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听见蝴蝶的歌唱978750603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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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听见蝴蝶的歌唱978750603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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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毓著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ISBN9787506032315

出版时间2008-08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26元

货号3703214

上书时间2024-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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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内容摘要
风干的记忆
  出神
  十几年的光阴随水流去,江河归位,空气中又能闻见成熟庄稼的芬芳气息,孩子的笑闹声随炊烟在村庄上空明亮升起……
  禹觉得郁积在胸口的一股气慢慢散开,让他的身子仿佛要飘起来,又仿佛终于能够放下似的觉得轻松。从山巅向下望,阳光照耀着河流,照耀着村庄,照耀着地里劳作的男女。那些人,他们现在在路上遇见他,都要远远站住,静静垂下双臂,把头偏向一边,微微地向他笑,低低地唤他一声“禹爷”,然后目送他走远。那景象让禹有点幸福、有点疲惫,还有点莫名的感伤。人民的拥戴声和欢呼声让他心惊,他只能微笑,可笑着笑着笑容就失了温度,僵在脸上冷冷的,使人难受极了。
  他越来越不爱出门,无聊地躺在石榻上,看着墙上裂缝中一株雨季里长出又枯死的灰白的草发呆。呆着,不觉想到了来世,今生似乎没甚可想了,那来世呢?若是真有来世,还作一个治水的贤人么?禹独自呵呵地笑了。
  来世?自己倒愿意变作一棵树,禹想。不做激流中的石头,不做可以轻松飞过湍急流水的飞鸟,就做一棵苍苍的枝深叶茂的树,长在人迹不能至的山之凹,自在之外,顺便给远行的飞鸟停停脚,让劳顿的兽在他的枝干上蹭蹭痒……
  呵呵,禹感觉快乐、感觉宽慰,再次笑了。他听见耳边飒飒的、簌簌的、淅淅的声响,恰似风吹树叶的声息,树枝沐在雪中雨中的声息,多么好啊。禹仿佛真的感觉到鼻息之间那树叶清苦的潮润气息,闻见当风到来雨到来雪到来时,树散发的各个不同的美好气息。
  被这种念头拧着心,禹不觉并拢了双脚,伸直身子,双手合十,用力向上提升身体,同时向右旋转。禹慢慢旋转,慢慢把重心转到一只脚上,并且越来越快地旋转,快到自己感觉都要飞起来了。他真的是飞起来了吗?禹听见身体中噼噼啪啪的声响,仿佛体内正在开花,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噼啪声中,他感到上半身越来越轻,而他的双脚似乎合二为一了,那么牢靠、那么扎实地和大地亲密相融。他真切地感到脚下泥土松软的温热气了。
  惊喜和幸福涨满内心,让禹有点昏晕,他顺其自然地昏晕了半刻钟。随后他慢慢从那种昏晕感里醒过来。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他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已然是一截苍苍树木,他将信将疑地沿着树身向上看,他看见自己的头上正顶着一棵高大茂盛的树冠,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禹的头,使他沉沉睡去。
  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禹就是热切的等待妻子。他一心一意地等妻子到来,他一定要说服她也变成一棵树。想当年三过家门不入,的确使她颇受了些冷落和委屈,现在,如果妻子也愿意变成一棵树,那他从此将根根叶叶、枝枝杈杈地终日与她厮守一起,还有什么遗憾呢。再说,单是变树时的美妙瞬间,无论怎的,也要说服她试一试。
  要是她不肯听他的呢?那就一把抱住她,哄她、教她——收拢双脚,双手合十。帮她旋转。飞升。看,变成树了吧。变树的感觉如此美妙,体会到了,她也不会埋怨的吧。
  可是,妻子怎么还不到来呢?禹打算像一棵树那样伸展身子,向着远处张望张望。却只听见脚底下“啪”的一声,犹如瓦钵摔碎在地的声响。禹惶然低头,却看见自己依然端坐的神龛上,在终日缭绕,从不肯有片刻歇息的香烛烟雾里。禹仿佛做梦似的长久地发了一回呆。
  被常年的烟火熏灸,禹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那样肿胀,他的肩背僵硬如同死了一般,治水时落下的腿病使他的双腿沉重,没有一丝想要动弹一下的欲望。
