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时音,真名裴凯茹。编剧、作家。被媒体誉为妙笔神思的一位作者,尤为擅长人物性格塑造,情节逻辑严密,伏线千里。代表作品有《大晋官婢》《侍女谋》等。
目录
第一案 人皮刺青
第一章 荆婉儿
第二章 火油烧尸
第三章 瘟神裴谈
第四章 一张皮
第五章 女扮男装
第六章 重审案件
第七章 尸体不是本人
第八章 宫外的眼睛
第九章 宫女
第十章 千牛卫营
第十一章 一个妇人
第十二章 箱子
第十三章 珍贵的梦
第十四章 太液池
第十五章 相遇
第十六章 画舫
第十七章 有办法
第十八章 不要牵连
第十九章 长乐王殿下
第二十章 邢主簿
第二十一章 诗酒风流
第二十二章 表妹
第二十三章 清姿
第二十四章 大唐疆域图
第二十五章 完美的计划
第二十六章 藏身地
第二十七章 镜子
第二十八章 可以动手了
第二十九章 公子另有妙计
第三十章 一叶障目
第三十一章 神厨
第三十二章 斋饭
第三十三章 茅屋
第三十四章 埋伏
第三十五章 算计
第三十六章 堕魔
第三十七章 裴氏
第二案 考场舞弊
第三十八章 棺中少女
第三十九章 巧言令色
第四十章 收买仵作
第四十一章 让我试试
第四十二章 一个女子
第四十三章 老狐狸
第四十四章 追杀
第四十五章 世家的高手
第四十六章 暗访客栈
第四十七章 毒蛇
第四十八章 婉儿受伤
第四十九章 孤军奋战
第五十章 同生共死
第五十一章 新仵作
第五十二章 他还活着吗
第五十三章 无脸人
第五十四章 考题
第五十五章 逆鳞
第五十六章 考场文章
第五十七章 金吾卫
第五十八章 清水
第五十九章 神探婉儿上线
第六十章 接管大理寺
第六十一章 裴大人爬墙
第六十二章 裴大人光脚查案
第六十三章 因为死了,所以写得好
第六十四章 快回大理寺
第六十五章 守株待兔
第六十六章 局中局
第六十七章 蠢人
第六十八章 逃走
第六十九章 贼喊捉贼
第七十章 自投罗网
第三案 高僧之死
第七十一章 婉儿刷马桶
第七十二章 裴大人买鞋
第七十三章 神秘贵人
第七十四章 警告
第七十五章 佛前一炷香
第七十六章 你是妖女
第七十七章 慧根
第七十八章 查案
第七十九章 滕王
第八十章 李修琦
第八十一章 狄公再世
第八十二章 裴大人的身手
第八十三章 上香
第八十四章 不必猜了
第八十五章 无头公案
第八十六章 女人的直觉
第八十七章 慧根的“鬼魂”
第八十八章 找到了凶器
第八十九章 众生皆苦
第九十章 以死谢罪
第九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来人
第九十二章 一地鸡毛
第九十三章 血迹显形的办法
第九十四章 王者天子
第九十五章 凶手出来了
第九十六章 身陷囹圄
第九十七章 大人要死了
第九十八章 证据锤死你
第九十九章 逼问
第一百章 臣的职责所在
第一百零一章 箱子
第一百零二章 押解进宫
第一百零三章 无字碑
第一百零四章 断臂
第一百零五章 自投罗网
第一百零六章 罚俸
第四案 太子谜案(完结卷)
第一百零七章 赐婚圣旨
第一百零八章 仰慕
第一百零九章 卷宗
第一百一十章 唇枪舌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则天大圣皇后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档案
第一百一十三章 罪名
第一百一十四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流言猛于虎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拉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更想要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担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登门
第一百二十章 审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欲擒故纵
