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版现货新书 历朝通俗演义(插图版)——南北朝演义Ⅱ血腥政权 9787547031001 蔡东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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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现货新书 历朝通俗演义(插图版)——南北朝演义Ⅱ血腥政权 9787547031001 蔡东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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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东藩著

出版社万卷出版公司

ISBN9787547031001

出版时间2015-01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6元

货号8365516

上书时间2024-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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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目录
第一回     两国交兵齐师屡挫 十王骈戮萧氏相残……………………… 1
第二回     齐嗣主临丧笑秃鹙 魏淫后流涕陈巫盅……………………… 8
第三回     泄密谋二江授首 遭主忌六贵氵存诛……………………………  15
第四回     江夏王通叛亡身 潘贵妃入宫专宠…………………………… 22
第五回     杀山阳据城传檄 立宝融废主进兵…………………………… 30
第六回     张欣泰败谋罹重辟 王珍国惧祸弑昏君……………………… 38
第七回     谏远色王茂得娇娃 窃大宝萧衍行弑逆……………………… 44
第八回     萧宝夤乞师伏虏阙 魏邢峦遣将夺梁州……………………… 52
第九回     弟子舆尸溃师洛口 将帅协力战胜钟离……………………… 59
第十回     诬通叛魏宗屈死 图规复梁将无功…………………………… 67
第十一回    充华产子嗣统承基 母后临朝穷奢极欲……………………… 74
第十二回    筑淮堰梁皇失计 害清河胡后被幽…………………………… 82
第十三回    宣光殿省母启争端 沃野镇弄兵开祸乱……………………… 90
第十四回    诛元乂再逞牝威 拒葛荣轻罹贼网…………………………… 97
第十五回    萧宝夤称尊叛命 尔朱荣抗表兴师…………………………   104
第十六回     丧君有君强臣谢罪 因敌攻敌叛王入都…………………   111
第十七回     设伏甲定谋除恶 纵轻骑入阙行凶………………………   119
第十八回     废故主迎立广陵王 煽众兵声讨尔朱氏…………………   126
第十九回     战韩陵破灭子弟军 入洛宫淫烝大小后…………………   134
第二十回     梁太子因忧去世 贺拔岳被赚丧身………………………   141
第二十一回    违君命晋阳兴甲 谒行在关右迎銮………………………   148
