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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晗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0677810
出版时间2020-02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2元
货号28518485
上书时间2024-11-28
《朱元璋传》采用的是吴晗1948年版本,讲述了朱元璋的传奇一生:从朱元璋少年时乞讨度日起,到他青年时四处征战,再到他中年统一天下登顶帝位,老年时殚精竭虑为子孙铺平道路为止,详述了朱元璋跌宕起伏的一生。
吴晗通过梳理、考订、辨析各类翔实的历史资料,用通俗、生动、情感丰沛的语言将明太祖朱元璋这个复杂多面的帝王细致入微地展现了出来,并对他一生的功过是非进行了中肯的评述。另外,吴晗还分析了他的性格养成与变化,从侧面进一步丰富了朱元璋的形象。
吴晗(1909—1969),历史学家、明史专家。原名吴春晗,浙江义乌人。先后任教于云南大学、西南联大、清华大学等。1949年后,历任北京市副市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北京市历史学会会长等职。
一生著述甚丰,成绩卓著,发表学术论文、札记、杂文等六百余篇。出版有《吴晗史学论著选集》四卷等。代表作《朱元璋传》,至今为明史研究的经典之作。
章 小流氓
一 小沙弥
二 游方僧
三 逼上梁山
第二章 红军大帅
一 小亲兵
二 小军官
三 大元帅、大丞相
第三章 从吴国公到吴王
一 鄱阳湖决战
二 取东吴
三 南征北伐
第四章 大皇帝的统治术
一 大明帝国和明教
二 农民被出卖了!
三 新官僚养成所
四 皇权的轮子——军队
五 皇权的轮子——新官僚机构
六 建都和国防
七 大一统和分化政策
第五章 恐怖政治
一 大屠杀
二 文字狱
三 特务网
四 皇权的极峰
第六章 家庭生活
一 马皇后
二 皇子皇孙
三 教养和性格
四 晚年的悲哀
附录 朱元璋年表
《朱元璋传》采用的是吴晗1948年版本,讲述了朱元璋的传奇一生:从朱元璋少年时乞讨度日起,到他青年时四处征战,再到他中年统一天下登顶帝位,老年时殚精竭虑为子孙铺平道路为止,详述了朱元璋跌宕起伏的一生。
吴晗通过梳理、考订、辨析各类翔实的历史资料,用通俗、生动、情感丰沛的语言将明太祖朱元璋这个复杂多面的帝王细致入微地展现了出来,并对他一生的功过是非进行了中肯的评述。另外,吴晗还分析了他的性格养成与变化,从侧面进一步丰富了朱元璋的形象。
吴晗(1909—1969),历史学家、明史专家。原名吴春晗,浙江义乌人。先后任教于云南大学、西南联大、清华大学等。1949年后,历任北京市副市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北京市历史学会会长等职。
一生著述甚丰,成绩卓著,发表学术论文、札记、杂文等六百余篇。出版有《吴晗史学论著选集》四卷等。代表作《朱元璋传》,至今为明史研究的经典之作。
一、小沙弥
元至正四年(公元1344年,元顺帝妥懽帖睦尔在位的第十二年),淮河流域的人民遭受了苦难——旱灾、蝗灾,加上瘟疫。
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雨了,栽下的苗晒得干瘪枯黄,大地裂开了一条条的龟缝。到处在求雨祈神,老年人恭恭敬敬向龙王爷磕头,孩子们戴着柳枝圈圈蹿出蹿进。正在焦急没收成时,又来了弥天漫地的蝗虫,把穗上稀稀的几颗粟粒吃得一干二净。地方上有年纪的人都在唉声叹气,哭丧着脸,说几十年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年成,这日子着实过不得了。
不料祸不单行,疠疫大起,钟离太平乡的人,接二连三地病倒。已经吃了多少时候的草根树皮了,[1]病一起就挺不住,开头只觉得浑身无力气,接着是上吐下泻,不到一昼夜便断了气。起初大家还不理会,到了一个村子里一天死去了几十个人,家家死人,天天死人的时候,明白这是上天在降罚,散布瘟疫来收人,才着了慌。不管“在数的难逃”的老话,还是逃命要紧。各村庄的人携儿带女,只要有亲戚朋友家可投奔的,连家里的病人都顾不得了。不过几天工夫,太平乡数得出的十几个村子,便闹得人烟寥落,鸡犬声稀,显出一片凄凉黯淡的景象。
