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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亲爱的林许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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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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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可可

出版社浙江工商大学

ISBN9787517855446

出版时间2024-03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9.8元

货号31966987

上书时间2024-04-12

书读纵横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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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王可可生于新世纪的处女座,永远在追求完美路上的纠结体。
专业吃货,业余写手。
一直在追寻好的故事和角色,希望用文字给读者带去一点点的快乐与思考。

目录
第一章 敦刻尔克
第二章 龙珠
第三章 铁人
第四章 超越边界
第五章 爱在黎明破晓前
第六章 神秘博士
第七章 傲慢与偏见
第八章 消失的爱人
第九章 和平保卫者
第十章 尾声
番外 斯塔万格之夜
后记

内容摘要
异国初遇时,一向自律的他挑眉:“能邀请你跳支舞吗?”那晚,灯光下两道追逐的影子,交错、重叠。
她像一个醉鬼,孤注一掷寻找酒香。
恐怖袭击下,藏身于被炮轰的领事馆废墟里,他说:“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回国一年后,她借着醉意终于拨通他的电话。
他慢条斯理地将酒倒入杯中:“虞小姐,我以为你留下我不仅仅只是想说这些。”她的心狂跳不止,他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杯身,视线只打量杯中的酒。
“要还是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一点点向她走来,渺小如这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浩瀚如她的整片银河。
炮火,枪声,鲜血,在那片干枯的土地上,他们目睹了无数的死亡,也见证了无数的新生。战火流离,他们拼尽一切,去拯救一条生命,争取一份和平。
后悔吗?永不。
所以她说——“要。”“要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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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随书赠送法语小卡、蝴蝶书签 ,来自独属于林许亦的浪漫!

精彩内容
01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由《蔚凉晚报》主办的战地记者欢迎会在晨鸿大厦六十六楼的宴会厅正式举行。
“子衿今天真漂亮,难得看你打扮得这么精致。”“你的腿好了?这么快就又穿起高跟鞋了?”“子衿你等着吧,今晚孟老师包的红包指定是你的最大。”“……”虞子衿站在一群女孩当中,交叠着长腿倚在窗边,红唇微扬,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哎哎哎,孟老师的车到楼下了。”香槟酒杯被重重地砸在桌上。
刚才笑得太夸张,口红进嘴里了。
真恶心。
“子衿啊,有什么事儿等欢迎会结束了再说不行吗?”虞子衿看着桌子对面的男人,戴着一副昂贵的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修长的手指正摆弄着袖扣。
孟曳,《蔚凉晚报》的主编,不过三十岁出头,却老成练达、八面玲珑,又爱时不时地教育别人两句,故被人称为“孟老师”。
“我看了小刘准备的幻灯片,为什么上面还是有苏航的照片?”虞子衿问。
“是吗?幻灯片也是这两天才叫小刘接手的,可能忘记删掉了。”孟曳松开自己的袖扣,改玩手表。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在任何场合放苏航的照片。”“可是这欢迎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改也来不及了,你说是吧,悠悠?”孟曳忽然笑了,身体骤然倾向虞子衿。
虞子衿的嘴角抽了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虞子衿的小名公司里只有当年亲自面试过她的孟曳知道。
这只狐狸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呵,我当初就不应该把那段采访给你。”虞子衿冷笑着提起了裙摆。
