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现货新书 醇享人生 9787549617739 马红漫

乐嘉 李蕾

马红漫，经济学博士，国内著名财经主持人、资深财经评论员、荣获上海十大杰出青年、五四青年奖章、上海十大青年经济人物等称号。

江南春是我的好朋友，他在全世界首创了楼宇广告的商业模式。卓福民是中国批的投资人，堪称是中国投资界的“老兵”。在分众传媒发展初期，卓福民所在的投资机构就给予了关注，但是却意外错失投资机会。而我们节目采访录制的时间，恰逢江南春的分众传媒即将回归国内A股上市交易，当时市场对于分众传媒的市值预估是在接近2000亿元。按此计算，江南春个人财富也将达到400亿以上。由此，一场围绕投资、创富的访谈就此开始。

江南春 卓福民

寻找人生的天花板

马红漫：很荣幸欢迎南春，欢迎卓总来到我们《醇享人生》节目当中。按照我们节目惯例，一开场首先得跟观众讲清楚，两位早是怎么认识的？谁还记得那个细节吗？时间、地点、什么情节。

江南春：早卓总召唤我。2003年我创业做分众的时候，当时找投资也很辛苦。结果卓总有一天托了一个人过来要见我，我就兴冲冲地跑到中信泰富去，这是次见面。

马红漫：南春讲的其实已经是故事下半场了，上半场是您这里。

卓福民：那个时候他的分众传媒已经做起来。我在中信泰富办公，经常看到这个楼宇广告，觉得非常有意思。怎么叫分众传媒，啥意思？网上一查，查到一个人叫江南春，这个名字也非常文艺。我说怎么能找到这个人，结果我几个朋转弯抹角大概找了两个人吧，结果说认识他。就帮我约了他，然后我们就接上了关系。

马红漫：所以你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卓福民：投资啊。

马红漫：给他投？

卓福民：对对对！我觉得非常有意思，这种模式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时候上下班高峰的时候，大家都等在电梯口都很无聊。那个时候智能手机也没有像今天那么发达。等电梯的过程差不多一两分钟、两三分钟。大家都在看，我觉得这模式比较靠谱，有点意思。

马红漫：所以这就是投资人的感觉，已经对你有好感了。你们俩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江南春：见面我跟卓总大概谈了两三个小时，相谈甚欢非常high。本来打算见一个小时，后来估计聊了三个小时。

卓福民：而且基本上我没有怎么说话，都是他在讲。

马红漫：那您喜欢这样吗？毕竟您是投资人，他是被投资人。

卓福民：我在观察他，看他怎么表现。

江南春：我就说有人能够看中我们，我们很高兴。然后就表达我的主张，把我的商业模式讲了。那个时候分众的商业模式还比较新、很多人不见得特别理解它，也有很多投资人不理解。所以每次我都花很多时间解释我的商业模式。不过卓总基本上一看就觉得这个是靠谱的，基本上我们次见面就定下来要做这个投资。

马红漫：据我所知，其实后面的事情发生转折了。

卓福民：是，我们是早看的。后来有多少家投资人看了？

江南春：6家。

卓福民：他们都投了，就我这家没投。所以这个现在想起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遗憾。

马红漫：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没有投？

卓福民：我非常喜欢。但是我那家公司是老外公司，他们觉得这个模式全世界没有。当时我们基本上拷贝美国，大家看美国有什么模式中国有什么模式。凡是美国有的，中国也有了，大家都投没有问题。美国没有的，中国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非常难解释，我也做了很多的努力后还是没有投资，非常遗憾。

马红漫：算起来你们俩已经交往12年了，这中间会有很多故事。12年中间，关于对方让你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什么？

卓福民：我对江南春比较欣赏的一点就是他讲什么东西基本上考虑得比较完整，同时言出必行。我在相当一些场合包括我们内部的会议都讲：我看了100家公司，讲出来的承诺99%可能达不到。唯独江南春讲到的都做到了，而且是超额完成的。这是我非常非常欣赏他的一点。