孤庄村[2]朱家,朱五四官名叫世珍的,一大家人,不过半个月,死了三口。五四六十四岁了,四月初故去,三天后,大儿子重四学名叫兴隆的也死了,到二十二那一天五四的老伴陈二娘又死了。五四的二儿子重六(兴盛)和小儿子元璋(原名兴宗,小名重八),眼看着大人一个个倒下,请不得郎中,抓不得药,只急得相对痛哭。[3]尤其为难的是:家里没有一贯钞、一钱银子,买不了棺木,更谈不上坟地。田主呢?几年的主客,想来总该施舍佃户一块埋骨之地,谁知不但不理会,反而“呼叱昂昂”[4]。邻舍们都觉得难受、伤心。正没计较处,同村人刘继祖[5]不忍心,慨然舍了一块地。[6]两兄弟磕头谢了,真是一头有了着落。但是,衣衾呢?棺椁呢?还是没办法。只好将就把几件破衣裳包裹了,抬到坟地草葬。两兄弟一面抬,一面哭,好容易抬到了,还未动手挖坑,突然间风雨交加,雷轰电闪,整个天像塌下来似的。两兄弟躲在树下发抖,约够一顿饭时,天霁雨晴,到坟地一看,大吃一惊,尸首不见了。原来山脚下土松,一阵大水把坡上的土冲塌了,恰好埋了尸首,薄薄的一个土馒头,俗话叫作“天葬”。[7]三十五年后,朱元璋写《皇陵碑》时,还觉得伤心:“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浆!”[8]
父母的大事虽了,过日子呢?没留下一寸土、一颗米,元璋饿了些日子,到处找零活做。谁知大户人家都已逃荒逃瘟去了,贫民小户自己都在挨饿,怎么雇得起人?到处碰壁,懒洋洋地不愿回家,一径到村外给他父母上坟,蹲在新长着青草的坟边,沉思如何来打发日子,对付肚子。
他长得躯干魁伟,黑黑的脸,下巴比上腭长出一寸多,高高的颧骨,却又大鼻子、大耳朵,就整个脸盘看,恰像一个横摆着立体形的“山”字,脑盖上一块奇骨隆起,像一个小山丘。粗眉毛,大眼睛,样子虽看着叫人不喜欢,却怪匀称、怪威严而沉着。
小时候替人看牛放羊,会出主意闹着玩,别的同年纪的甚至大几岁的孩子都习惯听他指挥。常玩的一个游戏是做皇帝,你看,虽然光着脚,一身蓝布短衣裤全是窟窿补丁,他却会把棕树叶子撕成丝丝,扎在嘴上做胡须,找一块车辐板顶在头上当平天冠,弄一条黄布包袱披在身上,土堆上一坐,自己做起皇帝来了。捡一些破木板,让孩子们毕恭毕敬地双手拿着,当作朝笏,一行行,一排排,整整齐齐地三跪九叩头,同声喊“万岁”。
又会做坏事。有一天,他忽然饿了,时候早又不敢回家,怕田主骂。同看牛的周德兴、汤和、徐达许多孩子也都嘴馋起来了。大家越说饿,真的肚子咕噜得越凶。这个说有一碗白米饭吃才好呢,那个又提真想吃一顿肉,一个又说肉是财主们吃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个个的嘴都说得流涎。猛然间元璋一喊“有了”,大家齐声说:什么?元璋笑着说,现放着肉不吃,真是呆鸟!大家还不明白。元璋也不再说话,牵过一头花白小牛娃,放牛绳捆住前后腿。周德兴看了,赶紧抄着斫柴斧子,当头就是一斧。汤和、徐达也来帮忙剥皮割肉。别的孩子们捡烂柴树叶子,就地生起火来。一面烤,一面吃,个个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不一会儿,一头小牛娃只剩一张皮、一堆骨头和一根尾巴了。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山脚下村子里,炊烟袅袅在半天空,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蓦地一个孩子醒悟了,吃了小牛如何回主人的话?大家都面面相觑,想不出主意,担不起罪过。正在着急互相埋怨、乱成一团的时候,小一点的孩子竟哇地哭了出来。元璋一想,主意是自己出的,责任也该担起来,一拍胸脯算我的事。也真亏他想,把皮骨都埋了,把小牛尾巴插在山上石头空缝里,说是小牛钻进山洞里去了,只留下尾巴,拉了半天不出来。孩子们齐声说好。当天晚上,元璋挨了一顿毒打,被赶回家。虽然吃了苦,丢了饭碗,但深深得到孩子们的信任,大家都甘心当他作头脑。[9]
他十七岁,是元天历元年(公元1328年)九月十八日未时生的,属龙,扣准了还不满十六足岁。父亲是老实本分人,辛苦了一辈子,头发胡子全白了,搬了一辈子家,从泗州盱眙县迁到灵璧县,又迁到虹县,到五十岁时又迁到钟离东乡,住了十年,活不下去,再迁到西乡,四年前才搬到这孤庄村来。[10]十个田主大户竟有十个是黑心的,说尽好话算是佃了几亩地,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还在地里做活,出气力、流汗水,忙碌一年到头,算算收成,十成里竟有六成孝顺了田主。左施肥、右戽水,把田地服侍得肥了些,正好多收一点时,田主立刻就加租,划算一下,还是佃户吃亏。划不来,只好搬家另觅大户;忍下去吧,三两年后还是得被撵走。因之,虽然拖儿带女,在一地方竟住不满十年,而且,老是替新大户开荒地,服侍熟了,就得走路。卖力气,受欺侮了一生,到死后,连个葬处都没有,要不,怎么会求刘继祖舍地?
