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僭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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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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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熊育群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677484

出版时间2023-11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9元

货号29657810

上书时间202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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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本随笔集以广东岭南文化题材为主体,以个人的切身体验与视角,书写岭南的历史与现实的水乳交融。全书共分七个部分,包括“僭越的眼”“ 永远的田园”“ 芬芳的色彩”“旧年的血泪”等。注重以下几个方面题材的挖掘:对岭南地域人文形成的探究;从广东的历史文化演变入手,展现广东发生的巨大变化,写出岭南人闯荡世界的悲壮又辉煌的历程;以岭南有历史影响的人物、事件,如大禹治水、辛亥广州起义,将岭南的人文、历史、自然、社会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心灵的冲击。



作者简介

熊育群,湖南岳阳屈原管理区人。建筑工程师、新闻高级编辑、一级作家、教授,历任出版社总监、报社总编辑、省作协副主席、省文学院院长、二级巡视员。获得鲁迅文学奖、百花文学奖等,中宣部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现任中国作协散文委员会副主任。
出版有诗集《我的一生在我之外》,长篇小说《连尔居》《己卯年雨雪》《金墟》,散文集和纪实文学《春天的十二条河流》《路上的祖先》《一寄河山——大地上的迁徙》《沉默的风马旗》《钟南山:苍生在上》《第76天》等20多部。作品被翻译为英、德、俄、意、匈牙利、阿拉伯、韩、越南、乌尔都、波斯尼亚、僧伽罗等20余种语言出版。



目录

目录


 


赓续中国文章之审美传统


——“名家文化散文系列”总序(徐可) / 001


序 / 001


 


僭越的眼


僭越的眼 / 003


西北向西 / 012


风过草原 / 026


塬上的纸幡 / 051


 


永远的田园


永远的田园 / 079


老汉人的地戏 / 089


程氏山河 / 099


雩山以南 / 112


林中孤村 / 121


山神祭 / 130


倾听泷江 / 135


层叠的影像 / 143


人生若只如初见 / 155


回乡之路 / 161


 


芬芳的色彩


文字的气象 / 171


芬芳的色彩 / 175


回首高原 / 179


为那片土地招魂 / 185


时代的趣味 / 192


在沉思默想中 / 200


方寸之枕 / 208


文学翻译的境界 / 211


文学的力量何在 / 216


人文湾区的诗意栖居 / 226


 


游荡的江湖


游荡的江湖 / 237


海中靠岸的城市 / 248


岩石上的时间 / 260


想象凤城 / 265


玄武之地 / 274


国色天青 /283



内容摘要

本随笔集以广东岭南文化题材为主体,以个人的切身体验与视角,书写岭南的历史与现实的水乳交融。全书共分七个部分,包括“僭越的眼”“ 永远的田园”“ 芬芳的色彩”“旧年的血泪”等。注重以下几个方面题材的挖掘:对岭南地域人文形成的探究;从广东的历史文化演变入手,展现广东发生的巨大变化,写出岭南人闯荡世界的悲壮又辉煌的历程;以岭南有历史影响的人物、事件,如大禹治水、辛亥广州起义,将岭南的人文、历史、自然、社会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心灵的冲击。



主编推荐

熊育群,湖南岳阳屈原管理区人。建筑工程师、新闻高级编辑、一级作家、教授,历任出版社总监、报社总编辑、省作协副主席、省文学院院长、二级巡视员。获得鲁迅文学奖、百花文学奖等,中宣部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现任中国作协散文委员会副主任。
出版有诗集《我的一生在我之外》,长篇小说《连尔居》《己卯年雨雪》《金墟》,散文集和纪实文学《春天的十二条河流》《路上的祖先》《一寄河山——大地上的迁徙》《沉默的风马旗》《钟南山:苍生在上》《第76天》等20多部。作品被翻译为英、德、俄、意、匈牙利、阿拉伯、韩、越南、乌尔都、波斯尼亚、僧伽罗等20余种语言出版。



精彩内容

僭越的眼

 