马红漫：您知道为什么讲到做不到？因为他们得讲得天花乱坠一点，才能把投资人忽悠过来。

卓福民：对对对。

马红漫：就是为了忽悠您。不忽悠您，估值怎么能提上来。

卓福民：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实在，但是考虑问题非常细致。当然“实在”不是说“笨”。他非常善于表达，所以我跟他讲话基本上就是什么时候需要打住，我跟他换一个话题，他滔滔滔滔又来了。基本上属于这种情况。

马红漫：这种情况吃饭的时候蛮好的。他可以负责讲，我们负责吃。

卓福民：吃饭也好工作也好，这个都是非常好的。

马红漫：朋友在一块，不能光说表扬的的话。您既然表扬他一下，也要批评他一下。您觉得他的缺点是什么？

卓福民：我们俩首先年龄差距还是比较大。有一些我人生当中过来的一些事情，他可能基本上没有经历过。在人生某一个环节、某一个时段提醒的一些东西，恐怕那个时候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是不是？

江南春：实际上分众从我们上市大概7亿美金，到2007年创业第5年的时候市值已经到80几亿美金。这个时候我们其实很膨胀。所以那个时候卓总经常找我茬，然后给我泼冷水。那个时候见卓总老不高兴的就是经常给我们泼冷水。后来经历2008年金融风暴之后，就明白卓总当时的一些话了。

卓福民：因为我原来在资本行业的时间比较长一点。1997—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时我在香港，我们就看到自己上市的那家公司从60多块钱一下子跌到9块多。而且是一个月时间跌下去的。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想股票跌得那么厉害，是不是买一点自己的股票支撑一下。买进去几千万一分钟就没有了，像水银卸地一样马上就没有了。所以这种感受我是深深有体会的。当时我跟你讲的时候就想这种疯狂的情况是不是有不理智的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小心一点，所以提醒得比较多。

马红漫：您讲得已经很详细了。实际上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肯定不是简单的钱的关系。除了钱的关系之外，还应该是什么关系？

卓福民：你的体会怎么样。

江南春：我觉得从创业者角度来说往往他在其中，身在市中。在股市高潮我们市值80几亿美元时，我心想再过一年我们大概变200亿美金，我内心是这么看的。

卓福民：当时你的感觉好像无所不能。

江南春：7亿美金上市的时候我们还想悠着点。后来我们收购了聚众、收购了框架，变成30几亿美金。接着我又做了几个收购，变成80几亿美金了。我觉得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明年应该有200亿美金。然后开会就这么定了，我们觉得这就是一个基本事实了。我很enjoy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当中创始人很容易融入在其中。我觉得以后炒股票千万不要听CEO、创始人的，创始人对股票的评价有的时候危险系数更高，因为他融在其中。

卓福民：而且是永远乐观的。

江南春：有次一个投资人跟我讲说我们的投资理念跟创始人的观点反方向走就赚钱。创始人很high觉得自己未来前途无量时抛售，然后创始人觉得很犹豫对未来持很大的忧虑的时候抄紧它，这样反而可以赚钱。要跟管理层的想法相反走。

马红漫：：所以你觉得好的投资人就应该泼冷水或者应该把泼冷水作为衡量投资人好不好的一个标准。

卓福民：也不一定。我的理解是这样：如果做一个投资人，被投资人的企业如果有一个好的决策一定是来自于你的建议。如果他有一个错误的决策，起码你事先提醒过他。我记得当时主要有一个“高PE收购低PE”的理论好像比较疯狂。

江南春：我觉得我当时已经enjoy一种理论就是说开始我们是为了防竞争。比如说聚众是我们主要竞争对手，我们收购聚众我们就是一个领导品牌。收购框架，公寓楼也不用占了。每次分众基本上都占了的领导地位。后来发现不仅领导地位形成，收购之后整个市场还给你非常高的估值。这里面我们又发觉PE可以吃PE，我40倍的PE就可以吃人家10倍、15倍PE.而且又没有花力气，找到公司收购了报表一并进来，马上就自然膨胀起来。我们后来很enjoy这样PE吃PE的金融手段，现在统称叫市值管理。通过这个方法把PES每股收益都提高，然后你股价就上升。但是这个理论在金融反方向走的时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卓福民：这个我们当年在香港的时候归纳成一个说法，叫牛奶理论。

