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五笺--植物与中国传统文化

草木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无价之宝。它是空气的清新剂、水土的保护神，也是果腹的食料、治病的药物，还是观赏的景致、精神的寄托，甚至可作为生命的象征。对于普通百姓，尤其是田园人家，草木更是须臾在侧之物，犹如刘姥姥所说∶“我们成日家和树林子作街坊，困了枕着他睡，乏了靠着他坐，荒年间饿了还吃他，眼睛里天天见他，耳朵里天天听他，口儿里天天讲他。”（《红楼梦》第四十一回）这部著作写的就是“枕着睡”“靠着坐”“饿了吃”“天天见”“天天听”“天天讲”的草木。
有幸先睹全书，为快者略有三端：
分而有序，合则有统。在人间万物中，草木名称之满坑满谷、歌咏之不离不弃、书写之未完未了、绘画之惟妙惟肖、功用之无穷无尽，谅是其他物类难以与之媲美的。全书以草木之“名”“咏”“书”“绘”“用”分为五“笺”。各笺据所属题目而梳理有序，诸笺因统属草木而条贯相通。《释名释言语》有曰∶“名，明也，明实使分明也。”“名”笺辨名以明实，阐述草木的含义，说明草木与植物、本草的异同，进而胪陈草木名称的种种缘起。“咏”笺以反映原始社会狩猎生活的《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为肇迹，由《诗经》《楚辞》而下，直通明清小品、近代散文。识“橘颂”的坚毅，悟“采菊”的“悠然”伤悲切的“豆豉”，赞高昂的“白杨”饱含“溅泪”“惊心”的忧愤，备尝“锄禾”“汗滴”的辛劳。书籍是具有物质载体的精神文化产品，"书"笺关涉《山海经》《博物志》《南方草木状》《梦溪笔谈》等博物学书，《竹谱》《茶经》《笋谱》《菊谱》等草木谱录书。更多的则是本草类书籍，自《神农本草经》《吴普本草》《本草经集注》以左，唐之《新修》，宋之《开宝》《嘉祐》《图经》《证类》，明之《纲目》，清之《备要》《图考》，收录的药物宛若滚雪球般逐渐累积，好似叙述一部本草小史。旁涉食疗、农政、园圃类书籍。“绘”笺从绘画本是文字的先驱开篇，列举诸书记载、各地发现的草木岩画，彩陶、青铜等器物上的多种草木纹样，述及草木壁画，包括石窟壁画、墓葬壁画，延至中国画的三大门类人物、山水、花鸟，赓续书籍的插图及草木图谱类作品。“用”笺以好吃、好治、好看、好洁、好赏立意。好吃聊饮食，既有《山家清供》《随园食单》等饮食烹饪专著，也不乏苏东坡、李笠翁诸老饕的美食之说。好治述药物，分析人类对草木药用功效的认识，既有前人经验的总结，也有外来知识的涌入，甚至有类似草木及其药用效验的推衍。好看示妆容，簪花佩草，涂脂敷粉，点唇画眉，无所不至。好洁话沐浴，澡豆、皂荚、无患子、草木灰，皆多施用。好赏唠插花，或插于瓶，或置于盆，或安于盘，甚至有插花的仪式、展览。
行文鲜活，纵横开阖。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存世出土，书载碑镌，乃至口耳相传、亲身经历，大凡与草木有所关联者每多言及。笔锋所至，涉猎成趣，仿佛一位博学草木者随心而为，如数家珍般地娓娓而谈。如笺“草木有名”，从孔子“必也正名乎”说起，畅谈草木的名称∶有正名，也有异名；有雅称，也有俗称。有一物多名，也有多物一名。就其名称的来源而言，或由颜色，或因气味，或本形态，或依质地，或据功用，或关时节，或缘地域，乃至得之于比喻、典故、人名、避讳、音译。有以草木为城市名、国家名，自然也有用作为器物名、书斋名、民居名等。其间列举从《尔雅》《方言》，到《本草纲目》《事物异名录》，甚至日本《本草和名》《本草异名记》所载，近乎一部草木类名物训诂简史。由草木的名称引出以此取乐的斗百草游戏，嗑斗百草的由来，诗文中的记载，图籍内的画面。再带出贵妇发鬓戴插的斗花习俗、文人烹煮品尝的斗茶雅玩。由斗草、斗花、斗茶之类“文斗”，又牵出叶柄相勾、捏住相拽的“拔老根儿”之类的“武斗”。更挈出关乎草木的谜语、对子、酒令，以至于诗文、尺牍相关记载。顺流而下，兴味盎然。
议论得体，考证精当。在叙事过程中适当融入议论、考证。如第二笺“草木有咏”，在叙述赋体文吟咏草木时，说到曾被萧统《文选》列为首篇的东汉班固《两都赋》，其序认为汉赋“或以抒下情而通讽喻，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一般视“宣上德”属歌颂一类，“通讽喻”也是以颂为讽，从而形成汉赋歌功颂德的内容特点。本书作者感到“宣上德”者固然多属“歌功颂德的附庸之作”，“而‘抒下情’则会催生出真正的好作品”。所谓“催生出真正的好作品”，意指催生出后世以讽为本色的“抒下情”的佳作。所举有西晋嵇含《孤黍赋》、夏侯湛《浮萍赋》等。《孤黍赋》正文虽佚，而赋序尚存，就中可见此赋借植物生长环境为喻，嘲讽世上投机钻营、贪求利禄之徒，披露了作者疾恶如仇的心情。这属于得体的议论。笺《草木有名》叙述北大秦简医方有治疗痈溃的药物“奄卢”，研究者误以为与《五十二病方》中的“合卢”有关。本书作者据《广雅疏证》《素问》《证类本草》诸书，考证奄卢为蕃蔺子，北大秦简医方取该药活血化瘀的效用以治痈溃。这属于精当的考证。
《释名·释言语》有云∶“序，抒也，批抒其实也。”意谓序文就是要宣发所序之书的实际情况。以上所言，盖本乎刘熙此说。
以“笺”命题，取用唐人孔颖达“记识其事”之意。有关草木之事，前人的歌咏、书画，洋洋洒洒，不知凡几，还有什么需要“记识”的因其还欠着连贯，还显得拘谨，还存有疑惑，觉得还有旁通直贯的内容要铺陈，还有不落窠臼的言辞须神聊，还有发人耳目的考析待补正。“由得我们说话”，这或许是作者写作此书的初心。
作者于业礼博士好学能文，勤奋有加，是我省心的诸生之一。期盼坚持不渝，持之以恒，郑板桥诗句“新竹高于旧竹枝”的喜人景象，自可乐见。
段逸山2022年8月

