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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学东
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7862226
出版时间2020-08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8元
货号29134914
上书时间2024-11-03
序 言
自尊多情的狗儿们
我天南地北的朋友大多都是以文相交的。
宁夏的小说家张学东自然也是了。君住贺兰山旁,我住终南山下,相距千里之外,但这挡不住我热爱张学东的文字,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见到了,都要或买或借,拿在手里快快阅读了。在我的记忆里,读过他的短篇,读过他的中篇,也读过他的长篇。我以为真正的长篇小说,必须要有这样品质,就是直面生活、进入历史或指向人性深处。
“一条狗有一条狗的命,好比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我就是这么进入张学东的《家犬往事》的,这是一部书写少年和家犬成长的故事,我在书中见识了那只名叫大黄蜂的狗,它活灵活现地窜到张学东的笔下,承担起他的精神思考,还有他的文学情怀。
大黄蜂是一只自尊的,而且是多情的狗。如果不是那只跟随马车来到五尺铺镇狸猫样色泽的陌生大狗,它会一直保持它在镇子上霸主的地位,且永远地自尊,永远地多情。那有什么办法呢,大黄蜂实在是太优秀了,通体一色的黄毛,寸来长铺满全身,质地柔软,色泽鲜亮,“特别是从脖颈起头到脊背,再到尾巴梢尖,恰到好处地覆盖着一条一拃来宽的棕褐色的过渡带,像是云彩投下的一片奇谲的暗影,发着油亮油亮的一抹荧光。乍一看,很像是披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长披风。”在小说中,张学东就是这样精彩地描述它的。大黄蜂吃饱喝足了,立刻显得肚腹浑圆,跑动起来四爪抓地,叭叭有声;还有那条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的尾巴,总那么硬挺俊拔,很有点儿狼的架势。所以,大黄蜂在五尺铺镇子上,逍遥快活了好些个日子。它忠诚于它的主人,包括早收养它的老人,以及后来与它相依为命的老人家的儿子与孙子。特别是年少的刘火,是它为灵动的好玩伴,它的主人但凡谁要有什么危难困苦,它是不会疼惜自己的,哪怕使自己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它也是在所不惜的呢。
可是,狸猫色泽的大狗坦克到五尺铺镇来了,大黄蜂的优越性应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原来那么关心它,爱护它的主人,似乎也不如以前那样了。大黄蜂得维护自己的自尊,以及自己的霸主地位,要与狸猫色大狗决斗一番。不过事有变化,变化来自那个名叫谢亚军的小姑娘,她也是与狸猫色的大狗一起到来的,她可不像那只大狗,惹得大黄蜂很不开心,姑娘有她的好处,她人生得文静白皙,透着那么几分黠慧,穿着跟旁的女生大相径庭,浑身上下飘溢着一股洋气和不俗。
谢亚军所以不惹大黄蜂心烦,关键在于它的小主人刘火对谢亚军另眼相看,容不得它对谢亚军有半点的不恭。至此,自尊多情的大黄蜂,似乎知道它的自尊,还有它的多情,都是因为他的主人刘火。随大人们转学过来的谢亚军,跟大家同学在一起,让刘火感到幸运的是,她就坐在他的前一排。刘火近水楼台总是能多看她几眼的,她的后脖子“雪白雪白的,仿佛白瓷花瓶细长的颈;简洁的马尾是用一个有碎花点的白手绢扎起来的,形状类似盛开的大蝴蝶花儿;靠近发迹的地方,缭绕着几根散开的青丝,荡漾着某种微妙的波纹;她身上还穿了那么漂亮的花布连身裙”。
少年刘火不仅头一眼看呆了,后来只要看见她,就会腼腆尴尬无所适从。大黄蜂可是不傻,它看得懂小主人的眼色,所以对待谢亚军就也像它的小主人一样,是要另眼相看的呢。不过大黄蜂看那只狸猫样色泽的大狗,依然看不顺眼。之所以看不顺眼,都在于这条狸猫色泽大狗太与众不同了,它生的真如一条狼似的。应该说,大黄蜂的认识不错,狸猫色大狗确实与乡下狗不一样,人家血统纯正,的的确确是只大狼狗,并在部队上服过役,是一只有名有姓的军犬。听听吧,人家的名字威武着哩──坦克!没有点儿来历,敢叫坦克这个名字吗?大概是不能的,像大黄蜂一样的乡下狗,叫个大黄蜂的名字,已经很给面子了。现在,这两只狗的自尊与多情,因为各自的出身和主人不同自然也就不同了,它们从开始的互相争咬到后来的相濡以沫,着实让人看得既惊心动魄又热泪盈眶。
