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帷红姣9787544145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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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9787544145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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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青丝著

出版社沈阳出版社

ISBN9787544145244

出版时间2012-04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5元

货号7508012

上书时间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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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内容摘要
第一章 劫后复生
  斜阳沉落,昏日余晖下,苍凉古道上,一辆简陋的马车正在疾驰。
  挥鞭的人短襟打扮,一顶斗笠遮去大半张脸,口中却听得娇叱连连。不知是出于对天色渐晚的焦灼,还是古道的荒芜让人仓皇,这辆马车的驾车人一口气不歇的催策着,将其来路淹没在滚滚尘土中。
  转过了不知几道弯,荒凉的山坳处静静地停着一乘黑色厢式大马车,那车厢上的错金雕花饰以及车厢四角所挂的白玉螭纹坠隐隐显示着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大约是听到远远传来的马蹄声,车厢帘的一角被撩开,一位黑发玉冠的年轻男子探首向外张望了一番,随即起身下得车来,微眯着双眼翘首远眺。
  余晖的光影映照着男子明秀俊白的脸,除却与生俱来的清奇淡定卓尔不群,他的眉宇间更有隐忍的担忧和掩饰不住的期盼,一身绛紫锦袍玉带束腰在荒野清凉的风中衣袂飘飘,仿佛他整个人就要和身后天际那似血霞云融为一体般,又仿佛这天与地之间,只待他一人孑然君临。
  急驾的来者亦看见了这道逆光中的绛紫色魅影,匆忙拽动缰绳将马车驶下那颠簸不平的黄土路,转向山坳间。快至近前,车夫猛收缰绳,似欲停车,无奈连日的奔波,再健硕的马匹也已吃不消,一声长嘶,精疲力竭的马儿收刹不住,竟双膝直扑触地,累瘫倒下,口中吐出大股白沫。
  车夫未防突变,连带着翻跌坠地,幸好身后的马车只是猛烈震晃了几下,又稳住未翻。男子见状,飞步上前将车夫拖离驾辕,“辛苦你了,小瓷!”他的语音温和,却明显含威在内。
  “主,主上!”车夫的斗笠早就跌飞,此时扬起一张泥垢污秽的脸,同样的疲惫难支,“小瓷总算不负主上所望,将人带出内宫,带到主上跟前了!”
  “噢!”男子顺目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车厢望了一眼,“她,她可还好吗?”
  “主上!”名叫小瓷的车夫略微诧愣了数秒,便提醒道,“她一直都是昏死状态,不吃不喝不动不醒的呀,主上不是吩咐奴婢务必在七日之内赶到,给姑娘喂服解药,才能令姑娘起死回生的吗?”
  “对对!”男子如梦初醒,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纸包,“解药本王带来了,现在就给她喂下去!”
  片刻之后,男子从那辆破陋的马车内抱出一名面容娇俏装束华贵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双目紧闭,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宛如静静死去一般。
  小瓷缓过一点劲儿,凑上去帮忙将女子移到黑厢大马车内,“主上,为什么服了解药,姑娘还是这副状态呢?”
  “哦!”男子闷声应道,“那游方道人说了,假死神药有一定的副作用,若在一两天之内服解药是最好的,受药之人过一个时辰便可醒转,且不会感觉任何不适。但隔了四日以上后,得十二个时辰才能完全化解假死神药的药力,而且,由于药性渗入了五脏六腑,即便醒来,也需调理数日。再要超过七日,可就无力回天因假成真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主上定要奴婢以七日为限,咱们是这就回府吗?”
