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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唯铭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ISBN9787549638659
出版时间2022-08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78元
货号29465763
上书时间2024-11-02
《蝶变上海——跌宕百年的海派叙事》是他的第二十部作品,完成这个作品,某种意义上,用去他数十年的时间。
从背靠复兴公园对马路那边“大洋房”(现今思南公馆北里)作少年眺望,到接受黎洪伟先生的“邀约”,比较系统地梳理起关于海派文化的种种感想,又以后的岁月淬砺、生命感悟,历经万千,方成此书。
王唯铭,上海作家、城市文化评论人、上海故事讲述者。
目录
楔子1860年10月18日的漫天大火
章 口岸
节 天津口岸:被胁迫的满清帝国
第二节 汉口口岸:巴夏礼的强硬,杜百里的商机
第三节 上海“口岸”:东西方文化触摸在明朝
第二章 骇客
节 Settlement:麦都思的书馆,雒维林的医馆
第二节 两个飞地:凯德纳的圣三一教堂,范廷佐和他的圣方济各•沙勿略堂
第三节 Concession:孤独的雷米先生,忙碌的利名洋行
第四节 “第二上海”:外廊式建筑,《造洋饭书》与可口西餐
第三章 苦厄
节 “弹硌路”,铁藜木路,道路检查员怎知“无水不上海”
第二节 工部局颁布“禁例”,新移民不服“规矩”
第三节 1865年:雷诺先生痛别上海滩
第四章 洋泾
节 洋泾浜上九座桥:有满清凶事,更多租界新事
第二节 中西之桥:露天通事与秉笔华士
第三节 洋泾浜边又来华士,高昌庙附近喜见傅兰雅
第五章 买办
节 穆炳元:“洋泾浜买办”只讲“洋泾浜英语”
第二节 徐润与唐廷枢:我不做永远的“小三子”
第三节 席正甫:洞庭湖后生脱胎换骨
第六章 洋场
节 黄懋材的《沪游脞记》,葛元煦的《沪游杂记》
第二节 米拉的东洋车,夷场的亨司美马车,洋场的有轨电车
第三节 电灯、电话、自来水,夷场新鲜事儿多
第四节 沈炳根做出皮鞋,洋场男女各有衣品
第七章 时髦
节 张叔和:东方的风雅,西方的时髦
第二节 徐鸿逵在玩电影,雷玛斯想建“帝国”
第三节 洋场跳舞厅:春风沉醉,翩然起舞
第八章:西进
节 三代石库门:“新阶层”的“上海意识”
第二节 法租界中央区:海纳百川中的逃难白俄
第三节 霞飞路:盛极一时的白俄文化
第四节 ART DECO来了,海派文化好不摩登
尾声 租界收回,人去楼不空,“上海意识”迤逦绵延
致谢
《蝶变上海——跌宕百年的海派叙事》是他的第二十部作品,完成这个作品,某种意义上,用去他数十年的时间。
从背靠复兴公园对马路那边“大洋房”(现今思南公馆北里)作少年眺望,到接受黎洪伟先生的“邀约”,比较系统地梳理起关于海派文化的种种感想,又以后的岁月淬砺、生命感悟,历经万千,方成此书。
王唯铭,上海作家、城市文化评论人、上海故事讲述者。
1860年10月18日的漫天大火
历史吊诡,时光暗黑,自然与人类的运动中,有着无数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也许没有人能够确证下面这个事实:是谁,在1860 年10 月18 日上午, 在已被局部摧毁的圆明园里面,点燃了“彻底毁灭”的大火,让这座不输给凡尔赛宫、卡斯特利亚皇宫的“万园之园”,终成为人间炼狱,唯剩末日的酷烈景象。
放火者不会是额尔金勋爵,但正是此君,对格兰特的英国远征军下了一个命令:“必须彻底摧毁圆明园,要给满清皇帝沉重的一击!”
