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林：轻文库绘梦古风系列53--灼灼繁花，煌煌天下②

岳泠澜：慕颜洲少主，清冷又毒舌，有着世间耀眼的皮囊和不堪的身世。

离雎：岳泠澜心头的月亮，颜色无双，命途多舛，身份成谜。

阿筝：身份神秘的绿衣女子，自称是长离宫普通门人，却武功奇高，爱慕岳泠澜。

莫青璃：江湖人称“羽衫观音”，慕颜洲洲主，抚养岳泠澜长大，对他感情复杂。

汐回：岳泠澜的师妹，慕颜洲乃至江湖上医术数一数二的女子，温柔和顺。

唐似漪：主动为一行人寻找“不思珉”提供帮助的陌生女子，敌友难辨。

涧花：岳泠澜的四位侍女之一，自幼争强好胜，多年前在暮雨帮助下逃离慕颜洲，原因成谜。

暮雨：岳泠澜的四位侍女之一，善良安静，忠诚聪慧，甘愿付出，被观音关在牢狱中多年。

棠：夜明生的未婚妻子，二人因误会分开，如今终于找到夜明生，进入岳泠澜的队伍中。

“师父，不思珉到底有什么用？”离雎摆出一副深信不疑的面孔，“如果它就是无忧珏，能令人无忧，弟子倒真是很好奇，它怎样令人无忧？”

十渡语塞了一会儿，脸上神色晦暗不清。

没等她回答，离雎已柔柔一笑，替她解了围：“弟子僭越了，师父说了，无忧珏是传给未来掌门的，弟子没必要知道。”

她解下布包：“您不必去找岳泠澜，不思珉，我给您带来了。”

十渡的瞳孔突然睁大，她眼见离雎打开布包，推到自己面前，然后，她听见这丫头无比真诚地道：“弟子说过，正四处寻找师父呢，现下，师父可信了？”

她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相信，可是，离雎推过来的东西，极为特别，不似有假。

那是一只光洁的长形盒子，材质似木又似石，中央隐约可以看出一点儿痕迹，就好像这里原本该有个凹槽似的。

十渡刚要去碰，那盒子已被离雎迅速抽回。

“师父小心，这是块字石。”离雎重新把那盒子包起，“您比我更清楚，如果直接触碰它，会发生什么。”

十渡重新回到座位上，目光紧紧攫住那布包。

不思珉就在里面吗？字石，能想出这样阴毒的办法，藏物之人又是何方神圣？莫青璃虽然狠毒，但并不阴毒。

不管怎样，先把不思珉拿到手再说。

“舒儿，先把它交给师父吧，大不了暂时我们都不打开这布包，等回了一粟海，再商讨解决之法。”

离雎抚着那布包：“原来我在师父眼中竟是这样傻吗？倘若就这样直接地把不思珉交给师父，一个违逆师父的弟子对您而言还有什么价值？一物易一物，天经地义。”

十渡把背往椅上一靠，也不再说废话：“你想要什么？”

离雎抬起眼：“我的记忆。”

“你竟真信了岳泠澜？”

“是，我信。”

“你连师父对你说的话都不信了？”

“是，我不信。”离雎答得很快，“这世上谁都可能伤我负我欺我骗我，包括师父您，唯独他，绝不可能。”

“放肆！”十渡气得拍了桌子，“你和他相处才多久？竟为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几句花言巧语，这样怀疑师尊？”

“师父，记忆可以忘记，感觉不会。我没有怀疑您。我根本就不相信您。”离雎火上浇油。 

十渡深吸口气，厉声道：“我只问你，信与不信，你凭什么？”

一旁的墨争凡抖了抖，他知道，那日他放走离雎，说的那句“不过三年，何足挂齿”令离雎加倍确定自己记忆的虚假，若让十渡知晓，他必定难逃责罚。

离雎早就注意到了墨争凡的神情，她没有再看他，只温声应着十渡：“岳泠澜……不，我不喜欢这样叫他……小山，他待我的好，点点滴滴，自然而然，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并且习惯。我记不起过去的几乎所有事，却依然能想起我当初是怎么喊他的，所以我信他，不信您。” 

“你信他？你又并非初入江湖，放眼天下，谁人不晓你是我的得意弟子？他若是真心寻你，怎么可能这么久了都没找到？”

“那是望舒，不是离雎。他根本就不会去找望舒，因为他不在乎。”离雎的声音轻而坚定。

“他是天纵奇才，我那一掌又只用了三分力，未必真伤得了他，更不至于让他迟迟不愈，他分明是在诳你！”十渡皱眉道。

离雎指指脖间的玉坠：“您曾说这枚玉坠是一粟海收徒授业的信物，那墨师兄为何没有？”

年岁已久，十渡哪里还记得什么玉坠？又怕迟疑惹她怀疑，只能含糊道：“或许是争凡没有带来。”

墨争凡制止十渡不及，离雎已接道：“您从不曾说过这玉坠是什么信物，您从前的说法是，这是我襁褓中所带，您也不知来历。您看，若说诳，恐怕也是您诳我更多吧？”

十渡被套了话，一时微怔。这些年，她竟不知，离雎原是这个性子。

也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站起身俯视着离雎，神情略有激荡：“舒儿，你是我一粟海的希望。你可知，我派诸多妙法绝学，需心无旁骛才可练成，我羁绊甚多，修炼一直未臻化境，而我师姐，她素来聪颖，又不问世事，她本是一粟海好的继承人，可她……舒儿，自我见到你的眼起，我便知道，你和我师姐是同一种人，只要你肯潜心修行，必定能将一粟海发扬光大。”

“所以，师父就封住我的记忆，还编织了许多假的，好让我全心全意修炼本门术法？”

她问得轻柔，十渡却连连捶桌：“你执念太重！师父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自己好？内中缘由，是否真的如十渡所言，仅仅是为了让她安心修习？

算了，这一切并不重要，至少，十渡的表现等于已经承认，的确是她操纵了离雎的记忆。

离雎淡淡道：“如果您还想要不思珉，就请您为弟子解封。”

十渡没有想到离雎会这样干脆利落地要挟自己，面上神情十分复杂：“若我不愿呢？”

“我不是在和您商量。弟子武功不济，但先于您捏碎这盒子，玩一把玉石俱焚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笑着威胁，手指按在布包上。

十渡气结：“解封之后呢？你就离开一粟海？再和岳泠澜在一起？你就是被慕颜洲赶出来的，难道他们还会容得下你？”

“那是我的事。”离雎的指按得更重了，“我可以是望舒，可以是离雎，可以是您予以厚望的徒儿，也可以是他的小玉钩。但首先，我是我自己，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她话音未落，指尖已扬起一层刀光，十渡惊得直喊：“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