第二十二回    饮宫中魏主遭鸩毒 陷泽畔窦泰死战场…………………   155
第二十三回    用少击众沙苑交兵 废旧迎新柔然纳女…………………   163
第二十四回    战邙山宇文泰败溃 幸佛寺梁主衍舍身…………………   170
第二十五回    责贺琛梁廷草敕 防侯景高氏留言………………………   178
第二十六回    悍高澄殴禁东魏主 智慕容计擒萧渊明…………………   186
第二十七回    纵叛贼朱异误国 却强寇羊侃守城………………………   193
第二十八回    援建康韦粲捐躯 陷台城梁武用计………………………   201
第二十九回    困梁宫君王饿死 攻湘州叔侄寻仇………………………   209
第三十回     取公主侯景胁君 篡帝祚高洋窃国………………………   217
第三十一回    陈霸先举兵讨逆 王僧辩却贼奏功………………………   224
第三十二回    弑梁主大憝行凶 脔侯贼庶支承统………………………   231
第三十三回    杀季弟特遣猛将军 鸩故主兼及亲生女…………………   238

内容摘要
第一回
两国交兵齐师屡挫
十王骈戮萧氏相残
却说齐主鸾篡位时,第一个佐命功臣,要算中领军萧谌,鸾曾许他迁镇扬州,及事后食言,但命他兼刺南徐,别授萧遥光为扬州刺史。谌怏怏失望,尝语友人道:“炊饭已熟,便给别人。”尚书令王晏,得闻谌言,却暗中冷笑道:“何人再为谌作瓯箸!大家得过且过罢了。”鸾性本好猜,即位后更密遣亲幸,随处侦察。应是贼胆心虚。凡谌平时言动,多经侦役报明,遂致疑忌。可巧魏主侵齐,谌兄诞力守司州,与魏相拒,诞弟诔更从军援诞,昆季二人,为国效劳,鸾只好暂从含忍,迁延未发。谌不管死活,尚且恃功干政,遇有选用,窃援引私党,嘱使尚书录奏,因此益遭主忌,酿祸尤深。会魏兵已退,鸾召大臣入宴华林园,谌亦与坐,畅饮尽欢,至夜才撤席散去。谌亦退居尚书省。忽由御前亲吏莫智明,赍敕到来,向谌宣读道:“隆昌时事,非卿原不得今日,今一门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报,不为不优,卿乃屡生怨望,乃云炊饭已熟,合甑与人,究是何意?今特赐卿死!”谌听毕敕语,当然惶骇,转思事已至此,无法求免,遂顾语智明道:“天人相去不远,我与至尊杀高、武诸王,都由君传达往来,今令我死,君未尝出言相救,我将申诉天廷,冤冤相报,莫谓地下无灵呢!”郁林、海陵干卿甚事,何故助桀为虐?此次赐死,难道不是天道么?语至此,即服毒自杀。
智明入内报鸾,鸾更遣使至司州,诛诞及诔,复将西阳王子明,世祖第十子。南海王子罕,世祖第十一子。邵陵王子贞,世祖第十四子。亦一并牵连进去,概赐自尽。子明、子罕,年仅十七,子贞年仅十五,少不更事,有何谋虑?此次为萧谌一案,缘同连坐,显见得是冤诬致死哩。揭破鸾谋,不肯滑过。
尚书令王晏,因萧谌已死,乘势专权,又为嗣主鸾所忌。始安王萧遥光,前已劝鸾诛晏,鸾曾迟疑道:“晏与我有功,且未得罪,如何就诛?”遥光道:“晏尝蒙武帝宠任,手敕至三百余纸,与商国事,彼尚不肯为武帝尽忠,怎肯为陛下效力呢!”一语足死王晏。鸾不禁变色。已而亲吏陈世范,报称晏尝屏人私语,恐有异谋。鸾愈加戒备,更命世范悉心侦伺。
好容易至建武四年,世范又复告密,谓晏将俟主上南郊,纠集世祖亲旧,窃发道中。鸾闻言益惧,竟召晏入华林省,敕令诛死,并杀晏弟广州刺史诩及晏子德元、德和。
