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12世纪,佛罗伦萨和其他内陆城镇出现了一种稍有不同的组织形式:compagnia。这些机构最初是家族企业,根据连带责任原则运作,所有合伙人都对他们的世俗利益(商品)的价值承担连带责任。考虑到当时对破产的惩罚可能是监禁,甚至是奴役,组织的所有成员都必须绝对彼此信任。compagnia一词是两个拉丁文单词(cum和panis)的复合词,意思是“一起分面包”。

1600年12月31日,由218人组成的“与东印度群岛开展贸易的上任公司和总督”获得一项特许,得到15年的贸易许可,活动范围远至“东印度群岛、亚非各国和港口,以及往来于亚洲、非洲和美洲所有岛屿的港口、城镇,或好望角和麦哲伦海峡以外的任何地方”。2个月后,兰卡斯特带着5艘船起航。1603年9月,兰卡斯特胜利凯旋。尽管遭遇了常见的灾难(到达好望角时,队伍中1/4的人已经死亡),但他还是在万丹建立了一家工厂,并带回了全部5艘船,外加500吨胡椒。1613—1614年,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份,筹集资金41.8万英镑;1617—1622年,公司第二次公开发行股份,筹集资金160万英镑。到1620年,公司已经拥有了三四十艘全副武装的大型船舶,每次远航都由12艘或更多的船舶组成船队。

1893年10月7日晚,一部新歌剧在伦敦西区一所拥挤的房子里上演。两位维多利亚时代的流行文化巨匠——威廉·吉尔伯特和亚瑟·莎莉文——联合业余乐团从布莱顿到孟买一路巡演,为观众奉献剧目《乌托邦有限公司》。当晚的剧目讥讽了这样一个想法:公司正横扫一切,所经之处,尽数收入囊中,让投资人赚得盆满钵满。剧中,一位名为戈德伯里的英国公司发起人来到了充满异国情调的南海乌托邦岛,着手把岛上的居民变成公司股东。甚至婴儿也收到公司招股说明书。在最后一幕,乌托邦国王提出疑问:“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基于这一股份制原则,大不列颠王国也由我统治?”戈德伯里先生回答:“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但确切地说,我们正朝那个方向迅猛前进!那一天为时不远。”没过多久,乌托邦人加入了有史以来最不可能的大合唱:“万岁,惊人的事实!万岁,新的发明,《股份公司法》——《1862年股份公司法》!”

以上是《公司简史》中给我们讲述的故事。回顾历史,如果维多利亚时代的大辩论是听从了禁止股份公司的话,世界会变得更好吗?如果执行罗斯福新政的官员们将美国大部分企业国有化,美国会成为一个更富裕的国家吗?

视线回到国内。2023年12月29日,历时4年多,新一轮公司法修订工作以修订草案的最终通过暂告一段落。新公司法修订幅度大、范围广,主要亮点包括完善公司资本制度、优化公司治理、加强股东权利保护、强化双控人和董监高的责任、完善公司设立和退出制度、完善国家出资公司相关以及完善公司债券相关规定,对今后的社会经济将产生重大影响。

2023年上半年,我在复旦大学法学院春季学期开设本硕合上的公司法选修课。在讲授该课程时,我已经结合修订草案重点条款予以展开。部分同学每次课前都将我准备的材料进行预习、理解,并在课上用心笔记。课程结束后,两位听课比较认真的同学将笔记发给我,才发现授课内容已有20万余字。

关于公司、关于公司法,我想和更多的朋友分享我的思考。

2023年下半年,当代中国出版社的老朋友刘文科编辑在和我聊天时,问起是否有意写作新公司法相关的书籍。彼时,《案例公司法》第3版正在更新内容,我希望在新公司法通过后便向社会推出,所以并没有想到要出版一本关于新公司法的书籍。但是,这次聊天让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是否有可能将授课内容修改整理后出版。同时,考虑到与其他严肃的关于新公司法的书籍相区别,不妨加入一些图片,既轻松有趣,又方便阅读,让新公司法主题的书籍呈现百花齐放的样态。

灵光闪现之后,便不可磨灭。在《案例公司法》的书稿基本完成后,随即开始了公司法授课内容的修改和整理。最初,我邀请了选修该课程的2021级本科生李政、周永健、何子菡、汪震薇和陈暨宁,对课堂笔记分篇梳理。然后,我利用春节时间,对书稿各篇进行改写,用新公司法的内容代替旧公司法的内容,并增加对新制度的介绍。同时,我邀请了2023级硕士生陶哲人和2021级本科生李雨萌,开展插图的设计和绘制工作。得益于这些同学的辛勤努力,书稿创作高效推进,最终于2024年3月底提交定稿。

