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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子,新民说出品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ISBN9787549523351
出版时间2020-07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52元
货号28979987
上书时间2024-11-22
在大地上写作(代序)
这么多年,我因写作的机缘,走了不少地方。或者说,这么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寻找我的文学。
朋友周晓枫说,出版三本散文集之后,才能看出散文写作者真正的潜能与余勇。因为散文写作的耗材大,拿缓生的树当速燃的柴,烧不了多久,黑暗和寒冷就来了。
这是几乎所有散文写作者的魔咒。可是,我认为我找到了让我的写作可以无限地延续的办法,那就是:把自己的笔插在广袤的大地上,把自己完全托付给山川河流。
大地的内涵何其丰富:那些高山、大海、河流、沙漠、湖泊,那些古驿道、古桥梁、古城墙、古村落、古战场、古废墟,那些代代相传的文化习俗、制作工艺、民间记忆,那些极为丰富的不同民族的音乐、舞蹈、绘画、书法、文学……
大地一词,关涉史学、地理学、生物学、民俗学、美学等无限的学问。或者说,大地本身就是各种学问的母体。
大地上的每一个细部,都是无比丰富和精密的体系,都传达出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无限信息。
——这些年来,我喜欢东奔西走,让自己置身于不同的文明场景,与陌生的山水自然、历史古迹对话。
我喜欢与不同的草木待在一起。我相信万物有灵,一棵生长了很多年的草木也会有灵魂的。它们每一棵都长得不一样。它们的性情会被环境改写:一棵长在千年文庙前的柏树会肃穆庄重,而一棵古战场上的老树会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这些年我写了不少关于草木的文字。我还和一个在外的同乡好友有一个浪漫的约定:老了,一起相约去故乡的春天里拜访一棵棵老树。走累了,就在树下歇一会儿。
我曾经去不同的民族聚居地探访。我爱西藏的雪、寺庙,藏族年轻喇嘛眼中的忧伤,新疆哈萨克族体态丰腴的大妈轻盈的舞蹈,无边无际的大地,海南的椰子风情,云南丽江充满民族风情的客栈里肆意生长的爬藤植物的叶子,还有广西壮族女子的歌唱……
我喜欢一切的文明遗址。湖北随州的曾侯乙墓里的青铜器的纹饰,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里的神秘面具,福建泉州开元寺的东西石塔,河南安阳殷墟龟甲和兽骨上的文字,江西赣南的梅关古道上的关隘,这些大地上的人类文明遗存,总是让我沉迷不已并且浮想联翩。在那里,时光是折叠的,此刻是历史和现在,也是未来。在那里,我们可以无限穿越,在时光隧道中从容往来。
我渴望着大地上的各种路遇。乡村路边卖凉粉的老妪脸上的皱纹,异乡深夜的地下通道里流浪歌手沙哑的歌声,火车上邻座不谙世事的婴儿天使般的笑容,都会将我深深打动。
大地遍布文学的素材、语感、节奏、气韵。大地俯拾皆文章。只要把笔插在大地上就可以长出不同性情和气息的文字来。我陆续把我不少行走经历和感悟写成了文字。这就是这本小书的由来。
我经常把笔端聚焦于微观,去描述一棵树,一条路,一个人,或者一块碎瓷片。我想这样,我的文字就可以与人们印象中的“游记”“旅游散文”区别开来。
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兼具草木气息和历史文化意蕴,并且有着大地赋予的混血质地——它既有小说的叙事、诗歌的历险、多种艺术的元素,也有哲学的思辨。而大地从来既能承载参天大树,供老虎狮子奔跑,也能容纳艾草与蝼蚁。