第一百二十二章 端正君子的另一面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闯祸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亡羊补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就是大理寺卿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满城传闻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逆转乾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婉儿被抓
第一百三十章 六年前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李代桃僵
第一百三十二章 瓮中捉鳖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完结)终有一日等到您
【尾声】愿你余生平安喜乐
内容摘要
唐中宗年间,御史中丞荆哲人蒙冤获罪,被发配岭南。荆婉儿,荆哲人之女,受父亲牵连,被充入宫中,整日做收尸的工作,被人称作“怪胎”。荆婉儿坚信父亲无罪,发誓为父报仇。她于无意中发现尚书之子被害,借收尸之机在尸体上留下线索。裴谈,河东望族裴氏的公子,深蒙皇恩,新任大理寺卿,主管京城一切刑事案件。荆婉儿留下的印记,自然难逃他的慧眼。两人的命运在冥冥中珠胎暗结,向彼此无可救药地坠落、纠缠……那命中注定的终点,是地狱,还是天堂? 《长安秘案录》以四个诡异的迷案,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串联起唐中宗年间朝堂内外的隐秘争斗。——一个是罪臣之女,一个是望族俊彦,怎敌得乍见之欢?——想入局的,身陷漩涡。想逃离的,终不可得。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尘世尽头,无常的命运拍手作歌。
精彩内容
第一案人皮刺青第一章 荆婉儿拖着草席到了宫门口,荆婉儿亮出了手里的牌子:“宫中殓尸房,处理尸体。”两个守门的将领看了一眼地上卷起的草席,冷脸说道:“席子打开,让我们看看。”荆婉儿也没有辩解,闻言弯下腰,毫不避讳地解开了草席上系着的绳子。草席顿时向两边摊开,露出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女子,脸朝下,被头发埋着,身上全是鲜血和尸臭。掀开头发之后,发现“尸体”面色苍白,气息全无。两个守门的将领立即嫌恶地捂住鼻子,挥挥手道:“赶紧拖走!拖走!”是他们自己要看的,这会儿又避之唯恐不及。荆婉儿嘴角微微一勾,弯下腰重新把草席系上,一手拽着绳子的另一边,把“尸体”拖出了宫门。这一次,两个守门的将领甚至有意避开远一点,避免沾染了死人晦气。荆婉儿慢慢拖着席子,走了许久之后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宫门离自己越来越远。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而宫里每天都有人死,有些没有家人认领的,就被荆婉儿这些杂役房的末等宫女拖走焚烧。拖来的地方,就是这文昌门外的“乱坟岗”。荆婉儿施施然看向席子,再次伸手解开来,之后,盯着那具宫女“尸体”,从发间拔出了一根银针。银针刺入“尸体”颈部,只见“尸体”动了一下,片刻后竟然睁开了眼。“起来吧,已经到地方了。”荆婉儿淡淡说道。只见那宫女睁眼以后,霍地从席子上坐起,当看到自己全须全尾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涌上来。然后,她瞪眼看着荆婉儿,蓦地“扑通”跪下去,“咚咚”磕头道:“多谢!多谢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会还上!”荆婉儿静静看着她,宫女一进宫门就意味着永生永世不能离开,只有一种例外,就是“死”的人。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帮助死罪的宫女私底下混出宫,捡一条生路。荆婉儿淡淡说道:“不用做牛做马,你只要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宫女骤然顿了一下,片刻后盯着荆婉儿:“你放心,我绝不会忘记的。”这宫女原是跟在季婕妤身边伺候的人,前些时日因为得罪了这位新得宠的婕妤,被投进了苦役房等死。但这宫女也是厉害,不知经什么人指点,找到了荆婉儿。