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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义勤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0014817
出版时间2017-07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9元
货号25109848
上书时间2024-11-07
“经典”做点什么?
吴义勤
当今时代,对经典的追怀和崇拜正在演变为一种象征性的精神行为,人们幻想着通过对经典的回忆与抚摸来抵抗日益世俗和商业化的物质潮流。在这一过程中,一方面,经典作为人类文学史和文明史的基石与本源,其价值得到了充分的认同与阐扬;另一方面,经典的神圣化与神秘化又构成了对于当下文学不自觉的遮蔽和否定。可以说,如何面对和正确理解“经典”,正是当代中国文学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
什么是经典呢?就人类的文学史而言,“经典”似乎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概念,它是人类历史上那些杰出、伟大、震撼人心的文学作品的指称。但是,经典又是无法科学检验的主观性、相对性概念。经典并不是十全十美、所有人都认同的作品的代名词。人类文学史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十全十美、所有人都喜欢、没有缺点的所谓“经典”。那些把“经典”神圣化、神秘化、化、乌托邦化的做法,其实只是拒绝当下文学的一种借口。通常意义上,经典常常是后代“追认”的,它意味着后人对前代文学作品的一种评价。经典的标准也不是僵化、固定的,政治、思想、文化、历史、艺术、美学等因素都可能在某种特殊的历史条件下成为命名“经典”的原因或标准。但是,“经典”的这种产生方式又极容易让人形成一种错觉,即“经典”仿佛总是过去时、历时态的,它好像与当代没有什么关系,当代人不能代替后人命名当代“经典”,当代人所能做的就是对过去“经典”的缅怀和回忆。这种错觉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在“经典”问题上的厚古薄今,似乎没有人敢于理直气壮地对当代文学作品进行“经典”的命名,甚至还有人认为当代人连写当代史的权利都没有。
然而,后人的命名就比同代人更可信吗?我当然相信时间的力量,相信时间会把许多污垢和灰尘荡涤干净,相信时间会让我们更清楚地看清模糊的、被掩盖的真相,但我怀疑,时间同时也会使文学的现场感和鲜活性受到磨损与侵蚀,甚至时间本身也难逃意识形态的污染。我不相信后人对我们身处时代“考古”式的阐释会比我们亲历的“经验”更可靠,也不相信,后人对我们身处时代文学的理解会比我们亲历者更准确。我觉得,一部被后代命名为“经典”的作品,在它所处的时代也一定会是被认可为“经典”的作品,我不相信,在当代默默无闻的作品在后代会被“考古”挖掘为“经典”。也许有人会举张爱玲、钱钟书、沈从文的例子,但我要说的是,他们的文学价值在他们生活的时代就早已被认可了,只不过新中国成立后很长时间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我们的文学史不允许谈及他们罢了。
这里其实就涉及了我们编选这套书的目的。我认为,文学的经典化过程,既是一个历史化的过程,又更是一个当代化的过程。文学的经典化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它需要当代人的积极参与和实践。文学的经典不是由某一个“权威”命名的,而是由一个时代所有的阅读者共同命名的,可以说,每一个阅读者都是一个命名者,他都有命名的“权力”。而作为一个文学研究者或一个文学出版者,参与当代文学的进程,参与当代文学经典的筛选、淘洗和确立过程,正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事实上,正是出于这种对“经典”的认识,我才决定策划和出版这套书的,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真实同步地再现21 世纪中国文学“经典化”的进程,充分展现21 世纪中国文学的业绩,并真正把“经典”由“过去时”还原为“现在进行时”,切实地为21 世纪中国文学的“经典化”作出自己的贡献。与时下各种版本的“小说选”或“小说排行榜”不同,我们不羞羞答答地使用“小说”之类的字眼,而是直截了当、理直气壮地使用了“经典”这个范畴。