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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奥玛珈音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ISBN9787544783750
出版时间2020-11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48元
货号9787544783750
上书时间2024-12-17
新版序
黄克孙
《鲁拜集》的原作者,波斯的奥玛珈音,生长于公元1048―1131年。这时代相当于中国的北宋,是伊斯兰文化的全盛时期。当年从欧洲入侵的十字军,在伊斯兰土地上,一般都遇到比自己先进的文明。
珈音是当时有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曾改造历法,提出太阳中心论,比哥白尼的理论早了三个多世纪。他写了一本《代数》,讨论二项式定理,并用几何方法来解三次方程x3 200x = 20x2 2000。“设x为未知”的想法盖源于此。
珈音也是诗人,可说是集沈括与苏东坡于一身。他写了一千多首“鲁拜”,就是波斯的四行诗。英国人费氏结楼(Edward FitzGerald, 1809―1883)选译了一百零一首。英译的《鲁拜集》不下十多种,但只有费氏译本广为传诵,因为它本身是好诗。
《鲁拜集》所表达的感情,包含了哲人的迷惑和诗人的潇洒。但文学,特别是诗,*终是对语言负责的。珈音的原作一定是波斯文学传统的产物。而费氏的译诗,空灵洒脱,怀古感慨,声调铿锵,韵脚美妙,则是英国文学登峰的作品。六十年前,少年时,我很向往费氏的诗。它构出的境界,往往在心中涌现。它的诗情,通过中文传统,很自然地就化为七言绝句。
二〇〇九年三月二十八日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
第二版序
黄克孙
《鲁拜集》原作者奥玛珈音(1048―1131)生在十一世纪的波斯(即伊朗),相当于我国北宋时代。“鲁拜”指波斯的四行诗体。“珈音”是帐幕匠的意思。奥玛珈音的先人可能以造帐幕为业,但他本人是当时著名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他留下的著作中,除了750首鲁拜外,还有《代数》、《欧基里德几何难题》、《论印度平立方根求法》、《金银比重》和《天文表》等书。在《代数》书中,他研究了三次和四次方程式的解法。
二十五岁时(公元1073年),他被波斯国王任命为天官。波斯于公元1079年颁布的历法是由他领导考订的。这历法比现在世界公用的阳历准确百分之三十。
无疑地,奥玛珈音主要的兴趣是天文和数学。鲁拜的写作,不过是旁及的活动而已。然而,现在人们知道他的名字,完全是为了他的鲁拜,特别是费氏结楼(Edward FitzGerald, 1809― 1883)选译成英文的《鲁拜集》。奥玛珈音的鲁拜在当时波斯文坛上的地位我们不得而知,但费氏的译本,则是英国文学史上重要的著作。
费氏1826年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是诗人丁尼生(Tennyson)和小说家萨克雷(Thackeray)的同学。他对波斯文学,特别是对奥玛珈音鲁拜的兴趣,是由友人波斯学者爱德华·考埃尔(Edward Cowell)启发的。考埃尔自己也曾翻译过奥玛珈音的鲁拜十余首。他说:“奥玛珈音的诗在世界文学史上占着独一的地位。难得的是一个大数学家纵情于诗章以为自娱。奥玛珈音包含了纯科学需要的*严密的思维和诗人所需的想象力和性灵。像罗马门神雅努(Janus)一样,他可以说是一个两面人。而这两面不但没有共同点,而且是互相矛盾的。”关于考埃尔的见解,以下再回来讨论。
费氏先在牛津大学图书馆得见奥玛珈音158首鲁拜原文,是 1460年的手抄本。在1859年他选译了79首,刊行为《鲁拜集》。 这集子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兴趣,头版250本只卖了50本。剩下的200本被书店抛在旧书摊上以每本一分钱出售。适巧名诗人斯温伯恩(Swinburne)买了一本,读下大为欢赏,持示友人小说家乔治·梅瑞狄斯(George Meredith)。由于这两位文坛巨擘的表扬,费氏的译本从此闻名。其后,费氏在1868及1889年把《鲁拜 集》添修重版二次。这里的中文翻译乃以*后一版为本。
当然,费氏并不是*早翻译奥玛珈音的人。早于十七世纪便有拉丁文的翻译。在十八世纪又有好几种德文和英文的译本。并且,费氏的翻译并不是*忠实于原文的。他自己也承认,往往把原文加以“润色”。例如,斯温伯恩*欣赏的第81首引用了伊甸天园的蛇的典故。这是原文没有的。但是,费氏的译文吸引了、迷住了世代的读者。原因很简单:费氏写的是诗,是在英国传统文学标准上站得住的好诗,他借奥玛珈音的灵感精神而重新创作。结果是词藻优美、可以传诵的诗章。相比之下,其他许多比较“忠实” 的译本不是引人入胜的文学,而是古板的学者的文据。
奥玛珈音的灵感与精神在于什么?这问题对不同的人往往引出不同的反应。考埃尔的看法以上已提过,与费氏同时的评论家 提到他“淡漠的悲哀”。有人说他是“泛神论者”,是“传统宗教束缚叛抗者”。这些意见大都反映评论者的背景,与奥玛珈音原意不一定有关系。正如卢梭赞赏的“崇高的野蛮人”,经过理想化的对象往往与原物的真相没有关系。同样地,我在这里只能表示个人对奥玛珈音的反应。