  “自然,姑娘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的躺了四天多,又受尽路途颠簸,到底情况怎样还得请游方道人瞧一瞧才明晓。嗯,小瓷你也上车吧,其余一切交由我便可。”
  “可是主上……”小瓷惶恐地望了一眼躺在车内的女子。她的身下垫着厚实的长绒毯,主上又给她仔细地盖上华丽的金丝绒裘氅。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男子打断小瓷的话,命令道,“服侍好姑娘才是紧要,何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是,小瓷知道了!”小瓷爬上车,坐在女子身边。她探手摸了摸女子的额际,那种冷彻髓骨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将裘氅给女子盖得更严实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子早些醒来。
  拢紧裘氅,小瓷叹了口气,连日来昼夜不停的驱车,她实在不比那匹半死的马好多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脱身了,并且最终摆脱了胆战心惊的日子,身份已暴露,禁阙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男子却并没有立即跳上车驾。山坳离黄土路相隔不远,虽说地处偏僻,仍是免不了迟早会被人发现这里遗留下来的种种,为防万一,他得尽量销毁证据。他不是出于畏惧,而是不愿被某些人获悉女子的下落,至少现在不行。
  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天地将暗之时,山坳间燃起熊熊烈火,黑色大厢马车掉头驶向山坳后的一条峡谷,穿过不长的峡谷地带,又奔上了一条灰土路。
  马车前往的方向,是通往卫郡的。北地卫郡,据说常年荒凉酷寒,天苍野茫。
  天色越来越黑,小瓷帮男子挂上了一盏风灯赶路。山弯路窄,速度却是不敢稍缓,好在灰土路是明显的越来越宽阔,男子一边奋力驾车,一边不时留意身后车厢内的动静,“再坚持坚持,小瓷!”他低喝了一声,“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小瓷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心中揣测着卫郡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是否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主上在卫郡居有四年多,似乎并未落下多少风霜的痕迹,与四年前相比,倒更多了一份成熟的英朗与健魄,或许,卫郡于她,也将是个全新的开始呢!
  说是很快,但黑厢大马车连连奔驰了两个多时辰后,方才远远地望到楼岗的影子。及至近前,小瓷看清了关隘上高悬的匾额,上书“乾山关”三字。男子尚未开口呼叫,关门早已打开,呼啦啦地蹿出十几骑劲装护卫,“主上,你可回来了!”众人纷纷簇拥上来。
  男子回头对小瓷笑了笑,“从乾山关一入,可就是卫郡属地了,咱未走官道,抄此近路,起码节省了一半的路程,否则,到明晨都未必能回家呢!”
  “回家?”小瓷心头一热一酸。主上居然对她一个奴婢说回家,得此二字,也不枉她这四年多独自一人周旋于皇宫内了,小瓷心念翻涌,百味噎喉,竟忍不住珠泪潸然。
  “主上,我们都快急死了,朝廷不许主上离开属国,主上不得不将我等留在关隘等候,以免招人耳目,可是主上却单人独车的前去接人,万一有个好歹,叫我等如何回宫复命啊!”那群护卫中领头者跳下马来,走到男子跟前揖首道,“主上请移驾车内,余下的行程就由在下来驾车吧!”
  “不必!”男子挥鞭指向前方,“你等左右护驾开道便是,本王定要亲自驾车回宫!”
  一个人死后,下到地府还会有感觉吗?即便地府真的如传闻中的潮湿阴冷黑暗,可是失去肉身的魂魄,感觉还会如此真切吗?奇冷入髓,如冰锥雪浸外,浑身上下从头到脚还像被针刺般又麻又痛。
  黑暗的四周,仿佛是一些影像在飘过,似曾相识又恍惚难辨,他们,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地府中的一缕孤魂?然而,再寒再痛,天下间,还会有比皇宫更冷绝更残酷的地方吗?
  一想起皇宫,长孙欢萦的心猛然抽搐缩紧,意识也立即从混沌的游荡状态回归了身体。一个激灵过后,她微微睁开了双眼,这是哪里?映入眼帘的房顶雕梁画栋,装饰富丽却不俗艳,身周红幔摇曳,幔外灯火通亮,和皇宫中很有些相仿的摆设隐约可见。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还在皇宫里?长孙欢萦艰难地轻哼了一声,头痛欲裂。
  “姑娘醒了?”一张脸浮现在幔帘外,沉静地注视着她,“姑娘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
  长孙欢萦略略合上双目,竭力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瓷?哼,是太后还是皇后?还是她们一致让你来瞧瞧我是否真死了?”
