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来自乌鸦的生活和歌（英国传奇桂冠诗人特德·休斯成名之作）

本书是英国桂冠诗人特德·休斯的第四部诗集，也是他创作生涯的代表作。诗集共有三个版本，本书采用的是全面的一版，收录67首诗歌。在创作的关键时期，通过与历史、神话和自然世界的深入接触，休斯找到了乌鸦作为自己诗歌的结构和形象，这使其视野获得了新的力量和连贯性。在休斯看来，乌鸦是许多神话的核心鸟类，是不列颠神话传说中的王者，有着令人着迷的品质。在诗集中，休斯以乌鸦为主人公，以其在遭解构的宗教生活和现代世界中的经历，重铸其具世界性意义的作为古老文化英雄的自我，再造神话的创造性内在生命能量，并以此生命能量拯救诗人自我的危机，实现对现代社会生活中人之心灵创伤的疗救。《乌鸦》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评论家认为，休斯为“英语诗歌找到了一个新的英雄”，是一部令人不安同时震撼人心的作品。

特德·休斯(Ted Hughes，1930—1998)

诗人、翻译家、评论家，二战后英国重要的两位诗人之一。休斯是美国女诗人普拉斯的丈夫。他一生写了40多部作品，出版有《雨中鹰》《乌鸦》《雨中鹰及其他：诗选1957—1994》《生日信》等诗集，《诗的锻造：休斯写作教学手册》《冬日花粉：休斯文集》《神的舞者：致T.S.艾略特》《莎士比亚与完整存在之女神》等文集。从1984年直至去世，休斯一直是英国的桂冠诗人。休斯早期的诗多以自然之美和自然中的暴力为主题，后期的诗在强悍之中注入一股沉郁顿挫之气，突出了诗人对生命的觉醒和顿悟。2011年，休斯纪念碑被安置于英国西敏寺的“诗人角”，与长眠于此的乔叟、莎士比亚、雪莱、拜伦、艾略特等人为伍。

◎译者简介

赵  四

诗人、译者、诗学学者，编辑。文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后。目前在《诗刊》供职。在海内外出版有十余种著作，包括汉语诗集《白乌鸦》《消失，记忆》，英语诗集《在一道闪电中》，斯洛伐克语诗集《出离与返归》等；译有托马斯·萨拉蒙、埃德蒙·雅贝斯、特德·休斯、蒂姆·利尔本等诗人的多部诗集；撰有《俄耳甫斯主义诗人》等数篇有影响的诗学文章，其中《译可译，非常译》收入国家“十三五”重点图书《中国新诗总论·翻译卷》。获波兰玛利亚·科诺普尼茨卡诗歌奖(2012)、杰里·苏利马-卡明斯基文学奖章(2020)等荣誉。