马红漫：牛奶理论。

卓福民：就是你低PE的时候上市15倍很正常，是一杯浓牛奶。然后市场比较看好你，对你有收购、兼并等很大的一些动作以利于把你炒高。比如说你10块钱、别人20块，PE就15倍变成30倍。相当于一杯牛奶里面又倒了一杯水进去。从理论上来说这个是可行的，但关键的问题在于你收购兼并进来的业务跟你现有的业务能不能有一个整合，能不能发挥你的核心竞争力。

马红漫：所以卓总您所理解的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应该用什么关系形容它。

卓福民：投资人和创业者有非常多种关系。有的说是后妈、有的说是保姆、有的说是亲妈，我觉得这些关系都不太好，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比较合适。这个关系怎么形容？我基本上用的说法就是一臂距离——咱们之间是一个手臂的距离。那么当你碰到一些倾向性甚至是颠覆性问题的话，手一伸马上拉住你。从创业者角度来说，如果需要什么特别的帮助，手一伸能够拉住我。

马红漫：南春，刚才卓总讲你比较实在，答应的承诺100个能做到90多个。其实我知道别的投资人对你还有另外一个评价：就是你很勤勉、很忙碌、很辛勤。你一天的生活流程大概是什么状态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让我们知道像你这样的创业狂人每天日子怎么过的？

江南春：我觉得很多创业者都是这样的。如果不出差大概七八点起床，工作到凌晨1、2点。如果出差的话经常是五六点起床，还是工作到第二天凌晨一两点钟。可能只睡三四个小时。过去一周我大概平均每天也就睡三四个小时。30岁创业到35岁，那时体力好。那段时间也是公司增长快的阶段。

马红漫：那你现在已经40多岁，还能顶得下去吗？

江南春：现在有的时候感到有一些疲倦。

卓福民：我是一直跟他讲他的运动量不够，这是我对他的意见。

江南春：我的运动量是有的时候走到一万步。为什么？因为一天走了两三个机场。现在机场都特别大，一天来回三四次机场走进去走出来，差不多就能一万步。我能达到一万步不是爬山，一定是在机场里面混了很久。

马红漫：所以你这么辛苦，让你开心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江南春：我是特别喜欢见客户，我一年大概见一千个客户。这是我的基本指标。

马红漫：一年见一千个客户，扣除掉休息日平均每天要见四五个了。

江南春：三四个左右吧。

卓福民：他是非常有意识。任何场合只要他认为这是潜在客户就马上跟他交往、马上交换名片。

江南春：请他吃顿饭。

卓福民：意识非常强。

江南春：一个是我觉得我有这个偏好。我在公司主管业务，我觉得任何潜在客户都不能放过。第二个我非常enjoy跟客户接触的过程，包括有一些90后。

马红漫：据说你们公司内部有一个称呼说我们江老板是我们公司好的业务员。

卓福民：叫big  salesman。

马红漫：对，超级业务员。近其实江总有一件好事临近，同时还有一件我觉得有点压力的事情。好事大家都知道，分众传媒在美国退市之后，现在马上要回到A股市场中来。作为好朋友要恭喜您一下。另外也听到很多关于您现在公司未来发展模式的讨论，比如说移动互联网的时代，将来固定的写字楼媒体资源怎么去优化？怎么应对这个状况？

江南春：我觉得这个问题蛮好的。过去5年我们一直思考当移动互联网崛起的时候，我们的存量什么是可以保留的不被稀释的，什么是变量是可能的挑战？

很多人说移动互联网起来了，别的媒体都不行了，这是很大的误解。我认为媒体分两种：一种是主动的、一种是被动的。主动就是你是资讯模式型媒体，被动就是你的生活空间。比如说一个90后，他的资讯模式媒体是QQ、人人、网络视频、网络游戏。他的生活空间是，寝室、食堂、教学楼、操场。

