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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司马辽太郎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ISBN9787229160746
出版时间2019-12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59.8元
货号11361034
上书时间2024-09-28
政宗未有喘息,即刻整顿军容,准备包围二本松城。右京亮请求芦名氏驰援,然而芦名氏亦为政宗的残酷所撼,静观不动。因曾与政宗的大伯伊达实元相熟,右京亮绝望之下,向实元泣诉,请求他居中调解,让政宗准许自己投降。
政宗对实元的劝解置若罔闻。他心中所想,唯有夺取大内及右京亮的领地,一举扩充伊达家领地一事。奥羽以往的对战常常结果不明,敌人也好,盟友也罢,双方都是这片土地上传承久远的名家,代代实行政治联姻,互为姻亲关系。因此战败者对胜者恳切央求一番,往往便能收回领地。右京亮的此番泣诉,亦是根源于此种传统。然而政宗已迥异于其他奥州人。他对这方小天地间的地域纠葛毫无兴趣,而是将目光远远投向了京都。为此,政宗要统一奥羽。为培养起助他完成统一大业的庞大军队,政宗必须侵占近邻的领土。
政宗断然回绝了经由大伯转达的请求。右京亮无奈之下,只得派使者前去拜访隐退的辉宗,殷切恳求一番。辉宗道:“我已经隐退,原不能插手家主所为,但你一族与伊达家代代相交,旧谊尚存,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只能尽我所能劝解政宗。”辉宗由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政宗。政宗感到为难,心道父亲辉宗还活在旧时代里,如若重视这微不足道的地缘、血缘之情,今后残酷无情的争霸战中,伊达一家与个人的生命便都无法维系。
然而,到底也不能完全罔顾辉宗之见。那些自辉宗一代起便侍奉伊达家的老臣们皆言,“但凡旧主从旁说情,多少还须考虑一番。”最终,政宗告知二本松城的右京亮:“既是父亲从旁说情,我便留你一命,接受投降,不过得有条件。你的领土除却五座村落外,其余尽归伊达家所有。若是同意,就先把你的嫡子送来作人质。”面对这个极为苛刻的条件,右京亮十分震惊。然而政宗表示,若按京都的战后处置之法,这样已算是极为难得的让步。
不过对右京亮而言,这里终究是奥州,而非京都,自然该遵循奥州的传统与情谊。他又派使者去辉宗营地,苦苦哀求。
“罢了,便再去一次吧。”
辉宗再度遣人去往政宗处求情。政宗无视了父亲,没有再给辉宗回复,而是直接对右京亮下了最后通牒:“哀求已是无用。我已提出条件,你若不接受,城池便会尽数覆灭。你尽快给予回音。”
右京亮走投无路,与藏匿在自己城内的大内商议对策。大内苦思良久,最后驱散众人,低声吐露出一个符合他一贯风格的计谋,问道此计如何。右京亮并不觉得大内的计谋如何高妙,心下还是有些不安,但如今既已走投无路,便只好一试。为推敲、完善计谋,右京亮甚至事先进行了演练。如此一番后,他终于应允了政宗开出的条件。
右京亮向辉宗及政宗表达谢意:“此番虽失去了大多领土,却仍得以挽回一命,保留下畠山的家名,想来也是至幸。鄙人想亲自前来致谢,不知可否准许。”
辉宗心存怜悯,令人去政宗营地传话,言道自己担任家主之时,曾与相马氏间发生过战事,当时右京亮的上一代加入伊达家阵营,两度随军参战。其子右京亮现为降将,有意道谢,伊达家应当准许。父亲既如此说,政宗也只得应允。
双方选定时日地点。地点定在了伊达家老臣伊达成实的营垒。这一日,右京亮未着甲胄,仅带马夫及草鞋匠随行,到达地点后就座。未几政宗及辉宗亦现身入座。右京亮躬下厚实的背脊,煞有介事地向两人叩拜,随后一再道谢。这种谒见通常只是一种形式,辉宗本可就此离去。然而,大概是对右京亮心存怜悯,辉宗竟主动寻找话题,追怀过去,自未时四刻起,整整畅谈了一个时辰。此间,政宗始终保持沉默,这原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因年纪尚轻,不能如辉宗那般畅谈过往罢了。
右京亮告辞离去。
“此人并非奸恶之辈。”
会面过后,辉宗如此说道。
未料翌日——天正十三年十月八日,右京亮再次来到辉宗的营地前。此时辉宗已在宫森安营。右京亮在营门前向传讯人禀明来意。
“此番得以保全性命,虽是仰赖您家现任家督的仁慈,却也承蒙隐退的辉宗大人鼎力相助。如今鄙人前来致谢。”
他已是第二次拜访,未免多此一举。然而辉宗却并未生疑。
“这个男人真是郑重周到啊。”辉宗如此说道,命人引他入内。此时恰逢营地内举行酒宴,庆祝战事告捷。辉宗便令人将附近收拾了一番。
没过多久,畠山右京亮义继就走了进来。与他一同前来的仅有三位家老,他们蹲坐于下首的地面上。显而易见,这将是一次十分短暂的谒见。