这是贝叶经,大地上的贝叶经。我读它的纹理,猜测着它深处的奥秘。一朵一朵的云浮上来,像青绿山水画上的云朵。

从万米的高空看,天山是这般模样:一条山脉在左侧绵延,峰峦之上,一种白色如巾似絮,终年积雪的峰巅如囚禁的白云。山坡长长地倾斜,向着北方延伸,一种没有节制的伸展,没有目的、没有构想,像高处的水流一味奔泻。如此任性的倾斜,却有着精美的纹理,任意的局部都是完美的图案。纹理如贝多罗树叶般交织,大的山脉是又长又大的叶;飞机渐次下降,细小的纹理再分出清晰的连缀的叶片。我知道,任何微小的一笔,都是一个巨幅空间的起伏山岭,是天地间的大耸立。但它不过是那么小的一片叶子中的一个纹理。无数生命的奥秘就写在这样的纹理间。

太阳落山,纹理变得厚重,渐成巨大的一道道黑影,像浮动在山体之上,如黑色的海草,一簇簇,一丛丛,飘然向着东方伸长。那种凝固了的飘动,如施加了魔法,天地间充满一种巨大的静默。那阴影深处的鸡鸣犬吠早已被巨大的静默吞噬。

置身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繁忙的会务、匆匆行色、喧嚷嘈杂的北京南苑小机场……那样的现实像一本书早已合上了。像魔幻世界中的人物,我已经飘忽。

一条线条在低凹处——山脉与山脉相交处——曲折画过,渐渐拉直,山坡的尽头,平原出现了。峡谷在变开阔,平原就像山谷生出来的。

山退去,平原上火柴盒一般的房屋一列列出现,排在被道路分割的地块上。这是大地上的城市,人类巨大的巢穴。在神的眼里,它与蜂巢并无多大区别。我们在不无自恋地赞美城市建筑之美时,却忘记了许多动物所创造的居所并不比人类的逊色。

是谁给了我这样的一个视角,能够做这样的观察与描绘——我看到的是神的世界。人类飞行的梦想是对神的僭越。人的世界在那些山岭重重的大地上,在那些随山坡转折的公路上,看尽峡谷的深切与坡地的荒凉。但那样的一双眼睛,在这样的高空有如蝼蚁之眼。在蝼蚁的世界,人所俯瞰的自然,也是神一样的尺度。世界无限之大,世界也无限之小,大与小的世界并无多少区别:在一片树叶上的微生物,在形如树叶的山脉上的人类,无限细分与无限放大,世界呈现出了同样的纹理与辽阔。

我一次次僭越,人的眼光看到了神的世界,读出了人之渺小如菌;世界苍茫浩大,却可以如一片树叶小小的纹理,一个人可以终其一生栖居于斯。

在北半球高纬度地区飞行,由北京向西,从内蒙古高原,切过窄窄的甘肃,飞往新疆的乌鲁木齐,山西、陕西、宁夏,这些北方的省份都到了南面。这个纬度串起了中国最荒凉的地理,沙漠、戈壁触目皆是。黄河从内蒙古高原上流过,扭曲的弯道一重又一重。如此浩大的一条河流,它的腹地竟是一片荒漠与半荒漠。

这样的地区孕成人类的剽悍、坚毅、顽强。游牧的生存方式,迁徙成了生命的常态,更使得生命飘荡无依。这种生命的力量在冷兵器时代可以征服世界,尤其是温柔之乡里的世界。闪光的刀刃在马背上划过寒风,割下羊头、牛头的时候,嗜血的刀锋直指人类自己。中原总是在这样的刀锋下卷入一场场战火,边塞鼓角相闻,烽火遍地。古人吟出“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时,其悲惨并非人人可以体悟,但这样的悲惨却贯穿了中国的古代史。

甘肃的河西走廊是更加荒凉之地,飞机越过其上空,几乎没什么感觉。它窄窄的一条,形似一根肱骨,夹在内蒙古高原与青藏高原之间。它的确是一条深沟,一条烽火不断的深沟,一条商旅的、僧侣的和迁徙的深沟。

从乌鲁木齐飞西宁,可以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河西走廊是多么伟大!

