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9787539986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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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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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主编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986456
出版时间2014-03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5元
货号8583930
上书时间2024-12-20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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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摘要
郭敬明、韩寒、张悦然、七堇年梦想出发地。
由欧阳主编的《第一人称》是新概念获奖者、当红90后领军作家作品集。
他们不是大师,却个个都是出道之初的“韩寒”、“郭敬明”。
如果不能微笑着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那么你也无法用第一人称说「我喜欢这样的我」。
那些你暗自喜欢的人和物,终有一天会成为「我所怀念的」。
作者简介
欧阳,原中国青年出版社《青年文学》杂志主编,中国作协会员,作家、出版人。出版有个人长篇散文集《通灵者》 《梦语者》 《心灵物语》 《一个人的工厂》《镜像的衍生》《勾引与抗拒――当代先锋艺术十年纪》等图书。
主编大型青春文学书系“盛开”“旗”等青春合集和单本图书数百部。策划、编辑出版有张承志、韩少功、张炜、迟子建、徐小斌等作家作品数十部。
目录
目录:
Part1 其实,你一直都在的
(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张晓风《我在》)
蚂蚁蚂蚁
寂寞如猫
绿樱花
种一朵花
Part2 花开花落,你难过地微笑
(若我会遇到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与你招呼。以沉默,以眼泪。——拜伦《春逝》)
我曾经走过那条路
那些年,我险些成为过去
扔在六月的路上
Part3 抬头,星光去了远方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三毛《说给自己听》)
前世今生,爱如禅
复眼
**人称
天之眼
Part4 没有落下的花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顾城 《远和近》)
因为龙舌兰花开
当我唱起这首歌
陪伴是**的相爱
爱你是永无天明的长夜
Part5 回忆,送给会流泪的人
(没有回忆的人生,未免苍白了一点。——张小娴《我们都是丑小鸭》)
渐行渐远渐无书
彼岸花
街道上的黑鱼
秘密会所
Part6 听音寻路
(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如果世界听不明白,对影子表白。——林夕《烟火里的尘埃》)
由赤裸的罪恶到压抑的现实
异兽志——我们都是未知的存在
如果我可以一生只爱一个人
Part7 盛开,不一样的光
(孤单时,仍要守护心中的思念,有阴影的地方,必定有光。——几米《星空》)
相遇之后并肩
华丽的旅行
被期待的感觉,不是很珍贵吗?
只有五秒钟的记忆
Part8 变了的,是这一地的时间
(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史铁生 《我与地坛》)
与其不相恋,不如不相见
迟到
南落离殇,莫离锦年
女神病
你好,男闺蜜
Part9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海子《日记》)
灰色屋
长日
重返2013
深夜厨房
内容摘要
蚂蚁蚂蚁
文/徐衎
1.
更多时候,是一颗豆一粒米在滚动,蚂蚁是装在豆子和米粒上的轮子。
2.
小城偏远,居住在这儿的人家世代为邻。
阳光不错的下午,我喜欢摇着轮椅独自出门,以轮代步,走完小城的所有街巷里弄。外面的市井人声可以唤醒久不出门的耳朵。一个人独处久了,会渐渐丧失语言能力、听力,乃至思维能力,*后沦为不会“光合作用”的植物人。
植物人会不会光合作用呢?偶遇过一个小女孩,大眼睛眨巴眨巴,天真无邪地问我这个更天真无邪的问题。我想了想后告知她,植物人是不会光合作用的。只见她小脸一转,一蹦一跳地跑远了。塑料凉鞋在地面上敲击出规则的吧嗒声,衬着小女孩欢快的步伐。
小女孩的活泼感染了我,我快步跟进,一路小跑,路边的布告栏、橱窗唰唰倒退。那是一次愉快的奔跑,尤其在我得了腿疾不得不依赖轮椅之后,这般经历回忆起来格外动人。
转过街角,小女孩倏忽不见了。我悻悻然僵立原地,因为剧烈奔跑双腿轻微颤动着。那晚,小女孩的步伐闯入梦境,吧嗒吧嗒……塑料凉鞋和青石板默契配合,奏出曼妙的乐音。屋外天光大亮,一觉醒来,方才记得梦里,自己穿着一双凉鞋在一直走、不断走,走了一整晚,吧嗒吧嗒声如影随形地响了一夜……
我突然着了魔似的迷恋上了行走,像一条蛔虫一样悠然爬过小城的五脏六腑。有个来小城采风的青年作家送过我一本书——《在路上》。通读全书,我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文本中,成为那些不断上路的年轻人中的一员。虽然十八岁以前,我的活动范围仅局限在小城。
于是,我把这座小城擅自命名为——路城。
路城的人们坚信梦是冥冥中的暗喻。很久很久以后,回忆起这个连夜奔走的梦,确是一个彼时被忽略的预兆。
路城的人们除了笃信形形色色的梦境,还欢喜饭前一碗酒、饭后一段路。在我腿脚出意外前,作为一个离愣头青还差一大截的小屁孩,我毫无悬念地被长辈们明令禁止沾酒。所以在路城东游西荡成了我**的爱好。行走途中,我遇见了卖红薯的红姨、卖白糖糕的白奶奶,还有凶狠的狩猎人、年轻的作家以及那个穿塑料凉鞋的小女孩。
“哥哥,你会捉蚂蚁吗?”重逢之际,小女孩没再追究上回那个“植物人”的问题。
“这有什么不会的?”我确信自己脸上挂满了鄙夷不屑。
“你知道蚂蚁的负重能力吗?”
