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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子涵、陈丹燕等
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ISBN9787556818235
出版时间2016-12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0元
货号24244362
上书时间2024-10-21
编者自白
金逸铭
谁不奔波于圆圆的世界,探索着痛苦和欢乐呢?
我们自称儿童文学的探索者,绝非以为自己比前人和同辈优越,只因我们就像一拨默默寂寂的长跑者,跑入了一个冷冷清清的、相当潮湿的艺术地带。文学本是孤寂的行当,冷清倒成了我们的灵性和耐力的滋补品。
当然,探索总是多少带有先锋派的超前意识。我们承继传统又叛逆传统,凭着本身的心跳和脚步跑,跑,跑,想跑出一个与当代少年精神气质相感应的自立境界,想给他们带来一些新鲜的浪漫美学味,以此激发华夏子孙血气里浪漫因子的复活,幻想情操的重塑。中华民族,浪漫思潮源远流长。战国时代的《离骚》,五四时期的《女神》,都以炽热的幻想激情,对永恒而神秘的宇宙的求索精神,以及巨大的艺术创造力,大振文学浪漫雄风。当今大时代的少年,更须有新《离骚》和新《女神》,拓宽心灵空间。可以深信,这种浪漫美学味,将给一代人的精神气质带来悄然而深刻的变化。
无疑,探索者跑动中不成形的身影,也给批评家带来了困扰和愕然。其实,我们自己又何不困惑呢?我们写的是以少年为阅读对象的作品,但笔端却热辣辣地涌泻着自我心灵和主体感受,创作动因的内核往往带有自审性的深层忧患;我们的艺术视点似乎都不在少年的学校生活和日常生活上,而凝目于生命内宇宙和自然外宇宙的宏观远景,将文学融入了大自然;还有那诗化的预言文体,那朦胧的象征符号,那凝重的具有现代油画笔触感的描述语言,究竟能为多少读者所接受?我们自身的艺术功底不足,还是我们超前的美学感性一时有些强人所难;我们的缺陷和独辟境界互相杂糅,让人莫辨优劣,难置可否;当代少年的精神消费到底有多大的选择范围,阅读接受层次究竟有多少弹性……
穿透困惑看深层,宽容的批评家不难发现,探索者的真诚是明显的。其中不少人尽管早已成年,但仍像树木年轮似的保留着童年心灵(而不像青蛙褪掉尾巴似的褪掉了童年),在作品里敞开胸怀,同预想的少年朋友一诉为快,确确把自己柔软的生命揉进了字里行间。大千世界,多数人与生俱来地嗜好多样而憎恶单调。除了虚伪和做作,没有一种赤诚的精神追求,没有一种有美学味的艺术探险,甚至想入非非的文体实验,是被禁忌的。
于是,我们完全可以换一副目光,来看儿童文学整体。我们不光以读者年龄层次(如幼儿、少年等)为参照,对儿童文学作横断切分,并且可从风格和流派的视角,对此再作艺术走向的纵断切分。稍微留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儿童文学的进展轨迹,可见它同成人文学相似,也存在着纯文学和大众文学的两个艺术走向。就多数探索性作品来看,它们确已悄悄逸出了重教育、重读者客体接受的大众儿童文学主潮,形成一种重审美、重作者主体感受的纯文学艺术流向,两者之间出现了较宽的美感分野。而评析这两个迥然相异的艺术流向,显然不能不采用各不相同的批评方法。如果批评家摒弃成见,用纯文学的批评观来考察探索性作品,会不会更直观一些,更切近一些呢?