感谢商法学界师友和法学院同事对我工作的长期支持。感谢当代中国出版社王茵副总编辑和刘文科总编辑助理的高度重视,让本书得以顺利出版。感谢参与书稿整理和插图创作的诸位本科生和硕士生,他们扎实严谨的态度确保了本书的进程。最后,感谢家人的陪伴,让我有一个温馨的环境可以专心投入到本书的创作中。

新公司法即将拉开一个时代的序幕,我们有幸见证并亲历这个过程。

葛伟军

  2024年3月25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于2023年12月29日经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修订通过，并于2024年7月1日正式施行。本次公司法修订是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激发市场创新活力的体现。

在充分契合本次《公司法》重大修改的基础上，本书分为14个章节，归纳了公司法120个左右问题点，涉及公司资本制度、公司治理、股东权利保护、双控人和董监高的责任、公司设立和退出制度、国家出资公司以及公司债券相关规定等多个公司制度的重要方面。

作者借助丰富的专业知识和实务经验，对《公司法》的重要制度进行详细解读，对《公司法》实践中的难点问题梳理解惑，并提示《公司法》理解与适用中应当关注的重点问题。

本书在每个问题点下配置图解，以可视化的方式逻辑演示，层层递进，步步深化，引导与启发读者理解与学习《公司法》。

葛伟军，浙江宁海人，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学系(学士)、英国剑桥大学法学院(硕士)和日本九州大学大学院法学府(博士)，曾在美国西北大学法学院访学(富布赖特学者)。兼任中国法学会商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上海市法学会商法学研究会副会长、上海市法学会文化法学研究会副会长，以及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深圳国际仲裁院、北京仲裁委员会、上海际仲裁中心和上海仲裁委员会等仲裁机构仲裁员。出版专著《艺术法原理与案例》(2021年)、《公司捐赠的法理基础与规则解构》(2015年)、《英国公司法要义》(2014年)和《公司资本制度和债权人保护的相关法律问题》(2007年)等，译著《衡平法与信托的原理》(2018年)、《英国2006年公司法(第3版)》(2017年)和《历史的经典与现代的典范:英国信托成文法编译》(2017年)等、编《案例公司法(第3版)》(2024年)、《案例民法典合同编》(2024年)和《民法典一本通》(2020年)等。