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作家都首先应该有追求“经典”、成为“经典”的勇气。我承认,我们的选择标准难免个人化、主观化的局限,也不认为我们所选择的“经典”就是十全十美的,更不幻想我们的审美判断和“经典”命名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而由于阅读视野和版面等方面的原因,“遗珠之憾”更是不可避免,但我们至少可以无愧地说,我们对美和艺术是虔诚的,我们是忠实于我们对艺术和美的感觉与判断的,我们对“经典”的择取是把审美和艺术放在位的。说到底,“经典”是主观的,“经典”的确立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经典”的价值是逐步呈现的,对于一部经典作品来说,它的当代认可、当代评价是不可或缺的。尽管这种认可和评价也许有偏颇,但是没有这种认可和评价,它就无法从浩如烟海的文本世界中突围而出,它就会永久地被埋没。从这个意义上说,在当代任何一部能够被阅读、谈论的文本都是幸运的,这是它变成“经典”的必要洗礼和必然路径,本套书所提供的同样是这种路径,我们所选的作品就是我们所认可的“经典”,它们完全可以毫无愧色地进入“经典”的殿堂,接受当代人或者后来者的批评或朝拜。
感谢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对我的经典观的认同以及对于这套书的大力支持,感谢让这个文学工程可以在百花洲文艺出版社这个平台美丽绽放。我们的编选仍将坚持个人的纯文学标准,而为了更好地阐析我们的“经典观”,我们每本书将由一个青年学者对每一篇入选小说进行精短点评,希望此举能有助于读者朋友对本丛书的阅读。
•2016中篇小说卷》选取2016年*秀的中篇小说近十篇,包括迟子建、张楚、陈希我、王方晨等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得主在内的多位名家新作,代表了年度中篇小说创作的*水平。
1966年生,江苏海安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兼任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小说学会副会长等。
父/陈希我
•2016中篇小说卷》选取2016年*秀的中篇小说近十篇,包括迟子建、张楚、陈希我、王方晨等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得主在内的多位名家新作,代表了年度中篇小说创作的*水平。
1966年生,江苏海安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兼任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小说学会副会长等。
天高皇帝远
郑小驴
1
河对岸,就是外省。对岸条件要好些,茅溪很多人家,都把女儿嫁那边。这叫跨省婚姻,其实并不远,比去趟县城还要近。那边山没这险峻,地势也没这高,茅溪当年还吃不饱饭的时候,嫁去对岸的女儿多。当年茅溪被讥为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地理位置偏僻,深山老林,连块平整点的地都难寻。茅溪人要盖房,都找不到合适的屋场,只能依山建,半边露在悬崖边,得垒石块才能余出台阶。晒苞谷、黄豆需要晒坪,就成了麻烦事。茅溪自然就没稻田,是县里少数没有田地的村。外村苞谷都拿来喂牲畜,茅溪这边当成主粮。伴着红薯,一年大部分时间,就吃这些杂粮。用苞谷磨粉,做玉米糊糊;酿酒,叫苞谷酒。喝多了,烧心。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点米。米要从二十多里外山下的集镇买。茅溪人眼红山底下那些有田的,特别是稻子金黄的时候。有时山下人也和茅溪人做点交易,山里人采的药材,摘的粽叶,用麻袋扛下来,兑换成新舂的米,又扛上去。
