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狂想曲978754474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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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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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具孝书著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ISBN9787544741019
出版时间2012-02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35元
货号8120428
上书时间2024-12-13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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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摘要
从18世纪到现代,从德国到日本、韩国,具孝书以辽阔的时空为背景,追踪两位以全部热情冲撞政治迫害和流浪困境的音乐家,成为艺术家小说的新典范。
具孝书编著的《柏林狂想曲》讲述了韩裔留德音乐家金尚浩突然自杀身亡,四十年前的日本恋人蜷川花子赶往德国,拨开四十余年的岁月烟云,寻访他的痕迹,追随他的行踪,查找他的死因。四十年前……
作者简介
具孝书 ,1957年出生于韩国京畿道江华郡,牧园大学国语教育系毕业。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集《彩霞还会升起吗》《夜色美丽的家》、长篇小说《秘密之门》《悲伤的海》以及散文集《人生已远》《人生更深邃》等。其小说抒情与主题并重,同时不失趣味,因而深受读者和评论界的好评。他总是善于试验新的小说样式和文体,赋予文学深刻而丰富多彩的主题,堪称韩国当代文坛的代表作家。
目录
序 幕
第一章 终生渴望抵达的地方
第二章 赤裸的生活
第三章 孟塞尔表色系统5P3/10
第四章 藿香盛开之地
第五章 你是这样的人吗?
第六章 威廉图案研究所
第七章 光芒照耀我
第八章 阿尔比诺尼柔板
第九章 赤裸裸的生命1
第十章 如果岁月流逝
第十一章 赤裸裸的生命2
第十二章 此岸彼岸
第十三章 Dasistmein
第十四章 D大调协奏曲
尾 声
作者后记
内容摘要
序幕
啊,这究竟算不算是残忍。
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我苦苦追寻,终生渴望抵达的地方就是花子。
“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
她说。我点了点头。我正要把土豆布丁塞进嘴里。
“如果说他是朝鲜人……你相信吗?”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粘稠的唾液滑入空空的嗓子眼。
~
魏玛市政厅旁,G.Z.S.B.饭店。星期二,下午一点。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土豆布丁。也不是为了微酿啤酒。我不是那种可以为了这种事而从法兰克福乘火车赶到魏玛的人。今年夏天,我曾在那儿做过翻译。
“报酬还挺高”。前一天,旅行社的P兄给我打电话说,“像这种情况,你应该二话不说接下来!”
我是德国的流浪汉。
~
“这……怎么可能呢?”
巴赫是朝鲜人?我宁愿相信诺查丹玛斯的末日论。
但是,委托人毕竟不能当成朋友对待,何况还是初次见面。我微微动了动嘴唇。这……怎么可能呢?
“听起来有点儿荒唐,是吧?”
她说。
“的确有点儿荒唐。”
咕噜,我咽下了布丁。
“那么,约翰?昂特迈耶呢?”
“约翰……昂特迈耶?”
“亏你还是在德国生活了六年的人呢,竟然不知道昂特迈耶?”
P。他肯定在背后议论我了。委托人对自己要找的翻译心怀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话虽如此,不过从她口中蹦出六年这个字眼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好像被人窥见了什么。
“约翰?昂特迈耶……这个名字和姓氏很常见嘛。”
我说。
“那倒也是。从常理来说,这的确是很普通的姓名,就像田中。”
她说。
“谁说不是呢。”
“不过,从常理来说,每个人都该知道大联盟吧?”
“那个叫约翰?昂特迈耶的人……那么有名吗?”
“不是。”
什么?要是换成我的法兰克福女友,她肯定会说,哇,果然不出所料!
“我说过了,花子,我的名字。”
“嗯?”
“称呼的时候直接喊名字就行。花子,是不是很俗?”
~
六月之光充满了市政厅前广场。刚刚走进饭店的时候,我有些适应不了室内的黑暗。
坐在窗边的东方人举起了手。白色的夹克袖子像节拍器似的摇摇晃晃。细胳膊、白头发,小小的身材。
见面之后,我才知道委托人是一位老妇。
我朝她走去。我算不上是专业翻译。P总是对我不够诚实,甚至到了怪异的程度。我的习惯是从不打听委托人的基本情况。这一切造就了眼前的结果。
“你好?我叫蜷川花子。”
吓了我一跳,好浓郁的沙哑低音。我回过神来,这才听出她说的是日本语。
我每到假期就去日本。这事P都知道。这也是他找我做翻译的原因。
“我叫……李根镐。”
老妇为什么不找日本人当翻译,却要委托P的旅行社找翻译呢。
“怎么回事?”