目   录

第一章 公司和公司法概述

　　1.公司的含义 001

　　2.公司的特征 003

　　3.公司和合伙企业的区别 005

　　4.公司和信托的区别 007

　　5.公司法的含义 009

　　6.公司法的基本原则 012

　　7.《公司法》和《民法典》的关系 013

　　8.公司法的渊源 014

　　9.公司法的体系 016

第二章 公司类型

　　1.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 019

　　2.母公司和子公司 022

　　3.关联公司 024

　　4.一人公司 027

　　5.国家出资公司 029

　　6.上市公司 033

　　7.外商投资企业 035

　　8.有限责任企业 037

第三章 股东有限责任

　　1.有限责任和无限责任 041

　　2.有限责任的否定 043

　　3.刺破公司面纱 047

　　4.隐藏原则和逃避原则 050

　　5.人格混同 052

　　6.过度支配与控制 054

　　7.资本显著不足 056

　　8.反向刺破公司面纱 059

第四章 公司设立和公司登记

　　1.公司设立的含义 062

　　2.公司设立的方式和程序 064

　　3.设立瑕疵 067

　　4.公司发起人 069

　　5.设立中公司 071

　　6.公司成立前的交易 073

　　7.公司登记 076

　　8.设立登记 078

　　9.公司名称 080

　　10.公司营业执照 084

　　11.变更登记 086

　　12.注销登记和撤销登记 087

第五章 公司章程

　　1.公司章程的含义 091

　　2.公司章程的记载事项 093

　　3.公司章程的性质 095

　　4.公司章程的效力 097

　　5.股东协议的含义 099

　　6.股东协议和公司章程之间的关系 101

第六章 资本制度和股东出资

　　1.资本的含义 104

　　2.资本制度的功能 106

　　3.资本制度的类型 108

　　4.股东出资的方式 110

　　5.认缴制和实缴制 112

　　6.出资义务加速到期 115

　　7.股东出资责任的体系化 118

　　8.股东失权 125

　　9.股权继承 128

第七章 股权交易规范

　　1.股权的含义 131

　　2.股权转让和股权变动 133

　　3.股权转让中的优先购买权 136

　　4.特殊情形下的股权转让 139

　　5.股份回购 141

　　6.股权让与担保 144

　　7.股权质押 146

　　8.股权代持 148

　　9.名义股东和实际股东 151

第八章 公司融资和分配

　　1.类别股 154

　　2.资本变更 158

　　3.对赌协议 161

　　4.禁止财务资助 163

　　5.股利分配 166

　　6.公司债券 168

第九章 公司治理概述

　　1.公司治理的含义 173

　　2.股东会和董事会的职权划分 175

　　3.公司机构设置 177

　　4.股东会 179

　　5.董事会 184

　　6.监事会 187

　　7.公司经理 190

　　8.公司法定代表人 192

　　9.公司对外担保 194

　　10.公司意志代表权争夺 197

　　11.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规范 200

第十章 股东权利和救济

　　1.股东合意及架构 203

　　2.直接投票和累积投票 205

　　3.决议无效 208

　　4.决议撤销 214

　　5.决议不成立 216

　　6.表决权代理 219

　　7.异议股东股权 221

　　8.股东知情权 225

　　9.股东直接诉讼 229

　　10.股东派生诉讼 232

第十一章 董事和董事义务

　　1.董事的含义和种类 236

　　2.董事的任命和罢免 238

　　3.董事对谁负有义务 241

　　4.董事的忠实义务 243

　　5.董事的勤勉义务 246

　　6.董事对第三人的责任 249

　　7.董事责任的免除 251

　　8.独立董事 254

第十二章 公司社会责任和公司捐赠

　　1.公司社会责任的含义 257

　　2.公司捐赠的含义 259

　　3.公司捐赠的合理性 262

　　4.公司捐赠的要件论 265

　　5.公司捐赠的程序论 268

　　6.股权捐赠 270

　　7.公司收藏 272

　　8.艺术品捐赠 275

　　9.公司基金会 277

　　10.ESG的兴起与发展 280

第十三章 公司重组

　　1.公司重组的含义 283

　　2.公司合并 285

　　3.公司分立 289

　　4.公司收购 291

　　5.要约收购 293

　　6.协议收购 296

　　7.反收购 298

第十四章 公司终止

　　1.公司解散 302

　　2.公司僵局和司法解散 304

　　3.破产和清算 307

　　4.清算组和清算程序 309

　　5.清算义务人的责任 311

　　6.公司注销 314

　　7.法律责任 317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于2023年12月29日经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修订通过，并于2024年7月1日正式施行。本次公司法修订是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激发市场创新活力的体现。

在充分契合本次《公司法》重大修改的基础上，本书分为14个章节，归纳了公司法120个左右问题点，涉及公司资本制度、公司治理、股东权利保护、双控人和董监高的责任、公司设立和退出制度、国家出资公司以及公司债券相关规定等多个公司制度的重要方面。

作者借助丰富的专业知识和实务经验，对《公司法》的重要制度进行详细解读，对《公司法》实践中的难点问题梳理解惑，并提示《公司法》理解与适用中应当关注的重点问题。

本书在每个问题点下配置图解，以可视化的方式逻辑演示，层层递进，步步深化，引导与启发读者理解与学习《公司法》。

葛伟军，浙江宁海人，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学系(学士)、英国剑桥大学法学院(硕士)和日本九州大学大学院法学府(博士)，曾在美国西北大学法学院访学(富布赖特学者)。兼任中国法学会商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上海市法学会商法学研究会副会长、上海市法学会文化法学研究会副会长，以及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深圳国际仲裁院、北京仲裁委员会、上海际仲裁中心和上海仲裁委员会等仲裁机构仲裁员。出版专著《艺术法原理与案例》(2021年)、《公司捐赠的法理基础与规则解构》(2015年)、《英国公司法要义》(2014年)和《公司资本制度和债权人保护的相关法律问题》(2007年)等，译著《衡平法与信托的原理》(2018年)、《英国2006年公司法(第3版)》(2017年)和《历史的经典与现代的典范:英国信托成文法编译》(2017年)等、编《案例公司法(第3版)》(2024年)、《案例民法典合同编》(2024年)和《民法典一本通》(2020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