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与虚拟

这是一个后真相时代，我们对于何为真实的判断暧昧晦暗。现代社会庞大的信息数据网络，除了如同迷魂阵令人难辨真假，也如同牢笼将我们封锁其中。回顾来路，20世纪的变革既漫长又短暂，一方面，科学的迅速发展建立起现代人膨胀的自信，另一方面，科学和人文的相互隔绝，使人意识到用科学来寻找主体及意义世界仿佛缘木求鱼。于是，当元宇宙作为热词常挂在头版头条，当人工智能快速崛起并被应用于商业领域，在娱乐的热潮过后，我们猛然堕入由无知和茫然带来的无限焦虑甚至恐惧之中。当我们认为科学决定了人类社会的命运，却不明真假，难分好坏。现代性的危机横亘于前，仿佛来历不明的飓风横扫一切。 

真实性哲学的探索来自对现实问题的反思。真实性的丧失难以避免，其背后是现代社会价值基础的坍塌。在前著《消失的真实》中，作者从历史的角度讲述了这一问题出现的根源，而这本书将延续这一提问，试图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作者认为，要找到这一方法，最根本的是要破除因为科学与人文割裂导致的现代人对科学发展的迷信与幻想，建立一种科学认识论的新框架。首先，要讲清楚“什么是现代科学”，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又面临什么问题。其次，立足于此，从哲学的视角审视科学的各个领域，包括对元宇宙、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进展的反思。最后，通过借鉴“科学真实”，直面“社会真实”与“个人真实”，寻找一种将科学、人文社会和艺术统一起来的理论。不同文明的超越视野，现代社会价值基础的重建，以及日新月异的科学发展，都将在这种崭新的哲学中获得理解。

金观涛，生于1947年，现任中国美术学院南山讲座教授、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高级名誉研究员。
主要著作有《系统的哲学》《历史的巨镜》《轴心文明与现代社会：探索大历史的结构》《消失的真实》。与刘青峰长期合作研究，合著代表作有《兴盛与危机：论中国社会超稳定结构》《开放中的变迁：再论中国社会超稳定结构》《中国现代思想的起源：超稳定结构与中国政治文化的演变（第一卷）》《观念史研究：中国现代重要政治术语的形成》《中国思想史十讲（上卷）》。 

序言  走出后真相时代 V
导论  真实性哲学的拱顶石 001

第一编 | 数学和符号真实
第一章  数学真实的基础是逻辑吗 063
经验的真实性和逻辑的真实性 063
从弗雷格到罗素 068
皮亚诺公理和科学真实的结构 075
客观实在和普遍可重复的受控观察 081
受控实验及其结构 086
戴德金公理：受控实验的组织、迭代和扩张 090
为什么只有一种科学真实 094
第二章  什么是数学 100
集合论：自洽地给出符号系统 100
选择公理的意义 107
数学：受控实验基本结构的纯符号表达 111
数学的整体性：从费马大定理到朗兰兹纲领 119
布尔巴基学派重构数学的发现 125
第三章  可能性的“真实”研究 131
大数定理：概率之谜 131
随机事件的符号表达及其真实性 138
概率论的公理基础 141
统计数学的结构 147
可能性和纯符号系统的真实性 153

第二编 | 科学真实的扩张：经验世界和数学世界的互动
第一章  横跨两个真实世界的拱桥 161
在数“数”的背后：自然数的双重结构 161
测量可以等同于数“数”吗 167
第一块拱顶石：古希腊几何学 171
架桥的展开：从欧几里得几何学到牛顿力学 178
计算和受控实验扩张的自洽性 184
为什么数学可以预见新的科学真实 189
数学真实的拓展：从自然数、实数到点集理论 196
第二章  现代科学的语言结构 204
20 世纪的哲学革命：发现逻辑语言 204
逻辑陈述和经验陈述 208
摹状词、变元和谓词演算 214
陈述：传递对象的信息 219
量词的意义：从受控观察到受控实验 223
现代科学理论的三个层次 230
第三章  拱桥的整体形态：“拱圈”及其“上盖” 238
量化在科学中的位置 238
两类拱顶石的关系 243
还原论的背后：拱桥的纵剖面 251
发现时空：基本测量及其意义 256
建立拱桥为什么需要复数 264