“呃……这个我得回去查查。你问这个干吗?”
“姥姥说,我就像只小蚂蚁,吃什么都不长肉,长大了,恐怕连脸盆都端不住。”我注意到小女孩说话时,两侧的蝴蝶骨在上下掠动,似某种抽噎。
“不会的,蚂蚁是蚂蚁,你是你。”
“可是,姥姥说她小时候也是瘦瘦小小的像只蚂蚁,姥姥的姥姥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姥姥长大后,真的就应验了,真的就没什么力气呢。”惊恐掩去了稚气,小女孩活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寒鸦。
面对小女孩有根有据的担忧,我无言以对。
“哥哥再见,我要去问问黄老师。”
黄老师是路城幼儿园的幼师,温柔美丽像个白雪公主,深受小朋友们的欢迎。小女孩又一次闪出了我的视线。相较于初见,她这回穿了一双小红皮鞋,鞋底落在路面上阒寂无声,不似塑料凉鞋的轻快活泼。她也不再是上一回那个阳光的小女孩了,乍一看,确实像一粒小蚂蚁……
3.
不知道在来自大城市的人们心目中,路城算是一座小镇呢还是算是一个村,反正我知道决计算不上是一座城。
几年前一条公路竣工,打通了路城和邻县邻镇邻村的联系,源源不断的车流开始活跃其上。本地居民对于汽车的噪声由反感到逐渐习惯,新生婴孩到了咿呀学语的年纪,小嘴一嘟,也能逼真地模仿出汽车引擎发动的声响,经常逗得年轻夫妇开怀大笑。
一辆车身喷着“骆驼自驾游”的面包车正行驶在这条公路上。一个年轻男子一面把着方向盘,一面不忘回头对后座的两位女士侃侃而谈。
“半年前,我经过瓦镇,眼看天色已晚,收拾了日常用品便投宿到一户当地人家里。主人是一位老妇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叫老妇姥姥,估计是祖孙两人。她们家有个小院,种了很多美人蕉,可惜我到的时候花都谢了。吃晚饭时,那个小女孩在我近旁来来回回走了好久,*后我忍不住问她有事吗,小女孩就问我,你会捉蚂蚁吗?我见她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开玩笑,就反问她,这有什么难的,蚂蚁又不会咬人。然后小女孩就蹦走了。离开瓦镇前,我给车加满了油,车子开动后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她正和一个小男生在路边攀谈。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问关于蚂蚁的问题,那是我*后一次见她。这次路过瓦镇,我想去看看那个小女孩。”
旅途中向来不缺乏可圈可点的话题,两个女士听完年轻男子的叙述不久,就又把兴趣投向了别处。
4.
