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民国初期新文学善本壬戍孟夏月刊线装大开精刻本《评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一册全)》梁启超著-尊D-1(7788)
¥
8000
八品
仅1件
作者梁启超
出版人上海出版公司
年代五四运动与20年代 (1919-1929)
纸张其他
刻印方式木刻
装帧线装
尺寸25 × 15 × 0.8 cm
册数1册
上书时间2024-06-19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八品
-
由于时间久远,有破损,虫蛀现象,但不影响阅读。
- 商品描述
-
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在一片叫好声中,遭到了梁启超的批评。梁无视《大纲》在中国现代学术史和思想史上的革命性意义,苛刻地以严肃的学术著作的要求论衡其得失。两人的意见分歧导源于治学方法和文化祈向的异趣。胡适以西方哲学的方法和“评判的态度”整理、重估国故,对中国哲学的特殊价值缺少同情的了解,这在梁启超看来是不得要领或基本错误的。因为科学方法不能用来研究一切国学,中国哲学中最重要的部分——“德性的学问”——要用“内省”和“躬行”的方法去研究、弘扬。总之,胡梁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学问家,他们在价值取向上的对垒,则是“五四”新旧之争的一个缩影。
“五四”前后,胡适和梁漱溟先后发表了《中国哲学史大纲》(以下简称《大纲》)和《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两部著作,沉寂多时的学术界因此而变得沸沸扬扬,很是热闹了一番。虽说就学术观点和学术价值而言,两书均够不上第一流的上乘之作,但由于写作方式和研究方法一改以往的陈腐滥调,所讨论的又是人人心中的问题,因而产生了广泛(虽非持久)的影响,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即分别再版了十五次和八次之多,吸引了一些学人批评、商讨的兴趣,构成本世纪二十年代中国知识界颇具魅力的一道景观。在众多的批评文字中,胡梁(漱溟)之间与梁(启超)胡之间的论辩,最具有典型意义。
戊戌至辛亥当是梁启超一生的巅峰时期,少年胡适对他心仪已久,他的学术研究与写作的兴趣和动力就是由梁启超撩拨出来的。梁于1902年在《新民丛报》连载《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的长篇大论,从七个时期高屋建瓴地评述了中国二千年的学术变迁。虽然今天看来梁论难尽人意,但一个世纪以前,这是全新的观念,破天荒地用近代化的历史眼光来整理、解释中国旧学术思想,为“五四”以后的学术史拟定了研究框架,对胡适产生了导向性影响。梁著不仅从整体上给他一个“学术史”的见争,而且其缺漏促使他萌生了补作中国学术思想史的念头。胡适后来在自传中满怀激情地写道:“这一部学术思想史中间缺了三个最要紧的部分,使我眼巴巴地望了几年。我在那失望的时期,自己忽发野心,心想,‘我将来若能替梁任公先生补作这几章缺了的中国学术思想史,岂不是很光荣的事业?’我越想越高兴,虽然不敢告诉人,却真打定主意做这件事了。这一点野心就是我后来做《中国哲学史》的种子。”(注:胡适:《四十自述》,见《胡适作品集》第1集, 台北远流出版公司1986年版,第59页。)他大概不会想到,第一个出来公开批评《大纲》的人,恰恰是这位自己的领路人梁任公先生。
一、批评与回应
众所周知,《文学改良刍议》(1917.1)的发表使胡适“暴得大名”,而《大纲》(1919.2)的出版则直接把胡适推进了中国思想文化的最上层,并拉开了胡适时代的序幕。当胡适的光环普照学术界时,梁启超难免产生某种失落感。 胡著出版后, 梁抓住一切机会与胡适唱对台戏(注:大约1920年底(或1921年初),胡适致信陈独秀,抱怨梁启超“讲中国哲学史——是专对我们的。他在清华的讲义无处不是寻找我的瑕疵的。他用我的书之处,从不说一声;他有可以驳我的地方,决不放过。”见《胡适来往书信选》(上),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 119页。)。整整三年后(1922.3),他终于按捺不住,欣然接受北京大学哲学社的邀请,在北大第三院礼堂作公开讲演,批评胡著《中国哲学史大纲》。或许是感觉来者不善,胡适遂放下面了,打点起精神,亲自到演讲会场,聆听梁的教诲,并针对梁的疑问一一作答。新老学界泰斗之间的学术对话,恰似一出串通好了的双簧,让在场的听众兴奋不已。时隔半个世纪后,当时的一位听众作了如下的描绘:“讲演分为两天,每天约二小时左右。在第二天,胡先生也随同坐在台上,任公的讲演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批评都能把握重点,措辞犀利,极不客气,却颇见风趣,引导听众使他们觉得任公所说很有道理。第二天留下一半的时间让胡先生当场答辩。胡先生对第一天的讲词似乎先已看到记录,在短短四十分钟内他便轻松地将任公主要的论点一一加以批驳,使听众又转而偏向于胡先生。如果用‘如醉如狂’来形容当时听众的情绪似乎不算过分。”(注:胡颂平编:《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第二册,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483页。)
梁启超在讲演中首先对胡著恭维了几句,他特别推崇胡适讲的墨子和别墨,“都是好极了,我除了赞叹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说”,从“知识论”方面入手来观察中国古代哲学,也“很站得住”,“那锐敏的观察力,致密的组织力,大胆的创造力,都是‘不废江河万古流’的”。接着,他声明批评与介绍是不同的,批评的要务在于对于原书要“别有贡献”。梁的批评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1)“把思想的来源抹杀得太过了”。胡适声言, “大凡一种学说,决不是劈空从天上掉下来的”,但《大纲》撇开夏、商、周三代,直接从老子、孔子讲起,不免让人觉得老子、孔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2)“写时代的背景太不对了”。《大纲》疑古太过, 凡所怀疑的书决不征引,只得拿孔子、老子前二、三百年的《诗经》的资料作唯一的时代背景,这“岂不是拿明末清初的社会来做现在的背景吗”?