荆婉儿将手上的银针插回发间,转身给宫女指了一个方向:“你在这里等到入夜时分,从南边一路翻过宫墙,混入夜市之中,夜晚有宵禁,只要你能撑到白天,就算安全了。”宫女眼中露出渴望,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也不愿意轻易去死。眼看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她再次对荆婉儿深深磕了个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入夜之后,这乱坟岗就更不会有人来了,谁会有这样的胆量?所以,此地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对宫女来说,面对唾手可得的自由,莫说让她在这里躲到白天,就是让她再多待几个日夜,又有什么怕的。安顿好宫女,荆婉儿拖着空空的草席,回到文昌门,两个守门将领都目露嫌恶,连盘问都没有,就让她进去了。荆婉儿对这些目光处之泰然,不管是嫌弃还是侮辱,这些年她早就像喝水一样习以为常了。回到院子里,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将席子扔进柴房,锁上门。柴房里点了松香,熏蒸一晚后,尸臭就会消散。若有人跟荆婉儿一样,一进宫就开始和尸体打交道,也会悟出一套法门。荆婉儿回了宫女休息的屋子,刚走进去,就看到床上的被褥乱作一团,伸手一试,被子湿漉漉的,显然已经不能睡。她转身看着旁边几个装作无辜的宫女:“是谁干的?”没有人吱声,其中一个还翻了翻白眼。荆婉儿负责处理死人,在这里最不受待见,身份甚至比扫茅房的还要低贱。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烦,荆婉儿转身走向她们。那几个宫女看见她过来,都躲苍蝇一般躲开:“干什么,你可不要惹事!”荆婉儿看着她们:“我可没有惹事,我忙碌了一天,现在正是需要睡觉休息的时候。”她迅速伸出手,抓向其中一个宫女,那宫女立刻慌乱地往旁边一扑。荆婉儿目中划过一笑,她的手没有停顿,宫女躲开以后,她就抓住了宫女身后的被子,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她抱着被子走向自己的床榻,伸手将那床已经湿透的被子直接掀到地上。被抢了被子的宫女尖叫起来:“你还我被子!”她朝荆婉儿扑过来,荆婉儿冷冷一转身,就将那宫女定格在了原地。“我刚刚处理完尸体回来,身上还没有洗,我碰过的被子,你最好想清楚还要不要。”这句话真是戳中宫女死穴,应该说,这一屋子的宫女没有一个敢真的触碰荆婉儿。宫女脸上浮现出羞恼交加的神情,她盯着被荆婉儿紧紧抱在怀里的被子,又是嫌恶又是不甘。荆婉儿心里一笑,慢慢把被子铺到了她的床上。这个宫女是这屋子里带头跟她不对付的,就算今天弄湿她被子不是这个宫女的主意,也和她脱不了关系。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尝苦果。荆婉儿施施然在床边坐下,眼睛看着地上那一床湿漉漉的被子:“看来,你今天只能盖这一床睡觉了。”那宫女咬牙切齿:“荆婉儿,你不要欺人太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荆婉儿转过了目光。宫女气得跺脚:“你以为我不敢告诉梁尚宫?你最好别得意,到时候不把你轰出杂役房……”荆婉儿打断了她的话:“轰出杂役房?真的吗?现在杂役房只有我一个人负责处理尸体,我被轰出去,你们谁接替我?你吗?”这句话比刚才的杀伤面积更大,屋子里其余三个宫女也都齐齐变色。有一个年长些的急急忙忙上来,拉住那宫女:“好了巧儿,都是一个屋里的,不要闹太僵。”那个叫巧儿的气得浑身发抖:“凭什么?你没看她夺走了我的被子?!”这夜晚天寒地冻,没有被子,是要叫她今夜冻死吗?!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挑衅荆婉儿在先,才会落得这样下场。另一个宫女打圆场赔笑:“好了,今晚你跟我挤一挤吧,回头明天把那被子拿出去晒一晒就好了。”巧儿显然觉得极为委屈,可是现在荆婉儿已经大大方方睡到了那床被子上面,要她去抢过来,她又没那个胆。最后,在几个宫女真真假假的劝说下,巧儿还是咬牙忍了这口气。心里却道:荆婉儿,你个贱人,给我等着!虽然每次都知道,她们跟荆婉儿对上,讨不了便宜,但这群宫女却还要变着法儿整荆婉儿,或许这出自心里的厌恶,厌恶那个总是跟死人在一起而面不改色的怪胎。荆婉儿知道她们将自己视作怪胎,但她哪里会在意这些,甚至很乐意看见这些宫女一副嫌恶害怕的样子。