我出生在路城,我和这里的人们一样,喜欢瞎走瞎逛。
我再次碰到了那个小女孩。
“哥哥,原来蚂蚁是大力士呢!”小女孩眉飞色舞的表情,恢复了早先的活泼,“黄老师有一本图册,上面说蚂蚁能举起超过自己体重400倍的东西,还能够拖运超过自身体重1700倍的物体呢。原来蚂蚁的力气这么大,这下姥姥就可以放心了。”
这天小女孩穿回了塑料凉鞋,我跟着她,全程听她讲述着蚂蚁的一切一切。说实在的,她对蚂蚁的研究远远超乎我的意料,我不能暴露我的浅薄无知,只好一个劲儿地附和称道。
来到女孩家,不大不小的院子里种满了美人蕉,竹帘后的躺椅上歇着一位年迈的老妇,应该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姥姥了。穿过苍翠欲滴的院子,或许是错觉,我发现老人的眼珠居然碧绿如孔雀石。
女孩亲昵地依偎在老人膝上,开心地把方才对我所说的又向姥姥重复了一遍。老人听罢,只是摇头:“错了,一定错了。”起身的时候,老人两条枯枝一样的胳膊不住地晃荡,好像遭遇了台风的两截树苗。可是这样的一个丽日晴天,连一丝风也没有。
老人确实很虚弱。
小女孩有些沮丧,可能因为姥姥没有接纳她的发现,于是整个人又陷入忧心忡忡之中,一扫开朗的表情,静坐在小院的角落一言不发。
“你去把黄道姑找来,我问问她。”隔着竹帘,老人的话含混模糊,我没能听清老人唤小女孩时用的乳名。
小女孩锁好院门出发了,眼看着山雨欲来,我惦记着晾晒在屋外的床单被套,不得不暂别小女孩。看着她踽踽独行的幼小身影,确如蚂蚁一般羸弱,当然我指的是个头。小女孩已经向我普及了一下午,蚂蚁力道大得惊人,能举起比自己重400倍的东西呢……
5.
月光清浅,“骆驼自驾游”面包车行驶在静谧的夜色中。
年轻男子还在絮叨着追忆他相隔不久的瓦镇之行,后座的两个女士面露倦色、昏昏欲睡,迷糊中她们还是听见他的低语:“瓦镇是个淳朴的地方,生活节奏缓慢,那些民居都有古代遗风,可以激发出无穷灵感,我考虑着就在瓦镇置办一处房产,以后可以常过来度假。”
后座的打鼾越来越大声,好像出了故障的引擎在咆哮。
他强打着精神,凝视着前方,继续在茫茫夜色中稳步前行。
6.
我说过,路城的人们欢喜饭前一碗酒、饭后一段路。
那些渐趋发育成熟的少年终于告别了他们滴酒不沾的懵懂童年,私下开始三五成群地把酒言欢。在酒精的催发刺激下,血气方刚也就变得有血有肉。
路城的窄街陋巷间,残留着很多少年肉搏械斗的遗迹,这让宁静的路城无疑笼上了一抹血腥气。但是父辈们却处之泰然,面对少年暴力呷一口酒娓娓道来:这有什么?等再长几岁,他们也就安分啦,到时候想让他们折腾,都折腾不起来啦……
可以预见,好动且喜欢奔走的我,过不了几年也会变得循规蹈矩,像路城所有的长辈们那样,安分守己。
路城的雨季很漫长,雨水在青石路面上汇聚成河,冲击着人们的脚踝脚背。公路上的车辆被笼罩在雨幕中,车灯模模糊糊,远看就像一点点的流萤之火。
不过,再长的雨季也会过去,路城的人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我也重逢了久违的小女孩。
只见她蹲在墙角抠抠捡捡,忙活了半天却始终没觉察站在她身后的我。小女孩的专注勾起了我的好奇,我看见小女孩白皙的小手时不时地从石缝里捏出一只小蚂蚁,然后小心地装进一边的玻璃瓶中。
“你在干吗呢?”我终于没忍住。
小女孩明显受到了惊吓,小脑袋转过来见是我,才稍稍安心。“捉蚂蚁啊!”她的语气略带愠怒,似乎是在嗔怪我也不打个招呼,没头没脑地吓她。我看见玻璃瓶底黑压压的,已经装了不少蚂蚁。
“捉这么多蚂蚁干吗呢?”我有点不忍打断小女孩心无旁骛的工作,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姥姥问过黄道姑了,蚂蚁确实很小,你也看到了,但黄道姑说酿了蚂蚁酒再喝下去就能长力气,不会像姥姥现在这样,跑也跑不动、走也走不稳。”
蚂蚁酒?在路城,我只听过黄酒、白酒、啤酒、高粱酒、蛇酒、葡萄酒,蚂蚁酒当真还是头一次耳闻。被长辈禁酒的童年,我对于酒缸有种蓬勃的向往。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酒香,分辨着各类酒品种。青睐这条路,乐此不疲地来回行走,很大原因要归于这段路上饭店酒馆林立。也就是在这条我*青睐的路上,我邂逅了那个有点古怪的小女孩。
“哥哥,你会捉蚂蚁吗?”