文学的跑道也是圆的,任何艺术探索无不带有一种循环往复的潜趋势。“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当这一拨长跑者蓦然回首,嘿,那是一种何等的景观啊!那时候,我们的幻想美学、浪漫思潮,已经融入中华少年的崭新人格和当代气质,他们的面部都显示出了这种变化。
眼下还早哪,得跑,跑,跑,还得呼唤更多执着的、甘于寂寞的长跑者。
感谢江西少年儿童出版社的慧识,正是具有开拓气度的出版家,促成了探索的雄健态势。也感谢周基亭、班马两位挚友,他们在此书中留下了极为可贵的热忱。
新潮儿童文学丛书的作者和编者集中了我国上世纪八十年代儿童文学界的作家精英和文学新锐,包括崭露头角的少年诗人。作品内容丰富多彩,构思新颖巧妙、思想深刻隽永、语言鲜活灵动,反映了我国新时期儿童文学创作的独特风貌和探索精神。《探索作品集》中的作品有别于重教育、重读者客体接受的创作原则,体现了重审美、重作者主体感受的纯文学艺术流向。
新潮儿童文学丛书的作者和编者集中了我国上世纪八十年代儿童文学界的作家精英和文学新锐,包括崭露头角的少年诗人。作品内容丰富多彩,构思新颖巧妙、思想深刻隽永、语言鲜活灵动,反映了我国新时期儿童文学创作的独特风貌和探索精神。《探索作品集》中的作品有别于重教育、重读者客体接受的创作原则,体现了重审美、重作者主体感受的纯文学艺术流向。
月光荒野
金逸铭
落日含着冷冷的难以言传的微笑,把稀疏的树影长长地投在积雪上。荒野,在海一般巨大的寂静中浮沉。
少年疲惫地靠在一棵枯树干上。他竭尽全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躺倒下来。难道,这仅仅是保持身体的平衡吗?不。他这是努力保持着一名少年硬汉子的英姿和风度。对他来说,这次随大人出来狩猎,是他成为真正男子汉的开端。他刚刚结束孩提时代,世界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魔幻花园,到处都掩藏着诱惑,到处都闪烁着希望。眼下,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尽管四周是一片旷野,而他黝黑又结实的面颊上却灼起一层明显的红晕。
一只精瘦的、关节突出的手,递过来一只水汽蒸腾的茶缸。
他扭过脸,爷爷在身边,银灰色眉毛下有两只微眯的眼睛。看着他捧过茶缸,看着他举起呷了一口,爷爷拨弄了一下篝火,缓缓地吸起烟斗,粗大的喉结一上一下。
爸爸在给马喂料。马的上下牙不停地磨着,鼻孔喷着白气。
少年的牙齿也动了起来,磨着一块硬韧韧的兔肉干。八九天了,荒野上摘不到一枚水果,猎不到一只生禽。除了兔肉干,还是兔肉干。即使这难以下咽的兔肉干,也所剩不多了。胃部隐隐揪疼,一股酸水蹿上咽喉。他一张口,把还没嚼烂的兔肉干吐到雪地上,并抬脚去踩。
蓦地,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他慌忙蹲下,装作系鞋,抓起兔肉干连雪塞进嘴吞了下去。抹一抹嘴唇,窥视一下雪橇边的大人,他们在落日余晖里,显得安详而坚毅,像两尊铜铸的雕像。
少年的鼻孔富有弹性地翕动起来。凝视着可敬可爱的长辈,他动情了。他尽力克制感情流露,生怕一出声会引起责备。
他耸了耸肩头的猎枪,走向荒野的纵深。夕阳,将他刚刚发育成熟的身影融入大而圆的日轮之中。
前面,是一片阴沉沉的小树林。
少年突然警觉起来,半蹲下身子,端平了猎枪。
树林边缘,有一个庞大的暗灰影子。它,幽灵一般踞立在那儿,凝然不动。只有深色的皮毛在偶尔吹来的晚风中抖索。
啊,狼!
它长长的面部朝向西沉的太阳,一对亮灼灼的眼睛含有古怪而意味深长的神情。
少年像着了魔,一个劲地瞅它。脑袋和手脚都有点麻木了,舌根上苦涩得要命。但是,它那神秘的目光激发了少年心中的一个狂蛮的念头。这念头,沿着血脉的激流涌遍全身。
它,仍一动不动。竟连少年打开枪栓也未能分散它的专注。
于是,少年像爸爸教导的那样,把呼吸和目光都倾注在瞄准的目标上,心里默念着:“千万要打中。”
“轰——”
肩胛猛地一震,耳管里嗡嗡地暂时失去听觉,一恢复他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哀号,曳着悠长的颤音在空中萦回不散。在这哀号声中,他迟疑了片刻。
顷刻,夕阳跌落,暮色骤降,荒野阴郁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爷爷和爸爸奔跑过来:
“你干什么?”