我给P打电话。
“我只是接到了委托人的请求,别的就不知道了。”
“你存心想吓唬人吗……”
“当好翻译就行了,你没必要知道太多。那是委托人的隐私。挂了。”
嘟嘟。
~
“他是1770年代活动于魏玛的音乐家,留下了160余首曲子。他曾经做过魏玛宫廷风琴师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的秘书,也是魏玛宫廷教会天堂堡的共同仆人……”
她停了下来。
市政厅前广场开起了花市。
“这就是那个叫约翰?昂特迈耶的人啊。”
“嗯。”
“天堂堡的共同仆人……还有呢?”
“嗯,起初只是给管风琴鼓风的帮工。这样的人后来成了宫廷乐团的成员,又成了著名的作曲家,怎能不令人吃惊呢。”
“……还有呢?”
“嗯,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必须了解这个人吗?”
每颗洒在花草上的水滴都呈现出小小的彩虹。
“我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不知道。”
“这个答案我已经听过了,或许……”
“或许?”
“我想知道韩国人知不知道这个人。”
朝鲜人悄悄地被换成了韩国人。
“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韩国人都知道。”
“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不是朝鲜人,不是吗?”
“看来还没说完,刚才的话?”
“虽然不能说他是百分之百的朝鲜人,约翰?昂特迈耶,他的祖先肯定是朝鲜人。”
“荒唐。1770年代,朝鲜还是英祖、正祖统治的时代,怎么会有朝鲜人的后裔跑到魏玛当了音乐家呢?那也是宫廷所属。巴洛克还没结束吧?德国音乐萌动期冒出了朝鲜音乐家。这太荒唐了。”
“哈哈,好,好。”花子说,“英祖王,正祖王……要是日本翻译的话,绝对听不到这些话呢。李庚奥,真是找对了。”
“我叫李根镐。”
“是啊,李庚奥。”
~
那个夏天就这样开始了。花子掏出厚厚的复印纸,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她。
她朝复印纸努了努下巴。
虽然她说要翻到中间,却直接翻到了后面部分。那是羽毛笔的字迹,很工整。章节也不长。新的章节总是开始于符号“∠”。
∠
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妹妹莱伊也进了那个房间。走廊的蜡烛都熄灭了。
幽蓝的月光映照着檐廊。你告诉他们,暖炉里没必要再添火了。约翰?昂特迈耶想起了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的话,也想起了跟着他走进房间的莱伊的眼神。
约翰?昂特迈耶在幽蓝的走廊上纹丝不动。伸向走廊的暖炉灶口紧紧关闭了。请转告,暖炉里没必要再添火了。约翰?昂特迈耶还在回味这句话。安德雷亚斯和莱伊是同父同母的兄妹。这就是说谁也不要在房间周围晃动了。这不是说给仆人,而是说给约翰?昂特迈耶的话。
约翰?昂特迈耶感觉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应该知道,知道他被幽蓝的月光套住,纹丝不动的事。
这是预谋。细想起来,约翰?昂特迈耶被发现了。他感觉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也看到了莱伊的目光,那道几次注视自己的目光。
提名道姓的句子有些别扭。
“好像是……传记?关于约翰?昂特迈耶?”
我头也不抬地问道。
“怎么说呢……”
她的声音依旧低沉。
“我必须要读这个吗?”
“我几乎看不懂德语。”
“我就是问问,为什么必须读这东西。”
“这是平壤图书馆唯一的藏本。”
“您是说北朝鲜吗?”
我听成了壤平[1],于是反问道。
“嗯,北朝鲜。”
∠
他想转身,脚下却没有动弹。脚底的檐廊缝隙里传出了摩擦声。约翰?昂特迈耶惊讶地停下动作。他被惊人的预感俘虏了。声音不远,好像来自房间。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如石。
仿佛迈开脚步的瞬间,脚腕就会被锯齿砍掉。即使脚腕被砍掉了,也必须逃跑。他不想听到从房间里传出的任何声音。仿佛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他的灵魂就会彻底死亡。
约翰?昂特迈耶没有迈出脚步。脚腕断了倒无所谓,只是他不想死。他却把头转向了死亡。最悲惨的死亡,正带着无从知悉的极端快乐向他走来。他像石头般僵硬,停下脚步,听着房间里流出的死亡的声音。
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的三层木质建筑物像一艘船,时而激起千重浪,时而从平静水面经过的双帆船。风和月光,轮番摇撼着船帆。摇橹的声音与叹息声混合,吱嘎作响。这一切都从房间的门缝里流淌出来。这个声音把约翰?昂特迈耶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像水,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呻吟。莱伊,莱伊……他喃喃自语。神啊,我不相信你,我对你有所怀疑。
~
“现在该亮出你的真实身份了。”
我合上复印纸,看了看她。
“蜷川花子,我说过了。”
“这些纸是怎么回事?”