我曾经也写过一组《城乡差别》的散文,其中既有乡下的草与城里草的不同,还有乡下的雨雪与城里的雨雪的不同,很自然地,不能少了乡下的狗与城里狗的不同。不读张学东的《家犬往事》,我以为自己写的那些劳什子,还是很有意思很好读呢。当我把张学东的长篇小说《家犬往事》一口气读下来,我便要好好检讨自己了,我没有像他那样把乡下的狗与城里的狗,观察得仔细,刻画得有趣,描写得深刻……我因此努力地想了,不能说张学东就是一位现世的圣人,但他具有现世圣人的情怀,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作品中拉出这样一种动物,那样一种动物,并借助动物的独特身份和视角,给了人们一种哲学上的启示。
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譬如我喜欢的庄子,庄子在抒发自己的情怀时,就爱拿鱼呀鸟呀之类的动物来说事。“曳尾涂中”的乌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黄雀,“凫短鹤长”中的鸭与鹤,“雁默先烹”中的大雁,以及“偃鼠饮河”中的偃鼠,“鸡伏鹄卵”中的鸡等等,都被庄子信手拈来,成了他哲学著作里不可分割的部分 ,当然还有狗,也来到了他的笔下,为其哲学的思考服务了。庄子博学多识,观察又非常深入,且敏锐细腻,他从大千世界中动物的身上,看到了天下大道,和世间的人道。我不用猜测,即可断定,张学东也是喜欢老子孔子和庄子这些传统经典的,他看得多了,也悟出了自己的心得,所以就有了他想借各种动物之名,书写他对天下大道及人间人道的体验了。
在小说中大黄蜂和坦克这两条狗,还有刘火、谢亚军、谢亚洲、白小兰等一群少年伙伴,以及众多在五尺铺镇讨生活的人们,一个一个,活跃在张学东的笔下,以大黄蜂和坦克两条狗为中心,又一次丰富着张学东的文学创作的疆域,我阅读过了,读得情不自禁,读得欲罢不能,就很想写点儿自己的感受。但我欠缺写这类文字的笔法,拉拉杂杂写来,也算是对朋友的一种恩谢了。
恩谢我的好友张学东,总是能够给热爱他的读者以文学的、精神的、哲学的启示。
而且,我还相信,众读者在阅读了这部《家犬往事》后,会有比我更独到的新发现。
陕西省作协副主席、鲁迅文学奖获得者
吴克敬
2019年写于西安曲江
《家犬往事》是一部以描写自然灾害时期青少年成长的长篇小说,是作者为当代青少年谱写的逝去的岁月之歌,是一部以“良善、真诚、坚强和隐忍”等品格来塑造少年心灵的蕴藉之作。是作者从真实的现实背景中构建的一部饱含着苦难与坚韧的少年成长史和心灵史。
张学东,1972年生。中国作协会员。宁夏文坛新三棵树之一。国家一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六部,中短篇小说十部,两度入围鲁迅文学奖终评,四度荣登中国年度小说排行榜,多次获奖。个人先后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宁夏第二批“四个一批文艺人才”、宁夏政府特殊津贴享受者、宁夏“塞上文化名家”、宁夏社会哲学和文化艺术领军人才。现为宁夏作家协会副主席、《朔方》副主编。
《家犬往事》是一部以描写自然灾害时期青少年成长的长篇小说,是作者为当代青少年谱写的逝去的岁月之歌,是一部以“良善、真诚、坚强和隐忍”等品格来塑造少年心灵的蕴藉之作。是作者从真实的现实背景中构建的一部饱含着苦难与坚韧的少年成长史和心灵史。
张学东,1972年生。中国作协会员。宁夏文坛新三棵树之一。国家一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六部,中短篇小说十部,两度入围鲁迅文学奖终评,四度荣登中国年度小说排行榜,多次获奖。个人先后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宁夏第二批“四个一批文艺人才”、宁夏政府特殊津贴享受者、宁夏“塞上文化名家”、宁夏社会哲学和文化艺术领军人才。现为宁夏作家协会副主席、《朔方》副主编。
试读章节
1.