  收回视线,端正目光,从深沉的恍惚中清醒,禹还是在神龛上尽力地坐正自己的身子。
  夸父
  现在走来的是夸父。颀长、矫健的夸父。她长发、长腿、长手臂。她在大地上疾走如飞,风是她最亲的旅伴。
  她的皮肤黑而结实,她颧骨上有太阳的红。她是炎帝族的后裔,幽冥神的孙女。像她的部族一样,她以单纯强烈的情感获得力量,一旦对某事某物动了心,就会专注与忘我。从小获得的教化使她情感单纯,爱得无保留,恨得不顾忌,欢喜与悲伤都如无云的天空一般真纯坦荡。
  夸父和她的族人住在荒寒之地,恶劣的环境检验着生命的坚韧。她眼见着族人用药酒和冰水给初生儿沐浴,在这冰与火的考验中,体弱者在第一关就被拒于生门外,活下来的孩子生命强韧如淬火的钢,足以抵挡明天的磨难。
  因为寒冷,他们生来崇拜太阳。他们寡言,却喜欢用歌声表达内心。所以,夸父族人的嘴唇唱歌多于说话。往往歌者听见自己的歌声被荒野回应,不觉陷入长久的冥想。
  夸父在这样的群体里慢慢长大。
  现在她是美少女了。她喜欢奔走,似乎她热切的情感只有在如风的行走中才能释放;似乎只有奔走,才能叫她体验到内心像风一样的快意与自由。
  这不,长发飘扬的夸父迎面走来了。你看她长腿、长臂,她投在大地上的身影也是颀长而美丽的。她在耳朵上戴两只黄蛇当耳环,在双腕上套两只黄蛇当手镯。蛇身上的金环反射着太阳光,那光又照亮夸父的脸。她的脸,那么美丽、生动、妖冶。
  你看,万物仰首,是太阳来了。其实最早感受到太阳的是夸父美丽的大眼睛,但夸父看不见自己的眼睛,她只看见她手臂上的黄蛇,一点点亮丽起来,那明亮会使看它的人惊讶与快乐。她总是用她惊人的妖艳来迎接太阳。耳边黄蛇晃荡出的光晕使夸父脸上的太阳色又深了一层。她知道,太阳来了,她的太阳来了。
  从春天开始,夸父就和太阳在一起了。他们在沼泽边的矮树林中相遇,那时肘夸父刚刚在林中发现了一眼温泉,并在里面沐浴,游憩。等她光艳地从水中站起时,她身上的晶莹水珠先自预报了太阳的到来。在巨大的照亮整个天空的光明中,夸父整个跌进泉水中,泉水因为太阳的人住而像水晶一样光明通透,又像沸了似的高高地激荡而起。如果有人目睹了这场爱恋,可能会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这是夸父的春天。泉边苍朴的桃树在春风里脱胎换骨,开花了。大地弥漫着桃花妖冶的香气。东山周围荒芜千里,唯有夸父栖息的东山之巅,却是大漠中的绿洲。
  在与太阳相处的日子,太阳温暖了夸父,照亮了夸父,她依赖他的温暖馈赠。但太阳总要在路上,总渴望把他的光和热洒向世间万物,他说那是他的事业,是他看作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事情。他一年只能对她亲近一次。剩下的日子,夸父只有别离和等待了。这是夸父不能忍受的。她渴望随时沐浴在太阳的光焰与温暖中,她爱他,爱他赠给她的太阳红。她不知道,虽然她离不开太阳,但太阳可以离开她,他们的爱是不等量的。
  她要追随太阳,他的行止就是她的行止,他的方向就是她的方向。他要离开,她只能追赶。她用尽一个女子所有的执著与阴柔,还有那隐约的反叛,追赶太阳。那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全部。
  她不明白天为什么要黑,现在,没有什么比黑暗更使她无法忍受的了,黑暗使她恐惧、冷、绝望。这就是没有太阳的日子,活着比死去更不堪。她只要往前赶,就有她的温暖,她的光明。
  太阳。她有时候觉得离他很近了,近到她伸出长手臂就能碰触到他的距离,但是眼前突然黑了,太阳没了踪迹,黑暗使恐惧、寒冷、绝望严实地罩住了她。
  她在黑暗中陷入冥想。她取火取暖,在取火的过程中,她流失了水。焦渴催逼着她,她喝干了一条河,又喝干了一条河。可清凉的河水还是无济于她的焦渴。巨大的恐惧袭来,她呼唤太阳,向太阳求救。她的呼唤从无汁的嗓子里冒出来,像烟一般无力飘散。绝望中,她看见太阳的金斗篷在大泽边一闪,便看见大泽发出幸福的战栗,把太阳卷进泽的激情里。黑暗严丝合拢,只有风从旷野深处走过,发出深沉的叹息。她喝下的那些水变成了眼泪,眼泪流成了河。这个从来不知疲惫为何物的女子疲惫了,她的头在黑暗中无力地低垂。她匍匐在地,她的长睫毛如两道栅栏,锁住她眼里最后的不堪。
  她耳朵上的黄蛇和手臂上的黄蛇脱落下来,钻进泥土里去了。她芬芳的桃木手杖压在她的身子底下,夸父无声,她死了。
  后来有人路过这里,看见托举过夸父身体的那片土地上长出了一片茂密的桃林,绵延几千里。每当春天到来,桃花盛开。那场面,真是壮观无比啊。
  长安花
  至德二年秋天,回到长安的玄宗看上去已全然是一个老人了,他比那些闲坐言他旧事的宫女还要寂寞,他经常陷入很深的思绪里,听凭梧桐和三角枫的叶子在他身前身后簌簌地落,只有匆匆走来的小宫女的脚步声才偶尔惊醒他。那时他会慌张收起掌心的一个小物件,他脸上被打扰后的表情是一片不知今夕何夕的空茫。
  他老了。不再是那个器宇轩昂、善骑射、通音律、有卓越政治才干的皇帝。也不见那个深情、至情、智慧卓著的男人的形迹,他现在只是一个阴郁、衰老的男人。他是孤家寡人,他是落魄的太上皇。
  他怕冷,怕太阴暗,他抱怨宫灯不够亮,又担心过于明亮了“环儿不敢来”。
  可是,那些金子一样的秋天,真的随那个明珠一般的女人的离去,永远地消失了它金子的颜色了吗?
