动员那样,勇攀岩道,矗立山巅,与苍鹰比高。
他曾在健身房做过攀岩运动,但这可是两码事儿。总有一天,他会攀爬真正的山峰,没准儿还是一个人爬,就像电视里那些攀登运动员一样,孤身挑战极限。但是,他却不想做职业运动员,登山运动应该会成为他的爱好,一种充满激情的爱好。这一想法,和他爸爸年轻时如出一辙。
阿贝问道:“你有没有爬上过马焦雷山的?”
贾科莫回答道:“我征服过其他山峰,但这一座还没有。”
“那你遇到过危险吗?比如差点摔下去,或别的什么类似的事?”
“我运气好,没遇到危险。当然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我也不例外。不过真正危险的情况,我从没遇到过。尽管山里总有一些难以预料、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但危险还是可以避免的。记住,即使是在端危险的情况下,也要保持冷静,调整好心态,然后尽可能地借助有利条件,动动脑筋去解决问题。”
“要是没有有利条件呢?”
“那还是要保持冷静和理智,试着找找其他方法。”
“要是还没办法怎么办?”
“办法总是有的,只是有时候我们看不到。但这取决于我们自己。阿贝,大山不是所有人都能征服的,只有尊重大山的人才能做到。”
阿贝想要融入的圈子有些,这个圈子中的人都了解大山,他们无所畏惧,而且无论何时都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至少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觉得一切情况尽在掌握之中。
阿贝也想成为爸爸那样的人,这样的话,当学校里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他就能处理好了。冷静下来,找到解决方法。听着简单,但做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容易。阿贝觉得现在是时候了,该告诉爸爸那件事了。在这山峦之间,静谧之中,爸爸会告诉他该怎么做,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却还是犯了错误。
他没注意到自己走到了石堆边缘,脚下开始打滑。
爸爸常说,大山险恶。
当他往山下滚时,他似乎又听到了这句话,看到了这句话被刻在云朵之间,阿贝惊呼道:“爸爸!”
贾科莫扑向阿贝身后,尽力保持平衡,张开双臂,就像踩在冲浪板或滑板上一样。要是平时这个滑稽的动作准会惹人大笑,但现在可没人会笑。
贾科莫喊道:“阿贝!找一个支撑点!想办法减速制动!我马上就来!”
其实不用爸爸说,阿贝正努力用手、膝盖和脚跟来减速。但是坡度太大了,而且他身下的碎石就像抹了油一般在斜坡上滚动。
笨蛋!笨蛋!笨蛋!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小声回荡。
但这毫无用处,现在要的是想办法刹住,让这疯狂的滑坠赶紧停下来。
阿贝腰身发力,终于站了起来,面向山谷,但又跌倒了。
“爸爸!”
“我在这儿!我抓住你了!”阿贝听到爸爸的声音离他很近,就在他头顶几步远的距离。
滑坠激起了尘土飞扬,灰尘钻进他们的眼睛和喉咙,阿贝开始咳嗽。
他感到爸爸的手在背包上滑过,就快要抓住背包了。
爸爸的手一直在身后努力够他,然而背包却和阿贝一起不停地向山下滚。
阿贝心想:“我就要死了,就要以这么蠢的方式死在这座山上了。我还以为自己了解大山呢,我有个这么厉害的爸爸,我还想成为登山运动员呢。谁知道同学们在我的空桌子上放花儿悼念我时,会说什么呢。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感到内疚,对,就是他,我本来想和爸爸说那家伙的事,他总让我不得消停。”
这时,突然有样东西阻止了阿贝的滑坠:一块大石头,它没有像其他碎石一般滚落。这是一块结实且巨大的石头。
阿贝右侧的肩膀和腰胯撞在石头上。一路翻滚下来,世界终于不再打转了。
而阿贝爸爸一直在俯冲,没法停下来。为了避开这块石头他跳了起来,往前几米后就栽倒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刚刚还在的,突然一下就再也看不到了。
阿贝浑身僵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能听到还有几块碎石在滚动,就像在海上冲浪的声音一般。
他的爸爸消失在碎石堆尽头的岩石上,他的视线也被灌木和稀疏的草丛挡住了。
他呼喊着:“爸爸?你还好吗?”
阿贝站了起来,他的双腿在发颤,身上到处是划痕和瘀青,胳膊上满是伤痕,脸上可能也一样,他全身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但他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顾不上,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爸爸?”阿贝继续呼唤着,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
但爸爸踪迹全无。
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了,人间蒸发一般,就像有束来自外太空的光线突然照在爸爸身上将他分解了。
阿贝环顾四周,试图压制住那只瞬间将他撕裂的魔爪。
他的情绪瞬间爆发了,用尽全身一点力气歇斯底里地喊道:“爸爸!!”
而后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虚弱、遥远、若有若无的叹息。
阿贝继续向前,石堆再往前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地面有一道裂缝,宽度足以让一个人掉进去……
“爸!——”
他小心翼翼地倚在裂缝的边缘,以免掉下去。
“爸爸,你在里面吗?”这一次,阿贝的声音像是耳语一般低弱。
这是一条深沟,狭窄且深不见底,由冰雪融水侵蚀而成,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看不到这里有条沟。
贾科莫躺在沟底,阿贝算不出来这沟的深度,但肯定是他到不了的地方。
贾科莫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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