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宫娥 17世纪的西班牙宫廷画师委拉斯凯兹(diego rodríguez de silva y velázquez)的名画《宫娥》(las meninas o la familia de felipe iv)(图2)让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位画家到底想要透过绘画表达什么呢?很多人都试图破解其中的玄妙。20世纪的哲学家福柯(foucault, m.)在《词与物》(les mots et les choses: une archeologie des sciences humaines)(foucault, 1966)的章中对这幅画进行了充分解读。除了画家(作者)、画作(作品)、鉴赏者(观众)的关系,福柯在解读中并没有涉及该作品之外的其他任何素材。这也和来访者(cl)——征兆(症状)——咨询师(th)三者之间的关系或绘画——叙事——意义解释之间的关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画面站着的玛格丽特小公主正朝这里看来。她的四周围绕着宫女们和一条猎。在左边,画家本人手持调板和画笔也看向这里。左侧的巨大画板却背向着这边。画家在画板中画着什么呢?可能是公主和宫女们都能够看到的事物吧……但是,一个男人打开了画面深处的一扇门。从门外进来的光线均匀地散布在室内,并落到了门左侧的一面镜子里。透过镜子映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正是国王腓力四世(felipe iv)和王后玛丽安娜。原来这是在为国王和王后画肖像画啊!而国王和王后所处的位置,既是画家笔下的模特的位置,又是画中场面的旁观者的位置。“当被画家的眼睛捕捉的瞬间,鉴赏者也已经同时被强行带入画中了”(foucault, 1966, p. 21)。画板上到底画着国王和王后的肖像呢,还是我们这些鉴赏者的肖像呢?但画板始终背朝着这边,在看不见的画板上交错着模特和鉴赏者的肖像…… 画(作品)中的画家(作者)的视线注视的不仅仅是模特,连我们这些鉴赏者都被映入其眼帘。鉴赏者对绘画的解释及解读也被自然地融入画中。结果,画家和模特、鉴赏者三者之间便展开了相互对话。这幅画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变成了画家和模特、鉴赏者之间对话的场景。在画家视线的诱导下,画中潜藏着的三角形尤为显著:顶部是画家的眼睛(这是能够看到的),底边的一点是模特所在的位置(这是看不见的),而另一点则是画在画板中的画像(这也是看不到的)。 画板里的可能并不是国王和王后的肖像,也有可能是鉴赏者的肖像。每当和鉴赏者视线相对的时候,画家是不是用画笔在国王和王后的肖像上画鉴赏者的肖像呢?然后再在上面继续画国王和王后的肖像,这样反复覆盖地作画。这种反复作业是画家和模特、鉴赏者之间的对话,从而产生出三者共通的意义作用(representation)。由此推测,这幅画是将具有意义作用的框架本身画成了画。因此,无论是从鉴赏者的主观视角,还是模特的客观实在角度,都不能去推测该画的意义。只有跨越主观和客观,从画家、模特、鉴赏者之间的对话中流露出的稳固关系,才是这幅画真正的意义所在。 二、绘画解释、叙事解释的“协调” 如果将委拉斯凯兹的画和精神分析的诸多表象(征兆、症状、梦),叙事及非语言表达(举止、绘画、作品等)进行比较,会发现后者具有的意义离前者是多么的遥远。精神疗并不具有像委拉斯凯兹的画那样联结“画家(cl)——作品(表象)——鉴赏者(th)”的作用。cl、th和症状等表象并不属于相同的意义世界。因此,来访者无掌握自己的症状或梦的意义。如果咨询师也对此不明确的话,即使与来访者运用同一种语言,也只会导致二者之间无相互汲取真意。双方只能随意地相互解释症状或梦的意义,甚至对方的想。咨询师通过叙事、举止、绘画等媒介,人为地解释来访者的症状及内在。所以,叙事解释和绘画解释可以被当做成精神疗中的重要宝物(技)。 但是,“解释”在拉丁语中是interpres(inter+pretium:等价物),原义是对文本的注释、代言,与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分享的意义又是不一样的。而基于精神分析的症状解释或来访者的内在诠释,则是适合通过“可见的教材:叙事或举止、绘画等”的过滤,来刻画出“不可见的意义:来访者的症状和内在”,人为地达到一种收支衡,也是协调的目的。只是,所谓解释,多数是立足于主观之上的东西。因此,不仅是临床绘画测试解释或叙事解释,在来访者和咨询师达成合作进行绘画疗的场景中,也经常会留有来访者与咨询师双方主观的影子。解释与误解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纸之薄。因此,常有言道,精神疗中比起的解释,重要的是如何高明地误解对方。 p159-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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