鸾两次废立,晏皆与谋,从弟思远谏晏道:“兄荷世祖厚恩,今一旦叛德助逆,后来将如何自立!若及此引决,还可保全门户,不失后名。”晏微笑道:“我方啖粥,未暇此事。”及超拜骠骑将军,顾语子弟道:“隆昌末年,阿戎思远小字。尝劝保自裁,我若依他,何有今日!”思远遽应声道:“如阿戎所见,今尚为未晚哩。”晏仍然未悟,濒死前十日,思远又语晏道:“时事可虑,兄亦自觉不凡,但当局易昧,旁观乃清,请兄早自为计!”晏默然不答,思远乃出。晏且叹且笑道:“世上有劝人觅死,真是出人意外!”哪知过了旬日,便即遭诛。
晏外弟阮孝绪,亦知晏必罹祸,辄避不见面。晏赠酱甚美,孝绪未觉,食酱时亦称为异味。嗣闻由晏家送来,立即吐出,倾覆水中。至晏既受诛,孝绪亲友,恐他连坐,代为加忧,孝绪怡然道:“亲而不党,何畏何疑!”果然王晏狱起,孝绪不闻连累,就是思远亦得免罪。趋炎附势者其听之!不过萧谌死后,莫智明果遇祟暴亡。王晏为陈世范所害,世范却安然如故,幽明路隔,无从查悉原因。小子但依事演述罢了。补出莫智明死状,回应萧谌遗言。
齐主鸾授萧坦之为领军将军,徐孝嗣为尚书令,宣抚中外,粗定人心。那魏主宏谓有隙可乘,大发冀、定、瀛、相、济五州丁壮,得二十万,亲自督领,出发洛阳。留吏部尚书任城王澄居守,中尉李彪、仆射李冲为辅。授彭城王勰为中军大将军,都督行营事宜,勰面辞道:“亲疏并用,方合古道,臣叨附懿亲,不应屡邀宠授。”魏主不从,命勰调军后随,自引兵径诣襄阳。
先是镇南将军薛真度,劝魏主先取樊邓,魏主命他往攻南阳,竟被齐太守房伯玉击退。至是为报复计,先向南阳进发。众号百万,各用齿吹唇,作鹰隼声,响彻远近。
既至南阳城下,一鼓作气,攻克外郛,房伯玉入守内城,誓众抵御。魏主遣中书舍人孙延景,传语伯玉道:“我今欲荡平六合,不似前次南征,冬来春去,如或未克,终不还北。卿此城当我首冲,不容不取,远期一载,近止一月,封侯枭首,就在此举!且卿有三罪,今特一一晓示:卿先事武帝,不能效忠,反面见颜助逆,这就是第一大罪。近年薛真度来,卿乃伤我偏师,这就是第二大罪。今銮辂亲临,尚不闻面缚出降,这就是第三大罪。若再怙恶不悛,恐死在目前,我虽好生,不能轻贷!”三大罪中,只有第一条还算中肯。伯玉亦遣副将乐稚柔答语道:“大驾南侵,期在必克,外臣职守卑微,得抗君威,与城存亡,死且得所!从前蒙武帝采拔,怎敢妄思?只因嗣主失德,今上光绍大宗,不特远近惬望,就是武皇遗灵,亦所深慰,所以区区尽节,不敢贰心!即如前次北师深入,寇扰边民,外臣职守所关,唯力是视;难道北朝政府,反导人不忠么?”语颇近理,可惜不能坚持!延景返白魏主,魏主自逼城外吊桥,跃马径上。不意桥下却突出壮士,戴虎头帽,身服斑衣,来击魏主,魏主人马皆惊,幸有魏将原灵度随着,拈弓搭箭,发无不中,连毙南阳壮士数人,方将魏主救脱。魏主乃留咸阳王禧攻南阳,自引军趋新野。
新野太守刘思忌凭城守御,魏主屡攻不克,四筑长围,并遣人呼守卒道:“房伯玉已降,汝何为独取糜碎?”思忌亦遣人应声道:“城中兵食尚多,未暇从汝小虏命令。彼此各努力便了!”魏主倒也没法,但命将围攻,连日不休。
齐主鸾闻魏兵压境,曾遣直阁将军胡松,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保守赭阳,义阳太守黄瑶起保守舞阴。又因雍州关系重要,遣豫州刺史裴叔业往援,叔业谓北人不乐远行,专喜抄掠,若侵入虏境,虏主自然回顾,司、雍便可无虞。齐主鸾以为奇计,许他便宜行事,叔业遂引兵攻魏虹城,俘得男女四千余人。一面令别将鲁康祚、赵公政等,率兵万人,往攻太仓口。