像一个20岁到45岁的青年，他的资讯模式媒体是微信、百度，生活空间就是写字楼、公寓楼、电影院。

45岁以上中年人的资讯模式媒体还是电视，生活空间则是社区卖场。我认为关键就是左手怎么抓住你主要的资讯模式，右手怎么抓住你主要的生活空间。大家可以看到资讯模式永远在巨变，微博、微信，以后什么信、什么频都很难讲。所以在资讯模式里面崛起过很多伟大的公司，但是伟大的公司要面对伟大的挑战，时刻在转变。

但分众呢它实际上不是这种资讯模型媒体，是生活空间型媒体。无论你资讯模式是微博、微信还是什么信，一个人总是要回家总是要上班，一个人总要到卖场买东西到电影院看电影，这个不太容易改变。所以我们变成一个固定的收口的地方。

在今天线上收口的地方是什么，是微信、百度，线下收口就是就是公寓楼、写字楼，这是人人要去、必然的流量人口。这是我们的存量。什么是我们的变量？我们分众靠什么夺取消费者的眼球，是靠好的内容吗？不是的，分众靠的是无聊。

马红漫：靠的是用户的无聊。

江南春：你坐在飞机上无聊为什么看飞行杂志，因为它霸占了特殊的时间和空间。你处在比广告更无聊的时间和空间的时候，广告就有人看了。那分众等电梯、坐电梯不就是无聊嘛。消费者为什么会看广告？因为处在比广告更无聊的时间和空间。会不会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手机跟着你走的时候，会不会很多人在看手机把无聊吃掉，你没有无聊时间呢？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实际上我们过去5年当中一直在追踪看这个数据。首先对我们“框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手机在电梯里面没有信号。卖场、影院是两个看电影后的公共场合，大家没有时间不会用力看手机。大家都是来享受的，购物的。所以它也没有影响。

但我们的一个产品线：楼宇电视就开始受到影响了。因为电梯口有两分钟等候，有人一路上拿手机过来不抬头。四五年之前，智能手机还不太普及，这个数据曾经从15%一路上涨到17%、18%。这是个很大的挑战，等于说你一下子失去百分之十几，一千多万人没有了。这对我们业务的增长一定是很大的挑战。但反过来说我们一直说这个挑战是客观的，我们受的影响已经比别的媒体少很多。

大家可以看到报纸、平面媒体肯定影响非常大，因为有新的客户端。户外媒体影响更大，大家坐在车上看着手机，走过路过周边发生什么东西不知道。互联网PC流量70%跑到手机上，这都是影响非常巨大的事情。分众后来观察为什么跌到百分之十几就停住了？因为人们打开手机实质上干不了什么具体的事。不是很认真看，得注意车门开了没有，所以这个时候受到的影响有百分之十几就到头了，这个影响是有限的。

所以分众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战略是什么？我开玩笑说了两个战略：是向上云战略，向下O2O战略。云战略分众有一个云是物业云，所谓的物业云就是分众把所有物业信息输在这里面。举例说国美、苏宁要什么楼，比如要刚刚交楼入住率低于30%的，或者交楼之后8-10年。再比如汽车公司为什么喜欢我们，五万块以上的楼盘卖奔驰宝马，两万块的楼卖polo、雪佛兰。楼价是社会身份好的象征，不同的品牌会选择不同的楼价。

马红漫：相关的产品广告定向推送上来。我自己看南春产品主要在健身房，健身房比如说做器械做完一组之后要休息一会。休息一会就在你那个屏前喝口水看看。发现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南春自己开始出镜帮某产品代言了。你刚才说已经很忙了，一天睡五六个小时还在帮人代言。所以有的时候老板为了拉客户只能卖自己了，这个逻辑您同意吗。

江南春：不仅是卖自己。

卓福民：可能是对方客户也有这个要求。

马红漫：我的问题这样问比较准确，你自己是不是也是你公司的核心竞争力之一？

江南春：这当然是，创始人都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今天如果让我投资，我就看这个创始人本身是否具有巨大的热情和对事业的专注程度。他本身的思维能力、对商业模式重构的能力是我判断的一个基础。

马红漫：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稍微展开一下，非常有意思。你们都在说看创业公司首先看创始人。10几年前，江南春震惊了我们媒体界、传媒界、广告界。现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这个词所有人都会说，现在涌出来的85后、90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