我没有回应她,蹲下身兀自在草丛中翻找起来。
“不对不对,你这样动静太大了。姥姥说,应该轻手轻脚的,这样小蚂蚁才不会痛苦,酿出的酒才会有效。”我想起初遇小女孩时,她也问过我会不会捉蚂蚁,彼时我对此不屑一顾,眼下小女孩却让我有些“帮倒忙”的挫败感。
我不知自己哪来的耐心,居然陪着小女孩捉了一天蚂蚁。暮色四合的时候,她开心地和我道别,这真是收获颇丰的一天。
7.
我问二蛙,蚂蚁酒是什么滋味儿。二蛙比我大,已经长到了能喝酒的年纪了。二蛙挠挠头,显然蚂蚁酒超越了他的品酒经验范围。沉思半天,二蛙不解地两手一摊:这是哪门子的酒啊?
于是我告诉二蛙,青石街瘸子巷有户人家的小女孩在酿蚂蚁酒,据说喝了能长力气。
是吗?二蛙满脸的怀疑,不知是在怀疑我陈述的地点,还是怀疑蚂蚁酒的功效。
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心心念念着小女孩的蚂蚁酒。我真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就可以喝一杯小女孩的蚂蚁酒,也可以正儿八经地出入那条街的任何一个酒馆,黄酒、白酒、啤酒、高粱酒、蛇酒、葡萄酒都随我尽兴地任意点,吃饱喝足后再学戏里的水浒英雄,把碗一砸,大摇大摆地晃出店堂。
这就是我对未来、对长大的设想。
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我梦见一片猩红的地域,好像泼了很多很多的高粱酒,我一个人站在地域中心,不知该干什么。真是一个无聊透顶的梦!天亮了。
8.
这是一个介于晴天和雨天的天气,其实就是阴天嘛,但又和寻常的阴天迥然不同。
我看到兴奋的二蛙迎面走来,随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少年。我伸出手去预备打个招呼,不想二蛙却径直从我身侧扬长而去,一路上和那两个少年嘻嘻哈哈,一定是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儿。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酒味。我很肯定那是酒精的气味,只是我却辨不出到底是哪种酒。在青石街混了这么久,鼻子已经很争气地可以分出黄酒、白酒、啤酒、高粱酒、蛇酒、葡萄酒之间的细微差异了。没想到一直引以为豪的嗅觉,原来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没能让我一网打尽。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然而在遇到小女孩后,我的挫败感立刻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小女孩耷拉着脸没精打采的,步调迟缓得像丢了魂似的。
“嘿,怎么啦?”我收拾了心情,走到女孩边上。
“我的蚂蚁酒被人偷了。”
9.
“嘿,打起精神来,瓦镇就快到了。我给你们放首歌吧,特带劲!”
后座的两位女士仍旧睡得不省人事。没有得到响应的男子自顾自地从一堆杂志里翻出一盒CD,车载音响开始工作,车内登时充斥着歇斯底里的音符。
两位女士终于从迷糊中一点点清醒。
“嘿!瓦镇就快到了。”
10.