天将傍晚,暮色比往常要些微暗了那么一点儿。西面的杨树林子中,静静地浮动着铁锈色赤霞;杨树林子背后那条浑浊的河水,正自南向北不紧不慢地流淌着;更远处的山谷里,日头已悄然隐没了涨红的脸面,整个五尺铺镇便被暮气轻轻收拢,活像一只刚刚降落在地面上的大风筝,倏忽静了下来。
大黄蜂先听到马蹄声和车轱辘声,箭一般离开了家门奔向路口,虎视眈眈地蹲守在它平时喜欢的那块风水宝地上。说是“风水宝地”并不为过,这里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凡南来北往的人要经过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子,都得打这棵巨大的老榆树前经过。
很显然,大黄蜂迷恋的绝不是这些,它之所以蹲守在老榆树下,也许是为了占据有利的地形。狗跟人的差异在于,它们永远保持高度警惕,即便是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也不会轻易放过。因此,这天先看到或者嗅到那一家子人的,准是大黄蜂无疑了。
那家人的箱箱柜柜还真不少,结结实实足足拉了一马车。那马车真够宽阔的,尽管上面已装得满满当当,可车辕和车厢板上还猴了两三个人。一对粗壮的胶皮车轮,早被厚厚的泥浆黏糊住了,辚辚辘辘,由远而近,重荷下的车轮车身一路扭曲呻吟着,要散架了似的。
马车就这样慢慢地向镇街而来。
大黄蜂警觉地竖起耳朵,双眼如炬。其实,那只晃动在马车身后的黑影,早就引起了它的注意,尽管车轮辘辘,尽管车身吱吱扭扭,但这黄昏中微小的细节没有逃过它的眼睛。事情来得太快了,没有丝毫过渡,一场激烈的战斗,就在大黄蜂独自发动的突袭下展开了。
当时天色暗沉沉的,四周一派静寂。赶车的老者也有些昏昏欲睡,完全没有留意到榆树下面还守着一条矫健的大狗。大黄蜂龇牙咧嘴的模样,着实叫赶车人胆战心惊了。不过,大黄蜂并不打算伤及拉车的牲口和赶车人,而是灵巧地绕过车头,径直冲向车尾,瞄准时机,就想一招置对方于死地。
原来,这辆马车后面,用绳子拴着一条狗。那狗大概是一路跟着马车赶路的,不知走了多久,也许从黎明走到黄昏了吧,总之,在到达这五尺铺镇街的时候,它早已经饥肠辘辘、无精打采了。所以,当大黄蜂突然冲上前去,狠命地扑翻它的时候,这条狗才凄厉而愤怒地报以狂吠。似乎是因为被绳索无情地拴牢在车后,没有逃脱的可能,更没有进攻的余地。于是,那大狗只能挣扎着,从地上奋力爬起,以更加高亢的吠叫声,来显示自己的怒气和强悍。
狗咬狗一嘴毛,真是一点儿不假,大黄蜂早已准确无误地衔住对方脖颈处的皮毛;那狗也不示弱,一个鹞子翻身,两只前爪便用力抱住大黄蜂的脊背,毫不客气地反齿相击。
这阵子,马车上的几个人全都被惊醒了,一时间大人喊,孩子叫,赶车的老者惊恐万状地高高举起马鞭,鞭梢在半空中啪啪作响。两条激战中的大狗彻底疯狂了,那鞭子甩下去,也只是哼叫一声,彼此都不肯松开咬紧的牙关和撕扯的利爪。
没过多久,镇上其余的几条狗也纷至沓来,跟打群架似的,迅速在两条难分难解的战斗者四周形成了一个有效的包围圈。大黄蜂狺狺吼叫,也许它是想告诉同伴,不希望别的狗随便插手,因为它确信凭它自己的力量,是完全可以控制局面的。也是在这个当口,镇上好多老少都被吸引过来,重要的是,大黄蜂的主人也飞快地赶来了。
这个男人挥一挥拳头,再来两声粗鲁的断喝,大黄蜂尽管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可终不得不呜呜低叫,暂时不甘心地放弃攻击陌生的闯入者。然而,大黄蜂虽有些不依不饶地闪躲到主人身后,但并不想立刻撤离战场,它那凶巴巴的眼神,依旧死死盯着车后那条看似强大的对手,随时要伺机而动。
起初,没谁知道这架马车的来历,更不知晓车上那些人的底细。正值晚饭当口,前来围观的人,手里还捧着冒热气的饭碗。人们一面往嘴里扒拉饭菜,一面鸭子般伸长了脖颈巴望,嚷闹声、狗叫声此起彼伏。赶车老者倒是借机跟人们打问了一声,大伙儿才听出对方口音并非当地的。