  “咳!”小瓷有些尴尬地微挑柳眉,“姑娘,有些事咱们容后再说,此刻,倒有一人若知姑娘醒转,不晓得有多高兴呢。小瓷这就去请他入内见姑娘!”
  “不,我谁也不想见!”长孙欢萦痛苦地别过脸去,皇宫内还有谁会为她的苏醒而高兴?整颗心都在饮下毒酒的那一刻死了,见谁不见谁,还有意义吗?
  片刻之后,是温暖且矜持的男子的声音,“欢萦,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一别数年,你还认得我吗?”
  长孙欢萦缓缓回目,凝神须臾,终又缓缓颔首,“怎么可能不认得,八岁投得太傅齐慷齐先生门下受学,便与卫王和……相识结伴,同窗数载,也曾朗朗书声迎送四季寒暑;也曾游逛京城内外嬉戏于郊野,虽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也称得上宛如兄妹手足般。卫王,这些年偏居塞上,你可还好?”
  男子淡淡的笑,眼神中说不出是悲是喜,是惆怅还是欣慰。此时,小瓷默默搬来一把椅子,让卫王坐了,又默默退了下去。
  “为什么故意不提我皇弟元灿的名字?”卫王嘴角浮起一丝苦涩,“太傅齐先生的三位高足,三皇子卓瑞桐,四皇子卓元灿,还有太史令之女长孙欢萦,我记得当时先生最喜欢这样自豪地向客人介绍我们了。”
  长孙欢萦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穿过红幔帐顶,游离在房梁上那些描金彩绘的饰画上。繁华如梦,她的梦是不是已经醒了,却为何至死也不甘?
  是因为将近十年宛如兄妹手足的情谊让她无法释怀,还是他口口声声的誓言,让她绝不肯相信,一个深爱着自己呵护自己的人,竟会在生死关头,弃她于不顾?
  至尊无上君临天下的男人,眼看着她含泪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连半分阻止的表示都没有,只是孱弱地在他的母后面前低着头,又随着他的母后扬长而去。最后一刻的回眸,她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哪怕只是“抱歉”二字也好,可仍是没有,好像她和他,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我猜,你心里仍是耿耿于怀的,是吗?”卫王不无悲悯地看着欢萦,“其实,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太后,元灿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你叫他孩子?”欢萦诧异后居然笑了,“有那么大的,已经登上君主之位,娶了一后一妃的孩子吗?过了将近四年,瑞桐,他的个子身板已经可与你相较,你却还称他为孩子?”
  “是!”卫王淡淡垂目,“我仍记得的是元灿十三岁时的样子,与我在京郊长亭依依惜别,他说,三哥,无论天远地偏天荒地老,也千万别忘了京城的年年春色花重锦宫,我与三哥都要各自保重,等待有朝携手同游。”
  欢萦轻轻一声幽叹,随即冷冷道:“京城的年年春色花重锦宫,从此再与我无关!”
  沉默,在沉默中沉溺的,是往日时光中的某些片段,相隔了近四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足够久远。
  半晌之后,卫王才理解般地颔首,“我明白,欢萦,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就往开里想罢。我找人看过了,你暂时还需调养数日方可恢复,既来之则安之,等你好转,我且陪你四处瞧瞧,卫郡虽说不上繁华,但也别有一番北国风光。”
  欢萦未应,苍白的脸色和失神的双目让卓瑞桐以为她很累很倦,又或者懒于再和他说话,于是只得起身,“我知你之前与小瓷有矛盾,不过,她其实是我的人,且这次亦多亏了小瓷,才能顺利将你带离是非之地。她跟你一样,在卫郡人生地不熟,又都没有亲人,所以我想你不如就收下她,让她服侍你左右吧,好歹在卫郡,她是唯一最熟悉你生活习惯的人了。”
  欢萦闻言,惨然一笑,多么荒谬,这个小瓷仗着曾先后服侍过厉太后和甄皇后,平素气焰嚣张不说,还隔三差五的找自己麻烦,现在忽而摇身一变,变成了卫王府的人,又居然成了唯一熟悉自己的侍女,这世间到底怎么了,曾经的温情转瞬陌路生死相逼,而形同水火的,反倒有了救命之恩,要将形影相随!