“为什么开枪?”
“狼。我打了一头狼,好大一头狼。”
“它在哪儿?”
少年领他们跑到林子边,一看,他呆住了。狼消失了,雪地上只有一片脚印和一行血迹。暮色四合的周围,不见它的影踪。
“刚才,它明明站在这儿的。站了好久,用古怪的眼睛看着太阳……”
嗫嚅的少年听到爷爷发出的一声重重的叹息:
“唉,打不得,这独狼,打不得……你忘了二叔他……”
“二叔!”少年心里不由得一沉,“二叔也打过一头独狼……”
虽然他从未见过二叔,可在爷爷的讲述中,在自己的梦幻里,他时常会看见这位硬汉子叔叔。爷爷紧闭的嘴唇在默默地讲述。
“一回,他跟人在野外打猎,那人着了寒,他便扒了自己的皮袄给人家,自己冻得慌,便喝烧酒抗寒。不知他喝多了,还是怎么着,他竟犯了打猎的忌讳,放枪撂倒了一头土岗子上的独狼。未及骑上马,便前呼后应地逼过来一大群狼……”
夜色黑蒙蒙地漫过来了。一声微弱而颤动不已的长嗥,从远处急骤地飞翔而至,就在少年头顶上空回旋,然后慢慢消失。
“快,上雪橇!”
爸爸猛地拽住少年的衣袖,扭脸便朝雪橇跨出大步。
少年刚坐稳,爷爷就“啪——”一甩响鞭。两匹白骏马同时纵开四蹄,黑魆魆的荒野,大块大块的,迎头扑闪过来。
不一会儿,后面相继传来两声悠长的嗥叫,锥子一般尖锐,扎得太阳穴发疼。爸爸听出嗥叫的方位,就在刚撤离的小树林。
“追上来了……”
少年的鼻翼鼓了一鼓,嗅到一股游丝般若有若无的怪味儿。随着雪橇的奔驰,怪味儿时强时弱。
他环顾四周,茫茫旷野,不知何时蓦地镀上了一层银烁烁的粉末。一回头,喊声:“大月亮!”
两个大人一惊。回首望了望,随后递换了一个勉强的苦笑。
镀上月光的荒野,忽变得像半透明的蛋白石一般,由里向外发出难以比拟的微光。
“看,那是什么?”少年叫道。
大人循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雪野上簇拥过来一片狭长的黑影。
黑影的跑速很快。随着距离拉近,它显得更暗更浓。
雪橇前的白骏马骤地趵起高高的前蹄,发出不安的嘶鸣。
“驾!驾——”爷爷高声吆喝,鞭子啪啪作响。雪橇和黑影竞跑起来。
蓦地,黑影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尖音,满天疏星为之一颤。
少年翕动的鼻孔又嗅到了那股怪味儿。呵,是一股腥臊味儿。
一阵凛冽的寒气,从黑影那边侵袭过来。爷爷猛地咳嗽起来,爸爸连忙换下爷爷,接过鞭子催马疾行。
爷爷伸过一只粗拉拉的手,无声地抚摸着少年。
“二叔立时先把那病人扶上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两人驱马奔驰起来,而身后紧随着黑压压的一大群狼。”
“狼群一边追赶,一边遥相呼应地嗥叫。它们越聚越多,越叫越凶,活像一大片嗥叫的黑云。”
“二叔跑得挺麻利,可那病人却昏昏沉沉要跌下马去似的。”
“起先,狼群只在马后面赶,后来,它们跑到马的两侧和前头,龇牙咧嘴地朝着二叔笑,恶狠狠地笑……”
好一片月光。半透明的荒野像一张银色的大唱片,环绕着滑行的雪橇旋转,旋转。
那片拱动着的黑影时而列队而行,时而一字儿排开,时而又簇拥成一团。
少年面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眼惊恐地张得溜圆。他忽然发现,左边出现很多新的黑影,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黑影的上端耸动着一个个兽脊的弓形。
“哦……”他一哆嗦。
两颗燃烧似的黄眼睛在那片黑影里移动,紧紧地盯着他。
他感到胸口有一大捧冰渣。肩胛上,爷爷的手抽搐了一下。
一匹白骏马惨叫一声,闪失了右前蹄,跑起来一瘸一拐的,雪橇速度明显减慢。而黑影里的黄眼睛,愈来愈近。