魏豫州刺史王肃,使长史傅永,率甲士三千人,堵塞太仓,与齐军夹淮列阵。永语左右道:“南人专喜斫营,夜间必来劫我寨,近日乃是下弦,夜色苍茫,我料他越淮前来,当在淮中置火,记明浅处,以便还涉。我正可将计就计,歼敌立功,就在今日了!”遂分部兵为二队,埋伏营外,又使人用瓠贮火,密渡南岸,至水深处置火,嘱待夜间火起,悉数燃着,不得有误。各士卒依言去讫,永设着空营,厉兵以待。到了夜静更深,果有齐兵杀到。鲁康祚、赵公政,并马入营,见营中虚设灯火,不留一人,料知中计,急忙麾兵退还。蓦闻一声胡哨,伏兵从左右杀出,夹击齐军。鲁、赵两将,拚命冲突,也顾不得行列步伐,霎时间人马散乱,弄得七零八落。赵公政策马飞奔,兜头遇着一将,正是傅永,一时不及措手,被永伸手过来,活活擒去。鲁康祚见公政就擒,慌忙脱去甲胄,从斜刺里奔至水滨,跃马急渡,偏偏南岸信火,散作数处,辩不出什么浅深,那时情急乱涉,失足灭顶,竟致溺死。部下兵士,一半为魏人所杀,还有一半渡淮南奔,也因深浅难辨,溺毙无数。只有几个寿命延长的,奔报叔业。
永械住赵公政,复捞得鲁康祚尸首,奏凯而归。王肃大喜,遣使向魏主处报述永功。嗣闻叔业进薄楚王戍,仍令永率三千人赴援。永先遣心腹将弁,倍道驰告戍军,令急填塞外堑,就城外埋伏千人,俟援军驰至,鸣炮为号,两路夹攻,戍军当然遵行。既而叔业进兵戍所,正拟部分将士,下令猛攻,不防号炮一响,前有伏兵杀出,后有永兵掩至,害得叔业心慌意乱,夺路奔逃,连一切伞扇鼓幕,一并弃去,兵士甲仗,丧失无算。也是鲁、赵一流人物。永也不蹑击,但收拾所得兵械,整军欲归。左右尚劝永急进,永喟然道:“吾弱卒不过三千人,彼精甲犹盛,并非力屈,不过堕我计中,仓猝遁去。我但俘获此数,已足使彼丧胆,还要追他做什么?”乃驰还报捷。
肃更为奏闻,魏主即拜永为安远将军,兼汝南太守,封贝邱县男。永有勇力,好学能文,魏主尝叹道:“上马击贼,下马作露布,唯傅修期一人。”修期便是永字。魏主呼字不呼名,正是器重傅永的意思。原是能手。
一面命统军李佐,急攻新野,刘思忌堵守不住,竟被攻入,且因巷战力竭,为佐所缚。献至魏主驾前,魏主笑问道:“今可降否?”思忌朗声道:“宁作南朝鬼,不为北虏臣!”可为硬汉。乃推出斩首。魏主遂南循沔水,沔北大震。赭阳戍将成公期,舞阳戍将黄瑶起,相继南遁。瑶起曾害死王奂,魏主欲为王肃报仇,饬兵追捕,竟得擒住。当下缚送与肃,肃见是杀父仇人,便摆起香案,破瑶起心,哭祭父灵。再将瑶起脔割烹食,聊泄旧恨。王奂被杀,王肃投魏事,见前文二十九回中。魏主又移攻南阳,房伯玉势孤援绝,不得已面缚出降。有愧刘思忌。伯玉见从弟思安,曾仕魏为中统军,屡为伯玉泣请,魏主乃特命贷死,留居营中。
齐主鸾闻新野南阳,相继陷没,复遣太子中庶子萧衍,度支尚书崔慧业,带领军将刘山阳、傅法宪等,共将士五千余人,出救襄阳。进诣彭城,忽见魏兵数万骑,蹀躞前来,气势甚盛,慧景忙敛众入城,为守御计。萧衍检阅城中,无粮无械,禁不住一把冷汗,便顾语慧景道:“我军远来,蓐食轻行,已有饥色;若见城中粮备空虚,势必溃变,如何保守得住!不若仗着锐气,冲击一阵,倘能杀退虏兵,士气尚可振作,不致为变呢。”慧景支吾道:“我看虏众多是游骑,日暮自当退去,尽可无虑。”既而天色将晚,魏兵越来越多,势且凭城。慧景竟潜开南门,带着自己部曲,向南遁去,余众当然大哗,相继皆遁。萧衍亦不能禁遏,只好令山阳、法宪二将,率兵断后,且战且行。
魏兵自北门杀入,见齐军已经尽遁,便长驱追赶。齐军闻有追兵,都想急奔,适前面有一阔沟,上架木桥,被崔慧景前队过去,急不暇择,已将桥梁踏断。那后队无桥可渡,挤做一堆,惊惶的了不得。魏兵煞是厉害,用着强弓硬箭,夹道射来,傅法宪中箭落马,一呼而亡。士卒拚死逾沟,多半坠没。亏得刘山阳遇急生智,忙令军士舍去甲仗,填塞沟中,逃兵始得半沉半浮,褰裳过去。山阳亦越沟南还,趋至沔城,已值黄昏,后面鼓声大震,魏主自率大兵驰至,山阳急入城闭门。幸城中备有矢石,陆续运至城上,或射或掷,伤毙魏兵前队数十人,魏主乃退。转趋樊城,城上守御颇严,雍州刺史曹虎,正在此堵截魏军。魏主料知难下,转向悬瓠城去了。魏又一胜,齐又一挫。独镇南将军王肃,进攻义阳。