只有心里有鬼,才会害怕生死。宫里的这些宫女,有哪个心里没鬼?荆婉儿睡了一觉,解了疲乏,第二天被梁尚宫叫去。梁尚宫坐在榻上,两个宫女给她捏腿,在这杂役房,她就是老佛爷,谁也不敢忤逆她。“昨日刑台送来一具尸体,已经拖到了你的院子,你尽早处理了,做得干净点。”梁尚宫抬起凌厉的眉眼,盯了荆婉儿。梁尚宫特意交代这一句,意思就是一把火烧掉,连骨头渣子都不要剩。这就是做得最干净的办法。荆婉儿不动声色:“奴婢明白了。”梁尚宫幽沉的眼眸半晌才收回去:“去吧,这次巧儿会跟你一块处理。”荆婉儿有些愕然,让巧儿跟她一起?但她还没来得及问,梁尚宫已经冷冷开口:“让你出去没听见吗?”荆婉儿垂下眼:“是。”回到院子中,就见巧儿一脸寒霜,冷冷盯着荆婉儿。荆婉儿想也明白,梁尚宫已经把今天处理尸体的事告诉她了。巧儿不能忤逆梁尚宫,只能心里更加恨上了荆婉儿。“你这贱人,怪胎,是不是在尚宫面前说了什么……”巧儿已经骂开了。荆婉儿和往常一样无视了她,她只想知道,今天这具尸体,有什么不同。这是两年来,梁尚宫第一次让两个人去处理,以前有块头特别大的尸体,荆婉儿一个人搬不动,梁尚宫都没有额外指派过别人。而且还是巧儿,巧儿很能干吗?只有用恶毒点子对付她的时候,才算是能干。那么,除非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找巧儿。正是巧儿和她的恩怨人人皆知,所以才找巧儿和她一起……为了监视她?荆婉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梁尚宫特意叮嘱的那句“做得干净点”似乎也有了解释。她心里一动,对那具尸体的身份有了一丝计较。第二章 火油烧尸尸体来自刑台,就是宫里处死罪人的地方。那里出来的尸体,还要做得干净,想想就不单纯。巧儿在身后推门进来,指着荆婉儿说道:“怪胎,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尚宫居然让我跟你去处理尸体,你该不会、不会……”听着这声音后半截的害怕,巧儿明显是想起了昨晚上荆婉儿说她一旦离开杂役房就要有人接替她处理尸体的话。荆婉儿施施然地转过身,看见巧儿一脸惨白,却不打算解释,嘴角勾起道:“尚宫的吩咐,我怎么知道原因。你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当着尚宫的面问明白?”巧儿哆嗦了一下,谁敢当着尚宫面问明白,荆婉儿分明就是讥讽她。“你最好现在就去准备,”荆婉儿提醒道,“尚宫说过要尽早处理,现在日头已经升起来了,太阳越烈,尸体的气味越重,别怪我没提醒你。”巧儿的脸更白了几分,看样子还没看到尸体,她就已经要吓傻了。忽然,她眼圈一红,捂住嘴就奔出去了。这种程度都受不了,荆婉儿摇摇头。她也得赶紧准备了,梁尚宫说尸体已经拖过来,那就是在柴房。柴房的钥匙,只有她和梁尚宫身边的宫人有,所以她来到柴房门口,看到锁被人动过,就知道已经有新尸体被送过来了。荆婉儿打开柴房的门,里面还有松香味,她有点诧异。席子已经被人重新卷好,并且仔细捆上了绳子,席子里,隐约可见一个人的四肢和躯干,而那最该有的部分,居然是空落落的。荆婉儿的心已经提起来……她似乎明白了,这是一具被砍头的尸体。荆婉儿慢慢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松香的作用,暂时还闻不到尸体上有气味,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尸体刚死没多久,还不到腐烂发出味道的时候。荆婉儿吸了口气,头一次觉得周围看不见的地方,有凉飕飕的感觉。荆婉儿看了一会儿尸体,就退了出去,她需要准备衣服和腰牌,并非直接拖着尸体就能走出宫里的大门。她回去之后,看见了浑身裹得不露缝隙的巧儿。巧儿身上罩着厚厚的大氅,脸上还围着起码三层面巾,显然是担心尸体有任何异味或者脏的地方碰到自己。可惜,她这副样子,连手都不伸出来,要怎么搬动尸体?荆婉儿看了她一眼,就冷漠地把眼睛移开。她的不屑激怒了巧儿:“荆婉儿,你敢看不起我?!”一个处理尸体的下贱奴婢,凭什么看不起她?荆婉儿不欲跟她争辩,在床底下翻出她的家伙事,一套宫女服和叠放上面的腰牌。她拿出东西以后,就转身对着不依不饶的荆婉儿说道:“一会儿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不用你伸手。”特别是梁尚宫交代要做得干净,她一伸手,恐要坏事。而巧儿却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荆婉儿的好心,不让她伸手?