  “好好休息!”卫王虽知欢萦遭逢巨变,情绪难抑,却因着局外人的身份无法做更多劝解。惆怅告辞时,他说道,“等你平静一些,又或许想与瑞桐说话了,瑞桐再来看你!”
  他刻意称自己为瑞桐,而不是本王,是因为从前的欢萦一直都是那么称呼他的。三个人中他最年长,元灿喜欢“三哥,三哥”的叫着,跟着他屁颠屁颠到处转,欢萦却从来不叫他哥,而是一口一声冲他们“瑞桐”“傻灿”地嚷嚷。那个时候,是多么温柔似水的时光,没有身份和年龄之别,没有尊卑地位之隔,有的,只是三个孩子最单纯最心无芥蒂的友谊。
  “为什么要救我?”卫王转身的时候,欢萦忽然开口,语气冷淡之极,倒好像他做了一件错事似的。
  为什么要救?还用问吗,他卓瑞桐对她的感情是一分也不比元灿少啊,可父皇偏偏和欢萦的父亲太史令长孙谊商定,将欢萦许给了元灿,令他痛不可支前景一片灰暗。至今,这痛仍是他心中的伤口,撕裂了又愈合,愈合了再撕裂。
  可他不能说,甚至连长孙谊也不能提,因为直到现在,欢萦大概还不知道长孙家所遭受的灭门之灾。她现时身子这么弱,受的打击已够多的了,他不想再雪上加霜,幸好卫郡离京城千里之遥,信息不畅,有些事,能瞒过一日是一日吧。
  “天下将乱,外戚之祸已引人神共愤,剪除厉氏党羽是迟早的事儿,我不愿再看到谁受厉氏荼毒!”
  多么冠冕的词儿,得亏他居然可以说得面不改色,换成从前,他一定没有勇气正视她的双眸,可如今,他淡定的转身,淡定的含笑,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多么冠冕的词儿,欢萦同样暗叹,吴王起兵之后,各方势力不是驻足观望势态发展,就是纷纷响应,甚至连朝廷剿叛的地方军队亦有哗变,以自己对卓瑞桐的了解,他会安安分分的偏居北国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吗?
  只怕他肯救自己,定是另有所图啊!
  “我是一个已死之人,若所料不错的话,萦妃病逝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京城爹娘闻讯,虽有悲痛,但只当我是命薄无福,总归未违伦理纲常,可你将我救至卫郡,实在比死更加难过,你知道吗?”
  欢萦深吸一口气,又道,“苟活于世,却不得再以真面目示人,哪怕思念爹娘,亦永不得相见相认,此生还有何意义?”她言语苦涩,却并未有半点伤戚,她的伤,她的泪,早随着萦妃而死,现在活着的,她自认,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傻瓜,只是暂时的呀!”他忍不住爱怜地斥责,脱口而出了一个许多年都没能叫出口的称谓,“相信我,一切都只是暂时,等厉党剪除,我肯定,你还会如从前一样在京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
  欢萦身子一颤,傻瓜?是了,她随即想起来,从前的卓瑞桐确实特别喜欢这么开她的玩笑,尤其是她被齐先生罚抄书的时候。
  当年的她,喜欢读书,虽有过目不忘之能,偏偏一手字写得不堪入目,七歪八扭,脸面尽丧。而两位皇家公子哥呢,背书背不过她,却拿苦练出来的一笔好字赢得先生的赞赏。先生一边赞赏,一边自然就是罚她抄书,可抄来抄去,她到底也没法在那种消磨时光的笔笔画画中耐下性子来。
  青涩少年卓瑞桐取笑欢萦傻瓜,总引得她怒目相向,少不了无数次的反唇相讥。
  然而,闰启九年,先皇肃武帝拉着欢萦的手,又指着卓元灿,对她笑说:“以后就当我元灿儿的妃子怎样?”