我希望我的文字是有几分野气的,如此,才可以与产生它们的自由旷野相匹配。
我愿大地的精血蓄养,让我成为一名内心丰盈、浩荡的人,我的文字也因此有了我梦寐以求的刚健品质和美好情怀。
庄子曰:“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我不知道我是否完成得足够好。有缘看到此书的人,江子恳请您的批评。
但我知道我还有很多文字没有写出。
比如我见过无数次大海,海南的海,舟山群岛的海,泉州的海,台湾海峡的海,广西的海,甚至,我还因某种机缘沿着地中海奔跑过,不同的大海给了我强烈的情感冲击,可是,至今为止,我没有写过一篇献给大海的文章。
比如,在西藏,我想对西藏了解得更多一点点,可鉴于时间,我没有与任何一名信徒交上朋友,没有听懂过除了“扎西德勒”以外任何一句藏语。也因此,我的所谓的西藏之文,不过是一个匆匆旅者的自言自语。
我走过的地方并不算少,可是,我的文字只占我行走的大地很小的一部分。
因为我发现很多大地的美,文字根本无法抵达。
也因为我的能力有限——我与大地交谈,经常陷入失语的境地。
而且,大地根本不需要我的文字。比如说当我有一天站在新疆的赛里木湖岸边,赛里木湖动人心魄的美让我震撼。可是,我发现,对于赛里木湖,文字是多余的。
不仅是我的文字,她连李白杜甫孟浩然的诗句也不需要。
不仅是文字,我甚至感觉连我这个人也是多余的。
是的,大地是欣欣而自美的。美的大地,其实就是无名时候的大地。《道德经》曰:“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
可是我还必须写作。因为我的文字需要大地的滋养,我的灵魂需要从大地中获得慈悲、刚健的元素。
我将继续在大地上旅行,与不同的风景对话,渴望着惊鸿一瞥的路遇。
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抵达。大地是无穷的,即使同样的地点,此刻与往昔并不相同。旧地重游,你再次踏入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风景。
从这一点来说,我所有抵达过的不过是虚设,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依然是初始之地。
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我以举步前行为荣。
是为序。
江 子
2019年2月15日 于南昌
《去林芝看桃花》共计26篇文章,作者围绕浙江、广东、四川、新疆、云南、西藏、福建、台湾、江西这9个地域,或以该地域的自然风物为切入,或以该地域的民俗故居为切入,从这些或宏大或细小,或具象或抽象的事物着眼,将与之息息相关的人、物、事娓娓道来。如浙江的“双龙六帖”“梅雨潭”,四川“泸州的油纸伞”,新疆“赛里木湖”,西藏“林芝的桃花”,福建“五店市的马”,江西“瑶里的月亮”“丰城的窑”等。所到所见之处便幻化成作者笔下瑰丽的奇景,所忆所思之处便是与过往密切相关的奇闻轶事。
作者引经据典,笔触细腻柔美,内容丰盈饱满,不止是单薄地吟哦风景,而是以风景、风物为屏风,在介绍过屏风的秀美之后,绕过屏风去寻访其背后隐着的人、物与事。作品兼具散文的优美与故事的精彩,读来引人入胜。
江子,本名曾清生,男,1971年7月生于江西吉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南昌,供职于江西省作家协会。出版有《田园将芜——后乡村时代纪事》《苍山如海——井冈山往事》《赣江以西》《在谶语中练习击球》《青花帝国》等,其中《青花帝国》为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提名作品。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家作品。
浙江
养一只美狐 003
海上还乡 036
金属之城 058
一棵树 068
一座桥 076
双龙六帖 086
世袭的灯塔 094
去梅雨潭 102