从中国传统的文哲学立场来看,奥玛珈音的许多形象都是“似曾相识”的。*,四行诗体,马上使我联想到七言绝句。费氏韵律优美的译文更加强了这个联系。在内容上,我并没有体会到什么“泛神论”,什么“宗教的束缚”。这些欧洲的包袱是中国文化里没有的,波斯文化内也不一定有。奥玛珈音的诗意,使我想到孔子说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也使我想起庄子说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已!”从而联想到李白的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所谓“淡漠的悲哀”,到底是有的。
但是,这些形象不过是“似曾相识”。《鲁拜集》有另一方面对于我是新鲜的。这熟识与新颖的汇合就是《鲁拜集》吸引力的来源。我意识到新颖的方面,在中国传统文学里没有的一方面,是一个数理学者的观点、信仰和感情。
精通天文和数学的奥玛珈音一定意识到,宇宙的规律是可以探知,并可以用严密而美妙的数学方式表示出来的。研究自然科学的人,都靠着一个不可少的信仰来鼓动及支持探索需要的苦功,就是,宇宙的真理是简单而美妙的;更根本一层的规律,更显得简单而美妙。这个信仰有宗教的力量,因而有感情的成分。
从另一方面说,研究科学者也是人,也经历体味到人事的复杂、命运的渺茫和人生的脆弱。他*的逻辑告诉他,不管他剥去了多少层宇宙的秘密,不管他能多精密地计算天体的运动、物体的性质,他永远不能了解自己,永远不能了解人生*关键的问题:人生的目的是什么?生死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这些问题需要能满足心灵的答案,主观的答案。这是客观科学不可能供给的。
一般人当然同样地有这些疑问,也同样地找不到答案。所不同的是,科学者知道数学在科学范围内的伟力。他有过求答成功的经验,因而树起一个比一般人较高的绳衡答案的标准。他深信 宇宙是庄严、美妙、有一定法则的,但是人的死生问题是一扇永远打不开的门。这就是奥玛珈音的一贯的观点。
考埃尔所指出的奥玛珈音的独到处是正确的,就是,他的诗包含了科学者的观点与诗人的灵感。但是他所说的矛盾是错误的。科学*的灵感与文学艺术*的灵感是同源而一致的。它们的分别,在于表现的方式和技巧。
《鲁拜集》的翻译,我的出发点是作诗*。人必先有感然后为诗。初读费氏的译诗时,我刚进研究院攻读理论物理学,阅读之下,心中怦然有感,如上所述。这快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现承书林出版公司重刊旧译,因追个人感想一二,是为序。
一九八六年八月六日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
I
WAKE! For the Sun, who scatter’d into flight
The Stars before him from the Field of Night,
Drives Night along with them from Heav’n, and strikes
The Sultan’s Turret with a Shaft of Light.
一
醒醒游仙梦里人,
残星几点已西沉。
羲和骏马鬃如火,
红到苏丹塔上云。
Ⅱ
Before the phantom of False morning died,
Methought a Voice within the Tavern cried,
“When all the Temple is prepared within,
Why nods the drowsy Worshipper outside?”
二
一抹朝暾染四埵,
隔门客舍语依稀:
“生涯莫于金尊懒,
人易凋零酒易晞。”
Ⅲ
And, as the Cock crew, those who stood before
The Tavern shouted—“Open then the Door!
You know how little while we have to stay,
And, once departed, may return no more.”
三
晨鸡一唱起南柯,
门外羁人击节歌:
“大地苍天原逆旅,
匆匆客岁已无多。”
“鲁拜”指的是波斯的四行诗体,其中,波斯11世纪的数学家、天文学家奥玛珈音创作的“鲁拜”流传甚广,已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杰作。19世纪,英国文学家爱德华·菲茨杰拉德选译了奥玛珈音的101首“鲁拜”,结集为《鲁拜集》,其英译本辞藻优美、意境灵动,吸引了世代读者,成为英语文学中的名篇。在中国,《鲁拜集》也不断吸引作家、诗人进行翻译创作,郭沫若、胡适、闻一多、徐志摩、朱湘等名家都翻译过《鲁拜集》,迄今约有二十多个译本。译林出版社版本选用菲茨杰拉德的英译本,物理学家、诗人黄克孙先生的汉译本,他以七言绝句衍译,获得了钱锺书先生盛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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