“你干什么去?”悠扬舒缓的预热音乐已经接近尾声,拿着手卡的女主持人走上舞台。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欢迎大家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参加由《蔚凉晚报》主办的战地记者欢迎会,我是来自蔚凉电视台的主持人冷易臻。现在让我们欢迎《蔚凉晚报》主编——孟曳先生上台致——”“啊!”一片嘈杂的叫喊声中,虞子衿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穿过人群走出了宴会厅。
“师傅,去紫荆公馆。”“好嘞。”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衣着单薄但一直带着笑容的女人,一脚踩下油门。
出租车穿梭在霓虹闪耀的车流中,缓缓地驶向城西近郊的高档住宅区。
“姑娘穿得真漂亮,是去参加什么晚会了吧?”“嗯。”“姑娘长得这么美,肯定在晚会上艳压群芳。”“谢谢。”虞子衿轻轻道谢,缓缓地提上了刚换下的高跟鞋。
“嘀嘀嘀!”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虞子衿打开。
“虞子衿,苏航早死了,你心里没数吗?”发送人——孟曳。
虞子衿看了看窗外,手指快速点了一通。
“滚!”窗外的大厦边绽开一朵烟花。
一颗远在大陆另一端的炸弹在虞子衿的耳边炸开了。
“姑奶奶,我求你了,你不会把行李箱提到楼上装完了再搬下来吗?你不累,我看得都晕。”朗颂抛着手里的橙子,视线跟随着虞子衿不断地上上下下。
“行李那么重,装好了再搬下来多沉啊!我要是突发心梗,你救得回来吗你!”“你再这么搬,我都要心梗了!”“嘻嘻,那我就先陪你坐着缓一缓。”虞子衿笑着一下子倚在朗颂的身上。
“你给人家孟曳拉了闸,把人家的晚会搅和了,孟曳没报复你啊?”朗颂揉了揉橙子,用细长的手指把皮剥开,递了一瓣给虞子衿。
“报复了啊。”“咋报复的?”朗颂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我们俩在短信上‘嘴炮’了一通。”“……”“你们俩都‘嘴炮’什么了?”朗颂又问。
“他跟我说苏航早死了。”虞子衿又抢了一瓣橙子塞进嘴里。
一时沉默,朗颂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今天是奉干爹干妈的旨意来的。”“我知道。”“他们不想你去那个什么慈善组织,我也不想。”“E国的冬天特别冷,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在那边长住。”“我就去那边和负责人沟通一下,一两个月就回来。”“蔚凉大学文学院的院长又给干爹干妈打了电话,还是希望你能去任教。”“今天上午刚搅黄了。”又是沉默。
虞子衿吃完了朗颂剥的整个橙子,然后起身上楼继续收拾行李。
朗颂在客厅里坐了会儿,跟着她也一起上了楼。
之前医院里的工作很忙,虞子衿回来后,朗颂就一直没得空过来看看。
卧室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朗颂看了看摊在床上准备装箱的东西,里面连一张苏航的照片都没有。
“唉,悠悠,其实你想要带着苏航的心愿走下去还有很多方式,你没有必要背井离乡。干爹干妈都很挂念你,如果苏航在的话,他也会的。”“‘背井离乡’只是我这次决定的万千形容词之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不管苏航在不在,干爹干妈挂不挂念,我都会这么做。况且我还没有传道授业的觉悟,也不想当老师,至少现在不想。”虞子衿手上的动作很快,继续低头整理东西。
“你又来了。可是你不能否认,你现在的每个决定都受了苏航的影响!”朗颂的声调不自觉地高了些。
“是啊,可那又怎样呢?”虞子衿望了望窗外,霓虹闪烁,但就是孤独无比。
苏航已经——不在了啊。
“天黑了,做饭吧。”02E国首都M市,上午九点整。
卫生间淋浴的水声,厨房中水壶发出的沸腾着的水声,以及男人的拖鞋踏过原木地板的声音。
敲门声响了三下后,门被打开。
“早上好。”“早上好。”进来的人向男人打了个招呼,男人回了句,然后兀自趿着拖鞋走进了卧室。
“我已经约了司机十点来接您。”来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本子。
“嗯。”男人正在拉开衣帽间的门,他慵懒地轻轻应了声,视线稍许偏转打量了一下来人。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脚上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小众品牌皮鞋,手里正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羊皮本,认真地看着。
还不错。男人扫了一眼,走进衣帽间,关上了门。
“十点半会议会准时召开。您昨晚看了准备的发言稿,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青年抬起头,看着已经关上的实木门,朗声道。
仍旧没有回话。
那就是没有,青年又低下头。
“下午两点半,德拉力慈善组织会来与您洽谈物资援助的最后一部分款项,我们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地点定在您的办公室。”没有回话。
“今晚克里斯夫妇想要邀请您去他们家中共进晚餐。”青年手中的笔滑到了今日行程的最后一行。