刘小京这天从乡里去岸坪,路上正好碰见黄莲村主任六六。黄莲是茅溪穷偏僻的村,如鸡冠,靠西北,只几十户人家,至今没通公路。六六手里提着一只蛇皮袋,正从山上下来。见了刘小京,远远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刘乡长。刘小京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问,几斤?六六掂了掂说,两斤多点。问他要不要。刘小京摆摆手说,你不晓得嘛我怕蛇哩!六六就笑。袋子里蜷缩着一条五步蛇。问他这月逮几条了,六六回答说七条。这边说什么都是“逮”,逮烟,逮饭,逮酒,逮人……一个字顶几百种用法。六六逮蛇是茅溪当仁不让的一把好手。一座山,他纵横着走几道,这山便再无蛇的藏身之处。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循着它的路寻,才不会当无头苍蝇。秋收过后,蛇要准备冬眠,蛇肉鲜美。刘小京问,是不是去找王麻子的。六六点头。刘小京说,顺道,我也去趟岸坪。岸坪的王麻子专做蛇生意,他将各种蛇收集起来,送往县城。县城又有人专往广东送。广东人爱吃蛇。天上龙肉,地上蛇肉。王麻子将这句篡改过来,常挂嘴边。
茅溪多蛇,且五步蛇为主。这蛇毒得狠,咬上一口,不及时救治,要夺人命。早些年,有人进深山砍柴,手指不慎被咬了一口,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无奈只得用柴刀将咬伤的手指砍掉,裹了草药,方保回一条命。六六从没被蛇咬过。他靠捉蛇,能把一年的农药化肥钱挣回来。
前天老蔡家的黑子狗被蛇咬了,嘴巴肿得瓢大,眼看活不成了,你猜后来怎么着?六六坐在刘小京的摩托车后问。刘小京扭了扭头,听他继续讲。今天听老蔡讲,他家黑子已经消肿了,跟没事似的。我就和老蔡说,你这两天跟着你家黑子,它去哪,你跟着去哪,你就发大财了!刘小京又扭了扭头。狗被毒蛇咬了,它自己会进山寻药。狗鼻子灵了,它晓得哪种药能救它。这种药,人是不可能找得到的。你讲老蔡是不是错失了个发财的好机会?刘小京哈哈一笑。
入秋后,苞谷和黄豆已经上了梁。要晾个把月,才彻底晾干水分。苞谷干了好碾,以前靠手工,半天工夫,手就酸了。一年前,集市上有专门碾玉米粒的机子卖,比手工要快得多。茅溪人把晒干的玉米粒儿和大豆放进粮仓,上了锁。一年的口粮都靠这个了。到了岸坪,六六在老樟树下了摩托。王麻子家就在樟树下。六六问,什么时候上黄莲去?刘小京说,过两天。过两天,他要负责黄莲这边的民意调查问卷的打分,附带征收农村医疗合作保险的费用。六六就说,等你上来,到时来家逮酒。刘小京说好。
刘小京在岸坪忙了一下午,到天麻才赶回乡里。岸坪属于茅溪管辖,老八这两年学着柏溪那边的,也养了娃娃鱼。乡里希望能借鉴柏溪的经验,出个致富的典型,于是就让老八出头。岸坪这边养娃娃鱼的自然环境不比柏溪那边差。刘小京小时候,常在放学路上的山涧小溪里逮到。以前没人稀罕这货。夜里,娃娃鱼会学婴儿哭。碰上走夜路没经验的,以为碰上鬼,吓得汗毛倒竖。也不知何时起,这东西竟珍贵起来。外地人听说这边多,出高价钱来收购,一两百块钱一斤,大家一窝蜂似的,纷纷去摸。几年下来,娃娃鱼就真稀罕了,涨到了一千多一斤。大的似已绝迹,连小鱼苗也罕见了。再过几年,再有经验的人也逮不着一条。以为绝了种。上了岁数的人连连叹气。
没料想,柏溪那边竟有人学会了人工养殖。借着山涧的暗河,往里面打了个几百米深的洞进去,变成一个巨大的娃娃鱼养殖基地。是广东人过来投的资,也是那边的人过来搞的培训,教的技术。养大了,再卖到广东。整个产业链业已形成,几年下来,小具规模,省市领导、媒体大大小小来了好几批。老板据说投了一个多亿,几年下来就翻了本,盈利可观。都是远销外地高档酒店。附近几个乡有些眼红,都来取经。茅溪乡也去参观学习过,回来当天党委书记韩建设就召集班子开了会,说他们那可以弄,咱茅溪各方面条件不比他们差。溶洞都有现成的,我们放着这般条件不弄,道理上说不过去。当场就拍了板,作为茅溪的重点工作来抓,要刘小京负责这事。
刘小京那天见了老八,老八忙得连撒尿的工夫都没有,裤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有钱人讲究排场,请人吃饭,很多奔着这道菜去的,老八的生意不红火也难。普通人是吃不起这么贵的东西的,行情好的时候,这玩意高达一千块一斤,一顿饭,没个几万下不来。听老八这么一讲,刘小京暗自里也咋舌。他一年的工资估计还吃不起人家一桌饭。想着一些事,心里有些感叹。他也吃过。没想象中的好。那顿饭是老八做的东,在县里档的海豪酒店,请厨师专门做的。刘小京作陪。作陪的还有他的上头韩书记。老八真正请的人是张县长。老八那天带了条六七斤多重的去,吩咐厨师做了几种味道,有清炖,有红烧,弄了一桌子。可能县里厨师没做过这道菜,刘小京望着上万的材料,吃了几小块,再也咽不下去。老八很热情,刘小京就有些窘迫,望着碗里的,吃又吃不下,浪费又有些可惜。他偷偷瞥了眼张县长,张县长笑吟吟地端着酒杯,与坐在旁边的老八频繁地碰着杯,碗里的鱼块几乎没工夫动,猜不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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