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国家合作与全球治理年度报告2022:金砖国家与新可持续发展

贺平，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日本研究中心副教授、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外交学系兼职研究员。主要研究领域为国际政治经济学，重点关注贸易政治学、亚太区域合作、中美日经济关系。

致谢 …………………………………………………………………………………… １

金砖机制扩员专题讨论

金砖扩员为何这六个国家入选 ………………………………………… 江天骄 ３

金砖国家与新可持续发展

新开发银行（ＮＤＢ）可持续发展政策及其实施效果：监督评估视角的分析

……………………………………………………………… 陈燕鸿 黄梅波 ９

可持续发展合作的“金砖”实践 ……………………………… 谢乐天 全薏霖 ３３

金砖国家构建新可持续发展模式的可行性讨论 ……………………… 陈璐? ４７

双边气候适应援助的分配：脆弱性、准备程度和政治利益 …………… 赵晨汐 ６２

金砖国家可持续金融的发展及挑战 ………………………… 钟润芊 牛东芳 ７９

俄罗斯进出口贸易与经济可持续发展 ……………………… 赵精一 周茜茜 １０３

金砖国家国别与议题研究

金砖国家跨境数据流动治理与“数字金砖”建设 …………… 高 瑜 吴炫蓉 １２１

以办展促开放：制度型开放视野下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 ………… 叶艾婧 １３８

西方能源制裁对俄罗斯能源结构性权力的影响 ……………………… 邬竞舸 １５３

新兴国家参与全球气候治理：以巴西的气候外交进程为例 … 李昱昀 余嘉荣 １８１

附录一 ２０２１年巴西、俄罗斯、印度、南非国内经济形势报告 ………………… １９２

附录二 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三次会晤《新德里宣言》………………………… ２０５

金砖扩 员 为何这 六个 国 家入 选

江天骄

一、金砖国家扩员背景

金砖国家扩员是各国长期耕耘合作的共同成果，彰显了金砖国家开放包容、合

作共赢的金砖精神，顺应了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群体性崛起的时代潮流，符

合国际社会的期待。早在２０１０年，中国就邀请２０２３年金砖峰会的主办国南非率

先加入金砖国家，使得金砖由最初的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四国对应的英文首字

母“ＢＲＩＣ”，增加为包括南非的五国“ＢＲＩＣＳ”。南非加入金砖合作后，与其他成员

国的贸易额显著增长，中国连年成为南非最大的贸易伙伴，南非也由此成为第一批

金砖合作扩员的受益国。

从２０１３年开始，金砖合作就不再局限于５个成员国，而是向更广阔的地区和

国家辐射。比如：２０１３年举行的南非德班峰会邀请了非洲国家领导人参与对话；

２０１４年举行的巴西福塔莱萨峰会邀请了南美国家领导人参与对话；２０１５年举行的

俄罗斯乌法峰会邀请了欧亚经济联盟、上海合作组织等成员国的领导人参与对话；

２０１６年举行的印度果阿峰会邀请了“环孟加拉湾多领域经济技术合作倡议”成员

国领导人参与对话。２０１７年，在中国厦门举行的金砖峰会上，中国创造性地提出

“金砖＋”的概念。之后，金砖国家与广大发展中国家之间建立起更加紧密的合作

纽带，无论是经贸、科技还是全球治理、人文交流，都在“金砖＋”的框架下开拓务实

合作新局面。

２０２２年，中国作为金砖国家主席国，开启了本轮扩员进程。在北京峰会上，五

国领导人同意，在更多层级、更广领域、更大范围开展“金砖＋”合作，积极推进金砖

扩员，推动金砖合作机制提质升级。随后，金砖扩员成为举世瞩目的热门话题。在过去一年中，有４０多个国家希

望加入金砖合作机制，其中，有２３个国家提交了正式申请，其余国家则要求以非正

式成员国的身份加入，体现出金砖合作机制强大的吸引力和旺盛的生命力。

在２０２３年的南非峰会上，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阿联

酋最终获邀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金砖合作一跃成为拥有１１个成员国的大家

庭，国际影响力进一步提升。

在全球百年变局加速演进的大背景下，金砖国家以这一历史性的扩员为新的

起点，必将成为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推进广大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团结合