真的吗?“你,你说话算数?”巧儿有点语无伦次。荆婉儿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咧:“你敢伸手吗?”若以往被荆婉儿这么讥讽,巧儿一定要跟她不死不休,可是这次,巧儿确实是打心底害怕碰到尸体,既然荆婉儿不让她碰,她求之不得。荆婉儿也没有再理会她,拿起家伙事走出房门:“去柴房。”巧儿瑟缩一下:“去,去那里干什么?”荆婉儿看她一眼:“尸体在那里,你说去干什么?”巧儿发着抖,只好跟在荆婉儿后面,荆婉儿熟门熟路摸到柴房,用钥匙打开门,看见了草席裹着的尸骨。巧儿一眼只看见草席,从草席的形状,已经能看出这具尸体是没有头的。她四肢发软,已经快要晕过去。这里除了荆婉儿,还有谁亲眼见到过死人?荆婉儿走上前,拉动了一下草席上面的绳子,挺沉。比以往的尸体都沉。她不由攥紧了手,将绳子绕在手臂上几圈,开始用力把草席拖出柴房。巧儿早就尖叫着退得远远的,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荆婉儿。在她眼里,面不改色的荆婉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这怪胎不怕晚上恶鬼找上门吗?可是每天晚上,宫女的大通铺上,睡得最香的就属荆婉儿。荆婉儿憋着气看了一眼巧儿:“还等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巧儿哆嗦着:“你,你说过不会让我碰的!”荆婉儿盯着她:“我说不让你碰尸体,但你若连帮忙拉绳子都不做,就别怪我告诉尚宫大人了。”这巧儿,还真以为可以只站在一边看着?巧儿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她还是不可避免要离那具尸体很近,她含着眼泪咬住下唇,慢慢往荆婉儿身边靠。荆婉儿将手里的绳子交给巧儿:“你拉前面。”这样的话,至少巧儿和尸体之间,还隔着一个荆婉儿。巧儿只能紧咬着牙,握住那绳子。绳子上还有荆婉儿的体温,巧儿要忍着才能不丢掉。两人拖着草席卷着的尸体,来到了文昌门。两个守门的将领见到荆婉儿又来了,都露出嫌恶的表情。这时,荆婉儿放下绳子,熟练地拿出了腰牌。“两位大哥,草席还需要打开看吗?”荆婉儿故意问了一句。如果他们想要打开,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可是没想到,两个将领却厌烦地摆手:“别打开了,晦气。”谁都能看得出,那是一具无头尸。荆婉儿故意笑了笑:“那就多谢两位大哥了。”巧儿一直木木地站在那里没动,像是已经成了木头人。荆婉儿回去重新拉起绳子,正要出去,两个将领却皱眉:“等等,你们有两个人,另一个人的腰牌呢?”尸体可以不验看,一个大活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出宫,真当这宫门是好进好出的?荆婉儿一愣,看向巧儿。巧儿也是一脸紧张,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一下:“我,我忘带腰牌了。”忘带了?荆婉儿头大,什么都能忘记,腰牌怎么能忘?她们这些小宫女,腰牌就是身份,没有腰牌怎么可能出宫?果然,那两个将领听说没有腰牌后,就变了脸色,冷冷地说:“没有腰牌不得出宫,否则按逃奴论处。”逃奴,那就是死罪一条,巧儿当场哆嗦了一下。荆婉儿真是无言以对,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升起来了,如果拖着尸体回去,一来一回,恐怕浪费不止两个时辰。巧儿脸都急白了。荆婉儿只好当机立断道:“你留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把尸体处理完,再来跟你回去复命。”梁尚宫要求的是两个人一起,她们中任何一个人落单,另一个都要倒霉。巧儿脸色一白,立刻说道:“不行,尚宫吩咐我一定要寸步不离你身边!”果然,巧儿是来监视她的。荆婉儿看她一眼,可是现在被情势逼到了这里,守宫门的这些人,从来是认牌不认人,所以,哪怕荆婉儿的这张脸早就出现在宫门口无数次,她若是没有腰牌,同样不会允许她出宫。荆婉儿看着巧儿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带着尸体出宫,确保尸体被处理干净,我留在这里等你。”既然梁尚宫是因为信不过荆婉儿,所以让巧儿跟着,那么只要巧儿亲自动手处理了,自然就不关荆婉儿的事了。可是巧儿的胆子,又怎么敢。