“我在柏林国立音乐大学图书馆复印的。”
“你不是说这是平壤图书馆的独家藏品吗?”
市政厅建筑物的影子穿过了广场中央。
“复制品。这是复制品的复制品。”
“约翰?昂特迈耶是什么人?”
“刚才我都说了,别的我也不知道。”
“你用这个……干什么?”
“有人因为它去了平壤,回来后被韩国政府拘禁,过了十七年才出狱。”
服务员把一杯威森啤酒放在她面前。是大号杯。
“那个人应该是韩国人吧。”
“也可以……这么说。”
“也可以这么说?”
“毕竟他的国籍是大韩民国。”
“留日……韩国人?”
“真够聪明。”
~
她开始喝第二大杯威森啤酒。我没有喝。
“综合我听到的信息……”
“嗯。”
“留日韩国人第二代去德国学习音乐,发现了以前闻所未闻的音乐家约翰?昂特迈耶和他的乐谱,得知约翰?昂特迈耶的生平纪录保存在平壤图书馆。于是,他去平壤收集资料,准备研究约翰?昂特迈耶。回来之后,他被韩国政府以间谍罪拘捕,十七年后获释,1989年又回到德国。这些都是我听柏林国立音乐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说的。某一天突然消失在魏玛的约翰?昂特迈耶曾经到过朝鲜半岛,晚年在那里留下了记录。他的祖先是朝鲜人,这些也是听管理员说的……这些,都对吧?”
“对。”
“约翰?昂特迈耶,连音乐专家都不知道这个人,我怎么会知道?”
“韩国人都对自己的血统记得很清楚。我想你可能会知道些吧。他在韩国的日子,只有坐牢的十七年,当然不可能知道韩国人对约翰?昂特迈耶这个人是否了解。所以,我是代替他问你。”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别说约翰?昂特迈耶,连留日韩国人二代的事……”
“也是很久以前了。”
“从年代来看……应该不是东柏林事件。”
“果然不出所料!日本人连东柏林都不可能知道。”
“看来东柏林事件之后还发生过相似的事情。”
“那是在五年之后。因为那只是孤立事件,很快就被淹没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那个留日韩国人,现在可能还活着,应该已经成为留德韩国人了。如果想了解资料,首先应该找到那个人,不是吗?”
她喝光剩余的啤酒,说道:
“他死了。”
“啊,原来是……这样。”
市政厅的影子拉得更长了。
“前不久,自杀。”
“啊,啊。”
“他是我的初恋。”
~
“你应该早说的。”
他和我走进酒店大堂。
“我没说过吗?”
她住在G.Z.S.B酒店旁的艾尔莱潘特酒店。巴赫、李斯特、门德尔松、瓦格纳、托尔斯泰、托马斯?曼,她自言自语,大概是说他们都在这里住过。
“我问的都是不该问的事情。”
就算希特勒在这儿住过,也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是导游。
“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在酒吧里,她又点了啤酒。我只是翻译。翻译可以在多大程度上干涉委托人的隐私?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想问什么尽管问。”
“你不像是刚刚失去初恋的人……看起来不是很悲伤。”
水珠沿着啤酒杯表面滑落。
“约翰?昂特迈耶的音乐才华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十八世纪,就在这个地方。他是朝鲜人,李庚奥,你不觉得惊讶吗?”
“我应该惊讶吗?”