衣帽间的门应声打开。
男人已经穿上了衬衣,但没有扣扣子,精瘦而流畅的肌理在白衬衣下若隐若现。
“可以。”他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扣子,答了一句。
“那好,我去外面等您吃完早饭就出发。”青年轻松地笑了笑,然后收起了自己的羊皮本子,打算离开。
“不用了。”青年停住了脚步。
“我们现在就走。”上午十点二十八。
E国联邦大厦第六十层。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布里奥尼西装,阔步走到会议厅的走廊。
他的身后跟着秘书、助理、文案、翻译、速记等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还有件事,林先生。”“说。”门边的两个服务人员向他鞠了一躬。
“泰勒先生邀请您下周一晚参加沃尔德世界慈善组织举行的慈善晚宴。”“知道了。”服务人员打开了厚重的双开大门。
他抬腿迈了进去。
蔚凉市是Z国北方的一座沿海城市,一过了十月就彻底凉下来了。
凌晨一点,虞子衿坐在机场的大落地窗边,看着E国慈善组织负责人新发过来的一串地址。
E国语言,啥都看不懂。
虞子衿合上电脑,拢了拢身上的薄风衣。
“没来晚吧。”朗颂身上的长外套摩擦着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没,你再晚来一分钟,我就要出关了。”虞子衿戴着眼镜,抬眼看着匆匆走近的密友。
“不好意思,医院加班,这时候才到。”“没关系,只要是你送机,多晚我都等。”“也不能等一辈子啊。”“不能等一辈子,可以送一辈子嘛。”“那我可——”朗颂刚想调笑两句,虞子衿却突然上前拥住了她。
“医院加班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好好保养皮肤,早点找个男朋友。我爸妈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好。”“走了。”虞子衿将眼镜取下夹在衣领上,拿着行李和电脑包,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了。
不啰唆了,再啰唆就只剩下不舍和想念了。
凌晨一点,灯火通明的蔚凉机场,朗颂又一次目送这个身材高挑瘦削的女人渐行渐远。
几个小时的航行后,虞子衿落地M市国际机场。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当地司机在入关口外举着她的名牌接机。
上了车,她将负责人发过来的地址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猛地踩下油门,车一下子冲出了停车场。
这是她第二次来E国,她也搞不懂负责人究竟是什么脑回路,为什么不直接把地址告诉司机,还要让她与司机用英文沟通地址。
等她到了下榻的公寓,正好赶上日出。
西边的水面漾起波纹,东方的天空飞过一群鸽子。
“Yaslynn,welcometojoinus!(欢迎你加入我们!)”当一群高大的E国人说着英文满脸笑容地迎上来的时候,虞子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微笑着接过一个高挑的E国女孩儿手里的鲜花,冲大家回了一句“Thankyou”。
“MsYu,welcometoWORLDWorldCharityOrganization.(虞小姐,欢迎你加入沃尔德世界慈善组织。)”为首的中年男人,也是组织的负责人维克托先生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走上前与她握手。
“这位是安菲娅,由她负责帮助你熟悉工作。”维克托指了指刚刚上前献花的女孩儿,女孩儿俏皮地冲虞子衿眨了眨眼。
“子衿姐你好,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事。”“哦!你会说Z国话!”虞子衿有些惊奇地脱口而出。
“我的母亲是Z国人。”安菲娅再次飞给她一个眼神。
“那太好了。”“是维克托先生特意安排的。”“那真是太感谢他了。”虞子衿回头冲维克托笑了笑。
维克托扬了下眉,点了点头。
“很高兴今后能与大家共事,请大家多多关照。”虞子衿鞠了一躬。
不同瞳色的同事们看着她,一起鼓起了掌。
“大家先去工作吧。”维克托挥了挥手。
围在一起的同事们慢慢散开了。虞子衿向他们点头致意,然后和安菲娅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大厅。
一个月很快过去,周六的下午,虞子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公寓。
好在组织里的所有员工都能用英语交流,还有十几个在职的Z国志愿者,虞子衿与新同事们的沟通还不算是个太大的问题。
虞子衿的本科、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读的都是文学,所以她被直接分派到文案宣传组,负责日常的文案写作、宣传工作及协助其他部门了解救援情况。
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博士,因报道西亚战事而在业界小有名气的战地记者,这些头衔让她一上来就坐在了文案宣传组总监的位置上。
明天将会有各界慈善人士和各国外交部工作人员前来交流工作,虞子衿洗了个热水澡,坐在暖气片边上看了会儿组织发过来的一堆援助项目计划书,一半都是E国语言……非要逼她学E国语言吗?