(3)从老子讲起是不对的,因为《老子》这部书的著作年代, 是在战国之末。
(4)以“知识论”来讲孔子,只是“弃菁华而取糟粕”。 因为知识论在孔子哲学上只占得第二、第三的位置。孔学的根本精神是如何做到“我的思想行为与我的生命融合为一”及“我的生命和宇宙融合为一”,孔子的“学”并非如《大纲》所言“只是读书,只是文字上传授来的学问”,而是“活动”和“体验”。
(5)相信孔子杀少正卯这件事,这是厚诬了孔子, 是对孔子人格的不敬。
(6)以生物进化论来比附庄子哲学,不可取。 庄子和孔子的理想境界都是“天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只是实现境界的方法不同罢了。
(7)总说一句,“这部书讲墨子荀子最好, 讲孔子庄子最不好”;“凡关于知识论方面,到处发见石破天惊的伟论,凡关于宇宙观人生观方面,什有九很浅薄或谬误。”(注:梁启超:《评胡适之〈中国哲学史大纲〉》,《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八》。)
梁启超的公开批评使胡适略感不快,但碍于情面,又不便有所表露,只是为了应付场面,不得已对梁的批评略作回答,主要地还是为自己辩护。回到家中,他将怨气发泄到了日记中,且看胡适当日的记录:
梁氏公开作“评胡适之《中国哲学史大纲》”的讲演,“这是他不通人情世故的表示,本可以不去睬他”。
梁氏关于孔子、庄子的见解,“未免太奇特了!”
“他讲孔子,完全是卫道的话,使我大失望。”
“我觉得孔子的学说受了二千年的尊崇,有了那么多的护法神了,这个时候,我来做一个小小的advocatus diaboli(魔鬼的辩护士), 大概总还是可以的吧?”中国二千年来替庄子“辩护的人也够多了,我来做一个小小的advocatus diaboli,大概也还可以吧?”
在次日的日记中,胡适逐条反驳了梁启超关于《老子》一书是战国之末出品的种种理由。
不难看出,胡适在公开场合的态度是和善的、传统的,对前辈学者表示了应有的尊重,但他并没有纳善如流的气度。他从梁氏讲演中得到的教训是:“哲学史上学派的解释是可以有种种不同的观点的”(注:《胡适的日记》(上册),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277—280页。)。或许他是对的。
梁胡之间关于中国哲学史的公开论辩仅此一次,自难消除意见分歧。胡适数十年后虽然对旧著中的个别观点表示了忏悔,但在总体上一直是引以自豪的。他始终相信《大纲》所用的方法是恰当的,自诩“以后无论国内国外研究这一门学问的人,都躲不了这一部书的影响,凡不能用这种方法和态度的,我可以断言,休想站得住。”(注:《整理国故与“打鬼”》,《胡适文存》第三集卷二。)梁启超在其晚年著作中论及中国古代哲学时,照常有意识地与胡适对着讲,他特别对胡适治学方法的普遍适用性表示质疑。胡适对孔子儒学的无知更使他诧异,至于胡适对待传统文化的批判态度,更难以引为同调。说到底,梁胡是两种类型的学问家,在价值取向上的对垒则是“五四”时代新旧之争的一个缩影。
— 没有更多了 —
以下为对购买帮助不大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