广东
初识香云纱 121
四川
泸州的油纸伞 133
新疆
马皮鼓上的新疆 145
遇见赛里木湖 159
云南
雪山在上 171
西藏
去林芝看桃花 183
福建
五店市的马 205
一片修行的叶子 209
我拾到了一块碎瓷片 218
台湾
台北的颜色 227
江西
梅关处处 237
瑶里的月亮 264
丰城的窑 269
前世风流蜀口洲 277
南方有嘉木 284
玉一样的山,玉一样的人 307
时光·绣 320
水田的树 327
草木深(代后记) 337
《去林芝看桃花》共计26篇文章,作者围绕浙江、广东、四川、新疆、云南、西藏、福建、台湾、江西这9个地域,或以该地域的自然风物为切入,或以该地域的民俗故居为切入,从这些或宏大或细小,或具象或抽象的事物着眼,将与之息息相关的人、物、事娓娓道来。如浙江的“双龙六帖”“梅雨潭”,四川“泸州的油纸伞”,新疆“赛里木湖”,西藏“林芝的桃花”,福建“五店市的马”,江西“瑶里的月亮”“丰城的窑”等。所到所见之处便幻化成作者笔下瑰丽的奇景,所忆所思之处便是与过往密切相关的奇闻轶事。
作者引经据典,笔触细腻柔美,内容丰盈饱满,不止是单薄地吟哦风景,而是以风景、风物为屏风,在介绍过屏风的秀美之后,绕过屏风去寻访其背后隐着的人、物与事。作品兼具散文的优美与故事的精彩,读来引人入胜。
江子,本名曾清生,男,1971年7月生于江西吉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南昌,供职于江西省作家协会。出版有《田园将芜——后乡村时代纪事》《苍山如海——井冈山往事》《赣江以西》《在谶语中练习击球》《青花帝国》等,其中《青花帝国》为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提名作品。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家作品。
浙江
养一只美狐
1
在浙江省建德市一个叫青柯院的仿古建筑里,我听到了一群古人与一只美狐的故事。
故事的缘起却并不在浙江,而是在与浙江建德相距1000多公里的山东淄博。那里有一个村子叫蒲家庄,庄里有个老秀才人称蒲先生。他一生热衷功名,醉心科举,可他除了19岁时应童子试连续考中县、府、道三个,得以补博士弟子员,在科举路上有了短暂的高光时刻,之后应考40年,再也无毫厘斩获。
科举是个十分费家底的活儿。想想,如果家有考生,屡屡不中,屡屡补习复读,而且考试还要去遥远异地,每次都要消耗大量旅资盘缠,谁的家经得住这么折腾?
何况,蒲先生的家境本就不算太好。
他的家境开始是好的。他的父亲蒲槃也是个读书人,但因屡试不中,只好弃读经商。多年下来,他挣下了一份较为殷实的家业。可他年近40却依然没有子嗣,遂散金行善,救济乡邻,后来果然有了好报,生了三个儿子。
排行第三的蒲先生少年时在父亲的庇护下度过了一段不错的时光。他先由父亲教导读书识字,后与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组织“郢中诗社”,以风雅道义相互激励,诗文唱和。
可是蒲槃的家产经折腾到后来所剩无几,更何况他有三个儿子。他们并不愿意在一起生活。蒲先生25岁那年,兄弟分家,蒲先生一家仅分到农场老屋三间,20亩薄田,和240斤粮食。农场老屋,破得连门都没有,蒲先生只好借了门板安上。那时他已成家,并生有一个儿子。分到的240斤粮食,只够蒲先生一家三口吃三个月。
蒲先生与诗友谈诗论文、衣食无忧的日子宣告停止。他去了几十里外的西铺村毕际有家做塾师,一教就是45年。
蒲先生教馆每年大约挣8两银子。而农村一个四口之家维持基本生活大约需要20两银子。
在《红楼梦》第39回《村姥姥是信口开河 情哥哥偏寻根究底》中,刘姥姥无意间道出了农村一个家庭一年大概需要的经济成本:“这样螃蟹,今年就值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三五一十五,再搭上酒菜,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银子,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了。”
