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与名人:百年前的人,百年前的事

肖伊绯，四川成都人；独立学者、自由撰稿人。曾游学法国、印度等地，长期从事人文领域多学科互动研究，致力于思想史、古典美学、宗教文化等多个专题写作。已出版《听园》《民国斯文》《左右手 : 百年中国的东西潮痕》《中国哲学史大纲》《1939最后的乡愁》《民国学者与故宫》《观禅》《百年温柔》等专著、编著20余部。

导言“故宫”的词性及其他

第一部分同为“故宫”的颐和园和圆明园

第一章王阊运:空费词说圆明园·.

晚清以来，湘绮老人王间运所作《圆明园词》，为唯一专述圆明园罹劫的鸿篇巨制，是堪与唐代“元白诗派”两大长篇诗作一一元稹的《连昌官词》、白居易的《长恨歌》相提并论的不朽史诗。

一、废园中诞生的《圆明园词》

二、“奸民焚掠”还是夷人放火

三、王氏自注为何至死亦未发表

四、题跋道出作者誉抄本秘藏往事

五、银圆一百，自注本终归唐副司令

六、序文究竟为何人所作

七、《圆明园词》与《颐和园词》

八、吴嘉瑞与吴恭亨跋文中的线索

九、作者自注之研讨，始于瞿兑之与黄秋岳

十、“假名于徐，以序其事”的可能性

十一、王间运为什么主张迁都

附录:圆明园词(并序)

第二章王国维:酬生唱死颐和园

第二部分学者与逊帝

第三章胡适:三个故宫曾步人

第四章钱玄同:祝贺皇帝变平民

第五章周作人:谈虎谈龙谈奴气

第六章陈垣:书山学海在故宫

第三部分守护故宫的学者

第七章沈兼士:乱档堆里觅真知

第八章陈寅恪:痛陈古物不可散

第九章蔡元培:力主南迁护国宝

第十章马衡:南北驱驰为故宫

第十一章向达:名园罹劫费思量

第十二章梁思成:为故宫战至终章

导言

“故宫”的词性及其他

“故宫”一词，原意是指旧时的宫殿，但凡指称废旧的宫殿，俱可使用，并非专有名词，也并不一定寄托着深沉厚重的寓意。

“故宫”一词，最早的应用实例始于何时，尚无从确考。但《汉书・食货志下》中，已见应用。文中有日:

公卿白议封禅事，而郡国皆豫治道，修缮故宫。

如果说一定要有所抒情，借用这样一个词语，自然可以带有一些王朝兴废、鼎革沧桑的意蕴。唐代杜牧有《隋宫春》一诗，就曾用到“故宫’一词来抒发对隋代亡国之因的感悟。诗云:

龙舟东下事成空，蔓草萋萎满故宫。亡国亡家为颜色，露桃犹自恨春风。

应当说，杜牧此诗乃借前朝兴废之迹，抒鉴古察今之意，确有简明总结历史经验、发挥历史本身对后世的教化之用。那么，直接经历亡国之痛，眼睁睁看着本朝宫殿化作“故官”，则更应是另一番切身人骨之痛。北宋末代君主宋徽宗就曾写有一阕令后世学者及读者都颇为之动容的词作《宴山亭・北行见杏花》。

这一词作，写于1127年“靖康之变”的北宋王朝覆灭之际，乃是徽宗赵佶及其子钦宗赵桓，被金兵掳往北方五国城途中偶见杏花，托物感兴之作。词作中也提到“故宫”一词，有这么一句饱浸血泪的亡国之叹: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

宋徽宗的《宴山亭・北行见杏花》词作，曾被近世学者王国维(1877-1927)叹为“血书”，作者伤心之痛，读者伤怀之重，自不必赘言。至此之后，但凡借“故宫”一词来感兴抒怀者，大多已不出抒发兴废无常这个圈囿了。唐宋已矣，元明更迭，至清代覆灭，帝制时代终结之后，“故宫”一词逐渐脱离其原意与寓意，成为专指北京明清两代皇宫之建筑遗产的名词。这一名词，随着1925年故宫博物院的创建，在公共文化空间的近百年应用实践中，开始出现专名化倾向。

……

从皇家禁地到保藏文物、服务公众的博物馆，故宫博物院民国以来的发展史内涵丰富、蕴藉深远，在中国近现代文化史与学术史上地位堪重。本书叙写王国维、胡适、陈寅恪等知识分子与故宫的相关史事，透露出特殊时代背景下个人与国家、学术与政治、道义与世情的诸多细节，也提供了以故宫博物院院史为个案，观察我国文博事业发展历程的特殊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