放火者不会是蒙托邦将军,不是。
那时那刻,当圆明园方向缓缓升起一股股不祥的黑烟,当黑烟在北京上空怪异地盘旋,将军正呆在安定门城墙边的法军兵营里,而之前,当他听完额尔金“焚烧清朝皇帝夏宫,从而报复这个背信弃义的王朝”的想法后,将军的态度明确无误:“我表示反对!”
蒙托邦将军的这个立场,让8000名左右的法国远征军官兵与这场酷烈、疯狂、丧尽天良的焚烧撇清了关系。
那么,这火,会是英国远征军翻译官斯温霍先生所放?斯温霍先生当时身处圆明园现场,在后来的《1860年华北战役纪要》里他坦言,“我两天都在那里值班”。
斯温霍在“那里”目睹着“一处处熊熊燃烧的大火和一堆堆瓦砾挡住我们的去路”,对美轮美奂的圆明园遭受如此肆无忌惮的毁坏,他“兴奋中带着一丝哀伤”。然“哀伤”也就“一丝”,且“哀伤”里还不时夹杂着“兴奋”,这就自然而然地让他产生了“火舌呼啸,噼啪作响,仿佛在毁灭中歌唱”的快意联想。今日的我们,不由得可以作这样推想:正是这个斯温霍先生,率先举起“滋滋”作响的火把,看着火把上的火舌先缓慢、后快速地吞噬着夏宫中的丝绸帷幔,我们的内心浮现起一种轻微的内疚……这个想象或许逼近了“圆明园”被毁的真相?
时间湍流中,160年的时光转瞬一逝。历史黑洞中,我们难以确证那些事实和真相。
但是这些可以确定:1860年10月8日,当巴夏礼们从北京城厚重的门洞里仓皇逃出,当额尔金勋爵目睹巴夏礼们那副惨状,不由得恶从心头来、怒向胆边生,下达了“彻底摧毁圆明园”的命令。
这些也可以确定:1860年10月18日清晨,英国远征军总司令格兰特将军发出命令,远征军师米切尔少将率领人马——理论上应该有斯特维利上校的旅,有萨顿上校的第二旅,以及埃尔金顿中校的第六步兵团——神情亢奋地赶向咸丰皇帝行宫,并在广大园区中肆意地撒下火种。
先小火,随着火势增强,火焰变得热烈而激情,明亮的火焰上,翻滚、升腾起股股烟柱,洋洋自得地扶摇而上,须臾,多股烟柱被北京10月大风吹得四周散开,亦有多股烟柱,相互间流动、翻转、纠缠,当它们搅成一团、不分彼此时,仿佛获得超自然的生命,具有了恶魔般的样貌。
随着可燃物的增多,随着燃烧面积的扩大,加之北方大风的持续嘶吼,火势越发凶猛,但见无以计数的火舌,蛇信子般舔向空中,鬼魅般地舞蹈,同时还放射出阵阵刺目强光。
圆明园、万寿园、静明园和咸丰皇帝特别钟爱的香山,一眼无法穷尽的广袤地域,尽成火场,烈焰火海,遮天蔽地,即使身处远地,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辣气浪,一个骇人听闻的人间炼狱。
更为恐怖的是,先前缓缓升起的股股烟柱全然不见,熊熊烈火的上空,浓烟魑魅魍魉般变形、翻滚,后竟然聚拢成一个巨大云团,绵延数里,国殇般暗黑,触目惊心,可怕至极。
