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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居斯塔夫·福楼拜著 李健吾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ISBN9787532774456
出版时间2017-09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75元
货号29562587
上书时间2024-11-04
初版译者序
一八六九年五月十六日福楼拜完成了《情感教育》的五年的持续工作,就在七月十八日,他的好的朋友诗人布耶(Louis Bouilhet)过世。然而伤痛还在心里,紧接着十月十三日,批评的权威圣佩甫(Sainte-Beuve)也死了。眼看十一月十七日,这部期待甚久的现代生活的巨著就要在书肆应世,福氏写信给朋友道:
又是一个去了! 这一小队人马越来越少了!麦杜丝木筏上的难得逃出性命的几个人也不见了!
如今和谁去谈文学?他真爱文学——虽说不就可以完全看做一位朋友,他的弃世让我深深地难过。凡在法兰西执笔为文的人们,都由他感到一种无可弥补的损失。
在文坛得到一位相知像圣佩甫那样深澈、明净、渊博而又公正、有分量,所以轻易也就不许给人,不是人人可以遭逢的机遇。他曾经把的评价许给《包法利夫人》和《萨郎宝》。对于前者,他的指摘是“没有一个人物代表善良”,他举了一个他熟识的外省妇女,证明“外省和田野生活之中有的是这类好人,为什么不把她们写给大家看?这激发、这安慰,人类的形象因之而更完整”。对于后者,他嫌它的背景太远了,虽说“尊重艺术家的志愿,他的一时的喜好”,他要求作者“回到生活,回到人人可以目击的范畴,回到我们的时代的迫切需要,那真正能够感动或者引诱时代的制作。”所以临到一八六四年,开始从事於《情感教育》的写作,福氏牢牢记住前辈的指示或者热望,回到他们共有的相关的时代,同时从自己的经验另外发掘一个善良妇女做为参证。《情感教育》是作者虚心接受批评的出品。
但是圣佩甫偏巧早死了一步,所以福氏写信给他的外甥女伤心道:
我写《情感教育》一部分是为了圣佩甫。他却一行没有读到就死了。布耶没有听到我念后两章。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一八六九年对于我真够残忍了!
那位善良妇女应当就是《情感教育》里的阿尔鲁夫人。她代表法国中产阶极大多数妇女,也象征我们三从四德的荆钗布裙。她识字,她也读书,不曾受过高等教育;她的品德是生成的,本能的,所以深厚;她有乡妇的健康,愿悫,和乡妇的安天乐命、任劳任怨。一个小家碧玉,然而是良家妇女。没有包法利夫人的浪漫情绪,也没有那种不识世故的非常的反动,她是一个贤内助,一个良妻贤母,而她的丈夫却是一个粗俗浅妄又极不可信赖的画商市侩阿尔鲁。她会忍受风雨的催残,恶运的变易,和子女静静地相守,还要分心来慰藉男子的负疚的暴戾之气。她是中产阶级的理想,中产阶级妇德的化身。
她在后接受了一个情人,只是一个,因为她的丈夫的颟顸伤害她的信心,她的尊严,因为她的年轻的情人是那样执着,那样懦怯,那样经久不凋,然而生性忠实,在不可能获致物质与精神一致的时候,爱情可以析而为二,死生如一:平静,没有危险性,不感到矛盾,因而也就异常强韧永恒。她可以原谅丈夫有情妇,不原谅他毁坏子女的前途,她可以原谅情人有情妇,因为他们谁也不会属于谁。男女之爱在这里具有更多的母爱、姊弟之爱和忠诚的友谊:只有灵魂在活动。物质的贪婪不息而自息,肉欲的冲动不止而自止,心在这里永久是洁净的。
福氏用不着到远地方寻找这样一位善良妇女,如圣佩甫在一封给他的信里所形容,和包法利夫人“同样真实的人物,而情愫却温柔、纯洁、深沉、蕴藉”。老早,老早就有一位阿尔鲁夫人密密护封在他的感情和生活之中。她的夫姓是施莱新格(Schlessinger),父姓是福苟(Foucault),名字叫做爱丽萨(Elisa)。施莱新格是一个德国人,在巴黎开了一家商店,专做音乐绘画以及其他艺术上的交易,为人正如小说里的阿尔鲁,可能比阿尔鲁还要恶劣,曾经盗印罗西尼(Rossini)的《圣母痛苦曲》(Stabat Mater),福氏在上卷第五章为了点明时代(一八四二年一月)顺手拾来做为一个标记。福氏和他们相识,是在一八三六年八月,不过十五岁,随着父母在海滨的土镇(Trouville)消夏。土镇在当时是一个“荒凉的海滨,潮退下去,你看见一片广大的海滩,银灰的沙子,湿湿的和浪水一样,迎着太阳熠耀。左面有些山石,贴着一层水草,全变黑了,海水懒懒地打着;往远看,在炽热的日光之下,是蔚蓝的海洋,沉沉地吼号,好像一个巨灵哭泣” 。他在这里遇见那所谓的施莱新格夫人,所谓,因为如翟辣•喀义(Gérard Gailly)所考据,她的真正的合法丈夫另有一个,不出面,也不抗辩,没有人清楚是为了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直到这位姓虞代(Judée)的神秘的缄默的丈夫在一八三九年死后,施莱新格夫妇才算有了正式的名分 。