其实学E国语言应该也不是很难吧?她在Y国留学的时候被学校“骗”去F国交换学习一年,逼得她用十一个月就学会了F国语言。
又看了一个小时,她把目光移向窗外。M市的冬天非常冷,她前两天穿少了衣服,现在感觉有些鼻塞,起身找了两粒感冒药,吞下后又继续看。
或许是密密麻麻的E国语言太过催眠,又或者是感冒药中的安眠成分作祟,虞子衿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记忆深处,一朵烟花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绽放。
×年前的夏天,虞子衿在西部国家阿特拜遇到了苏航。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军帽摘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上,规规矩矩地回答她的问题。他告诉她,他是个军人,战局都是军事家和政治家的事情,他只想维护好自己守护的和平。
那天很热,他们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他挡住她东侧的太阳,递给她一块手帕,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虞记者今天真漂亮。”那时,有一辆军车卷起黄沙呼啸而过,沙粒一颗颗地打在她脸上,一切感知都如此清晰。
他会在士兵们打招呼叫她“虞记”时,坐在石头上笑着说她应该去混娱乐圈。
他会在每一个街道的路口,把手虚环在她的腰后,轻轻地拥着她穿过马路。
他会突然抢过她的眼镜戴上,说自己看不清,尽管他是个狙击手。
他也会严肃地告诉她,战争是利益冲突的激化,是政治的手段,是正义与邪恶的易帜,更是生灵涂炭和颠沛流离。
他说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心里的和平。
这份和平有时是坚定不移的捍卫,有时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故事结尾的那一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风平浪静。
虞子衿在一条小巷的小窗边坐着,旁边的A国妇女正全神贯注地旋转着陶轮,一个精美的陶罐在她的手掌中缓缓成型。立在泥地上的摄影机记录着这一刻,百米外的烂尾楼上,狙击镜中的那抹视线也注视着她。
一声轰隆的巨响,一切都好像在那一刻战栗。
她被炸伤了左腿,被士兵背着火速撤离了那片废墟。
他却一直守着那片荒芜。
十字准确地瞄准了目标,子弹出膛,射中了敌人的心脏。
又是一声巨响。
面目全非。
某一个夜晚,他们一起坐在军车的车斗里,他对她说,那就是银河。
他还对她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她当时还笑他,说他一个军人还会吟一首《前出塞》。
他违背了组织的命令,一意孤行,转换了枪线,射杀了恐怖组织的首脑。
但他没能阻止第二颗炸弹的爆炸。
如果再多给他们一次相见的机会,她会告诉他,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选。
其实,灾难只是一个笼统的词语,那一秒的惊恐和疼痛只是灾难中的小小一帧,但对于渺如尘埃的个体,那份痛苦是一辈子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那是一个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命啊。
他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眸、挺拔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一切都在那一声巨响中变得面目全非。
连同她的心。
苏航,我真的好想你啊,摄像机被炸成了碎片,发出去的那段视频也是无声的。我就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再听听你口中向往的和平。
苏航,我真的很想你。
汗水从她的额角渗出。
梦,戛然而止。
01“放心吧,我一切都好。”“我给你寄的洋酒收到了吗?”“你不能喝没事儿啊,送给同事喝。”“哦,送给同事喝罚得更惨啊!”“那你还是给我发回来吧,挺贵的呢,哈哈!”虞子衿将电话挂断撂在梳妆台上,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一时寂静。
很多见过她的人都说,那是一张很美的脸。