在场的英军官兵,许多人注意到了这番景象,他们中信奉神秘主义的,被这个狰狞画面震惊住了,斯温霍先生是其中一个,事后,他回忆一刹那击中心灵的这个画面:“天色暗淡下来,烟柱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形成一大片乌云飘荡在北京上空,仿佛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米切尔的士兵还在四处点火,显然,疯狂的他们不想让大火遗漏了圆明园的任何一处。毁灭,彻底而干净的毁灭,这成了他们的念想,只有毁灭,方能满足他们的嗜血愿望。
1860 年10 月18 日、19 日、20 日,三个白天加上三个黑夜,在5200 亩
的广阔地域上,在200 多幢建筑里,经150 多年积累起来的艺术品——刺绣、玉器、雕刻、珐琅、地毯、绸缎、龙袍、书画、镜子、钟表、皮毛、摆钟、神像、景泰蓝、青铜器、釉瓷花瓶、奇珍异宝——尽管侥幸地躲过十天前的那次大洗劫,却无法逃脱这次大灾难,大火中,没有装入英法联军囊中的它们,全都化为一地灰烬;而经多少巧思、多少劳力、多少资金营造而成的鬼斧神工的空间——宫殿、寺庙、楼阁、宝塔、牌坊、柱廊、假山、迷宫、凉亭、观景台——在猎猎生风的酷烈中,一一灰飞烟灭。
令中华民族感痛心疾首的是这幢建筑,它叫文渊阁,皇家用作藏书,那里“摆满了极为罕见、极为古老的手稿”,虽然后死者的我们不知“罕见”“古老”到何等程度,但深信、确信,它们正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或者说它们就是中华精神、中华魂魄。换言之,对帝王而言,它们堪称精神向导;对百姓来说,它们可成人生指南,却忍无可忍地接受了寂灭的命运,大风起时,漫天而去的黑碎纸片、纸屑,幽灵般在北京城上空四处飘荡,旋即,一一跌落在圆明园浩渺的湖面上,抑或,掉落在了平头百姓的稻草房顶上。
同样的命运也攫住了万寿园中的座座庙宇,无论孔庙、道观,抑或大佛寺、布满金色琉璃瓦的喇嘛寺,它们容纳着这个帝国的信仰,然再伟大的信仰,在特定时刻,无法对抗或压制暴力,也因此,耶稣会被犹大出卖,不得不为人类的滔天罪孽而走上滴血苦路。那时,类似的悲剧同样上演,安放着民族信仰的各个空间,不得不被大火吞噬,当个个屋顶被完全烧穿后,庞大的建筑轰然倒塌,曾经生气盎然的金色琉璃瓦,如今只剩暗无天日的一片焦黑。
死寂的命运也摊上觐见大厅。
英军牧师麦吉在《我们如何进入北京》一书中作了不动声色的见证——在“点火行动”中,米切尔的骑兵有意将觐见大厅留到后摧毁,原因简单,英军驻扎于此。现在,当他们准备回转北京城时,他们没有忘了这幢建筑;又由于它是满清帝国的某种象征,他们更不可能放过这幢建筑。
10 月19 日下午3 点,放火者投下毁灭能量时,是否对这空间有过犹疑一瞥?他们的眼神里是否多少闪过人性的一丝悲悯?
空间堪称恢弘:50 米长,20 米宽,15 米高。
闯入者几乎都对自己的眼深感震惊:除了浩大的空旷,房间里几乎没有一样家具,但还是留有两样东西,其一,布满整堵大墙的一幅中国画。它出自谁的手笔?会是以“崖山跳海”的勇气毅然跳下圆明园湖泊的总管文丰创作吗?其二,大理石地坪上安放着的一张龙椅,或叫御座。整张椅子雕刻了无数个龙头,这让它具有了威严、狞厉的气象。但这些——巨画和龙椅——随着后燃起的大火,而化作一地废墟,断壁残垣上留下了历史的眼泪吗?