第三编 | 空间、时间和虚拟世界
第一章  为什么存在物理学的基本定律 273
什么是空间 273
什么是时间 278
基本测量之一：光速不变 284
基本测量之二：等效原理 290
基本测量之三：测不准原理 295
测量法则的数学表达：量子力学公理 304
基本测量的整合：科学基础的自洽性 310
第二章  科学真实的虚拟形态 317
真实性哲学对科学的意义 317
为什么我们生活在时空之中 324
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 330
“元宇宙”的性质和结构 337
虚拟世界是如何呈现的 345
第三章  虚拟物理学 352
进入虚拟物理学的途径 352
21 世纪的星空：嵌入物理世界的数学符号 359
没有时间的世界 368
普朗克尺度 372
从规范场到“上帝粒子” 376
宇宙终极定律的幻象 382

第四编 | 哲学的解放
第一章  从科学到哲学：真实性的对象、领域和形态 393
自由的主体：符号、经验、信息和控制 393
可靠性与可重复性 399
经验和符号：真实性涉及两种对象 404
真实性的三个领域 409
符号系统表达真实经验的前提 414
探索拱桥：真实性向主体呈现的形态 419
第二章  科学知识和人工智能的类型 424
真实性哲学的知识论 424
科学的经验：有默会知识吗 430
数学知识：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的意义 440
科学理论知识：符合论的背后 448
什么是暗知识 458
人工智能的三种形态 465
“缸中之脑”和“清醒的梦”：何为主体 476
第三章  科学研究不能揭示主体的背后 484
图灵测试证明了什么 484
社会真实和个体真实 491
拟受控实验：“参与”和“理解” 499
自然语言、艺术和另外两座拱桥 508
主体的起源和真实的心灵 516

后记　继承启蒙，又超越启蒙 525
附录一　惠勒延迟选择实验的真实性哲学解释 529
附录二　机器证明和数学知识中的暗知识 541

这是一个后真相时代，我们对于何为真实的判断暧昧晦暗。现代社会庞大的信息数据网络，除了如同迷魂阵令人难辨真假，也如同牢笼将我们封锁其中。回顾来路，20世纪的变革既漫长又短暂，一方面，科学的迅速发展建立起现代人膨胀的自信，另一方面，科学和人文的相互隔绝，使人意识到用科学来寻找主体及意义世界仿佛缘木求鱼。于是，当元宇宙作为热词常挂在头版头条，当人工智能快速崛起并被应用于商业领域，在娱乐的热潮过后，我们猛然堕入由无知和茫然带来的无限焦虑甚至恐惧之中。当我们认为科学决定了人类社会的命运，却不明真假，难分好坏。现代性的危机横亘于前，仿佛来历不明的飓风横扫一切。 

真实性哲学的探索来自对现实问题的反思。真实性的丧失难以避免，其背后是现代社会价值基础的坍塌。在前著《消失的真实》中，作者从历史的角度讲述了这一问题出现的根源，而这本书将延续这一提问，试图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作者认为，要找到这一方法，最根本的是要破除因为科学与人文割裂导致的现代人对科学发展的迷信与幻想，建立一种科学认识论的新框架。首先，要讲清楚“什么是现代科学”，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又面临什么问题。其次，立足于此，从哲学的视角审视科学的各个领域，包括对元宇宙、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进展的反思。最后，通过借鉴“科学真实”，直面“社会真实”与“个人真实”，寻找一种将科学、人文社会和艺术统一起来的理论。不同文明的超越视野，现代社会价值基础的重建，以及日新月异的科学发展，都将在这种崭新的哲学中获得理解。

金观涛，生于1947年，现任中国美术学院南山讲座教授、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高级名誉研究员。
主要著作有《系统的哲学》《历史的巨镜》《轴心文明与现代社会：探索大历史的结构》《消失的真实》。与刘青峰长期合作研究，合著代表作有《兴盛与危机：论中国社会超稳定结构》《开放中的变迁：再论中国社会超稳定结构》《中国现代思想的起源：超稳定结构与中国政治文化的演变（第一卷）》《观念史研究：中国现代重要政治术语的形成》《中国思想史十讲（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