◎目录

001 两个传说

003 世系

005 子宫口的考试

007 杀戮

009 乌鸦和妈妈

011 门

012 孩子气的恶作剧

014 乌鸦的课

016 乌鸦飞落

018 那一刻

019 乌鸦听到命运敲门

021 乌鸦暴龙

023 乌鸦的战争记事

026 黑色畜牲

028 呲笑

030 乌鸦谈心

032 乌鸦对圣乔治的记述

035 一场灾难

037 前颅骨的战斗

039 乌鸦的神学

041 乌鸦落败

043 乌鸦和群鸟

044 犯罪谣

046 海滩上的乌鸦

047 角逐者

050 俄狄浦斯乌鸦

052 乌鸦的梳妆台

053 一个可怕的宗教错误

055 乌鸦尝试大众传媒

057 乌鸦的勇气衰退

058 在笑声中

060 乌鸦紧锁眉头

061 魔法的危险

063 知更鸟之歌

064 天堂戏法

065 乌鸦行猎

067 猫头鹰的歌

068 乌鸦的言外之意

070 乌鸦的象图腾之歌

073 黎明玫瑰

074 乌鸦的玩伴

075 乌鸦自我

077 笑意

080 乌鸦即兴创作

082 鸦色

083 乌鸦的战斗狂怒

085 乌鸦比以往更黑

087 复仇寓言

088 睡前故事

091 乌鸦的自己之歌

092 患病的乌鸦

093 献给菲勒斯的歌

097 苹果悲剧

099 乌鸦陷自己于一幅中国壁画

101 乌鸦的后一役

102 乌鸦和大海

104 真相杀死所有人

106 乌鸦和石头

107 古代石碑残片

108 一出小戏的笔记

110 蛇的赞美诗

112 情歌

115 一瞥

116 腐尸之王

117 两支爱斯基摩人的歌

一 逃离永恒

二 水如何开始运行

121 小血

122 乌鸦家族新神话

———特德·休斯 《乌鸦》导读

本书是英国桂冠诗人特德·休斯的第四部诗集，也是他创作生涯的代表作。诗集共有三个版本，本书采用的是全面的一版，收录67首诗歌。在创作的关键时期，通过与历史、神话和自然世界的深入接触，休斯找到了乌鸦作为自己诗歌的结构和形象，这使其视野获得了新的力量和连贯性。在休斯看来，乌鸦是许多神话的核心鸟类，是不列颠神话传说中的王者，有着令人着迷的品质。在诗集中，休斯以乌鸦为主人公，以其在遭解构的宗教生活和现代世界中的经历，重铸其具世界性意义的作为古老文化英雄的自我，再造神话的创造性内在生命能量，并以此生命能量拯救诗人自我的危机，实现对现代社会生活中人之心灵创伤的疗救。《乌鸦》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评论家认为，休斯为“英语诗歌找到了一个新的英雄”，是一部令人不安同时震撼人心的作品。

特德·休斯(Ted Hughes，1930—1998)

诗人、翻译家、评论家，二战后英国重要的两位诗人之一。休斯是美国女诗人普拉斯的丈夫。他一生写了40多部作品，出版有《雨中鹰》《乌鸦》《雨中鹰及其他：诗选1957—1994》《生日信》等诗集，《诗的锻造：休斯写作教学手册》《冬日花粉：休斯文集》《神的舞者：致T.S.艾略特》《莎士比亚与完整存在之女神》等文集。从1984年直至去世，休斯一直是英国的桂冠诗人。休斯早期的诗多以自然之美和自然中的暴力为主题，后期的诗在强悍之中注入一股沉郁顿挫之气，突出了诗人对生命的觉醒和顿悟。2011年，休斯纪念碑被安置于英国西敏寺的“诗人角”，与长眠于此的乔叟、莎士比亚、雪莱、拜伦、艾略特等人为伍。

◎译者简介

赵  四

诗人、译者、诗学学者，编辑。文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后。目前在《诗刊》供职。在海内外出版有十余种著作，包括汉语诗集《白乌鸦》《消失，记忆》，英语诗集《在一道闪电中》，斯洛伐克语诗集《出离与返归》等；译有托马斯·萨拉蒙、埃德蒙·雅贝斯、特德·休斯、蒂姆·利尔本等诗人的多部诗集；撰有《俄耳甫斯主义诗人》等数篇有影响的诗学文章，其中《译可译，非常译》收入国家“十三五”重点图书《中国新诗总论·翻译卷》。获波兰玛利亚·科诺普尼茨卡诗歌奖(2012)、杰里·苏利马-卡明斯基文学奖章(2020)等荣誉。

乌鸦家族新神话——特德·休斯《乌鸦》导读（节选）

赵  四

他的翅膀是他的之书硬挺的书脊，

他自己是书页——固体墨水铸就。

——《乌鸦自我》 

开场白

阅读这本诗集，每一个心怀“天下乌鸦一般黑”执念的现代人，也就是基本只记得乌鸦负面文化内涵的读者，首先会反射性地提出一个问题：我们的大诗人特德·休斯缘何会在他创作生涯中重要的第四本诗集里（凭此他成为了一位大诗人）选择乌鸦作为主角？

作为中国读者，即便我们多少有些残留的关于“三足乌”太阳神的记忆，也早已随着后羿射下的九个太阳，在多少个世代“不语怪力乱神”的精神系统哺育下，只在心灵之耳中烙下了“乌鸦嘴”发出的不祥鸣啼……

但是对大不列颠岛或北美大陆的读者而言，情况可能会大不相同。

温斯顿·丘吉尔如果再多活个五六年，寿延至1970年，读到新出版的休斯《乌鸦》，他可能会心一笑。据说二战期间，伦敦塔山被轰炸，伦敦塔里的乌鸦找不到了。对古代传说了如指掌的丘吉尔立即下令更换乌鸦，于是新一批乌鸦吉祥物从凯尔特人的土地——威尔士丘陵和苏格兰高地出发，被带到了塔山上的新家来安身立命。