但是昧于一切,福氏陷入初恋的痛苦。他发狂地爱着这位讳莫如深的少妇。她先走进他的情感,也后离开他的记忆。这是纯洁的: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从十四岁到二十岁,没有同她讲起,没有碰她一碰;差不多之后有三年,我没有觉得我是男子。
这是命:二十年以后,施莱新格在巴黎站不住脚,去了故国,福氏在信里告诉施氏夫人:
命里注定,你和我的童年的好的回忆连在一起 。
然而这是神圣的:
我如今依然是怯怯的,如同一个少年,能够把蔫了的花藏在抽屉里面。我曾经在年轻时候异常地爱过,没有回应地爱过,深深地,静静地。夜晚消磨于望月亮,计划诱拐和旅行意大利,为她梦想光荣,身体与灵魂的折磨,因肩膀的气味而抽搐,于一瞥之下而忽然苍白,我全经过,仔仔细细经过。我们每人心里有一间禁室,我把它密密封起,但是没有加以毁坏。
这间禁室他终于换了一个艺术方式启封,那就是他的《情感教育》。他从他的自身经验寻求真实,并不违背他对于艺术作品的一贯的无我的主张。他拿自己做材料,然而在小说里面,并无一行字句出卖他的隐私。如若不是因为他的造诣卓越,如若不是由于后人苦心钻研,我们止于表现本身的欣赏,这些加深了解的索引也许永远湮灭。这里是“一个青年的故事”,这个青年并不等于作者,但是含有若干成分,即使清醒如福氏,往往不一定就能够彻头彻尾加以分析。
……
居斯塔夫•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1821-1880)
法国作家,以深刻的心理描写、现实主义风格、对人物和社会的清醒观察成就文学大师的地位。
一八五六至一八五七年间发表小说《包法利夫人》,引发强烈争议,也由此获得文学声名。
代表作还有小说《萨郎宝》《情感教育》《圣安东的诱惑》以及短篇小说集《三故事》等,对世界文学有着持续深远的影响。
初版译者序…………I
再版译者序…………XXI
上卷…………1
中卷…………141
下卷…………375
居斯塔夫•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1821-1880)
法国作家,以深刻的心理描写、现实主义风格、对人物和社会的清醒观察成就文学大师的地位。
一八五六至一八五七年间发表小说《包法利夫人》,引发强烈争议,也由此获得文学声名。
代表作还有小说《萨郎宝》《情感教育》《圣安东的诱惑》以及短篇小说集《三故事》等,对世界文学有着持续深远的影响。
毛漏的情感教育在本质上即是福氏的情感教育。但是毛漏不就是福氏。这是一个天性不纯,禀赋不厚,然而一往情深的习见的青年,良弱,缺少毅力……了解毛漏这样的青年,等于了解中产阶级。自私,然而却不就是自私。毛漏一向慷慨,一向热衷。许多人慷慨而又热衷,具有经验以及从经验体会出来的处世哲理,并非毫无区别地兼善。毛漏不然,这是一块软面,随心所欲,由人揉搓。他没有鲜明的人格;他的人格富有弹性,像一张琴,人人可以弹出自己所需要的共鸣,然而不是毛漏自鸣。他会将别人的拨弄看做自主,天赋独厚的音籁。不认识自己,他以为认识;他把一时的习染误做天才的流露,因而自负过高。他逗留在事物的表皮,永久吸入现象,永久默默无闻,富有流动的接受性,没有比他易与的人,仿佛河床的污泥,一波一波流过,依然故我,在河床沉淀、淤积。他在急湍之中回旋,以为是自己波动:他或许有动的意识,他当然有,而且很多,然而从来没有形成一种意志,一种活力。
——李健吾
我好久就爱福楼拜,仿佛一位师尊、一位朋友、一位兄长;他的函札是我的枕边书。啊!二十岁的时候,我念了多少回!没有一个句子,我今天不认识的……从此我精神上*重要的进步,就是敢于批评它。
——安德烈•纪德
《情感教育》多年来如同仅有的几个朋友陪伴着我,无论在什么地方,一翻开这本书,都会使我激动不已,全然被它给迷住了。……这本书里描写了怎样的生活啊!
——弗朗茨·卡夫卡
……然而他走的还要远,在《情感教育》里,他必须先期指出未来的存在: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小说化的小说,和城市本身一样地忧郁、迷漠、神秘,而且和城市一样以可怖的结尾为满足,唯其结尾并非物质上的戏剧。
——法国作家泰奥多尔·邦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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