深棕色的眼瞳,眼窝深陷,下眼睑微微有些下垂,但笑起来时眼角会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虞子衿的Y国同窗告诉她,她的眼睛很像著名超模卡门·凯丝的。
她们甚至还为她化过一个卡门·凯丝仿妆——眉骨略高,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笑起来时眼神怜悯,笑意嘲讽。
睥睨众生。
身在E国,她觉得祖父赐给她的那四分之一Y国血统也已经不够用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又在鼻梁两侧刷了一层阴影。
她最近瘦得有些厉害,下颌和颧骨边就不刷了。
她是在十六岁那年的夏天,跟着网络上的化妆视频学的化妆,后来人在米兰,技术又精进了一些。
她每天素面朝天地拼完高中三年,并按计划顺利地用一个暑假掌握了一套完整的化妆技巧。
现在想想,一次次跳级,拼命地规划未来,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学业,似乎也没有给她带来更多想要的,反而带来了无尽的遗憾。
虞子衿又抿了抿唇上的口红,看了眼镜子,然后将高高扎着的长发放了下来。
嗯,还算得体。
饭点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虞子衿长舒了一口气,粗暴地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重重跌进老板椅里。
一阵透骨的凉风从外面吹进来,晃动了窗台上的一盆绿萝,许是楼层太高,虞子衿觉得楼下的松树还是纹丝不动。
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他们接待了三个慈善组织的代表、一位东欧国家的大使,晚上还有一场慈善晚宴。
“子衿姐,先吃点东西吧。”安菲娅手里端着三份盒饭,走了进来。
“好,谢谢,你吃过了吗?”她接过盒饭打开看了看,一盒汤、一盒松饼和面包、一盒牛肉。
“还没有。”安菲娅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低着头回答她。
“那就坐下一起吃吧。”这小姑娘平时一向活泼爱笑,今天却一反常态地低着头和她讲话,虞子衿察觉到些不对劲儿,抬头望向她。
小姑娘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坐到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虞子衿递了刀和叉子给她,两人对坐着默默吃饭。
小姑娘很善良,对她也很好,她觉得作为同事,理应关心一下。
“晚上的宴会你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快吃完了,虞子衿试探着开口。
“嗯。”安菲娅依旧低着头。
“有什么问题吗?”意有所指。
安菲娅沉默了。
“那就是今天的风太大了,把你的好心情给吹没了?”虞子衿忽然转了话题,把手伸到嘴边,吹了口气又攥住,最后模仿风的声音撒开了手。
安菲娅勉强地笑了笑,还是没开口。
既然她不打算说,虞子衿也不打算强求。
两人对坐着沉默了几分钟,安菲娅却突然开口了:“子衿姐,你有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虞子衿看着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对着她的眼睛发问的姑娘,缓缓道:“其实也有过吧,只是长大之后就只顾着追求,没再回头仔细看看了。”安菲娅又低下了头。
“不过人要明白自己的追求还是挺重要的,如果没想通,一条道走到黑也只能是黑的吧。”虞子衿坐直,把身子稍稍地探向安菲娅。
“我很好奇,你想象的生活和现实的生活一样吗?”她望向安菲娅,眼里带着些许温和些许鼓励。
“我觉得大部分都是不一样的。”小姑娘踌躇了半晌,还是认真地回答。
“我不顾爸妈的阻拦,放弃托木斯克国立大学的研究生机会来到这里,当时面试官问我有什么跟慈善有关的经历吗,我说没有。
“但我说,虽然我没有别人那么丰富的慈善经历,但我有一颗向往和平的心。
“我通过了面试,顺利地进到组织里来,每天认真做事,看着一笔笔钱打进来又打出去,看到自己写的很多宣传文案被发出去,又有很多像从前的我一样向往和平的人把信件寄进来,我忽然间有些恍惚,也很着急,我找不到那些数字和信件里面有什么是与我所追求的和平有关联的。
“维克托先生在我入职的时候就告诉我这是一份工作,虽然我并不完全认同,但我的的确确在努力地工作着。直到今天,我看到我们邀请的那么多慈善和政界人士,看到他们坐在我收拾的会议厅里对政治和战争高谈阔论,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追求的那份和平。”她低着头,看着手指,声音一点点地低下去。