  她16岁那年邂逅英俊的皇子寿王瑁,懵懂中就成了别人妒羡的寿王妃。4年的王妃生活,似乎只是上天着力要将她从蒙昧少女训练成丰美少妇。
  公主府上一次偶然的晚宴,她成了皇上眼中的明珠。
  她跳胡旋舞,那是她最爱的舞蹈,她说那是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跳的舞蹈,可以在宫里,可以在树下,可以在旷野,可以在月亮和太阳上跳,也可以在男人的掌心上……
  这一次,她的舞蹈在坐在那里观望的男人心里投下一块巨石,他被她的舞蹈深深吸引,他走下座席,亲自为她敲击羯鼓伴舞,他兴致勃勃,浑身上下每一寸关节都是激情,真是“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就这样,皇上和王子妃你呼我应,琴瑟相和,演绎了一场盛大的音乐剧。那场演出调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那是大唐皇室一场旷古的盛宴,直到音乐和舞蹈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之后从未有过的慵懒的幸福和疲倦。
  她在皇上的安排下出家为尼,她也黯然。毕竟瑁对她是真心爱恋。可另一个男人的出现恰如一面镜子,照出这个朝夕相伴的男人在她心中的样子,他疼她、宠她,可她只觉得他像兄长一般好。而这个男人却叫她眩惑,好奇。就像她和他能演绎出跟任何人都无法演绎的乐音,他叫她内心深处生出光焰,她还看见光焰来处的那个地方,那是以往从未有人能够抵达的一块空地,现在那里一片澄明,只期待它的主人君临其上。
  她像蓓蕾一样瞬间绽放,绽放成大唐帝国的长安花。
  皇室的事是复杂的,但对一个内心由衷地没有兴趣、不想闻也不想问的女人来说,复杂即是简单了。她对政治权术不感兴趣、不以为然,她说,我有这么多好东西了,再要什么呢?不要了,再多了没处放。她说爱,她觉得每一个日子都是新的,她才不会担心自己的嘴会把爱说旧了呢。月明星稀之夜,她遥望天河两边的牵牛织女星,问皇上皇宫里的女人和民间的女人谁更幸福,她自问自答,说像环儿和三郎就是不做皇上和娘娘也是好的。她说,她做农妇,也要在庄稼地里给皇上跳舞。而三郎你,就坐在田埂上吹竹笛吧。她在自己想像出的情景里开心。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心气高远的皇上发自内心地爱她,宠她,尊她。皇上感慨说:尔等爱水中鸳鸯,怎比得了我这帐底鸳鸯?皇上还说:尔等说说,是牡丹好,还是我身边这朵解语花好?他时而说桃花别在妃子鬓边这桃花就是“助娇花”,低头看妃子又疑惑到底是花使人娇还是人使花好。他言语风趣,笑声爽朗。
  那时的皇宫生活像是乐队演奏到了高潮时分,停也停不住,只能继续欢乐。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年华,生机勃勃,辉煌炫目,又温暖安详。娱乐,游戏,创造。只有音乐,打通人间和天堂的界限。
  《紫云回》、《凌波曲》、《得宝子》、《霓裳羽衣曲》。
  有一次,皇上倡议用宫中常见的乐器配合西域传来的众多乐器开一场演奏会。皇上兴致勃勃,再次打羯鼓,他一直说羯鼓是“八音之领袖”。环儿弹奏琵琶,且歌且舞。皇上放下羯鼓,提笔写道:“端冕中天,垂衣南面,山河一统皇唐,层霄雨露回春,深宫草木齐芳。升平早奏,韶华好付乐何妨?愿此身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又是一个细雨霏霏、梧桐叶落的深秋,玄宗从午后的睡中醒来,听见窗外两个宫女议论李白死去的消息,玄宗问,就是当年为妃子填《清平调词》的李白?他也去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滴眼泪从他的腮边慢慢地往下坠。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他竟然笑了。那是怎样明亮的久已难觅的笑容啊。
  他说他想要沐浴。等宫女伺候他洗浴了,他说想要抹一点儿瑞脑香。抹了香他再说:“我睡了,你们不要惊醒我。”
  他睡下了,再也没有醒来。
  不归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我日日唱着这首和亲的歌,却无法唱出我心中不归的忧伤。家园何处?我是永远不归的那人。
  假如时光能够回转,让我循着来时的脚印缓缓回望,再次回到记忆中那个永远的秋天。
  那时,北方的匈奴已慢慢壮大起来。匈奴王呼韩邪单于就派使求见汉元帝,说欲娶汉美女为皇后,以此作为他称臣于汉的条件。消息在后宫像风似的传开来。后又听说元帝颇为踌躇。众大臣进谏说:汉正可以此笼络匈奴。元帝于是就答应了。