我们隐隐感觉到，休斯在这本诗集的题材选择方面，对于一个不列颠人来说，可能不但不是逆天而行，反而带点准备登顶不列颠的诗歌王者钦点乌鸦的理直气壮，至少我们嗅得出，休斯的诗歌意识中饱含着某种文化寻根气息。

所以，为中国读者阅读理解计，我们首先来探寻一下塔山乌鸦的根源。

凯尔特大神布兰，其名字就是凯尔特语的“乌鸦”之意，全称“终有一死的巨人布兰”（Bendigeifran，英译The mortal giant Bran）或“蒙福的布兰”（Blessed Crow），原为海神，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神，能够徒步涉过不列颠和爱尔兰之间的海峡，后来被描述为大不列颠岛的加冕国王（如威尔士神话传说故事集《马比诺吉昂》）。由于他身体过大，他和他的廷臣们不得不住在帐篷里，因为没有任何足够大的房子能够容纳他。凯尔特人崇拜人头，认为它是灵魂所在之地，人死后它可以独立存活。布兰在受了有毒长矛攻击带来的致命伤后，要求他的同伴们砍下他的头随身携带，这样他就会给他们带来美妙的娱乐和陪伴，只要他们不打开某道禁忌之门，一切就可以保持原状。而如果那扇门被打开，他们会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并会记住他们所有的悲伤。后，布兰请同伴将自己的头颅埋葬在伦敦的白山（即现在的塔山）。一切果然如布兰所预言的那样发生了，布兰的“高贵头颅”（Urdawl Ben，英译noble head）在哈莱克（Harlect）陪他的同伴们渡过了87年欢乐时光，终被带到伦敦，葬在了白山，面朝法兰西，布兰的头颅作为守护神阻止着异族入侵，直到被挖出。传说是亚瑟王挖出了它，因为亚瑟王希望不列颠由他的战士们的勇气而非辟邪法宝来守护。高贵头颅此后则统领着异世界的乐土瓜利斯岛（island of Gwales）。

既然故事中闪过了亚瑟王的身影，文学饱学之士可能会忆起拉曼却地区的守护者堂吉诃德骑士那关于游侠骑士是何意思的著名回答：

“诸位没有读过英国的编年史和历史吗？……里面谈到了亚瑟王，我们罗马语系西班牙语称之为亚图斯国王的著名业绩。人们广泛传说，英国那个国王并没有死，而是被魔法变成了一只乌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会恢复他的王国和王位，重新统治他的王国。从那时起到现在，没有一个英国人打死过一只乌鸦，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这一点吗？”

看来在英格兰，在康沃尔流传的亚瑟王以乌鸦的形式继续存在，而射杀乌鸦会带来厄运的传言与禁忌，早已漂洋过海，越过赫拉克勒斯之柱，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游荡了多个世纪。

从中也可见，乌鸦，在不列颠民间文化传统中结出的重要想象性果实，竟是王者。不禁让人感慨，唯死亡是后胜者！总在死亡现场率先出现的乌鸦，凭此捷足先登秘境而为神使、而为王者？只有休斯的诗句，使这王者的信心尖利震响于一个个听者的耳鼓：

“但是谁比死神还强大？

显然是我。”

——《子宫口的考试》

死亡是胜者，但唯有生命，是王者。在休斯《乌鸦》中的主角，是生命不管不顾地去尝试一切的不可磨灭的冲动，是无从被粉碎，可以无尽腐化、无尽转化的生命“能量”之本尊，因而他比死亡更强大。

如果从人类学角度来考察乌鸦——这一在地球上为聪明、分布广、为杂食和少音乐性的鸣禽，考察其文化积淀的风息在历史记忆中吹遍七大洲五大洋的洋洋大观，那可真是一个乌鸦学大课题，够写出一书架著作来。

所以，我们就此打住，来看看休斯是如何创造出文学的新乌鸦史诗的。

乌鸦的歌：源起

休斯的出生地麦特莫伊德村位于西约克郡上考尔德地区，在诗集《艾默特废墟》（Remains of Elmet）的序言中，休斯谈到这里曾是盎格鲁入侵之前的后一个古凯尔特王国的一部分。我们可以想象，从英国语言文学专业转学到考古和人类学专业的休斯，在转学后无须专门学习，自小听闻和阅读的故事便使他对当地流传的诸多古老凯尔特神话传说耳熟能详，这些古老记忆是积淀在他血液和本能里的精神基因。