虞子衿看着她的神情和动作,已经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她心中的低落。她一点点垂下去的头,好像是蹦极时已经降落到了最低点的绳子,她却没办法把它扯上来。
其实她可以告诉安菲娅,现实就是现实,灵魂可以永存,但利益绝不会匿迹,她们都应该看清现实。
可她没办法那么说,因为——她也看不清。
或者说,她明明看清了却选择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和安菲娅一样,或者说她是个更甚于安菲娅的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她看得清一切,也想过要改变,但最终还是屈于现实,任由绳子坠落到地上。
“可能你很少待在Z国吧。”虞子衿缓缓开口。
“Z国的慈善及国际援助相较于发达国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一开始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能来这里工作,我是很开心的。
“维克托说的是对的,这就是一份工作,而且是一份必须要认真做好的工作。可能他说得并不完整,慈善组织也分为营利和非营利的,正因为这块蛋糕有利可图,才会有那么多的慈善组织存在。
“可能这样说有些直接,我们也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你这样的真正想要守护和平的人加入慈善组织。但工作就是工作,企业就是企业。
“Z国有个词叫‘螺丝钉精神’,我们是这个组织机器里的一颗颗螺丝钉,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被钉在同一个地方。但一旦少了这颗钉子,整个机器就没办法运作了。
“钉子没有思想,一辈子只能被固定在一个地方。但人不一样,在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之后,我们可以再做些什么,帮助这台机器更好地运转。”虞子衿说话时一直注视着安菲娅表情,看到她从一开始皱着眉头,到慢慢地舒展。
这大概是她现在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了。
“所以,我要继续。”明明是个陈述句,虞子衿却还是听出了些许的疑问和不自信。
虞子衿注视着安菲娅的眼睛,却没说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子衿姐,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安菲娅火速地收起桌上的餐盒,走了出去。
虞子衿看着安菲娅变得轻快的脚步,好像再次看到了生命的鲜活。
真好,她望向天花板。
“吃过饭了吗?”维克托手里拿着西装外套,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您没闻到屋里一股浓浓的罗宋汤味道吗?”虞子衿勉强地笑了笑。
“这两天忙得鼻子都坏了。”维克托揉了揉鼻子。
“您吃过了吗?”“刚吃了。”“又有什么事儿吗?”“今天晚上的晚宴,Z国驻E国的外交官林先生也要来。”“他不是说不来了吗?”“临时又要来了。”维克托也无奈。
“需要我做什么?”“也没什么,林先生这次是泰勒先生请来的。但是泰勒先生的太太突发疾病,现场没人迎接。你和林先生都是Z国人,他来了你要和他聊上几句。”“随便聊吗?”“随便聊。”“好的。”虞子衿刚答应完,维克托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匆匆地应了两声,就赶忙走了。
虞子衿望了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重重地叹了口气。
似乎什么工作都是这样,忙,而且没完没了。 宴会厅里的灯从上午就开着,一直亮到晚上。
宴会厅的大门前站着的两排接待人员,也一直站到晚上。
一位位慈善组织的负责人踏过柔软的红地毯,与同行的人谈笑风生。
“来了来了,林先生来了。”跟虞子衿一同站在舞台边的同事指着远处的大门,激动道。
“听说林先生是外交部里最年轻的副司长,也是今天分量最足的。”安菲娅也道。
“分量最足?你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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