齐豫州刺史裴叔业,自楚王戍败归,搜卒补乘,得五万人,闻义阳被攻,又用了一条围魏救赵的计策,不救义阳,直攻涡阳。仍然是老法儿。魏南兖州刺史孟表,为涡阳城守,无粮可因,但食草木皮叶,飞使至悬瓠乞援。魏主使安远将军傅永,征虏将军刘藻,辅国将军高聪等,并救涡阳,统归王肃节制。高聪为前锋,刘藻继进,被裴叔业迎头痛击,杀得人仰马翻,东逃西散。傅永从后接应,也为前军所冲,不能成列,没奈何收军徐退。傅将军也没法了。叔业驱军再进,聪与藻都弃师逃窜。单剩傅永一军,抵当叔业。部下都无斗志,勉强战了几合,便即溃走。永亦只得奔还,这次算是齐军大捷,斩首万级,活捉三千余人,所得器械杂畜财物,不可胜计。
魏主闻败,命锁三将至悬瓠,聪与藻流戍平州,永亦夺官,连王肃亦坐降为平南将军。肃请再遣军救涡阳,魏主复谕道:“卿何不自救涡阳,乃徒向朕絮聒,更乞派兵?朕处若分兵太少,不足制敌;太多转不足扈跸,卿当为朕熟筹!义阳可取乃取,不可取即舍,若失去涡阳,卿不得为无罪哩!”肃得了此谕,乃撤义阳围,转救涡阳,步骑共十余万,叔业见魏兵势盛,不敢抵敌,夤夜退兵。翌晨被魏兵追及,杀伤甚众,匆匆的走保义阳。王肃亦收军而回。齐兵又败。
齐主鸾连得败耗,颇怀忧惧,渐渐的积忧成疾,不能视朝。宗室诸王,都入内问安。鸾叹道:“我及司徒诸儿,多未长成,司徒指安陆王缅,见三十一回。独高、武子孙,日见壮盛,将来终恐为我患呢!”既而太尉陈显达进谒,鸾述及己意,显达道:“这等小王,何足介意!”鸾闭目不答。及显达退出,遥光入见,鸾复与议及,正中遥光下怀,便竭力撺掇,劝鸾尽歼高、武子孙。原来遥光素有躄疾,每乘肩舆入殿,辄与鸾屏人密谈,鸾即向左右索取香火,供爇案上,自己呜咽流涕。到了次日,必杀戮同宗,遥光非常快意。他的存心,并非为萧鸾子孙计,实欲借鸾逞凶,灭尽高、武后裔。等到鸾死,却好把鸾子鸾孙,再加翦灭,将来的齐室江山,容易占住,也得安然为帝。鸾未曾察觉,还道是遥光爱己,唯言是从,遥光遂乘鸾有疾,矫制收捕高、武子孙,共得十王,一律杀死。欲知十王为谁,由小子表明如下:
 
河东王铉。高帝第十九子,时年十九。临贺王子岳。武帝第十六子,时年十四。西阳王子文。武帝第十七子,年亦十四。衡阳王子峻。武帝第十八子,年亦十四。南康王子琳。武帝第十九子,年亦十四。永阳王子岷。武帝第二十子,出继衡阳王道度为孙,时年亦十四。湘东王子建。武帝第二十一子,时年十三。南郡王子夏。武帝第二十三子,年仅七岁。巴陵王昭秀。由临海王改封,系文惠太子第三子,时年十六。桂阳王昭粲。文惠太子第四子,年才八岁。

自这十王被杀后,高、武子孙,得封王爵诸人,无一留遗,煞是可叹!从前齐世祖武帝在日,尝梦见一金翅鸟,突下殿廷,搏食小龙无数,始飞上天空。文惠太子长懋,亦尝语竟陵王子良道:“我每见鸾,辄怀恶心,若非彼福德太薄,必与我子孙不利!”至是皆验。遥光既杀死诸王,乃使公卿诬构十王罪状,请正典刑。鸾尚有诏不许,俟再奏后,方才允议,且进遥光为大将军,并改建武五年为永泰元年。
大司马王敬则,出任会稽太守,因见萧谌、王晏,依次受诛,未免动了兔死狐悲的观感。至此复闻高、武子孙,悉数尽歼,又加了一层疑惧。自思为高、武旧将,终且被嫌,日夜筹画,尚苦无自全计策。齐主鸾却也相疑,不过因他年已七十,并居内地,所以稍稍放心,未曾诛夷。敬则长子仲雄,留侍殿廷,雅善弹琴,宫中留有蔡邕汉人。焦尾琴一具,由鸾给仲雄鼓弹,仲雄操懊侬曲,曲中有歌词云:“常叹负情侬,郎今果行许。”又有语云:“君行不净心,哪得恶人题!”鸾闻琴声,愈加猜愧。及寝疾日笃,特命张瓌为平东将军兼吴郡太守,防备敬则。敬则大惊道:“东无寇患,用什么平东将军?大约是欲平我呢。我岂甘心受鸩么?”