  那以后,情形就变了。卓瑞桐便再也没如此随意的,和她相互调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温婉而亲切的笑侃似乎又唤起了某种美好的眷恋,为什么,能如此随意自然至情至性者,是瑞桐,而非元灿呢?
  “怎么样,她的处境主上都跟她讲明了吗?”聂空独自面对着一盘棋,自攻自守,头也不抬地问道,好像他才是真正的主子,来人不过是他的随从下属。
  卓瑞桐没有立即回答,更未对聂空的态度为意,彼此相处了这么久,与其说聂空是他卫王的幕僚,不如说更是他卫王的兄弟。卓瑞桐踱近桌旁,在另一侧坐了,看着桌面上的棋,忽而淡淡道:“总是这么一个人下来下去,不觉得闷吗?”
  聂空在棋盘中落下一枚黑子,顺带瞥了一眼卓瑞桐,“在下常有劝主上多研究一下棋道,主上却无心静坐,有什么办法呢?在下只有一个人自赢自输了。”
  卓瑞桐哂笑,“别装蒜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聂空拈起一枚白子,在棋盘上犹疑着盘旋着,迟迟未能落子,“所以才问主上是否与萦贵妃坦诚道白了,可在下亦估计,主上并未明言。”
  卓瑞桐长叹,“我怎么能忍心呢,遭逢如此巨变,就是你我这样的男人也受不了,何况一介弱女子?”
  “其实,得不得到萦贵妃的支持都无所谓!”聂空终于没能落下那枚白子,他放下空悬的胳膊将棋子于指缝中翻来转去,“吴王起兵的节骨眼上,京城名士只要是稍微不满外戚擅权的,几乎均遭到厉氏的清洗。但民意不可违,倒施逆行只会激起更多反厉的呼声,此刻若将萦妃死于非命的真相传扬出去,无疑将是一记重击,足可让天下人看清那女人的蛇蝎心肠。问题在于,萦妃为主上所救,被我们藏于卫宫,那她就并未死于非命,一旦被人获知,我们所放出消息的可信度就会遭到质责,所以在下想请问主上,到底是怎么个打算?至少,在下认定,天下形势尚未分明之前,萦妃还在世的秘密就不能泄露!”
  “中原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谁会追究萦妃真亡还是假故?”卓瑞桐连声叹息,“只是,你应该了解我,聂空,利用别人的灭门之痛生死之哀来做文章,非本王所愿,虽然厉氏的所作所为令人唾弃,可我们偏居一隅只敢以非正道的手段挑动乱势,是不是也属宵小行径为人不齿?”
  “卫郡地偏,但自古以来都是抵御北戎的防线,除非主上想让蛮夷长驱直入中原,否则岂可轻易动兵?再者吴王打着反外戚的旗号,不过是为自己的叛乱找了个堂皇的理由,其真正居心,天下谁不明白。既然两方都不是善类,我们又何必正面冲突腹背受敌?只有挑动乱势,乱中取道,方是唯一可行之法。”
  接着,聂空毫不客气道:“事关卫郡存亡,主上不会耽于儿女情长,而贻误良机吧?”
  卓瑞桐沉默片刻,“萦妃去世的消息朝廷到现在都秘而不发,街头巷尾老百姓皆在猜测,厉氏一党斩了长孙满门后,会怎样对付萦妃。此刻,若由我们主动出击,抢先放出萦妃被害的传闻是最为合适不过的时机。聂空,你且去办就是,至于萦妃方面,容后几天,我会委婉向她解释。”
  “主上能如此决断最好!”聂空不再犹豫,迅速地落下那枚白子,笑道,“主上请看,此棋一落,是否黑白双方的形势已有所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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