“这个嘛……”
咕嘟,花子喝了口酒。
“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我来不及惊讶。”
“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我来不及悲伤。”
她一头倒了下去。
~
803号是她的房间。另一个以她的名义预订的房间804号,也是我的房间。
我背着她去了803号。她很轻。
我把她放到床上。房间里安静得让人耳朵嗡嗡作响。论个头,她就是个孩子。皱纹如同揉过的布,覆盖了她的脸。白发没有光泽。
她好像睡着了,又像是死亡。熟睡的样子显得更加玲珑小巧,犹如迷路的外星人或失去母亲的新生儿。仿佛被原本应该归属的地方远远隔离开来,或者根本就居无定所。
我拉过床单,盖在她的胸前。只留台灯,其他的灯都关掉了。她占的位置不到床的十分之一,我看了看她。我不了解这个女人。我自言自语着走出她的房间,来到大堂,在吧台点了啤酒。
~
一位日本老妇的初恋情人前不久自杀了。他是个留日韩国人。“十七年后获释,1989年又回到德国。”听起来他好像是死于德国。死亡是“前不久”的事情,而拘禁和释放则分别是三十七年和二十年前的事。她自己也承认,“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好像也不知道初恋情人为什么自杀。她说,“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我来不及悲伤”。从这句话中可以推测,在她听到初恋情人自杀的消息之前,他们多年未曾联系。
她好像对初恋情人和他的死亡充满疑惑,这从她去柏林音乐大学图书馆就能看出来。她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努力,才能了解到文件保存在哪里。非同寻常的疑惑,独自开始的艰难旅程,仅仅通过这些就能猜测,她对初恋的近况全然不知。甚至就连间谍罪事件,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我想知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爱情也是如此。究竟是什么促使她突然踏上征程,寻找多年以前被遗忘的爱情?又是什么把年老的她引向德国的土地?
我想知道。我究竟该做些什么。啤酒很凉,凉得喉咙疼痛。这次不同于以前的博览会、商务、图书展览会翻译。日本老妇委托人,不明来路的十八世纪文件,约翰?昂特迈耶和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初恋情人的黄昏自杀,韩国,平壤,再加上我这个会说日语的德国滞留者。
我尝试着将这些联系起来。没有形成任何画面,不过应该是一副特别的画面吧。仅仅过去了一天。啤酒味道不错。
~
第二天早晨,我把椅子拉到窗前坐下,开始阅读文件。我在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等到她叫我。天气晴朗。文件装在我的包里,仿佛那些文件都属于我。如果九点之后她还不叫我,我就去敲她的房门。
「TOCCATA UND FUGA」
这是题目。前一天只顾翻来翻去,没有看到这个题目。翻过两个空白页,出现了题目和记录者,以及记录年代的信息。
「TOCCATA UND FUGA」
JUNANN HINTERMEYER
1785
我明白花子为什么先从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开始说起了。因为一提到“TOCCATA UND
FUGA”,让人不得不想到巴赫。何况名字也叫约翰。
本人记录的关于自己的故事就是自传。约翰?昂特迈耶这个人明明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却不使用“我”作为叙述者,这点很特别。每次他都写出自己的姓名。
这是小说吗?
文中暴露了小说家的名字,因此不能完全看作是小说。会不会是别人代笔写他的故事呢?会是谁呢?1785年的朝鲜大地上,能够用如此精炼的德语记录的人,又会是谁呢?
不知道。我只读了一页。
花子希望这份文件对于她了解初恋情人的死亡有所帮助。对我来说,这只是翻译之外的附加服务罢了。即便不用写成文字,我也要把内容告诉委托人。
我知道为什么委托人愿意为我支付丰厚的报酬了。我必须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读下去。
∠
我是来自魏玛的埃布林格。
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伸出手来。
在阿恩施塔特诺伊埃教堂二楼的回廊。
男人低下头,他没有立刻伸出手来。
您的尊姓大名早就有所耳闻,我知道您。
他连忙单膝跪地。
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问吗?
在此之前,男人的名字叫基尔克。
基尔克?
男人静静地站着。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说。
这像不像是晚起的鸟儿夺走其他鸟儿的食物,然后感叹不已的声音?
男人静静地站着。
姓什么?
没有。
初次见面就开这么过分的玩笑。不要误会。辛苦了。
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把1格罗申的银币放在男人手上。
∠
男人受到了教堂执事的责备。他又违背了规则。
如果不是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插手,执事还要在回廊里嚷嚷一会儿。
训斥下属是执事的工作。二十年来,他把长时间大声叫嚷当成了自己的本分,渐渐地有了调子。阿恩施塔特的教徒们称执事为回廊的领唱,把他冗长的责备称为回廊的咏叹调。
他做错什么了?