右京亮举止恭敬有礼,起身告辞时还弯着腰以示惶恐。辉宗欲送他到门口,便也站起身来。通往门口的石板路面狭长。右京亮与三位家臣走在前头,其后是辉宗,再后便是伊达家的家臣。快要走出门时,右京亮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的家臣一行也效仿着跪下。右京亮再次不厌其烦地道谢。
“唉,你这样反令我无所适从了。”
辉宗扬起手来说道。对方太过有礼,他实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原本跪坐在地面的右京亮不知怎么就一跃而起,紧紧抱住了辉宗瘦小的身体,随即抽出腰间短刀,架在辉宗头上。随行的三位家臣也纷纷拔刀,对准辉宗的背部及腋下,大有一副伊达家的人若胆敢靠近,就将辉宗刺个对穿的架势。营地中瞬时一阵骚乱。众人大声呼喊,四处奔走,却无计可施。
唯独右京亮周围空出了一大片地。他挟持辉宗上马,脸上甚至浮起嘲讽的笑,开始向营地外奔去。家臣的三骑围绕在其前后。伊达家的武士无计可施,只能接连追随他们的行迹。大道旁还有做着农活的百姓。他们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为何会出现这样奇异的一行,菜地里、稻田里,三三两两的农民们像稻草人似的呆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
政宗接到急报。
那时他正在鹰猎。
——竟发生这种事。
他心下想道,然而却来不及再细加询问。他飞身上马,扬起马鞭,越过一丛又一丛灌木,策马狂奔。众人紧随其后。政宗心道:不知他们现在何处。不过,右京亮大概是企图挟持辉宗进入自己的二本松城,往那条大道走应该就能追上他们。
他策马行过平石村,快到高田时看见了右京亮一行人。政宗奔入一直跟在辉宗身后的家臣行列中,行至最前。
骑在马上的右京亮不断回身后顾,还不忘催马缓缓前行。辉宗被倒扣着趴在马鞍上。
右京亮难以催马快跑。当时的马很小,载上两个人就跑不动了。他身前身后,那些拔出刀的家臣政宗都见过。分别是鹿子田和泉、高林内膳、大槻中务。此外还有足轻半泽源内,他站在地上,将长矛对准马背上的辉宗,游佐孙九郎把箭搭上弓弦,箭头瞄向辉宗。包括这些人在内,右京亮身边共有二十三人。
高田此地位于阿武隈川的东岸。从这里渡河,对岸便是右京亮的领地二本松。要是让他们过了河,则万事休矣。若是父亲被敌掳去,形势就会逆转,伊达一方将不得不答应敌人的一切要求。
“岂有此理。”
政宗在马上喊叫了些什么,又表现出怎样的狂态,便连他自己都忘却了。父亲的身体向下耷拉着,能看到两只脚。稍稍变换方位后就又看到了父亲的头颈,颈根处还闪着右京亮的刀光。或许是忌惮着刀刃,辉宗扭动头颈时仍保持着垂头的姿势。他那无异于死人般的顺从,似乎也暗示着伊达家今后的命运。
右京亮最终越过河堤,消失了踪影。政宗赶忙上堤,此时右京亮一行已在渡河,同时找寻着合适的浅滩。过了河就是二本松城了。
此时,政宗下了一个可怕的决断。
——杀!
他如是想道。辉宗的性命自然无法与伊达家的命运相提并论。在一定意义上可谓是法人的伊达家族与辉宗这个自然人之间孰轻孰重,面对这个问题,尚十九岁的政宗能否客观地考虑清楚,这一点显然令人怀疑。政宗正处在血气方刚之年,或许是单纯对右京亮的强烈憎恨使他忘记了父亲的性命之重,又或许是身为一军之将的父亲竟如同可怜的小鸟般牢牢受制在右京亮的股掌之间,这实在令人恼怒。若是时代立场有变,政宗可能就只会是一介凡夫俗子,然而这个年轻人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权力这一充满魔力之物常使人变得反常,而这不同寻常反倒有可能被视作勇气、智谋之类获得世人称许。此时面临此种情境,他应该表现得不同寻常。正如信玄驱逐父亲,打破旧秩序一般,此时的政宗可能也必须亲手毁灭他的父亲,以此确立起处于自己管辖之下的伊达家。总之,对他们这类人来说,不同寻常是至为重要的。政宗回身向后看去。
政宗抽响了马鞭,大声呼号,然而那声音已经嘶哑。他扬起马鞭一次次指向河的方向,其间只大声嘶喊着同一个词:进攻!
伊达家已在河堤上集结起五百人的兵力,其中一百人持有步枪。一百挺枪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在河面上激起一片水雾,很快将河水染红。右京亮仍不屈服。他斜冲向浅滩,一登上河滩上某个地势稍高之处,就立即举刀连刺辉宗,一下又一下,直到伊达家这个善良的隐居者的身体变得破败不堪。随后,右京亮在辉宗的鲜血浸染下剖腹自尽。
辉宗死后,政宗在伊达家大权独握。此后他的行动便正如他的诗所言,确实是“功名聊复自私期”。秀吉对这个野心家的勇武心怀几分忌惮,家康亦仅对此人持几分待客之礼,不欲得罪于他。
然而,这两人最终收走了政宗的多数领地,奋斗一生的伊达政宗最后得到的领地,包括散落各处的飞地在内也不过仙台六十二万石。
适读人群 :日本文学爱好者,日本历史文化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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