  元帝又怕真的挑走了美人,于是下令拣后宫相貌最平庸的人去和亲。他令女官呈上宫廷画师毛延寿所画的后宫佳丽图,要挑出那个“最差的美女”。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对我飘摇的命运有了了然的把握。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个预感。这倒不是我自认是那个“最差的美女”,这有王荆公《明妃曲》为证。王荆公说:……低回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未曾有……
  让我再告诉你画师毛延寿吧。撇开那些不成体统的太监,毛延寿是我在宫中唯一见到的男人。他风流俊逸、聪明博学,以他精湛的画技深得皇上赏识,成为专为皇上画画的宫廷画师。毛延寿对我是一见倾心的,从我第一次走出屏风让他给我画像的时候起,我就从他眼中看到了那种叫爱情的东西。说实话,他是好人,只是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空间里了。这是我们两人的悲哀。毛延寿用他自己独一无二的方式爱我。他恨不能让我成为一个秘密,只收藏在他一个人心底。王荆公说:仪态由来画不得,当时枉杀毛延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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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的光阴随水流去,江河归位,空气中又能闻见成熟庄稼的芬芳气息,孩子的笑闹声随炊烟在村庄上空明亮升起……
  禹觉得郁积在胸口的一股气慢慢散开,让他的身子仿佛要飘起来,又仿佛终于能够放下似的觉得轻松。从山巅向下望,阳光照耀着河流,照耀着村庄,照耀着地里劳作的男女。那些人,他们现在在路上遇见他,都要远远站住,静静垂下双臂,把头偏向一边,微微地向他笑,低低地唤他一声“禹爷”,然后目送他走远。那景象让禹有点幸福、有点疲惫,还有点莫名的感伤。人民的拥戴声和欢呼声让他心惊,他只能微笑,可笑着笑着笑容就失了温度,僵在脸上冷冷的,使人难受极了。
  他越来越不爱出门,无聊地躺在石榻上,看着墙上裂缝中一株雨季里长出又枯死的灰白的草发呆。呆着,不觉想到了来世,今生似乎没甚可想了,那来世呢?若是真有来世,还作一个治水的贤人么?禹独自呵呵地笑了。
  来世?自己倒愿意变作一棵树,禹想。不做激流中的石头,不做可以轻松飞过湍急流水的飞鸟,就做一棵苍苍的枝深叶茂的树,长在人迹不能至的山之凹,自在之外,顺便给远行的飞鸟停停脚,让劳顿的兽在他的枝干上蹭蹭痒……
  呵呵,禹感觉快乐、感觉宽慰,再次笑了。他听见耳边飒飒的、簌簌的、淅淅的声响,恰似风吹树叶的声息,树枝沐在雪中雨中的声息,多么好啊。禹仿佛真的感觉到鼻息之间那树叶清苦的潮润气息,闻见当风到来雨到来雪到来时,树散发的各个不同的美好气息。
  被这种念头拧着心,禹不觉并拢了双脚,伸直身子,双手合十,用力向上提升身体,同时向右旋转。禹慢慢旋转,慢慢把重心转到一只脚上,并且越来越快地旋转,快到自己感觉都要飞起来了。他真的是飞起来了吗?禹听见身体中噼噼啪啪的声响,仿佛体内正在开花,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噼啪声中,他感到上半身越来越轻,而他的双脚似乎合二为一了,那么牢靠、那么扎实地和大地亲密相融。他真切地感到脚下泥土松软的温热气了。
  惊喜和幸福涨满内心,让禹有点昏晕,他顺其自然地昏晕了半刻钟。随后他慢慢从那种昏晕感里醒过来。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他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已然是一截苍苍树木,他将信将疑地沿着树身向上看,他看见自己的头上正顶着一棵高大茂盛的树冠,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禹的头,使他沉沉睡去。
  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禹就是热切的等待妻子。他一心一意地等妻子到来,他一定要说服她也变成一棵树。想当年三过家门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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