大黄蜂的主人皱皱眉头,朝路口的另一条窄街指了指,说:“呶,前面的路口一拐,就到了。”赶车老者连忙十分友好地道了声谢,又重新吆喝起疲沓无神的牲口,拉着马车朝着刚刚问妥的那个方向轱辘轱辘去了。
人们又七嘴八舌地吵嚷了一阵儿。有人说那马车上装的尽是些过日子的家什,八成是来此安家落户的;也有人说,车沿上低头坐着的那个女人很洋气,衣裳干净敞亮,剪发头上还别着两根黑亮黑亮的卡子,有股子很香很香的味道,直往人鼻子眼里钻。这个议论一出来,马上有人戏谑道,你又不是大黄蜂,鼻子咋还狗灵狗灵的。于是,大伙儿又禁不住稀里哗啦一片哄笑。
霎时,这松快的笑声就把原本昏暗的天色彻彻底底搅和得一团漆黑了。靠街边的那一排小窗户,零星地闪起了亮光,人们这才一只手抓着空饭碗,一只手捏着油腻腻的筷子把,吊儿郎当地往家去。孩子们把碗盆敲得当当响,难免又被大人一通吼骂:敲敲敲!当个讨吃要饭去……
大黄蜂一会儿走到主人前头,一会儿又故意落后那么一截。这很明显,它的情绪并没有完全恢复,嘴里分明还衔着几根气味怪异的狗毛。那毛是灰褐色的,粘在舌尖上吐也吐不掉,怎么说 呢,有点儿像狸猫那种幽冥的颜色。这感觉很糟,直叫它作呕。想到那些整天猫在堂屋暄软的被垛上,喵呜喵呜怪叫的猫,大黄蜂就气不打一处来。猫是奸臣。这话主人经常挂在嘴上。但人们似乎又离不开那些矫情的猫,因为猫能抓住老鼠,主人还得靠它们打帮手呢。狗向来不屑于去抓老鼠的,想想老鼠那猥琐渺小的丑样,就觉得好笑,更别提要去碰一下了。
自然,主人也说过狗是忠臣的话,这就足够了,狗在历朝历代都是好样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镇上只要一放电影,什么狗腿子、狗汉奸、狗杂种,还有狗娘养的,都从黑洞洞的大喇叭嘴里理直气壮地骂出来,大黄蜂听了真是又恼火又伤心,狗到底惹着他们什么了,干吗老把狗扯进去?有时实在听不下去,它就冲那晃动人影的雪白幕布上,汪汪汪大叫一通,可是喇叭声音太强大了,根本没人理睬一条狗的愤怒。它简直讨厌死电影了。
现在,大黄蜂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狗。如果主人再晚来一步,兴许那货已经完蛋了,它非咬断对方的喉咙不可。在五尺铺,它从来没有输过,左邻右舍的狗都把它当老大。它向来说一不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主人一家的话需要言听计从,此外它谁都不怕,尤其是那些摸不着头脑就贸然闯入自己领地的家伙,非得给它们点儿颜色瞧瞧。
不过,不过……今天它似乎多了一些隐忧,这种感觉很奇怪, 让这条自以为强大的老狗好半天都心神不宁。对方先前死死扑抓到它身上的时候,那恣睢的牙齿和滔天的嚎叫,都是它以前罕见的,直到此刻,那家伙留在自己身上的陌生而冰冷的口水气息还经久不散。让它感到疑惑的还有,镇上的男人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一个个好像还很欢快,尤其是它听到那些无聊的家伙谈论什么女人啦、香味啦、洋气啦的时候,它真是替这些男人感到悲哀。
主人的兴致似乎也很高。他没有马上扭头回家的打算,而是倒背起双手,镇干部似的,径直朝那辆马车消失的地方一步步走去。街边是很多年前植下的两排柳树,那些巨大的树冠早已耳鬓厮磨纠缠不清,这让刚刚铺展开的夜色,变得有几分神秘莫测。
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在头顶留下的一丝空隙,依稀可见深蓝色的夜空,早有几颗星星在俏皮地眨眼了。