巧儿脸色煞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我不会处理尸体。”荆婉儿看着她,不言不语。两个守门的将领不干了,皱着眉头:“你们要是不出宫,就赶紧把尸体拖得远一点,别在这儿碍眼!”这是尸体,谁愿意一直看着。荆婉儿看着巧儿,巧儿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你,你快点处理完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你不能告诉尚宫!”荆婉儿讪笑了一下:“告诉尚宫?我难道不怕死吗?”不管是巧儿独自留下等她,还是她独自留下等巧儿,都已经违背了梁尚宫的意愿,说出来,她们俩都逃不脱。荆婉儿不再犹豫,将绳子绕在手臂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往宫门口拖。真是重死了。一座宫城十分庞大,最中间是浮华锦绣,人间福地的所在。可是这么大的地方,还有很多无人问津的角落。杂役房在最偏僻的一隅,最靠近文昌门。出了文昌门,就是臭气熏天的乱坟堆。所以,文昌门的守将整天也是一脸晦气,被派到文昌门,基本就相当于宫女被发配到杂役房这种地方。人都不能死在宫墙内,所以,一墙之隔的外面,就成了安放这些人的地点。荆婉儿拖着席子,看着面前一个个鼓起的坟包,终于是到了。她松开绳子,先坐在石头上歇了几口气,然后才摸出口袋里的火油。她从前也处理过一具需要焚毁的尸体,但没有一具是像今天这样。荆婉儿眯眼盯着草席。是出于什么原因,会让人把一具已经被砍头的尸体再焚烧干净?荆婉儿想起了毁尸灭迹。休息得差不多了,她捏着火油站起来,走到草席旁边,绕着走了两圈。在这种日头下,火油浇上去,极易起火,而且很快就会烧干净。不管是谁送来了这具尸体,时间算得刚刚好。荆婉儿蹲了下来,慢慢把手伸向了席子。第三章 瘟神裴谈巧儿没能跟出去,虽然心理上她该觉得庆幸,可是另有一种担惊受怕笼罩着她。她踮起脚,伸长脖子向坟地的方向望,好几次踩在了宫门的线上,被两个守将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巧儿恨极了这两个守将,却也只能没头苍蝇一样乱转,随着时间过去,心里越来越没底。就在这时,她看见宫门外亮起了一道极亮的焰火。那焰火在白昼中都极为显眼,一看就知道是用宫中特制的火油点燃的。然后,只见荆婉儿的身影施施然出现在宫门不远处,越来越近。巧儿心里一紧又一松,此时竟然觉得荆婉儿那张脸不像平时那么讨厌。荆婉儿来到宫门口,再次把腰牌出示给两个守门的将领看,得到同意后,重新踏进了宫门。巧儿冷着脸:“怎么这么久?”她腿都站麻了。荆婉儿说道:“久?这已经是处理一具尸体最快的速度了。”往常她会挖个坑把尸体埋了,所费的时间是今日的几倍。巧儿看她说得轻描淡写,脸再次白了,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后带头往宫里走去。两个人回到梁尚宫处复命。梁尚宫问了几句,就让荆婉儿先走。荆婉儿看了眼留下的巧儿,看到她眼底的不安。她嘴角一勾,离开了梁尚宫的地方。她不担心巧儿会说出什么,就算为了自保,巧儿也不会供出事实。梁尚宫盯着巧儿:“你是亲眼看着她烧尸体的吗,尸体一点没有剩下?”巧儿咬住嘴唇,片刻斩钉截铁地说道:“奴婢亲眼看着的,火焰烧得极高,根本剩不下一点东西。”梁尚宫似乎满意了:“我知道了,你们这次差办得不错,有赏。”巧儿流露喜色,立刻叩头谢恩:“奴婢谢尚宫。”因为席子被裹在尸体上一起烧掉了,荆婉儿第一次空着手回来。她脱下衣服和腰牌,最后看着手里只剩一半的火油,目中有些意味深长。屋里的通铺一共住着五六个粗使的宫女,她们都知道今天巧儿和荆婉儿一起去了宫外处理尸体。巧儿对梁尚宫复命以后,回来就在澡房内一直洗,到现在足足两个时辰还没出来。几个宫女躲在一起窃笑。荆婉儿早就洗完了,洗半个时辰跟两个时辰有什么区别?又不会让你身上的皮真的散发出香味。她独自坐在大通铺上,闭着眼也不知睡没睡着。天色昏暗的时候,巧儿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床棉被。巧儿得意地说:“尚宫赏了我新被子。”而想起之前被荆婉儿夺去的被子,巧儿一眼狠狠剜了过去,被荆婉儿丢掉的那床湿被子,她才不要。几个宫女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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