徐州行事谢朓,系敬则女婿,敬则第五子幼隆,曾为太子洗马,与朓密书往来,约同举事。朓竟执住来使徐岳,奏报朝廷,于是鸾决计加讨,指日遣兵。消息传到会稽,敬则从子公林,曾为五官掾,劝敬则急速上表,请诛幼隆,自乘单舸还都谢罪。敬则不应,竟举兵造反,扬言奉南康侯子恪为主,将入都废鸾。子恪系豫章王嶷次子。为这一番传闻,遂令大将军始安王遥光,驰入白鸾,请将高、武余裔,无论长幼,悉召入宫,一体就诛。鸾已病剧,模糊答应,遥光遂召集高、武诸孙,置诸西省,所有襁褓婴儿,亦令与乳母并入,令太医速煮椒二斛,都水监办棺材数十具,俟至三更天气,好将高、武诸孙,尽行毒毙。小子有诗叹道:
 
忍心竟欲灭同宗,狼子咆哮亦太凶;
待到东城匍伏日,问他曾否得乘龙!事见下文。
 
毕竟高、武诸孙,是否同尽?容至下回说明。
 
魏主宏二次出师,再攻襄邓,实是忿兵,忿兵必败。其所以幸胜者,由齐君臣之互相猜忌,所遣将吏,未肯为主尽力耳。萧谌诛矣,王晏死矣,两人有佐命大功,结果如此,彼如裴叔业、崔慧景、萧衍诸人,能不寒心!心一寒而气即馁,欲其杀敌致果,谈何容易!然魏兵且有涡阳之败,以屡胜之傅永,亦致狼狈奔还,忿兵必败之言,非其明证欤?齐主鸾不能外攘,专事内残,遥光得乘间而入,屠戮十王。前用鸾者为萧道成,后用遥光者为萧鸾,卒之皆授人以柄,自取覆亡。遥光后虽诛死,而东昏已成孤立,齐祚之不永也有以夫!
 
第二回
齐嗣主临丧笑秃鹙
魏淫后流涕陈巫盅
却说南康侯子恪,本不与敬则通谋。他曾为吴郡太守,因朝廷改任张瓌,卸职还都。蓦闻都下有此谣传,不禁大骇。起初是避匿郊外,嗣得宫中消息,谓将尽杀高、武诸孙,乃拚死还阙,徒跣自陈。到了建阳门,时已二更三点了,中书舍人沈徽孚,与内廷直阁单景俊,正密谈遥光残忍,无法救解。适萧鸾睡熟,拟将三更时刻,暂从缓报。可巧子恪叩门,递入诉状,景俊大喜,忙至寝殿中白鸾。鸾亦醒寤,令景俊照读状词,待至读毕,不禁抚床长叹道:“遥光几误人事!”乃命景俊传谕,不准妄杀一人,并赐高、武子孙供馔,诘旦悉遣还第,授子恪为太子中庶子。
嗣闻敬则出发浙江,张瓌遁去,叛众多至十万人,已达武进陵口,高、武诸陵,俱在武进。乃亟诏前军司马左兴盛,后军将军崔恭祖,辅国将军刘山阳,龙骧将军胡松等,共赴曲阿,筑垒长冈。又命右仆射沈文季都督各军,出屯湖头,备京口路。敬则驱众直进,猛扑兴盛、山阳二垒。兴盛、山阳,竭力抵御,尚不能敌,意欲弃垒退师,又苦四面被围,无隙可钻,不得已督兵死战。胡松引着骑兵,来救二垒,从敬则后面杀入。敬则部众虽多,大都乌合,顿时骇散。兴盛、山阳趁势杀出,与胡松并力合攻,敬则大败。崔恭祖又倾寨前来,正值敬则返奔,便挺枪乱刺,适中敬则马首,敬则忙跃落马下,大呼左右易马,怎奈左右俱已溃乱,仓猝不及改乘,那崔恭祖的枪尖,又刺入敬则左胁。敬则忍痛不住,竟致仆地,兴盛部将袁文旷,刚刚杀到,顺手一刀,结果性命。余众或死或逃,一个不留。当下传首建康,报称叛党扫平。
时齐主鸾已经病笃,太子宝卷,急装欲走,都下人士,惶急异常。至捷报传到,方得安定。所有敬则诸子,悉数捕诛,家产籍没,宅舍为墟。敬则母尝为女巫,生敬则时,胞衣色紫,母语人道:“此儿有鼓角相。”及年龄稍长,两腋下生乳,各长数寸,又梦骑五色狮子,侈然自负。善骑射,习拳术,萧氏得国,实出彼力,因此官居极品,父子显荣。只是天道昭彰,善恶有报,似敬则的逼死苍梧,助成篡逆,若令他富贵终身,子孙长守,岂不是惠迪反凶,从逆反吉吗!至理名言。
左兴盛、崔恭祖、刘山阳、胡松四人,平敬则有功,并得封男。谢朓先期告变,亦得擢迁吏部郎,朓三让不许。唯朓妻王氏,常怀刃衣中,欲刺朓谢父,朓不敢相见。同僚沈昭略尝嘲朓道:“君为主灭亲,应该超擢,但恨今日刑于寡妻!”朓无言可答,唯赧颜相对罢了。为当日计,却亦难乎为朓!