“冬天就要来了,蚂蚁就少了,姥姥说,我不喝蚂蚁酒,就过不了这个冬天。我很快就会像她一样,浑身发抖,力气会从我身上慢慢漏空。”
小女孩阴郁的神情与这个阴霾的天气极其吻合。我很想告诉她,晚一年喝蚂蚁酒说不定也没什么关系呢,又或者她姥姥和蚂蚁的宿命牵连也不一定会应验在她身上呢?又或者……
我恍悟到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小女孩,我一厢情愿地自认已经进入了她的世界,而事实上,我对这个有点奇怪的女孩一无所知,或者说只是一知半解。
小女孩低着头走开了。走出青石街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尾随其后的我看见二蛙和那两个少年在不远处勾肩搭背地耍酒疯,小女孩站在我和二蛙之间的十字路口,犹豫着应该何去何从。
一辆面包车出现在了路城的这个交叉十字路口,小女孩已经走到了路中央,面包车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刹车声、惊恐的尖叫声……车门大开,车上的人鱼贯而出,我听见车里在播着一首很地道的摇滚歌曲——“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蝗虫的大腿,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蜻蜓的眼睛,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没问题……”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我慌忙奔过去,不远处的二蛙和少年们估计也受了惊吓,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怔怔地冲着这边看过来。
我和一个着装得体的年轻男人从一地的鲜血里抱起了小女孩,与男子同行的两位女士早已被吓得呆若木鸡。小女孩在我的手臂上浑身颤抖着,我听见她虚弱的喘气声:“我没有力气了,我抬不起我的胳膊了。”
年轻男子不住地追悔着;“我压根就没看见这么个小人,她怎么就冲到轮子下了呢?”救护车赶到了,男子护送着小女孩上县城医院。临走前,他从包里掏出一本书给我:“谢谢你的帮助。”我穿着一身沾满血污的衬衣,手里拿着一本《在路上》,目送着救护车渐行渐远,直到驶出路城的地界,驶出我的视野。
翌日,大小广播将这起发生在路城的事故广而告之——
“昨天傍晚,瓦镇解放路和青石街交叉路口附近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一辆面包车轧到了瓦镇的一名女童。目前该女童还在医院进行抢救,事故原因据调查是驾车过程音乐音量过大,分散了司机的注意力。希望诸位驾驶员专注开车、安全上路,切莫让血的悲剧再度上演……”
瓦镇的事故在这年的冬天来临前,让人们提前感受到了寒意。
你一定会纳闷:不是路城吗?那个小女孩不是出没在路城的吗?呵呵,路城不过是我自作主张的杰作,文章开始我也写过“于是,我把这座小城擅自命名为——路城”这样的句子,路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路城。
关于路城的记忆到此为止。路城消失了,恢复了它的本名——瓦镇。
寂寞如猫
文/单超
寂寞是我养的一只猫,在壁龛中,在橱柜内,在盥洗池里,在文了花的浴镜前。
我回家拧开门,它倏地从我脚边溜过去;我在厨房里削土豆煮浓汤,端起长勺试熟的时候,它从我鼻下一闪而逃,偷走一股香气;我横躺在沙发上,举着娱乐杂志让一行行字漏进眼中,它便会瞅准机会伸了脑袋来接走三杯两盏。
深圳天气无常,时时会没征兆地大雨如注。我守着电视机无处去,惊觉孤独了才会想起来找它。搜遍壁龛,拉开橱柜,向着盥洗池里瞄一眼,站到文了花的浴镜前,却无论如何不见它的踪影。待哪个时候朋友拨来一通电话发来一条信息,我把寂寞抛到了脑后,它才又化形成一只猫,蹑手蹑脚地游走在房间的一隅。
*初发现它的时候,我恐惧逾恒,更无意豢养。那时跟我同住一室的舍友患上了习惯性焦虑症,无奈之下返回了老家治疗。跟舍友叙别后我发现了它,仿佛是一份遗产,特地留给我痴伴。
房中少了一个人,像生生地被剜去一块什么,留下了缺口。一些杯子、灰尘的辙痕便更是显得刺眼。我将房里的东西去旧留新,床单帘布通通撤换掉,桌摆茶具也擦得光亮。只是越是这样就越显出了那只猫存在的醒目。每个夜阑时分,别人都酣眠在梦乡里,我却伴着猫儿喉头那一疾一徐、浅浅深深的咕噜声,整夜整夜地睡不进去。以前倒没有发现寂寞这么可憎,以往聚会跟派对散场的时候看着所有人次第离开,落寞是一只深色蝴蝶,在屋子里振着翅。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是没有过,只是以蝴蝶翩然无踪的性子,飞两下也就不见了。不似这一次,居然变成一只猫,如影随形地伴在我身畔。