《红楼梦》成书于清乾隆年间,庄家人20多两银子一年应该是清代早期的物价。刘姥姥家是五口人。而到同样是清代早期子民的蒲先生35岁时,蒲先生的一家已经是四儿一女再加上母亲一共八口人的大家庭了。——他30岁那年,他的父亲去世了。他的母亲由他赡养。
教馆的收入,和20亩薄田的产出,让蒲先生一家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用“家徒四壁妇愁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蒲先生曾经写过一首《日中饭》的诗,描绘了康熙十二年(1673年)夏天淄川大旱时他的家中生活情形:“黄沙迷眼骄风吹,六月奇热如笼炊。午饭无米煮麦粥,沸汤灼人汗簌簌。儿童不解燠与寒,蚁聚喧哗满堂屋:大男挥勺鸣鼎铛,狼藉流饮声枨枨;中男尚无力,携盘觅箸相叫争;小男始学步,翻盆倒盏如饿鹰。弱女踯躅望颜色,老夫感此心惸惸。于今盛夏旱如此,晚禾未种早禾死。”
因为久旱不雨,到处黄沙弥漫,天气奇热。虽然刚过麦收,但蒲先生家的粮食已经匮乏,只能煮点麦粥充饥。几个饥饿的孩子不管冷热,见了稀粥就你争我抢……如此境地,说句不客气的话,比乞丐家的境遇好不了多少。
既要养家糊口,又要准备三年一度的科举。这样的家境,蒲先生应该节衣缩食、精打细算、心无旁骛才对。他应该向所有无谓的损耗说不,将自己的欲望调试到的程度。
可是蒲先生爱上了写小说。
写小说?会有刊物发表并给他稿费吗?他的作品会参评各种文学奖,从而获取额度不低的奖金吗?他写的小说会被当时的勾栏看上,改编成昆曲呀、杂剧呀什么的搬上舞台吗?他会因出售改编权获巨额的版权费吗?他会因此江湖闻名,到处受邀去开讲座或参加各种有偿的笔会、采风活动吗?
据我对清代文坛的了解,这些好处,大致一个都没有。
在当时,爱上了写小说,可以说是这个人厄运的开始。因为,写小说不仅换不来钱财,还要贴进去大量的笔墨纸钱,并且要耗尽一个人几乎全部的精力。
那个写《红楼梦》的叫曹雪芹的人,因为写小说,后到了“满径蓬蒿”“举家食粥酒常赊”的地步。
一个叫吴承恩的人,写长篇小说《西游记》7年,后在贫困中死去。
一个叫吴敬梓的人,用了大约20年时间,写出了长篇小说《儒林外史》,晚年的生活困顿无比,要靠卖文和朋友接济度日,“囊无一钱守,腹作千雷鸣”,以至以书易米。
可蒲先生不管不顾。或者说,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与其说是他爱上了写小说,不如说,是小说这件事赖上了他。
西方的神话认为,文艺都归天上的九位缪斯掌管。她们看上了谁,就给谁以才华与灵感。
中国西藏史诗《格萨尔王》的流传也被认为是跟神灵有关。几乎所有的说唱艺人都说,是一场梦之后,根本不识字的他们竟神奇地拥有了说唱长篇史诗《格萨尔王》的能力。
中国古代传说也是支持文艺之才乃是神授的说法的。《南史·江淹传》:“(江淹)尝宿于冶亭,梦一丈人,自称郭璞,谓淹曰:‘吾有笔在卿处多年, 可以见还。’淹乃探怀中得五色笔一以授之;尔后为诗绝无美句,时人谓之才尽。”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梦笔头生花》:“李太白少时,梦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天才赡逸,名闻天下。”
蒲先生爱上了写小说,很可能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蒲先生所在的淄博,是齐文化的发祥地。早在上古时期,三皇之一太昊伏羲氏在此兴起,并发明占卜八卦,创文字古琴,开启华夏文明。以鸟为图腾的爽鸠氏部落在此聚居。周时太公姜尚受封于此,楚汉之争,韩信亦在此封王。泰沂山麓在南,九曲黄河在北。齐桓公、管仲、晏婴、扁鹊、孙武、孙膑、田横、房玄龄、王士祯……多少英雄豪杰都在这块土地上留下过投影,多少历史事件在这里展开。那些因山川历史自然的不断运行衍生出来的文化,自然需要有人记录、加工和整理。