儿女都大了。大哥二哥算是娶了媳妇,说也笑话,连花轿也用不起,喜酒也没有一盅,还不一样是佃客人家的女儿。三哥重七(兴祖)给人家招了上门女婿,白得一房家小,可是得给人家挖一辈子地——也好,家里省一张嘴。大哥有两个小的,二哥也养了一个男孩,算是一家老小三代。大姊嫁给王七一,二姊远了,还是在盱眙时候订的,男人叫李贞。[11]只有自己没成家,要是时和世泰、雨顺风调的太平年头,一家子勤勤恳恳,佃上几十亩田地,男耕女织,喂鸡养猪,上山砍柴,沿路捡粪,靠着有的是人力,缩衣节食,苦虽苦,像牛马样总活得下去。偏又时运不济,二嫂三嫂先后病死,大侄儿和二房的孩子都夭折了,大姊嫁的王家满门死绝,嫁给李家的二姊也死了,姊夫带着外甥保儿逃荒,不知去向。偏偏今年又闹瘟,一家三口都被瘟神带走了,偌大一个人家,只剩大嫂王大娘和二侄文正、二哥重六和元璋自己了。
剩下四口人,粮食一颗也没有,地里的呢?一旱一蝗,收到的不够交租,哪来吃的!平时一家子都靠力气血汗换饭吃,如今只好吃草根树皮,何况也不容易找。估计大嫂还有娘家,总可以央告到一升两升。二哥呢?这些天脸色也老是不对劲。自己食量又大,粗重活计虽干得,却苦于这荒年,空有气力没处卖。小时候虽跟蒙馆老师上过几月学,一来贪玩,二来农忙得下田,哪曾好好念过一天书。虽然靠着有点记性,认得几百个字,又苦不甚通解,做不得文墨勾当,当不得衙门里的书手,也写不得书信文契。父亲搬到本村来,本是贪图这一乡荒地多、人力少,只要死命使气力,三个壮丁加上女眷,孩子们替人放牛赶羊,也不会吃闲饭,天可怜见有两三年好庄稼,对付着混过日子。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刻薄狠心像是田主应有的德行,三节,按时交租,赔着笑脸,还是掂斤播两,嫌麦子太潮,嫌秤不够,恨不得用两个秤锤,扳住秤尾起不来。那一些管事的更是百般刁难,饶是肥鸡大肉,大碗酒,还拍桌捶凳,脸上像绷过似的,剥不出一丝笑容。这年头能少交一点租就是天大的人情了,还敢开口向他们借口粮?官家的赈济呢?不敢指望。即使皇恩浩荡,会有一点,还不是落在县官的荷包里、大户的仓库里去,哪儿会有穷人的份?而且,即使漏出一星星、几颗颗,要铺保啦,到保甲长家里去摁手印啦,又是调查啦、登记啦,还有什么什么的,发下来不够吃一顿,腿跑断了,头磕破了,气受够了,也许还挨不着、轮不到。索性断了这个梦,倒少些麻烦。再说本家呢?伯父这一房还在泗州盱眙县,是祖父手上打的根基。伯父名下有四房,听说近年已衰落得不像样,几个哥哥侄儿先后去世,只剩一个四嫂在守寡,看光景也投奔不得。[12]
再往上,祖籍是句容,朱家巷还有许多族人。祖父在元朝初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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