对于这些神话传说中的乌鸦形象，休斯认识明确，在写给评论家阿兰·鲍德的信中他曾言之笃笃：

乌鸦是布兰之鸟，是不列颠古老、的动物图腾。……英格兰却自以为是狮子——但那只是后来冒牌的舶来品，英格兰本土的图腾应该是乌鸦。无论你怎么绞尽脑汁来描画一个英格兰人的色彩，你多少总会想到乌鸦。

据《剑桥文学指南：特德·休斯卷》介绍，当休斯在剑桥大学从英语专业转学人类学专业时，他经历了他认为的“萨满召唤”，“戏剧性的表现出现在他醒着的梦中。超自然力量介入了……”，此后毅然扎根于人类学的专业学习和长期兴趣所在的有意识的阅读积累，这使休斯在诸精神学科方面都具有较为全面系统和专业的认识水平。他对人类学、神话学、精神分析学、神秘主义等思想广泛接受，对萨满教、赫尔墨斯主义、新柏拉图主义、苏菲主义、炼金术、藏传佛教、犹太教喀巴拉等都有专业的判断分析能力，对物理学、民族志、生态学、动物行为学和超心理学等也保持了终身的兴趣。可以说，顺应着时代风潮，那是一个世界的“他者”形象急剧涌现以应对时代精神危机，从而使人类有史以来次拥有“所有人类文化可供我们研究”（加里·斯奈德语）的人文环境，当此际，出于自身精神危机亟需心理出口等内在原因，休斯充分利用世界博物馆，建构起了自己作为一个当代神话诗人的外延广阔的知识结构。求学经历上遇到的“萨满召唤”，也预示了日后休斯将成长为一位萨满巫灵式的诗人，终身信奉诗歌的解放和同等于宗教疗愈之力的诗学理想。他真正实现了叶芝对诗人的寄望，诗人必须研究哲学：学习一切，然后在写作时忘记它。只是休斯用包含了“神哲学”在内的、同等广博的，视角更为原始、非西方的“人类学”，替换了“哲学”一词。到休斯写作《乌鸦》时，他已具有了广泛融合的内化了的原始主义世界观，“萨满和神话追求将成为诗人作为治疗者和解放者的主要范式和神圣脚本”（兰德·布兰德斯）。

虽有传言，但爱伦·坡的《乌鸦》（The Raven）灵感是否真的来自狄更斯的乌鸦“格雷普”仿佛为坐实不列颠人的乌鸦情结，爱养动物的英国大作家狄更斯一生养过三只乌鸦，名为格雷普（英文Grip，“紧握”之意）一世、二世、三世。1842年，某世格雷普更是陪同作家作了美国之行——此行在费城，狄更斯遇到了爱伦·坡，美国作家被这只健谈的乌鸦深深吸引。有一种传言，这只格雷普就是爱伦·坡名诗《乌鸦》的灵感来源。，我们并不能确定。休斯的《乌鸦》（Crow）灵感首先来自伦纳德·巴斯金与乌鸦相关艺术作品，则是毫无疑义的。在《沙滩上的乌鸦》一文后，休斯自述道：

《乌鸦》的诞生源于伦纳德·巴斯金的邀请；当时，我受邀与他一同创作一本单纯以乌鸦为主题的书。成群的乌鸦已然以各种各样的形态聚集在他的雕塑、绘画与版画作品之中，但他希望能在此基础之上创造更多的乌鸦。或许，在任何一位作者手中，作为一本书的主角，乌鸦都将成为一种象征，而一只具有象征意义的乌鸦始终活在传奇世界之中。这便是《乌鸦》之翔的开端。