是年七月,齐主鸾病殁正福殿,年四十七。遗诏命徐孝嗣为尚书令,沈文季、江祏为仆射,江祀为侍中,刘暄为卫尉;军事委陈太尉显达,内外庶务,委徐孝嗣、萧遥光、萧坦之、江祏;遇有要议,使江祀、刘暄协商;至若腹心重任,委刘悛、萧惠休、崔惠景三人。此外无甚要言,但面嘱太子宝卷道:“作事不可落人后,汝宜谨记勿忘!”看官听着!为了这句遗嘱,遂令宝卷委任群小,任情诛戮,搅乱的了不得,终弄得身亡国灭呢。是谓天道。
宝卷即位,谥鸾为明皇帝,庙号高宗。鸾在位只五年,改元二次,残刻寡恩,事多过虑,平时深居简出,连郊天大典,都屡次延约,始终不行。又尝迷信巫觋,每出必先占利害,东出云西,西出云北,及疾已大渐,尚不许左右传闻。无非推己及人,防他变乱,但如此为帝,有何趣味!且因巫觋进言,谓后湖水经过宫内,不利主上,乃欲堵塞后湖,作为厌胜。其实宫中取饮,全仗此湖。鸾为疗疾起见,至欲因噎废食,亏得早死数日,事乃得寝。史家称他起居俭约,宫禁肃清,罢新林苑,废钟山楼馆,斥卖东田园囿,舆辇舟乘,剔去金银,后宫服饰,概尚朴素,御食时有裹蒸一大枚,尝令剖作四块,食半留半,充作晚餐,从前高、武俭德,亦不过如是。哪知圣帝明王,德量宽广,不在区区小节;若徒从俭省一事,传作美谈,岂非是不虞之誉,未足凭信么?评论精严。
这且不必絮谈,且说太子宝卷,素性好弄,不喜书学,乃父亦未尝斥责,但命尽家人礼。宝卷求每日入朝,有诏不许,但使三日一朝。夜间无事,辄捕鼠达旦,恣情笑乐。至入承大统,不愿谘询国事,但与宦官宫妾等,终日嬉戏,彻夜流连。梓宫殡太极殿中,才经数日,即欲速葬。徐孝嗣入内固争,始延宕了一月,出葬兴安陵。宝卷临丧不哀,每哭辄托云喉痛。大中大夫羊阐入临,号恸俯仰,脱帻坠地,露首无发,好似秃头一般。宝卷瞧着,忍不住狂笑起来,且笑且语道:“秃鹙啼来了!”左右闻言,亦笑不可抑,统做了掩口葫芦。到了奉灵安葬,宝卷越无哀思,从此欢天喜地,纵乐不休。左右嬖幸,捉刀随侍,俱得希旨下敕,时人遂有刀敕的称呼。扬州刺史始安王萧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涢,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更番入直,分日帖敕,朝三暮四,无所适从。眼见是纪纲日紊,为祸不远了。暂作一结。
魏主宏闻齐主病殂,却下了一道诏敕,证经引礼,不伐邻丧,说得有条有脊,居然似仁至义尽,效法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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