“命令已经收到,大火即将燃起,几个手脚麻利的炮兵,很快将正大光明殿点燃,熊熊烈火很快吞噬了庄严华丽的宫殿,这座高贵的朝觐之殿转眼化为云烟。还有园门和旁边的小屋,一个也不能留,那怕只是一间小屋——圆明园,这座宫殿中的宫殿,绝不存留一丝痕迹。完成了这项了不起的任务,现在我们可以回北京了”,麦吉心平气和地说道,仿佛他烧掉的只是都柏林老家那个破败不堪的马厩。
当纵火者返回北京营地时,圆明园那里,还不时迸发出簇簇火焰,它的上空,还笼罩着那个巨大的墨黑云团,凝然不动,恐惧、恐怖。
远征军中被文学迷惑因而多愁善感的法军布瓦西厄少尉在他《陆军少尉的战争记忆》里这样表述着他的感觉,“这是与我们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事物;一个不可思议的大自然,一切出自人类之手,但是一切都是新的、独特的、出乎意料的、神秘的、可与不可思议的事物相媲美,把清醒着的我们带入了这个梦想和传说的地方,带入了《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里”,接着,在亲眼目睹了法英两军(当然还要加上满清的土匪、某些贪婪至极的北京百姓)在10月7日、8日两天对圆明园的连续洗劫后,他又说道,“这个迷人的梦想怎么变成一个可怕的噩梦的呢?圆明园,圆明园现在只是一个化为一地废墟的圆明园回忆,数天之前,它是一个可能比凡尔赛宫和卢浮宫加在一起还要富丽堂皇的皇宫。它足以让整个地球上的学者和艺术家们研究好几年……我们可能是个,并且无疑是后一个看见所有这些奇迹的欧洲人……我们从这些被毁坏、搜索、掠夺的宫殿出来,内心充满了悲伤;突然的毁坏那么快且那么突然地代表了财宝和华丽,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事情”!
写出上述文字,布尔西厄少尉还没目睹后来的那场大火,也没有被后来的那团墨黑烟团惊吓到,之后,这一切都会深刻地击打着他的心灵。
那些天,还有多少人痛彻心扉地目睹着这个暗黑烟团呢?
北京城外,额尔金勋爵有滋有味地看着这团烟云,它们没有带给他丝毫的恐惧,反而让他产生了审美满足后的心情,仿佛它们是约瑟夫• 马洛德•威廉• 透纳笔下的一幅风景画。
那刻,他略显肥胖的脸庞上堆满笑意,他下达了摧毁这个皇家园林的决定,米切尔们完美地执行了他的命令,圆明园,这个被某些人赞叹为“美得无法形容的夏宫”而今已化作一堆瓦砾,化为这团迷人的烟云……想到他的对手,那个顽固、狡猾、愚蠢、不守信义的满清皇帝此刻大概正如丧考妣、痛心疾首,额尔金笑逐颜开。
他这一路走得坎坷、颠沛。
1856年10 月,中国广州爆发了“亚罗号事件”,女王帝国(当然还要加上法皇帝国)与中华帝国不得不再次森严对峙。
在他祖国,科布登之流的和平动议得到了下院自由党领袖格莱斯登的支持,反对“政府武装干涉中国”的议案竟然比赞成者多出16 票而在下院通过,理论上,女王帝国不得动用武力于远东,但英帝国军人的行动从来不建筑在所谓的和平基础上,放眼19 世纪,起决定性作用的不就是光荣的“帝国主义”意识形态吗?
首相巴麦尊才不鸟下院的和平议案,坚持“炮舰外交”的他,决意再次武装干涉中国,他选定额尔金担任女王特使,统掌远征军全权,杀伐满清。
额尔金乐意接受使命,他与巴麦尊从来同一理念,从来都穿一条“帝国主义裤子”,一人一个裤管。
1858 年3 月下旬,额尔金与远征大军转辗抵达上海。
对上海,他颇有好感,这里有全欧化外表,有整齐地停泊在江面上的西方船只(其中有让他特别心旷神怡的蒸汽动力军舰),有在外滩的江边闲庭信步的西方人,他们中的女性,以裙裾膨大的克里诺林式样和后臀高翘的巴瑟尔式样,让他目不暇接,此外,“这里的英国警察身上穿的制服和伦敦的一样,这里的天气和我一年前在伦敦感受到的很像,因此让人产生如在伦敦的幻觉”……
额尔金想得倒也简单:在女王帝国炮舰的凌厉压力下,咸丰皇帝不得不派出钦差大臣与他签订英中条约,如此一来,他将时间打道回府,在伦敦,勋爵大人有的是事情要做啊!