本书是一本围绕草木题材的散文集。全书分为五部分，分别是草木有名、草木有咏、草木有书、草木有绘、草木有用。草木有名主要围绕草木的名称、正名、异名展开。草木有咏则围绕诗词、明清小品文以及近代作家笔下对于草木的描述、研究展开，赋予作者自身的体会。草木有书则对历代本草、草木著述及今人著述等进行研究。草木有绘则对历代的草木插画进行研究、评述，包括敦煌壁画中的植物、花鸟画中的草木、草木画谱以及本草著作插图等。草木有用则作者从药用功效、哲学等角度进行阐述，颇有新意。本书可供广大草木爱好者参考阅读。

本书是一本围绕草木题材的散文集。全书分为五部分，分别是草木有名、草木有咏、草木有书、草木有绘、草木有用。草木有名主要围绕草木的名称、正名、异名展开。草木有咏则围绕诗词、明清小品文以及近代作家笔下对于草木的描述、研究展开，赋予作者自身的体会。草木有书则对历代本草、草木著述及今人著述等进行研究。草木有绘则对历代的草木插画进行研究、评述，包括敦煌壁画中的植物、花鸟画中的草木、草木画谱以及本草著作插图等。草木有用则作者从药用功效、哲学等角度进行阐述，颇有新意。本书可供广大草木爱好者参考阅读。

于业礼（笔名于则于），中医学博士，青年作家，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工作于上海中医药大学科技人文研究院。主要从事中医古籍文献与中医药文化研究，写作小说、散文等。出版学术专著《 黑水城出土汉文医学文献研究 》一种，在《敦煌研究》等刊发表学术论文四十余篇，在《上海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小说、诗歌三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青年项目及博士后科研基金各1项。

笺 草木有名 — 001
名者明也 — 002
不敢伸脚 — 008
今日学者之难 — 013
口里说着它 — 019
闲来斗百草 — 025
被“玩坏”的草木名称 — 031
第二笺 草木有咏 — 037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 038
香草美人 — 043
随事笔记 — 049
庭有枇杷树 — 054
草木精怪 — 061
由得我们说话 — 067
第三笺 草木有书 — 073
博物君子 — 074
草木谱录 — 080
神农家书（上） — 085
神农家书（下） — 091
食疗资身 — 096
农家者流 — 102
第四笺 草木有绘 — 109
文字之先驱 — 110
草木纹样 — 114
壁画中的草木 — 120
似与不似 — 125
图说与画谱 — 132
本草插图 — 138
第五笺 草木有用 — 147
草木食事 — 148
无草不可为药 — 154
簪花记 — 159
妆点沐浴 — 165
假盘盂而作地 — 171
园林孤植 — 178
参考文献 — 186

本书是一本围绕草木题材的散文集。全书分为五部分，分别是草木有名、草木有咏、草木有书、草木有绘、草木有用。草木有名主要围绕草木的名称、正名、异名展开。草木有咏则围绕诗词、明清小品文以及近代作家笔下对于草木的描述、研究展开，赋予作者自身的体会。草木有书则对历代本草、草木著述及今人著述等进行研究。草木有绘则对历代的草木插画进行研究、评述，包括敦煌壁画中的植物、花鸟画中的草木、草木画谱以及本草著作插图等。草木有用则作者从药用功效、哲学等角度进行阐述，颇有新意。本书可供广大草木爱好者参考阅读。

于业礼（笔名于则于），中医学博士，青年作家，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工作于上海中医药大学科技人文研究院。主要从事中医古籍文献与中医药文化研究，写作小说、散文等。出版学术专著《 黑水城出土汉文医学文献研究 》一种，在《敦煌研究》等刊发表学术论文四十余篇，在《上海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小说、诗歌三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青年项目及博士后科研基金各1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