那是一个寸草不生的世界,如荒漠一般的外星球,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但是奇迹却出现了,足以证明人类生存的勇敢,也证明生存的脆弱,恰如一个词:命悬一线。荒凉、绝望、茫茫一片的祁连山,一面形如沙滩的巨大斜坡,有水流过的一条条痕迹,一道一道如划痕,如果你将它们不与峰峦上的雪联系起来,你只能想象那是神画出的图案。这些由连绵的雪峰融化的雪水冲刷而成的季节河,流到沟底就消失了。在它消失的地方竟然出现一小块绿洲,那里有著名的河西走廊城市:敦煌、嘉峪关、酒泉、张掖、武威。它们彼此被浩大的沙漠、戈壁隔绝,相距遥远。这些在中国历史两千多年的岁月中不断出现的名字,与战争联系最紧密的城市,匈奴、回鹘、汉人交替出现的城市,它们是中国文学边塞诗中的一个个意象,在这样荒僻、没有人间气息的地方,像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存在着。这是高原雪水与荒漠城市一种哺育关系最直裸的呈现!水竭城亡,荒漠一片,只需神灵把这伟大的地理做一点小小的变动,人类的踪迹就会从这一地区被抹去。

那一次飞行是在午后,阳光,德彪西的音乐,餐车飘过来的咖啡香,一排排坐满的时尚男女……飞机以小小空间做宏大的跨越,一个我熟稔世界的切分体,在以高速越过这一地区,在吞噬、忽略地面辽阔的存在。我感到了一种蒙蔽与误导,一种科技对世界的扭曲。人类背负青天,乘云气,御飞龙,以游无穷,却无法改变生命“朝如青丝暮成雪”,一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千里的荒漠。绿洲,一个个生命之岛,孤独、寂静,遗落于喧嚣世界之外。“一片孤城万仞山”,仿佛只是为生存下去而进行着顽强的抗争与隐忍。想着越来越拥挤与污染越来越严重的地球,这也是人类生存景象的一种象征吧。

西部城市西宁,在高原海拔下降的一条山沟里,腾起烟雾,一片迷蒙。氤氲之气升腾到了神所见的高度,像一场大火刚被水扑灭,烟与气直冲天空。在这样荒凉、清澈的高原,工业的污染如此令人惊心。我不再有对河西走廊城市的怜惜之情。

那个初秋的黄昏,飞机向着山谷落去,是天地间一个发光的点。万物从辉煌一片的夕晖里走向浓郁黑暗的时分,宇宙苍茫,生命苍茫,内心广大的静谧与荒凉让我无言。

祁连山一座一座连绵如土堆一样光滑的峰峦,正被黑暗隐去。它们没有锋芒,雪像被子一样覆盖在高处的山头,让这些黄褐色的叶变成了银白色,让阳光下的暗影发出幽蓝的光。雪峰,苍茫岁月一样的覆盖,却像昨夜一场风雪,是那样新,洁白无瑕,清新刺目。那么纯粹的白,没有一点人世间的烟火与岁月的沧桑,但它却沉淀了多少浩茫的时间,亿万年过去只如一夜风雪交加……

这是五年前的一次飞临,我对这条走廊还只是揣测——凭借这弧形大跨度的山脉。

五年后,我在漫长的公路沿着河西走廊由张掖到敦煌,汽车在尘土与颠簸中一路西行,穿过小麦、玉米、棉花、瓜果各种农作物组成的绿洲,一栋栋红色砖瓦的农舍躲在高高的玉米地后。路边的房屋有的墙壁被刷上了广告、标语。若不是穿越一个又一个空旷无边的荒漠,绿洲所见的景物几乎与北方惯见的农村无异。想不到,有的地方还种水稻——梦幻一样地生长,似乎是对荒漠的嘲讽。事物巨大的差异常是从宏观从远处感受的,进入细部进入过程,却是惯常的逻辑、习见的庸凡。人处生存险境的感觉反在绿色的掩隐中水渗泥土般消失。这是多么深的假象,人如鱼一样,有了一瓢清水就能摇头摆尾起来了。

玉门关西望哈密、吐鲁番,那是深入想象中的有如大海一样的旷古之荒。太阳高悬,天地如毯,僭越之眼看得到时间深处的奇迹——千年不变的大地理!时间改变的只是细微的景象,宏大的地理之变却不是微小如人一样的动物所能感受与体察的。