但满清帝国的军机大臣传递来信息,满清历史上不曾有过如此先例,一个堂堂的钦差大臣竟然跑到上海这种地方签订条约,理想的签约之地是广州,先皇在世时它便是开放口岸。
额尔金不干,“震怒号”“激怒号”炮舰怒吼北上,该年度的5月30日,他在天津衙门模样的一个地方住了下来,心情爆好。
满清帝国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天津乃京畿之地,蛮夷炮舰凶悍逼近,朝野自然震动。
1858年6月26日,英中条约在天津草签,英方的额尔金签下大名;中方的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也在文本上签名画押。巴麦尊要求额尔金所做的事情,他已完成。之后事情,与他不再相干,为此,他前往日本,去为女王帝国争取另一份荣誉。
不过,历史走向着实诡异。
他的兄弟、女王帝国派驻中华帝国的公使布鲁斯大人,率领英法远征军,兴冲冲地前往北京换约,万万没有料到,去年还不堪一击的白河炮台,现如今固如金汤,而那些看似可怜复可笑的清朝士兵,竟然焕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能量,拼死搏杀,轰鸣声声不绝,硝烟处处弥漫,贺布将军虽然杀红双眼,却无法扭转战局,在一阵猛烈过一阵的爆炸声中,英法远征军竟然被打沉了四艘军舰,还有六艘军舰受到重创,数以百计的英法官兵葬身在中国这条万分可恶的河流中。
1859年的6月25日,女王帝国的“黑色星期五”,插着白旗万般无奈地退出白河战场的英法联军,写下征伐远东的可耻一页。
白河之耻必须雪洗,白河之仇必须血报,这一回,无需巴麦尊强行动员,女王帝国上下议院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远征军再次出发,不达目的决不收兵。而此战目的,概括来说四点:一、英国使节进驻北京;二、对远征军赔款;三、更多开放口岸;四、传教士自由传教。
额尔金勋爵被紧急召回伦敦,组建远征军。1860年的6月30日,时隔一年,他再次抵达曾让他产生“伦敦幻想”的上海,现在,即便他目睹外滩间那些腰细裙宽面障纱的维多利亚风格的女子,他大概也不再有伦敦般的幻想了。
额尔金身体力行了如下事件:
7月14日,额尔金与英国远征军进驻直隶湾,他的眼前出现了淡淡的远山、一列列的骑兵营帐,如诗如画的山海风景让他心情不错。他还饶有兴趣地观看了英国炮兵试射阿姆斯特朗大炮的情景,他大概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句格言:对远东中国,经常是必须用大炮来说话的;
8月21日,英法联军合力攻击白河河口清军炮台,清军尽管作着顽强抵抗,但让额尔金们提心吊胆的上年度悲剧没有上演,在阿姆斯特朗大炮的猛烈轰击下,白河左岸炮台、右岸炮台相继崩溃,曾经威风一时的清军大炮则纷纷哑火,炮台里尸首横陈、血肉模糊……女王帝国在一年前的那番耻辱得到洗雪,额尔金精神大振,意气风发地发出命令,“我敦促已经突破了白河河口工事的海军司令,让他的炮舰继续推进”;
紧接着,额尔金亲历了著名的张家湾之战、更为著名的八里桥之战。
两战,毫无争议地打垮了满清帝国中负盛名的蒙古王爷僧格林沁以及胜保诸将军,八里桥通向北京的那条大道上,满目皆是被炮弹、子弹夺走了生命的清军官兵尸体,八月,华北大地上悬挂着酷热毒日,数不胜数的尸体已高度肿胀,爬满蛆虫,发散出来的浓郁尸臭,令人作呕……
额尔金理应得意,但勋爵大人倒没有过分放纵自己这份卑微的情感,作为一名外交家,他与格兰特将军们终究不同,后者可以因一年前的白河之败污名得以洗刷,放肆地释放报复快感,即便他们面前堆积起10 万具清兵尸体,也不会产生丝毫的怜悯之情。额尔金的思考重点则是英中和约何日签订?《天津条约》何时推进?他又在何地能够面见那个深藏不露的咸丰皇帝?如此视角、如此盘算,张家湾之战也好,八里桥之战也罢,就都只具有次要意义,战争是政治的手段,却不是政治的目的。
