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理的基因

篇　法理的智慧结晶　/ 001

章　信息与法律　/ 003

第二章　十问：向法律学者请益　/ 035

第三章　法律的经济分析：方法论上的几点考虑　/ 070

第四章　法律的经济分析：本质上的厘清　/ 085

第二篇　经济分析的智慧结晶　/ 113

第五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初探体系和理论　/ 115

第六章　基准点和经济分析　/ 133

第七章　经济学012　/ 157

第八章　法学和经济学里的基准点　/ 183

第三篇　法学和经济学　/ 205

第九章　公地、逆式公地和两者之间　/ 207

第十章　也是断背山的故事——伦常变迁的法律经济分析　/ 228

第十一章　零交易成本的两种风貌　/ 254

第十二章　“单一主人”和“单一权威”之辨　/ 272

第四篇　法律学者和经济学者　/ 283

第十三章　经济学者和法律学者如何比划？——初探经济学和法学里的部分均衡分析　/ 285

第十四章　大师的身影——经济学家的才情　/ 308

第十五章　科斯的英式风格和张五常的中国风味　/ 328

第十六章　科斯、凯克斯和英式风格　/ 350

法律背后的信息问题

这一节里，将由两个角度说明，信息问题其实隐身于法律之后；对司法运作而言，更是无所不在！

2.1　实例：追诉时效和未成年人

借着几个具体的例子，可以体会法律和信息的密切关联。甚至，比较精确的说法是：因为信息的原因（或限制），法律才会作如此这般的规定。

个例子，是追诉时效的规定。现代社会里都有类似的规定，即使具体的内容有大大小小的差异。对于追诉时效的做法，由信息的角度可以提出扎实有力的说明：一旦时间拉长，案情的细节开始模糊；人证物证等的精确性逐渐流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误判可能性上升的同时，惩罚产生的效果开始钝化。因此，权衡轻重得失，追诉时效是人为的、有意的、截断正义的延伸（truncated justice）。背后的主要原因，正是信息这个因素。

第二个例子，是未成年人的规定。同样地，现代社会也有类似的规定：区分出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法律上采取差别待遇。观念上，有意区分的原因，是未成年人在生理心理（心智） 上还不成熟，因此应当承担不同的法律责任。然而，观念上简单明确，实际做法上却不见得容易。目前，世界各国都以“年龄”为主要指标；明显地，这是次佳方案（second-best measure）。但

是，权衡轻重得失，生理年龄的信息容易界定，心智成熟度的信息却不容易界定。

第三个例子，是举证责任倒置。在司法运作里，“谁主张，谁举证”是众议佥同的原则。现代社会里，却逐渐出现一些例外。明显的例子之一：公务员若有巨额财产来路不明，举证说明财产来源的责任不在检方而在当事人。背后的原因，还是在于信息：在网络和全球金融体系的世界里，由检方来举证的成本往往过高，而由当事人来提供信息自清成本。因此，举证责任倒置的关键因素，还是在于信息！

以小见大，由信息的角度琢磨法律条文，往往能更精确地掌握法律的意义和局限！

2.2　司法运作

司法体系的运作，大致上可以分为立法阶段和司法阶段。这两个阶段的内容不同，但本质上都和信息密不可分。

大陆法系里，在立法阶段主要的工作包括：先期作业、搜集相关数据、确定立法范围、征询各界人士、拟订草案、专家审议、修订稿/ 再修订稿；在进入立法机构之后，初审复审、表决通过、公布施行。每一个环节，都是在处理信息问题。在司法阶段，刑事的主要过程是案发后的搜捕、侦讯、审判等；处理的事项不同，但都和信息环环相扣。相形之下，民事纠纷的立案、陈述案情、双方举证、庭审、判决，更是清清楚楚地在各种信息里起伏转折。法院的判决书里，对双方证据的取证、庭审的重点摘证、适用法条的运用、争讼胜负的切割认定等等，也都是在信息的世界里沉浮跌宕。

由此可见，无论在立法阶段或司法阶段，信息问题都如影随形、无所不在。由信息的角度出发，阐明各个环节的意义和潜在问题，无疑有助于了解整个司法体系的运作。

2.3　小结

这一节里，通过两个层次的说明（具体法律条文和立法司

法两阶段的运作），希望能阐明信息这个因素对法律/ 法学的重要性。如果能把信息纳入法学研究的视野，不但能加深对法学问题的了解，更能丰富法学研究的智识积累。法学界的朋友，