巴斯金是纽约一位犹太教正统派拉比之子，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场上作战，他的艺术作品充满了表现人类普遍存在的非人性的暴行和黑暗预感而带来的冲击力。和他灵魂相通的休斯接受邀请，在1966年至1969年间进行了大规模的乌鸦主题写作，这个时期也正处在休斯生命中的两次悲剧期间。不得不说，休斯的“乌鸦”新神话，是带着应对危机、旧我死去、寻求复活新生的诗人“以追求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的乌鸦（，但却失败了）”为灵魂重生框架横空出世于休斯的命运中的。诗人首先疗愈自我，而当他并不以“自白”为诗歌方式，而是诉诸神话、神秘主义和魔力来探索宇宙、社会、自我，借此实现疗愈，他也就因这介质的普世性而具备了疗愈读者和社会的可能，前提是如果后者放弃防御、准备接受治疗的话。

1963年2月11日，休斯的前妻美国女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自杀辞世。六年之后，1969年3月23日，当年休斯婚内出轨后与之共同生活的情人阿西娅·魏维尔携她与休斯的女儿，年仅四岁的舒拉，以同于普拉斯的煤气自杀的方式惨烈弃世。任何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只有当事双方自己知道是什么感受，外人难以置喙，能够对双方相互关系的各种模式有所了解，同时又富于同情理解的，事实上也许只有星象学家，这一点作为心理学家而又对星象学造诣精深的荣格有资格启示世人。面对文本，我们所能知道的只是，起于普拉斯自杀的心理危机的乌鸦创作，终结于阿西娅危机，化作了《乌鸦》献词里的一行沉重字迹：纪念阿西娅和舒拉。

因此，我们认同：“危机是休斯大部分作品的催化剂，而《乌鸦》则是对个人和公共危机的回应。‘我的整个写作生涯有时对我来说并不是在寻找一种特定的风格，而是针对这种或那种危机的风格。’”（兰德·布兰德斯）休斯显然对自己的“灾难创造”诗歌的心理机制比任何评论家都认识得更为清晰、深刻。他亦曾自述关于《乌鸦》的风格考虑：

《乌鸦》的个想法实际上是一种风格的想法。在民间传说中，王子继续他的冒险征程，他来到马厩，里面满是漂亮的马匹，他需要一匹马步入下一阶段，国王的女儿建议他不要接受提供给他的任何漂亮马匹，而要选那匹肮脏结痂的小马驹。你看，我扔掉了老鹰选择了乌鸦。这个想法初只是为了写他的歌，一只乌鸦会唱的歌。换句话说，是没有任何音乐的歌，用一种超级简单和超级丑陋的语言，在某种程度上摆脱了除了他想说的话以外的一切，没有任何其他考虑，这就是整个事情的风格基础。我在几首诗中接近了它。从那里我真正开始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这些用“超级简单和超级丑陋的语言”写就的乌鸦的歌，具有“原始的奥义咒语制造者”休斯评价塞尔维亚诗人瓦斯科·波帕语。（primitive，gnomic spellmaker）写就的“小寓言”“视像逸事”的原型诗歌风格。以“乌鸦诗”写就的乌鸦新神话，在类似于世代以来承载着强大能量和情感的神话、仪式框架内，以原初人乌鸦的眼光和其孩子气的情绪化的古怪态度，体验、经历着生与死的戏剧性及其激荡，触及神性和魔性的强大力量，在古老的人类行为模式中展开以普遍的元素法则和生物法则为源点的宇宙视野。

休斯在数个场合均谈到过这只乌鸦的“噩梦创生”起源，是一个他曾有宏大构想但终究没有写出的伪经故事，这个故事和《乌鸦》的关系是“组装起诗歌的机器”，本身和乌鸦诗歌并不相关，《乌鸦》诗歌是对乌鸦起源故事之外的乌鸦生活的创造：

已完成了创世的上帝，反复做着一个噩梦。一只巨大的手自深空伸来，扼住他的脖子，几乎要勒死他，拖着他穿越太空，和他一起犁地，然后将一身冷汗的他扔回天堂。与此同时，人坐在天堂的门口等着上帝的召见，他是来请求上帝收回他的生命的。上帝愤怒已极，撵走了他。噩梦似乎独立于创造，上帝无法理解。噩梦充满了对造物的嘲讽，尤其是对人。上帝挑战噩梦是否能做得更好。这正是噩梦一直在等待的。它坠入物质中创造出了乌鸦。上帝通过让乌鸦经历一系列的考验和磨难来试炼他，这有时会导致乌鸦被肢解、变形或是被消灭，但乌鸦幸存下来，几乎没有变化。与此同时，乌鸦也干涉上帝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