额尔金十分愤懑满清帝国的大小官员一直与他玩着“捉迷藏”游戏,从直隶总督恒福、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怡亲王载垣、兵部尚书穆荫一直到屁颠、屁颠的内务府大臣恒棋,他们全都千方百计地拖延、跌宕《天津条约》的正式批准和实施,挖空心思地阻挡他面见清帝。
1860年10月8日。这天,有这样两件大事发生:其一,7日那天抢先一步进入圆明园的蒙托邦法军,实在没法控制自己的欲念,已基本完成了对“万园之园”的大洗劫,当满载而归的法军准备撤离时,却在夏宫中无意发现了随同巴夏礼一起前往通州谈判的部分法军官兵——炮兵中校格朗尚、会计师阿代尔等——衣服、物品,以及一些英国官兵的物品;其二,被满清帝国视作“危险的敌人”的谈判代表巴夏礼,在这天的下午4点,终于闪出北京城大门,侥幸地虎口脱险,这让额尔金惊喜交加。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巴夏礼却带来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奉额尔金之命前往通州谈判的一小队人马,有人魂归西天,另外一些人则凶多吉少。
10月14日,一切清楚无误:前往通州谈判的英法联合小分队,26个英国人里死了13人;13个法国人中死了7人,显然,他们是被满清帝国义愤填膺的官兵们杀死或折磨死的。
额尔金勃然大怒,他信奉这样的战争观:交战双方可以你死我活地争夺一个毫无价值的高地,但断不能伤害各自派遣的谈判代表;即便中华帝国的文化传统,不也秉持“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吗?这个该死的王朝,出尔反尔、穷凶极恶,竟用下三滥手段残害英法谈判代表,卑鄙无耻到了极点。联想到两年前,他本人与这个王朝签订了《天津条约》,但两年后,这个王朝仍然翻云覆雨、阳奉阴违,生着法子不让条约生效,而今又对英法的谈判代表下着黑手、毒手,再不受惩罚,公理何在?
额尔金立马想到火烧圆明园。
勋爵大人不再淡定,如同一只食肉动物,他有嗜血要求、嗜血欲望:满清帝国必须受到严惩,而好的严惩就是将他们视作珍宝的东西给以彻底摧毁!美可以用来欣赏,美同样可以用来毁灭,倘若毁灭可以为女王帝国换来尊严,那就毫不犹豫地前去毁灭!
职业外交家的额尔金,怒火中烧同时却又冷静异常,在日记里,他对火烧圆明园的利弊得失作了如下分析:
这是清帝喜爱的住所,将之毁去,不仅仅动摇他的尊严,也会刺痛他的感情。正是在这附近,他将我们不幸的同胞擒拿,让他们遭受了严酷的虐待。正是在这里我们找到了被囚骑兵的马匹和装备,英勇的法国军官胸前被扯落的勋章,和另外一些人质的个人物品。因为园中所有的贵重物品几乎都已被拿出,所以这次去,我们的军队不是去掳掠的,而是要通过一个严正的惩戒,来标示这一重大罪行在我们心中所激起的憎恶与愤慨。惩戒针对的不是中国人民,他们是无辜的,惩戒完全是针对清朝皇帝的,他不可逃脱对罪行的直接责任。不仅仅是因为在圆明园对囚犯所犯下的暴行,而且,他发出旨意,给洋人的头颅悬赏,还宣称他会用他所有的财富奖赏这些杀手。
额尔金决意焚毁圆明园,这时,他想着要将法国人一起拖进这个“正义
的暴行”中,确实是暴行,但他认为很正义。
法军总司令蒙托邦将军却加以拒绝,并非因为法军在通州比英军少死6个人的缘故,也不是法国文明、法国文化在蒙托邦将军的思想中起了作用缘故(圆明园不能火烧,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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