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插嘴说道。
执事抑扬顿挫地回答。他说得都对。
演奏和礼拜结束之前,鼓风工要紧贴在风琴背面的风口旁。他们不能进入回廊,只能通过墙壁的洞口观察教堂里面的礼拜进行情况和风琴师的身体动作。
鼓风工摆出了随时准备全力以赴拉风箱的架势。只要负责观察教堂礼拜进行情况的首席鼓风工发出“奉送”信号,他们就会同时拉风箱。这个男人就是首席鼓风工。
他违反规则,两次进入回廊,执事抑扬顿挫地说。他说得没错。只是他不知道,其实男人已经多次进入回廊,被发现的只有两次而已。
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没有追问男人为什么这样做。他只问了男人的姓名。他插入对话的目的似乎就是想帮助男人摆脱执事的责备。
给了男人一枚面额1格罗申的银币之后,安德雷亚斯?埃布林格离开了阿恩施塔特。这里距离魏玛很远。在此之前,男人的名字叫基尔克。
“啊,天气好晴朗啊。”
窗外传来花子的声音。
我也把房间窗户敞开,对着外面大声说:
“睡得好吗?”
我没有看到她的脸。
“有什么理由睡不好?”
我问。
“初恋!他叫什么名字?”
“山川源太郎。”
提纲挈领,即问即答。
“韩国名字呢?”
“吉恩山奥。”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吉恩,尚,浩。”
“金——尚——浩。”
“差不多。”
我们都打开窗户,冲着外面大声说话。
行人们停下脚步,抬头看我们。
“人们都在看我们,你看到了吗?”
“随他们去吧。”
“你们相爱多久?”
“哼,不记得了。”
“这也能忘记吗?”
“什么都可能忘记。”
“你为什么来德国,花子?”
“想了解一些事情呗。”
“什么事情?”
“餐厅见,李庚奥!”
~
约翰?昂特迈耶的故事伴随着厚重的复印纸开始了。晴朗早晨的艾尔莱潘特酒店的餐厅里,花子娓娓道来。
花子把粘满南瓜子、向日葵籽和油菜籽的圆面包切成两半,抹上黄油和草莓酱,在水果鸡尾酒里加入酸奶,喝过咖啡,擦了擦嘴唇,又喝了口咖啡,一边擦着嘴唇一边说话。
这样开始的故事持续到六月底。无数次更换U盘和S盘,乘坐出租车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吃着土耳其烤肉、空心面和牛肉的时候,喝着咖啡、啤酒和橙汁的时候,坐在长椅上休息、打盹和打呵欠的时候,欢呼、生气或沉默的时候,花子都在说个不停。
她的语速很慢,始终是没有起伏的低音,听得时间久了,感觉耳朵里湿漉漉的。宛如梅雨,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在魏玛大公家阴森森的地下墓地,在拉殷高山坡上喝着自酿白葡萄酒,在希尔德斯海姆站的洋槐树下,在柏林库尔菲尔斯腾大道阴暗潮湿的地铁站台上,她还是说个不停。这时候,我还没想过要把她的话用文字整理出来。
这些故事就是从那个晴朗的早晨,从艾尔莱潘特酒店的餐厅里开始。
“我很想知道太郎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吗?”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奇。”
“很好奇。”
“你看起来并不悲伤,也不沉重,而且也不是很急切。”
“我很想知道。”
“你吃酸奶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吃才算是好奇呢?”
她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在听到消息之前,你们没有来往把?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嗯。”
“果然是这样……你怎么会想到独自寻找他的足迹呢?”
“因为好奇。”
“仅仅因为好奇……”我咽了口干面包。“这么大年纪的人,只身来到地球的另一端?自从他去德国留学之后,你们好像从来没见过面。”
“通过一段时间的信,一年左右。”
“四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喂,李庚奥。”
“您说。”
“我只是吃早餐吃得香而已。”
“您吃得津津有味。”
“德国火腿的味道太绝了。各种各样的奶酪就不说了,还有满载着阳光的小苹果、梨子,不管走到哪里,咖啡都很好喝。可是……”
“您说。”
“我之所以来德国,真的是因为好奇。”
“好奇他为什么自杀?”
“这是一方面……”她咕嘟喝了一口咖啡,“还有他临死前留下的话。”
“什么话?”
她没有立刻做答。
把手里的勺子放在纸巾上,又将盘子里吃了一半的面包、火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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