作的中坚力量。

二、六个国家的入选缘由

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阿联酋这六个国家最终从２０多

个正式申请的候选国家中脱颖而出。尽管金砖合作机制并没有给出官方的扩员标

准，但根据金砖合作精神和将近二十年的合作实践可以推断，潜在扩员对象应当满

足以下条件：政治上独立自主，经济上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区域分布上有一定的

代表性和影响力，能够促进文明包容互鉴。这其实也对应了金砖国家以政治安全、

经贸财金、人文交流为“三轮驱动”的合作架构。

具体而言，在国际政治上，新入选的六个国家都拥有较高程度的战略自主性，

主张各国在平等互利、互不干涉内政的基础上，通过和平对话解决分歧。尤其是在

“二战”后国际秩序的建设过程中，埃及总统纳赛尔于１９５６年联合发起了不结盟运

动，成为发展中国家联合自强的重要平台。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都是不

结盟运动成员国，阿根廷则是观察员国。其中，埃塞俄比亚早在近代历史上就开展

了反殖民主义斗争，成为非洲大陆为数不多没有被西方殖民者彻底征服的国家。

伊朗、沙特阿拉伯、阿联酋三个海湾国家由于手握石油，与西方国家的周旋余地相

对更大。即使是曾经与美国密切合作的沙特，近年来也对美国搞排他性小圈子的

做法感到不满。中国２０２３年初促成了沙特和伊朗的历史性和解，助力两国共同加

入金砖合作这一开放包容的大家庭。

在经济发展方面，上述六国都具有较高的经济增长潜力，拥有较好的资源禀赋

条件，但同时也迫切需要推动经济转型升级。伊朗、沙特、阿联酋三个海湾国家以

丰富的石油资源闻名世界，埃及同样掌握相当规模的油气资源，同时还拥有苏伊士金砖国家与新可持续发展

运河。但长期困扰这些中东国家的问题是，一旦油气资源枯竭，未来经济发展的支

柱产业究竟是什么？尤其在当前绿色低碳经济大行其道的背景下，如何实现可持

续发展？阿根廷和埃塞俄比亚也面临相似的问题。两国都是农牧业和矿产资源大

国，阿根廷有“世界粮仓和肉库”之称。但相比之下，两国的工业制造在世界上竞争

力不强，外债压力较大。因此，加入金砖既能扩大资源出口，又能探索出一条新工

业革命的升级转型之路，对各国来说互利共赢。

在地区代表性和文明交融方面，扩员后的金砖基本覆盖了亚非拉三大洲的主

要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弥补了此前在中东地区的空白。新成员也是各自所在地区

具有较强影响力的国家，可以发挥辐射带动地区周边国家的作用。比如，阿根廷与

巴西在南美洲的影响力可谓旗鼓相当，埃塞俄比亚是非洲联盟总部所在地，埃及是

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所在地，沙特是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总部所在地。从

文明互鉴的角度来说，埃及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埃塞俄比亚是非洲文明的摇篮。

沙特和伊朗携手加入也反映出金砖合作的巨大包容性。对于金砖各国来说，大家

都有着悠久的历史、深厚的传统、极具特色的文化艺术，增进交流互鉴，无疑将激发

新的共鸣，形成新的探索。

三、金砖国家的机遇与挑战

当前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正经历深刻的变化。在金砖合作机制成立之初，美国

等西方国家一直抹黑、唱衰金砖合作。但事实证明，经过近二十年的合作，金砖国

家在政治、经济、人文、全球治理等各方面都取得了非常丰硕的成果，已成为南南合

作的典范。本轮扩员后，金砖国家国土面积和经济总量占世界比重均提升至３０％

左右，人口更是提升至全球近一半。金砖合作的“成色”更足，代表性更强，国际影

响力得到进一步提升，对广大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吸引力与日俱增。

但此次金砖扩员后，也面临两方面的问题，亟待解决。一方面是扩员的标准和

议事规则如何兼顾公平与效率的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希望申请加入，金砖

国家也会面临如何抉择这一“幸福的烦恼”。同时，随着金砖成员国数量增加，可能

会在议事效率上打一些折扣，这也是许多国际合作机制在扩员后遇到的问题。

另一方面，扩员后的金砖难免“树大招风”，引起美国等西方国家过度的关注，

甚至已有金砖国家正在与二十国集团或七国集团竞争的恶意炒作。需要指出的

是，金砖合作机制是以开放包容为基础，共同发展为目标，不是拉帮结派，不搞阵营对抗。金砖国家在突出南南合作的同时，也不排斥与其他国家和国际组织发展伙

伴关系。此次扩员顺应了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群体性崛起的历史潮流，代

表了世界格局和国际秩序演变的前进方向，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新的

力量。

（江天骄：复旦大学发展研究院副研究员，复旦大学金砖国家研究中心副主任）

……

适读人群 ：大众

本书内容丰富，对金砖国家及其合作做了很好的全景式的展示和重点分析，具有较强的学术研究意义。今年报告的变化是增设了“金砖机制扩员专题讨论”内容，紧跟2023年国际热点。

本书将聚焦“新可持续发展”这一关键词，从多学科、多领域、多层次的视角，做出兼具历史纵深感和政策透视度的学理性分析。在后疫情时代，全球经济和国际格局仍面临诸多不确定因素。在新形势下，金砖国家作为促进共同发展的重要力量，亟需深化全方位合作，构建高质量伙伴关系，推动世界经济可持续复苏。金砖国家是否有可能构建和推广新可持续发展模式？动力机制与实践方式是什么？如何发挥影响力？针对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