大黄蜂一路犹疑着,东瞅瞅,西望望,到底还是尾随在主人身后。主人上身穿了件蓝色跨栏背心,外面披着件半新不旧的白布衫,布衫很旧了,领子和袖口都开了线,走动的时候,两只空袖子微微摆动,长长的影子也跟着在地上胡乱摇晃。大黄蜂有时会嗅一嗅那个在地上晃动的玩意儿,黝黑的鼻头一抽一抽,倏地又抬起鼻头往前去了。走几步,又原地站定,再次拿鼻尖去接触地面。显然,这条它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如今出现了一种陌生而独特的气味,这让它的嗅觉和心头都为之一震。它像在仔细钻研什么,竭力将嘴唇贴向街面,以便两只鼻孔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更清晰的气味——它终于恍然大悟,这气味来自同类,更确切点儿说,是来自一条它完全不了解的陌生公狗的尿液。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和异样,陌生感总是让狗感到兴奋。
拐过主街,再走不上几步,一眼就能望见了,先前那辆马车已停靠在一所冷清清的院落前了;而且,已有人影不时地进出那扇院门,间或能听到丁零咚隆的响动,那是搬运东西的声音。一个女人口气谨慎地叮嘱着:“喂,都当心点,别毛手毛脚的,小心碰疼自己……”再有就是两个孩子,唧唧咕咕的说话声,说不上是欢乐还是无聊。大黄蜂看懂了,那些人正忙乎着往院里搬车上的物件。可是它又弄不明白,这些人到底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突然间就搬到这镇上来了,谁允许他们冒冒失失这么干的。就算是打外面跑进来一条野狗,那也得跟它打声招呼吧。
但是,这个疑问还没能解除,新的问题立刻又浮出水面。大黄蜂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主人竟也心血来潮,正信步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而且,他人一到车前,就不费吹灰之力从马车上抱起一只很大的木头箱子,再一哈腰,猛地扛在肩膀头上了。大黄蜂简直蒙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有力气没处使了,它不由得朝着主人倾斜移动的背影,大声叫了两嗓子。但是,它的叫喊一点儿用也没有,主人干起活来向来这样,他可是这镇上有名的劳模,得过奖状,胸前戴过大红花的。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女人笑盈盈的道谢声:“啊呀呀,真是太谢谢大哥了,我这里正缺人手呢,你瞧, 我们一家新来乍到的,孩子又太小……”
等主人放下那只大箱子,再从院里出来时,身上的白布衫不见了,倒是那个女人紧随其后。他俩双双走到车边,四只手很努力地去抬一只木头柜子,男人抬一头,女人抬另一头,脸和脸相对着,慢慢移动碎步,配合得十分默契。那柜面看上去光滑平整, 是上了顶好的油漆的,明亮得似乎都能映出他俩红扑扑的面影。大黄蜂觉得,主人今天积极得有些过头,毕竟跟人家素不相识, 怎么那么好心肠呢?
…………
整部作品以深厚饱满的悲悯之情,对少年的微妙心理予以烛照,字里行间蕴含着真善美的朴素力量,力图*限度地唤起年轻的读者对爱、勇气、坚强与忠诚的向往。
——徐则臣(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得者)
“一条狗有一条狗的命,好比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我就是这么进入张学东的《家犬往事》的,这是一部书写少年和家犬成长的故事,我在书中见识了那只名叫大黄蜂的狗,它活灵活现地窜到张学东的笔下,承担起他的精神思考,还有他的文学情怀。
——吴克敬(鲁迅文学奖获得主、陕西省作协副主席)
平凡而苦难生活里的悲悯、同情以及宽容,构成了张学东几乎所有小说的情感力量。长篇新作《家犬往事》是其童年叙事的重要作品,张学东于幽微之处极为细致而精准地展现了困境之中人性的复杂状态,即便有彷徨和黑暗,有困惑与伤害,但小说始终充盈着善良与救赎的力量。
——周卫彬(青年文学评论家、江苏省紫金文艺评论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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