人群是那么像羊群,像上了妆穿了戏服的片场,戏中的欢歌纵饮让人有些辨不清楚白天与黑夜。这突然的一段独处时光迫着我在晚上卸了妆、脱了戏服。以前我是带着眼影跟腮红在生活的,睡,也睡在戏里。
周末我订了单人的电影票,坐上载满乘客的龙华线地铁。
从关外驶向关内,路程虽短,却需要越岭翻山,是从房屋疏落的边缘地区到高楼成林、繁华如梦的市区中心的一次短途旅行。在搭向地铁站的天桥上,私家车川流于山腰公路的景象忽如完全陌生的面孔,从未记得过。以前走这条路上班,常常惜时到争分夺秒,至于左右,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多看一眼的。现在我无约可赴,才想起来握着栏杆向下面望一望。阳光轻柔,并不耀眼,山峦之间翠色清凉,车尾的红灯连缀起来,像一树的红梅。
地铁中多是出双入对,或父母带着幼儿。我没有同事朋友可以说话,却又忍着,不愿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斜向里是一老一少,三四岁的男童携着一位满头萧萧的阿婆。阿婆困乏,正闭着眼睛打盹儿。那个男童握着老人的枯手四处张望,忽然看到我只一个人,便冲我笑。我回笑一下,给他摆个鬼脸、吐一吐舌头。男童果然笑得更开怀,露出几颗扭扭歪歪的乳牙,也吐出了舌头来。余下的人里,几对情侣正甜蜜絮语,别着耳机的学生与中年人正忙着笃笃地敲屏幕,我与小男孩儿的温馨一刻,竟没有被别的人留意到。
原想将这一景拍下来传到朋友圈里,忽觉此时手忙脚乱地掏手机很煞风景,变成一个人的意外体验也是件妙事。若偷得浮生半日闲,就不告诉别人了。
前去影院兑换入场的票面,那穿白戴红的女服务员觑了我一眼,向我确认:“一个人?”
“不妥吗?”
服务生没有二话。我握着一张蓝森森的票排在或三或两的人龙后,成了*纤细的一环楚腰。
放映的那一场是廖凡摘得柏林影帝的《白日焰火》。故事淡若流水,平平直直,娱乐的成分不多。除去*后白天里抽响的烟火,廖凡那一段形不成形、癫狂又写意的舞步是叫人印象*深刻的。黑沉沉的影厅里不像隔壁正上映《美国队长2》那么震动,我旁座一个从身形上看八九岁的小女孩已经睡倒在她父亲颈窝。电影放完亮了灯,那位父亲挠挠女儿的角辫将她挠醒,于是她睁开眼,用小手掌的掌底揉着眼睛。
“我睡着了,爸爸。”
“不要睡了,乖!咱们该去找妈妈了。”
“可是我还没看完呢,我要看那个阿姨。”
“下次再看好不好?下次再看……”
我忽然抑制不住地要笑,无声地。
退了场才发现外面滴起了雨。影院在一个商场内,仿若垂天之幕的玻璃橱窗上,已经挂满了珠光。恰巧里面是蒂凡尼的展览模特,借着珠光,更配身上的宝气。一对简朴干净的情侣驻留在玻璃前,也没有擎雨伞。女孩子向橱窗里比比画画,男生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她就掩住嘴笑了一阵。
蒂凡尼一条闪闪的链子所费不赀,怕不是他们这样穿着的能负担得了的。两人顶着雨笑一笑看一看,当是有个甜蜜的梦,也许比真的戴在身上更加浪漫。同事这时候发过来一张挽着袖口举杯的照片,想是一圈人正在血骂老板未曾给自己加薪水。那一头许是热闹,这一边却是静好。
雨越落越急,把我砸进了地铁站。一条荡开的黄线前面,候着的乘客也多是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像花瓣,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像。
这一晚上雨大得触动了警报,拍遍窗户栏杆,急急地想要钻进来似的。这时候猫儿喉咙里的咕噜咕噜反而抚慰着我,虽然它只是寂寞化身。觑了一眼手机,发现朋友圈已经囤了一堆的提醒。懒得去看,便扔在一边,伴着猫的咕噜声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已经是雨收风住。外头湛湛晴空,悠悠白云,很是舒然。一只怯生生的脑袋伸进眼底,钻到怀中来拱着我的下颌。我挠挠它的脖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像煮开了的水气泡似的滚上来。我洗漱毕,换好衣服,回看它一眼便出了门。
现在,我是可以安然地想念它了。
精彩内容
由欧阳主编的《靠前人称》讲述了:三十位青年作家,以「我」为笔,审视人生与生活。
从城市到城市的过渡,从生活到生活的过渡。一模一样的街景,甚至一模一样的我。但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我的那一座城,以及那样一个我曾鄙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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