再一次升空,从敦煌的三危山莫高窟之上直接飞临绵长巨大的祁连山脉,隔着一条条低凹的谷地,一列列的山脉交错隆起。眼前的景象毫无疑问印证了五年前所看到的山与雪。深秋季节,地上看时只是隐约可见的雪峰,飞机下已连绵一片。它从东北方向抬起了一个世上最奇伟罕见的地貌——青藏高原。这样的地貌高空俯瞰才清晰可见。它是从茫茫荒漠中出现的。一片苍黄中出现的雪山,那纯粹的白,它呈现的不是颜色,而是一种状态。天地间的一种存在,那么简单、直接的地理。我仍然那样痴望着它,有如初见,眼睛竟然变得湿润。

一路的跋涉,都在这一瞬间中断,成为记忆。下视苍冥,“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积雪覆盖的茫茫山河正是我几天前翻越的——

那个阴雨天,我从门源翻越祁连山。从祁连之西的青海湖出发,先到大通,这是青海高原上一个回族、土族人居住的地方,丘陵起伏,森林茂密,既有农耕的庄稼也有放牧的牛羊。到了油菜收割的季节,小雨中高大的油菜与大通河水的哗哗奔流交替出现,那冷的灰而翠的水意念般在我脑海里明灭着。进入门源,难泥达坂山海拔升起,祁连山主脉海拔3685米的俄博岭垭口,大雾弥漫。

冷龙岭一条峡谷,峰回路转,峥嵘的岩石,奔流的河水,寒冷的山风,山坡上的草地与牛羊……峡谷越走越深,阳光却在天空出现,两边的山在海拔的下降中越来越高、越来越险峻。甘肃逼近,两省在峡谷里开始交界。

很快,祁连之东的民乐县到了,南丰乡的坡地上,小片小片的黄褐是待收的小麦。平原上的村庄,一个一个呈现在田野上。祁连山转眼成为一道背景。蒙古高原与青藏高原所夹的一条深沟,在我的眼里竟然清晰地呈现!

地理的大转折,草原游牧的山区与小麦金黄一片的农业区在山麓转换、对接。

俯瞰这样的穿越,人力涉足的地理大变迁与大跨越,都无迹可寻了。现在它是一个渺小如菌的微观世界。那些闪现又消失的身影,那些淳朴亲切的微笑,那些珍珠似的羊群,在贝多罗树叶般的肌理深处,深得不可见了。只有青海湖以另一种天空的蓝呈现于眼底。她的轮廓一如地图上所绘,不再是浩渺无垠。

我在寻找绿色——那成群的牛羊放牧的草原,它不该呈现一片褐黄。

直到青海湖退到了后面,脚下的山越来越陡峭,绿色才染上了山坡。云朵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它们缓缓地向着北方移动,像赶一场盛大动物的聚会,投在大地上的阴影,改变着山河的面貌。这些显然不是我所穿越的山川,我走过的地方早已飞越,但我无从辨认。

山势陡峭,阳光下的绿色深翠一片。茫茫群山中的一条道路,随山坡弯曲,公路边偶尔的两栋房屋那么清晰可见,这样的居住是全然不同的人生,是真正与世隔绝的世外之隐。看着它,心境阔大、邈远,有一种岑静与静穆的诗境,仿佛那高山深谷里的清风已吹到了脸庞。

回想自己由陇南往青海的路途,似乎也没有这样的高山深谷。这是一处什么地方?

黄土高原出现时,纹理细密了,另一种地理的开始,表明已到陇南回民生活的地界了。

西部远去。回到南方的生息地,从神的天空降落在人的土地,贝叶经顷刻间收缩、隐匿。再睁眼,眼里尽是岭南肥硕的树叶,可以一叶障目。

无涯无际天地尺度的诱惑,巨大磁力的无边想象,让人飘忽……微观与宏观的人生,僭越的眼睛,内心造就的冲突与和谐,像另一幅风景打开。眼里,再也不只是寻常所见的景物。灵魂开始变得轻盈缥缈,泠然、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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