老天爷挑中了蒲先生。说不定,蒲先生出身书香门第, 19岁时连考县、府、道童子试,并且有过衣食无忧与朋友诗文唱和的快畅时光,然后终生陷入科举无望穷困潦倒的悲苦命运中,都是老天爷的精心设置。老天爷挑选了一个人来从事这种古老的、类似于神职的工作,必须先让他尝尽人间甘苦,然后慢慢熄灭其内心的欲念,直到他甘于忍受孤苦与困顿的程度。
在如此境地中,蒲先生顺从上天的意思,忍受着贫苦、孤独与无望,在教馆、参加科举与照顾家小之余,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写了近500篇小说,后结集为《聊斋志异》。
蒲先生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很多人可能更熟悉他的名讳——松龄。
2
说蒲先生爱上了写小说或许只说对了一半。更深层次上讲,蒲先生是用写小说的方式,孕育和喂养了一种叫狐狸的美好生物。
是的,与其说蒲先生是一位小说家,不如说,他是一名养狐人。
百度百科对“狐狸”词条做出这样的介绍:哺乳纲,食肉目犬科动物,生活在森林、草原、半沙漠、 丘陵地带,身体纤瘦,毛长且厚。拥有毛茸茸的尾巴。视觉、嗅觉、听觉灵敏异常……
可这不过是生物学上对狐狸的解释。蒲先生养的狐狸,当然不是狐狸的实物。他养的,是文化意义上的狐狸。
蒲先生所在的淄川乃至整个齐鲁大地,自太昊伏羲氏首创阴阳八卦之术,自古就是阴阳家的祖庭,容易滋养阴性之物。而他创造文字、古琴,更是开启了这块土地上的灵性。在这块土地上,齐桓公成就霸业,楚汉在这里厮杀,孙子兵法在这里推演,各种道与术在这里展开。生与死,阴与阳,霸与王,离愁与欢爱,庙堂与江湖,英雄与美人,飘忽与永恒……如此种种,与齐鲁大地独特的山水自然结合在一起,就产生了某种异常美丽动人的、类似于巫的气质——一种儒、道、兵、阴阳等等相互抵牾和融合释放出来的特别气质,一种神秘主义和浪漫主义交融而产生的文化渊薮。
自古以来,人们爱用动物来指认一块土地的气质。人们说,北京属龙,王气重;东北虎相,阳气盛;楚地草木葳蕤,鸟就成了图腾,发掘出的古代器物就多有鸟之塑像;闽南多瘴气,蛇就成了闽之属性,闽的字形,乃是门内爬行着蛇虫之物。若干年后,一个叫陈忠实的作家,指认出西北的文化属相,乃为白鹿之相。他将这一发现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名叫《白鹿原》。他因这一重大发现而暴得大名。
蒲先生找到了他的故乡的文化属相,乃是灵异、阴柔的狐。
蒲先生的这一判断并非空穴来风,山东的民间传说早就道出了端倪:“山东多狐狸,尝闻狐狸成精,能变男女以惑人。”
因为心中有狐,蒲先生经常在故乡的大地上感知到狐狸的存在。有时候是在从教馆返回的月光朗照的夜晚,他经常觉得狐狸从眼前一闪而过。在白天阳光斑驳的午后,他会感到有一只狐狸在陪伴着孤寂而贫寒的他。有时他在某座不知名的寺院里,莫名觉得有狐狸就在不远的地方栖身。或者在他的一个人的夜晚,窗外竹影横斜之处,就有狐狸的影子晃动……
终于有一天,蒲先生决定开始从事养狐的事业。他要采齐鲁大地文化与自然之精气,创造出一只通灵剔透、独一无二的狐狸。他用小说这种文学样式来孕育,然后用自己的精血来喂养。他要赐它多种本领,让它千娇百媚,让它千变万化,让它亦妖亦人亦仙,让它在荒凉墓地、寂寞山谷与人间盛宴中从容往来,让它在地狱、人间、天堂间穿越如梭,让它携爱而行,爱落魄书生、贫穷少年、狷狂士人并为他们生儿育女……
......
江子的写作在很结实、很明白的路上,不是踩在冰面上,是在泥沙里,这就不同。
——著名散文家 冯秋子
有力度的文字,有温度的思想,有性格的山河。以陌生的逻辑舞蹈,完成了由琐碎事实向价值的惊险一跳。
——著名散文家 张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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