狼群蹿出一头大狼,刺啦一下用尖齿撕破了二叔的裤腿。尽管他完全可以策马冲出重围,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听见了落在后面的那个病人的呻吟,那人只是有气无力地伏在马背上。二叔几次三番折回来,为他驱赶狼群。
更糟的是那头大狼的举动,刺激起了狼群凶恶的疯劲儿。几头狼轮番攻击起病人的坐骑来。那匹马被狼从屁股到后腿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创口,再也跑不动了。
二叔毫不犹豫将那人拖上自己的坐骑,两人合骑一匹马跑了一程。可是眼看马匹就要筋疲力尽,不行了。
二叔关照那人给家里递个口信,让家里人来日到这儿寻找他他他他他……他的脑袋……于是,他便在马上脱下全部衣服,用一件件衣服紧紧扎住自己的头部……
……他,就光着身子,跳下了马……
几天后,我们从他跳下马的地方,找到了他留下的……
荒野陡地失去了半透明的光泽,变得非常阴暗莫测起来。到处是黑影,黑影,黑影……
少年仰起脖子,天穹也变得异样了,月亮不知给什么吞没了。
恐怖的黑影,吼着扑至咫尺之内,并不断变换着各种怪异的形状。忽而像黑色的大浪,忽而像巨鸟的翅翼,忽而又像泼墨的巨大章鱼在伸卷无数触须……
少年紧盯着黑影里的两颗兽眼。燃烧的兽眼,逼视的兽眼。紧接着,这对兽眼边上出现了一对兽眼,又一对兽眼……无以计数的兽眼,在黑影里明灭,明灭。
暗中传来一声清晰的低吼,四周立时起了凶险的回应。看来,它们已经包围了雪橇,而且和人离得很近很近了。那股难闻的腥臊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呛鼻。
白骏马发出粗重而极度不安的喷息和嘶鸣。雪橇一顿一顿的。
“……二叔……二叔……”
少年似有声似无声地嗫嚅着。他在幻觉里看见了这位好叔叔,这位硬汉子叔叔。他跟二叔在交谈。
“……我该怎么做……”
二叔无言,炯炯双目透出袭人的英豪之气。
“……我该……”
二叔坚毅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少年突然感到了羞愧。为自己的懦弱,为自己的胆怯……
荒野上,黑影,黑影,黑影……
黑影里,兽眼,兽眼,兽眼……
嗥叫,此起彼伏,遥相呼应,长一声,短一声……
此时,荒野深处猛然送来一阵雄风。少年一颤。
他,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凛然之气,一种粗犷的英豪之气,渗透了每一个毛孔,渗透了每一条筋脉,渗透了少年的心灵……
这是荒野之气,荒野之魂!
少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呼出郁在胸口的懦弱和畏怯,吸进了荒野的浩气和精魂。他,渐渐忘却了周围存在的一切,整个身心都异常放松。恐怖的黑影和吼声已经不再能引起他的心悸。
少年解开了外衣的颗纽扣,第二颗,第三颗……当他袒露出稚嫩而富有弹性的胸肌的时候,当他开始用衬衫往头部缠扎的时候,当他铁心做出二叔那硬汉子壮举的时候,倏然间——
暗中贴近处有熟悉的浊重呼吸,还有扭拉衣服时摩擦的窸窣声响。他突然想起了身边的爷爷和爸爸,他们在干什么?难道……一阵寒战掠过他的全身。
他刚要呼唤,只听雪橇右首“噗啦”一声异响,好像有什么跳了下去。紧接着是爸爸的声音:&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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